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毒打
456、毒打
“場地再檢查一次,有沒有穿幫的,那些不符合年代的東西,一個也不要落下了,手機、手機!誰的手機落在現場了!零幾年的時候,能夠全屏手機?”
“我的我的,不好意思!”道具組一小年輕嚇得不輕,趕緊認錯。
“拿了手機,趕緊滾蛋——給我記下了,小馬晚上扣雞腿!”
“劇務、劇務……孟孟在哪,你親自檢查,一會兒現場還有不合適的地方,還有東西的擺放——內凳子給我換一個,都收拾好了,一會兒出誤差要重拍,孟孟你要扣工資的啊!”
“收到!”孟冬從另一個房間竄出來,接過任務,再三檢查,最后把拍攝的房間關了!
“戴導”對講機的聲音便便整個劇組,“演員化妝還要多久?各組都搞定了,給我回復一下!”
戴承弼從拍攝現場走出來,一邊安排任務,一邊往夏郁化妝間走,哪怕是才入春,天氣還是有點涼,但這幾大圈走下來,還是給他忙出一頭大汗。
年后,忙活了兩月,加班趕點,在三月份總算將黔省的拍攝任務完成了。
黔省的拍攝工作一結束,整個劇組都大松了一口氣。
能夠輕松、愜意的。
可能就只有把這一段時間真當成“野性旅游”的溫穗,和毫無直覺的直男晚期男孩“夏軼”。
兩人都在不同的角度、時間跟夏郁反饋、感慨,“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要不是怕兩人挨揍,夏郁可能就把這事兒挑到劇組——讓你倆嘗嘗社會的毒打!
而這兩個月的時間,演員也感慨非常,一開始都覺得,拍完了自己的戲份,就趕緊跑了算了,這一路拍攝太苦了,但拍著拍著,不知怎么的,就忍下來了。
苦還是苦,能讓他們苦中作樂,咬牙也要留下來等待拍攝結束的,是夏郁跟程志清的演技碰撞!而這兩個月時間,他們真正接收到了,不一樣的“劇組文化”“演技提升!”
尤其是夏郁,哪怕是這些專業演員們,都不得不感慨,哪怕這個時期的夏郁已經拿下華夏大滿貫影后殊榮,但,演技這一塊,按理說,到夏郁這個程度,再想往上提升,很不容易了!
尤其是體驗派,這是需要長期沉淀,閱歷經驗的量,去改變質……
但幾個月下來,從一開始他們覺得演技這一塊,夏郁是被程志清壓制,到慢慢的,平分秋色,再之后,尤其是二月份開始,夏郁跟程志清兩人已經開始狂飆演技了!
三月份之后,更是隱隱有種,夏郁反壓程志清一頭的勢頭……
可以說,這幾個月《販罪》劇組,在俗務基本上沒有爭端,但在拍攝上,已經戰鼓擂擂了。
這種演技碰撞,當真是演員們的視覺盛宴,他們理解更多!
幾個月時間,他們也終于認清了一件事——努力在天賦面前,真的一文不值!
以前,圈里圈外夸過很多演員,有實打實的、也有夸張的,但天賦兩個字,在他們看來,或許只有在夏郁身上,才會恰如其分,由衷感慨,“她真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忍著,再忍忍,再看看他們怎么拍的,怎么演的,演太好了,再看看唄……”
“戴導你說什么?拍攝完了,殺青的演員,不再繼續包吃住了?能不能……讓我們在劇組打打零工?不用找群演了,不露臉的,我們來行不?再不行,我交錢,自費,從我片酬里扣?”
懷著這種心思,整個劇組原本的演員,來了,大多就不走。
沒想到,拍著拍著,時間就來到了四月二十六號。
迎來了《販罪》最后一場戲、也就是《販罪》殺青的日子。
《販罪》拍攝到現在,雖然小罪遭得多,但比《治愈》好多了——這不只是對戴承弼而言。
對夏郁也是一樣的。
而除去剛到黔省那半個月的大小病癥,后面全員都要求平時下戲了,都健健身、跑跑步增強一下免疫力,最精彩的還是年后,基本每天一早,所有員工起床了,都要跟著夏郁一塊晨練!
別說,身體素質跟上來了,營養跟上來了,生病的人都少了!
至于一些意外受傷的事件也有,天氣原因不可避免的,但都是些摔傷、擦傷……
受傷的工作人員還調侃,“終于能找著機會休息一下了。”
或者,“咱們跟組的醫生,終于有機會大顯身手了!”
最艱難的時間,其實還要數黔省的兩個月,可無論如何,總算熬過來了。
想到里,一群人,竟沒有幾個覺得“解脫了!”
慢慢地,也跟溫穗、夏軼一個心理,“時間……過的可真快啊!”
二十分鐘后。
“各組人員就位,攝影機再次測試,全演員迅速入鏡!場記打板!”
“《販罪》第一百四十六場,第四鏡……Action!”
偌大的探視室里,一大一小兩個人坐在外面,眼睜睜看著玻璃窗里,好半晌玻璃窗盡頭的鐵門才被打開了,兩名女警在后,一個形容枯槁,大病初愈的女人步履蹣跚地走著……
張玉琴以為自己死了,但沒想到被搶救過來了,她當時就在想,為什么不死在火車上算了呢?可是醒來了,她又舍不得了,她還沒有找到斌斌,她也舍不得童童……
童童家里人給她請了律師,說是,她幫住警方破獲一個大型人販子團伙,只要她配合調查,能夠將以前“幫”劉長棟,販賣的孩子找到,有機會能夠申請減刑!
