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稚嫩的男童聲響在安靜的村路上。
洛城這次聽清了，臉色微變，快步往回走，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跑去。
一片昏暗中，他隱約看見洛水和洛瑾相偕而來，兩個身影一大一小，這副場景讓洛城剛剛平靜的心湖又泛起一層層巨浪。
“……你們怎么來了？”洛城聲音艱澀地說道，昏暗的天色掩下了眼眶的水意。
從他有這份工作沒有人送過他，老娘沒有，石小琴更沒有。
他一直以為自己不在意，這一刻才意識到并不是……
洛水不滿地看了洛城一眼，氣呼呼地說道：“爹，你還說，我不是說了讓你今天醒的時候叫醒我嗎？你叫了嗎？”
她早就做好了送她爹的決定，害怕睡過頭，睡前特意提醒他別忘了叫自己，結果還是沒叫。
幸好她因為心里有事早醒了，不然爹這會兒早就走了。
洛瑾沒睡飽，這會兒迷迷糊糊的，聽見洛水氣哼哼地表達著小不滿，在一旁也板起了小臉。
“……哼，壞爹。”
洛水被小家伙的小奶音整的一懵，臉上的嚴肅瞬間破功了。
昨晚洛瑾和她一起睡，她起來時，也不知道小家伙為什么也跟著醒來，纏著她出了門。
洛城對著兒女兩雙清亮的眼睛，心里又酸又軟，伸出大掌揉了揉兩個孩子的頭頂，眼底一片動容。
“……我不是怕你們沒睡好嗎！”他聲音沙啞極了。
洛水也不是真的生氣，將手里的袋子遞給洛城。
“我沒生氣，爹，你在外面好好的，我會照顧好小瑾的，這次我不會忘的，有什么事我就找水生叔他們，你在外面放心吧，不要分心，我長大了，能照顧好家里。”
洛城看著身子瘦瘦的閨女和還不到膝蓋的兒子，難受情緒撲面而來。
哪里長大了，明明還是個小姑娘，也是有他這個沒出息的爹，才讓洛洛小小年紀照顧家里。
洛城將洛水抱進懷里，虎目含淚，說不出一句話。
“好，那家里就辛苦洛洛了。”他聲音沙啞，好似被什么堵住了嗓子。
洛水眼睛一紅，臉上卻明媚的笑了，“嗯，爹你放心吧，袋子里有吃的，你路上餓了就吃，別省著放壞了，路上小心啊。”
洛城松開她，寬厚的手掌拍了拍洛水的肩膀，又揉了揉洛瑾的頭，什么話都沒再說，轉身就走。
他怕出口就哽咽，這樣就難看了。
洛瑾一直都迷迷糊糊的，看到洛城走了，不知怎的突然哭出了聲。
“……爹，我要爹！”他拉著洛水的袖子，將她往洛城離開的方向拽。
洛城遠遠聽著，只覺得心痛如刀絞，那種渴望出人頭地，為兒女撐起一片天的想法更堅定了。
林大柱聽著聲音不覺想起家中的兒女，眼睛瞬間也紅了。
“老弟，你說我們和家人有不分開的一天嗎？”他想到茫茫前路，又想到妻兒老母，心里突然很沉重。
洛城眼睛看著不遠處苦惱的兒子，眼睛紅似血，神情卻越發堅定起來。
“肯定有，不行創造條件也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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