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晚餐,吃得也是唇槍舌劍,火花四射。
何依依放下酒杯,問容軼:“剛才你倆誰贏了?”
“當然是我。”容軼的腦袋高昂著,像是一只好斗的小公雞。
“好,那等會兒陪我練練?”何依依微笑道。
明景昕立刻投反對票:“剛吃了飯,禁止劇烈運動。”
容軼掃了明景昕一眼,說:“雖然我很討厭他,但是他這話說得對。小姐姐要是想練拳,我明兒陪你練,今天就算了吧。”
“就你事兒多。你不陪我練就算了,還不讓別人陪我練。”何依依不滿的瞪了一眼明景昕。
“我是為你好。想練拳,改天我陪你去拳館。那里設備齊全。”明景昕把盤中最后一塊肉放進嘴里,細細的咀嚼著。
“拳館?什么拳館?”容軼立刻來了興趣。
“你想去的話,我讓人帶你去。記我的賬,隨便消費。”明景昕說。
容軼搖頭拒絕:“我才不要!第一,我不欠你的人情。第二,我要陪小姐姐玩耍,才不會跟你的人去。”
“牛皮糖。”明景昕把杯中酒喝完,起身說:“我有個視頻會議,先上去忙了。”
“請便。”何依依笑著挑了挑眉稍。
“小姐姐,有什么好玩的嗎?”容軼立刻貼上來粘著何依依。
“有。跟我走。”何依依帶著容軼進了旁邊的書房。
這里是盛偃處理工作的地方,現在盛偃不在,何依依為了方便照顧盛華裳,平時就在這里處理一些著急的案頭工作。
“你要帶我打王者農藥?太好了!”
“打什么王者農藥?干正事兒。”何依依從一個黑包里拿出一臺新電腦送到容軼面前,“我記得你之前用的是這個牌子這個配置的電腦,對吧?”
“嗯,我帶來了啊,你不必送電腦的。”
“不,用這個,翻墻去幫我查點東西。別用這里的網絡,我給這個電腦單獨設置了一個流動IP。”
容軼一聽這話就來了精神,搓手說:“小姐姐,我就知道找你來玩有刺激的!”
“先別太得意,拿出你最大的本事來,把事情辦利索了。如果讓對方鎖定你,咱們就麻煩了。”何依依說著,在紙上寫了三個字:霍秉琛。
“查他?”容軼驚訝地看著何依依,“這人有什么好查的呀?他不是一個慈善家嗎?”
“查仔細點,弄明白他除了慈善家,還有什么身份。”何依依小聲說。
“好嘞。”容軼小朋友的優點就是干活認真不多嘴,更大的優點是技術過硬。
何依依看容軼開了電腦開始干活,自己出去又倒了兩杯紅酒回來,一杯放在容軼的手邊,一杯端在手里,有一口沒一口的淺啜。
前十分鐘,容軼查到的都是霍秉琛身為慈善家做的那些感天動地的善事。
之后,又查了半個多小時都沒查到有用的東西。
容軼挫敗的拍了一下電腦鍵盤,皺眉說:“這不科學啊!”
“為什么這么說?”何依依問。
“我不相信這世上有如此白璧無瑕的人。小姐姐你看,關于這個人的帖子,不管是八卦網站還是官方網站,以及那些掩藏在官網背后的黑站,都沒有一條負面的。我就不信他形式做派這樣天衣無縫,連個漂亮妞兒都沒泡過?”
“對!擦得太干凈了,必定有蹊蹺。”何依依冷笑道。
“看來,我必須用絕招了。”容軼拿起手邊的酒杯,把里面的紅酒一口飲下。
何依依沒說話,靜等他的絕招。
容軼打開一個地下網站,然后登錄一個賬號,發布了一條交換任務:A級任務交換一個人的真實資料,愿者私信聯系。
“你這是個什么網站?”何依依納悶的問。
“一個地下消息交換的網站。”
“A級任務是什么?”
“就是消息的加密程度。小姐姐放心,這里交易的基本都是商業上的事情。”
“嗯,別踩線就行。”何依依點點頭。
“好了,用不了多久,很多人就會找上門。到時候我把要找的消息傳給他們,就有很多像我這樣的高手查這個大慈善家了。”
“這樣是不是動靜太大了?驚動了這個人的話……”
“他又不是天王老子,驚動他怎么了?小姐姐,你在怕什么呀?”容軼納悶的問。
“……沒什么。”何依依暗暗的罵自己,這般拿不起放不下的死樣子,怪不得重生這么久了,還沒找到仇人。
“小姐姐,你還怕黑嗎?”容軼湊近了何依依問。
何依依愣了一下,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聽門外一聲冷笑:“誰說她怕黑?”
