這種贖罪方式是必然的，一來她答應了南宮嬌不再見南宮訣，她無法做到，二來讓她惡心的生母是殺了她心上人全家的仇人，她如何能什么都不做？
她做不到離開他，所以只能鉆了那個誓言的空子，毀了眼睛換和他余生相守。
只是因為想再見南宮訣一面，所以直到現在，她才用魂力取了這雙眼睛。
南宮訣聽了洛水的話，眼睛染上水光。
抱著她的手臂不覺加緊，聲音沙啞。
“洛洛，你自私嗎？我卻希望你更自私些，心里不要有愧疚，不要贖什么勞什子罪，更不要傷害自己……”
洛水搖搖頭，溫柔笑道：“我已經很自私了，我留下了你不是嗎？”
如今這般結局，已經是最好的了。
南宮訣心痛不已。
她哪里需要留住他？
她只需看他一眼，他就可以為她放棄一切。
他看著洛水，心底那僅存的微末攪弄風云、趕盡殺絕的戾氣化成了齏粉。
報了仇又如何呢？
“傻姑娘，你不用留下我，我本來就在，你的眼睛……還能治嗎？”南宮訣心里還存著希望。
如果能治，他上天入地、哪怕用盡畢生時間都愿意奔波。
洛水搖頭，“不能治了，以后你來當我的眼睛，你會覺得我麻煩嗎？”
“不會。”南宮訣果斷道。
說來可笑，十幾年前的一場屠殺，十幾年后相愛的兩人一個失去眼睛，一個一身劇毒、失去一感，世事當真諷刺。
洛水當然知道南宮訣不會，把臉埋在他的脖子上，聲音很輕。
“南宮訣，我們明天就成親吧！”
南宮訣怔住，愣愣的看著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倒不是不愿意，而是覺得時間太趕了。
洛水不等他回答，繼續說道：“不要請太多人，天地為證就好。”
南宮訣輕揉她的發絲，“我想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這想法他在澹臺山莊時就有了。
本來打算待報完仇退出江湖，和她過普通人的生活，沒成想一路發生了如此多的事。
“不要，我們的事和別人有什么關系呢，太麻煩了。”洛水拒絕了。
南宮訣見她真不想辦婚禮，嘆了口氣，說道：“好，聽你的。”
洛水嬌聲笑了，笑聲帶著許久未見的釋然放松。
南宮訣看著她無神的眼睛，心口還是一疼，將人抱起，把洛水送回房間。
房間東西不算多，至少在男人眼中是如此。
南宮訣薄唇輕抿，把洛水放到床上，感覺到她身上有點兒涼，拉過薄被蓋在她身上。
“腿怎么樣？如今可還是會疼？”
房里有些暗，他點了燈，坐到床邊，眼睛看著洛水。
洛水握住南宮訣的手，“好了很多，再做幾次藥浴，想來就好了。”
藥她已經配好了，會最大限度治好腿傷的后遺癥。
“那就好。”南宮訣心里總算放下心。
洛水身子往里側挪了挪，拍了拍身邊的空位，“你也上來休息一會兒吧，這里沒有多余的房間了。”
南宮訣喉嚨輕動，側身躺了下來，手臂撐著頭，安靜看著她。
“嗯，快睡吧！”
說著，他輕吻了一下洛水的額頭，神情溫柔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