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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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沉默著沒有說話,仿佛聽不見她的抱怨一般。
夏蘭輕卻說道:“早知道是這樣,當初我就不該貪心。”
宿主,請放平心態。
系統再次警告道:現在不是你能選擇的時候,一旦宿主不認真做任務,將再被關回小黑屋,在時間靜止的狀態下面壁三百年,這應該不是宿主想要的結果。
夏蘭輕的眼睛猛然收縮了一瞬,身體輕輕顫抖起來,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恐懼之中。
“我會好好做任務的,你不要再威脅我。”
那樣最好。
夏蘭輕靠在沙發上,看著頭頂精致璀璨的頂燈,眼神無比空洞。
三百年,整整三百年,她才終于見到了一絲光亮。
在時間靜止的小黑屋里,她一遍遍重復著自己被殺死的夢魘,絕望和痛苦仿佛潮水一樣席卷她的靈魂。
一開始她戰戰兢兢,歇斯底里,后來麻木不仁,反應遲鈍。
枯燥的歲月讓她無時無刻不期待重回人間,聽濁世的風聲,看紅塵的光景,即便是和桑鯉爭個你死我活,她也無所畏懼。
然而,她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絕望。
直到她忍不住妥協求饒,卑微的向系統出賣自己的靈魂,出賣自己的一切,她終于得到了“自由”。
這一次,再也沒有什么能夠打敗她了。
即便是面對曾經癲狂如魔的葉卷,她也能云淡風輕的接近他,甚至是勾—引他。
只有這樣,桑鯉才會相信,她只是個想當第三者的草包美人,而不會懷疑她的真實身份。
“我現在,還是我嗎?”夏蘭輕看著鏡子里那張容貌昳麗的臉,只覺得陌生又詭譎。
附身在已死之人身上,她再一次“活”了過來。
這一次,不是她要贏,是她必須贏。
否則,等待她的又何止是三百年。
沒過幾天,桑鯉就在學校里被陳嚴接走。
“天師們的材料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你過去把陣旗插上,陣法就可以運轉了。”
桑鯉沒做遲疑,當即跟他乘飛機到了布陣的地方。
沒想到天師們竟然把第一個陣眼選在了昆侖虛。
“昆侖虛為華國第一神山,也是龍脈之祖,這里靈氣充沛,是做陣眼的絕佳之地。”李勝英淡淡的對桑鯉解釋道:“屆時,這里的驅邪陣會將大半個華國籠罩其中。”
“另外一個陣眼呢?”桑鯉問他。
“在南邊的武夷山,”李勝英道:“兩個大陣相結合,正好能夠庇佑整個華國,龍脈為基,循環往復,靈氣不絕。”
桑鯉跟著一行人走到昆侖虛境內,昆侖虛山脈縱橫,氣勢磅礴,山上還有泠泠冰雪,山下卻是溪流叮咚,野花盛開。
李道長等人選擇的陣眼是在昆侖虛之內靈氣最濃郁的一座山峰,陳嚴已經派了重兵把守。
看到桑鯉,王天師等人迎了上來,笑呵呵的說道:“小姑娘,你可算來了,我們天天都盼著呢。”
他們手上拿著威風凜凜的陣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王天師,劉天師,”桑鯉對他們點了點頭,笑著說道:“陳隊長一找我,我就來了。”
“那你可要悠著點,”王天師同情的說道:“陣法涉及的地方太廣,這里地勢險要,稍有不慎可就要摔到懸崖下頭。”
“不會的,”桑鯉眼睛都沒眨一下,“我運氣好。”
王天師一聽,頓時如同吃了酸黃瓜一般,羨慕的眼睛都紅了,“小姑娘可真是牙尖嘴利。”
說完,又酸溜溜的問道:“你最近可畫了符紙?”
桑鯉哭笑不得的取了一疊符紙出來分。
分到最后,她走到李勝英身邊,“李道長,這是我新畫的符。”
李勝英接過符紙,目光觸及到符紙上的紋路,便知道她找了個好師父,心里又有些不甘,“這師父不如我。”
桑鯉忍不住笑了,“這師父乃是空凈大師推薦,符術了得,讓我受益匪淺。”
李勝英如同吃了黃連一般,悔恨交加,“你若是我徒弟,我必然會將你教的更好。”
桑鯉笑了笑沒說話,朝他揮了揮手,快步走到了陳嚴身邊,準備開始下陣旗了。
李勝英見狀,幽幽嘆了口氣,將符紙好生收了起來。
“李道長,你真是錯失一個好徒弟,”王天師走過來,幽幽的說道:“這小姑娘雖被你那般貶低,竟然也不記仇,今天還特意給你分了符紙,可見品性端正,你真真是丟了夫人又折兵。”
不僅惹了葉家不痛快,也沒了好徒弟。
李勝英冷冷瞪了他一眼,“她這如何是不記仇?”
雖說送符紙是好意,但她這做法,分明是教他更后悔。
鈍刀子割肉,殺人誅心啊。
王天師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哈哈大笑兩聲,“那你把符紙給我,我代你受了她的好意。”
李勝英直接繞過他,走到了陳嚴身邊,顯然是想當護送桑鯉的幫手。
驅邪陣的陣旗數量頗多,桑鯉即便是夜以繼日的下旗,也需要好幾日時間。
這幾天,她除了吃飯睡覺,所有時間都用在了布陣上。
原本干干凈凈一小姑娘,隔天就成了灰蒙蒙的小兔子,櫛風沐雪,手指被凍得青紫發腫。
陳嚴幾人看在眼里,等她一停下來,急忙拿暖手寶和溫水過去,力圖讓她輕松些。
翌日,她那位粘人的小男友就自己跑過來了,非是要接過伺候人的活,把女朋友照顧的細致妥帖。
“你怎么來了?”抬起頭來看到葉卷,桑鯉頭有些暈,“不是讓你在學校里好好學習嗎?”
“我怎么不能過來,”少年把懷里的手套取出來,給她換下舊的,看著她臃腫青紫的指頭,眼睛微微一紅,“這就是你說的會好好照顧自己?”
桑鯉有些不自在的想抽回手,“很丑。”
“丑什么?”葉卷瞪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一口,隨后把新手套給她戴好,“我覺得不丑。”
感受到指尖的溫暖,桑鯉剛想對他笑笑,說自己身體倍棒,轉眼就打了兩個噴嚏。
“我……”她有些心虛的撇開眼睛,“我這可不是感冒了,是風灌進鼻子里了。”
“別說話。”葉卷把帽子給她戴好,又給她戴了口罩,隨后用力抱了抱她,“我就在這兒等你,等你完工,我們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