“你不怕了?”容軼高興地看著何依依,“你是怎么治愈的?能不能跟我說說?我有個朋友也有中度幽閉恐懼癥,吃了好些藥了也沒治好……”
“幽閉恐懼癥是病,而怕黑只是膽子小。二者完全不是一回事兒。”明景昕走過來把何依依手里的酒杯拿走,低聲責備:“怎么喝這么多酒?”
“沒喝多少。”何依依扭頭對容軼說:“要不要去露臺吹吹風?反正現在也沒啥事兒。”
“你們去吧,我自己玩會兒。”容軼對新電腦特別滿意,一時舍不得放手。
“走吧。”明景昕攬著何依依的肩膀出了書房。
清朗的夏夜,一輪半月掛在空中。星子如碎鉆般散落在黑色的絲綢上,冷清的散著淡淡星輝。
三樓露臺的藤編玻璃圓桌上有水果和甜酒,還有一只玻璃花瓶清供著一支半開的睡蓮。
“這么有雅興?”何依依在藤椅上坐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皺眉說:“這酒太淡了,沒意思。”
“就是喝個心情罷了,女孩子還是少喝酒。”明景昕剝了一顆葡萄送到何依依的嘴邊。
“約我上來,是有什么話要說嗎?”何依依靠在藤椅上,把雙腿抬起,搭在明景昕的膝蓋上。
“嗯,的確有很重要的話要跟你說。”明景昕鄭重其事地看著何依依。
“哦?”何依依也收起玩笑之心,安靜的等著明景昕所謂的重要的話。
“依寶,我愛你。”明景昕說。
“……”何依依抿了抿唇角,耐著性子說:“說正事兒。”
“這就是最重要的正事,大事啊!我愛你,深愛。”明景昕歉意地握著何依依的手,“我們確定戀愛關系好幾天了,都沒有正式向你表白我對你的愛。雖然今晚這露臺上過于簡陋,但此情此景,勉強也算得上花前月下了。何依依,我重審一遍,我愛你,很愛。此生,你是我的唯一。”
何依依無奈地嘆道:“明景昕,愛,這個字,不要說得太輕易。常常掛在嘴上的愛,讓人不敢相信。”
明景昕看著何依依的眼睛,聲音低沉且輕緩:“或許你覺得這太輕易,但實際上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容易。我放下尊嚴,放下個性,放下固執,都只因為我放不下你這個人。何依依,我是真的放不下你。”
月光下,他的臉紅的不明顯,只是寒潭般的眸子瑩瑩潤潤,如同桃花綻放在冰雪之中。既有風饕冰寒,又有酥酥妖嬈。
何依依忽然覺得自己這姿勢不太好,于是把自己的腿從他的膝頭拿下來。
然而尚未坐穩,整個人就被明景昕抱起,落在了他的腿上。
安全起見,她伸手攀住了他的脖子,嘆道:“明景昕,愛上一個人很容易,但長久很難。我只知道我現在是喜歡你,是愛你的。但我不敢保證將來……”
“沒關系。我這人雖然貪得無厭,但也不敢奢求太多。我不求來生,只求今世。”明景昕伸手扣住她的腰,微微仰頭看著她,周身升騰起無法言喻的冶艷。
“你倒是知足!”何依依撅起嘴巴,“原來你并沒有自己說的那樣愛我。小說里都說,真的愛一個人,是想要生生世世跟她在一起的。”
“來生來世,我無法把握。再者,我愛你,舍不得你生生世世都綁在我這一棵樹上。或許這世上有更好的人,更疼你,更愛你。你應該去試著尋找一下。不過,今生今世,除了我之外,不許你勾搭旁人。”
“……”此時此刻,任何語言都蒼白無力。何依依微笑著低頭,以唇印在他的唇上。
夜空中飄過一片薄云,遮住了清凌凌的半月。
花影暗下來,睡蓮的甜香在風中涌動。
“哎呦我去!”一聲莽撞的感嘆,打破了花前月下的旖旎。
何依依依舊靠在明景昕的懷里,回頭問:“是有回話了嗎?”
“那什么……你們能把這少兒不宜的畫面先收起來嗎?”容軼抱著筆記本電腦過來,大大咧咧的在二人對面坐下。
“快給我看看!”何依依忙從明景昕的懷里掙扎出來,做到容軼身邊去看。
“喏。”容軼把一個文件打開,把電腦屏幕轉向何依依。
這是一個打了無數馬賽克的聊天記錄,勉強能看出是一個群里的聊天,聊天內容也很平常,像是一些老朋友約吃飯,約打牌,約旅游的日常交往。
“這什么意思?”何依依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什么。
“這些聊天內容沒什么意思,但這個人——”容軼指著里面一個頭像為食人魚的,“這個人是霍秉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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