她原本已經同意了,但今天一早接到消息,她失散多年的兒子……找到了!
就是從那個破獲的人販子團伙。
她其實腳步有些急,但身體受不了,她眼里有欣喜,可更多的還是忐忑……
而當張玉琴進了探視室,隔著窗口看到童童身旁,那個大概十六七歲的少年的一瞬間……
張玉琴眼神里先是試探、確認……眼淚直接就從眼眶里滾出來了!
昏暗潮濕的礦道中,陸葉背著礦簍,手中提著礦鎬,一步步朝前行去。
網站內容不對,請下載愛閱app閱讀正確內容。少年的表情有些憂傷,雙目聚焦在面前的空處,似在盯著什么東西。
外人看來,陸葉前方空無一物,但實際上在少年的視野中,卻能看到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那像是一棵樹的影子,灰蒙蒙的,叫人看不真切,枝葉繁茂,樹杈從樹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開,支撐起一個半圓形的樹冠。
來到這個叫九州的世界已經一年多時間,陸葉至今沒搞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東西,他只知道當自己的注意力足夠集中的時候,這棵影子樹就有幾率出現在視野中,而且別人完全不會察覺。
真是悲催的人生。少年一聲嘆息。
一年前,他突兀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醒來,還不等他熟悉下環境,所處的勢力便被一伙賊人攻占了,很多人被殺,他與另外一些年輕的男女成了那伙賊人的俘虜,然后被送進了這處礦脈,成為一名低賤的礦奴。
事后他才從旁人的零散交談中得知,他所處的勢力是隸屬浩天盟,一個叫做玄天宗的宗門。
這個宗門的名字聽起來炫酷狂霸,但實際上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宗門。
攻占玄天宗的,是萬魔嶺麾下的邪月谷。
浩天盟,萬魔嶺,是這個世界的兩大陣營組織,俱都由無數大小勢力聯合形成,互相傾軋拼斗,意圖徹底消滅對方,據說已經持續數百年。
在陸葉看來,這樣的爭斗簡單來說就是守序陣營與邪惡陣營的對抗,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這樣的對抗大潮中。
歷年來九州大陸戰火紛飛,每年都有如玄天宗這樣的小勢力被連根拔起,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勢力如雨后春筍般冒出,占據各處地盤,讓局勢變得更加混亂。
礦奴就礦奴吧陸葉自我安慰一聲,比較起那些被殺的人,他好歹還活著。
能活下來并非他有什么特別的本領,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雜役做事,如陸葉這樣沒有修為在身,年紀尚輕的人,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事實上,這一處礦脈中的礦奴,不單單只有玄天宗的人,還有其他一些小家族,小宗門的弟子。
邪月谷實力不弱,這些年來攻占了不少地盤,這些地盤上原本的勢力自然都被覆滅,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處奴役。
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有一個特點,還沒有開竅,沒有修為在身,所以很好控制。
九州大陸有一句話,妖不開竅難化形,人不開竅難修行。
想要修行,需得開靈竅,只有開了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
開靈竅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普通人中經過系統的鍛煉后能開啟靈竅的,不過百一左右,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門的,有長輩指點,這個比例可能會高一些。
陸葉沒能開啟自身的靈竅,所以只能在這昏暗的礦道中挖礦為生。
不過礦奴并非沒有出路,若是能開竅成功,找到管事之人往上報備的話,便有機會參加一項考核,考核成功了,就可以成為邪月谷弟子。
然而礦奴中能開竅者寥寥無幾,在這昏暗的環境中整日勞作,連飯都吃不飽,如何還能開竅。
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礦奴都已經認命,每日辛苦勞作,只為一頓飽飯。
陸葉對玄天宗沒有什么歸屬感,畢竟剛來到這個世界,玄天宗就被滅了,宗內那些人誰是誰他都不認識。
他也不想成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這不是個正經的勢力,單聽名字就給人一種邪惡感,早晚要涼。
但總不能一輩子窩在這里當礦奴,那成何體統,好歹他也是新時代的精英人士,做人要是沒有夢想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所以這一年來他一直在努力開竅,原本他以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樹能給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幫助,可直到現在,這影子樹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莫說什么幫助,有時候還會影響他的視力。
陸葉嚴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
轉過一道彎,遠方出現一點微弱的光芒,那是礦道的出口之一。
今日收獲不錯,將礦簍里的礦石上繳,應該能得三點貢獻,算上前幾日積累的,約莫有十二點了,兩點拿來換兩個饅頭,剩下的十點剛好夠換一枚氣血丹。
氣血丹是一種很低級的丹藥,并非輔助開竅之物,但是想要開竅,就必須得氣血充盈才行,氣血丹雖然低級,卻正適合陸葉這樣沒開竅的人使用。
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氣血丹,也并非善心發作,而是他們深諳人心之道,這最廉價低級的丹藥可以讓心懷希望之人愈發努力挖礦。
比如陸葉每日就很勤勞。
距離礦道出口還有三十丈,陸葉的目光不經意地瞥過左前方的一個角落,那里有一塊巨石橫亙。
他腳步不停,繼續朝前走著,直到十丈左右,才將背負在身后的礦簍放下,緊了緊手中的礦鎬,又從礦簍里取出一塊大小適中的石頭,稍稍掂量了一下。
下一刻,他朝著那塊巨石奔跑起來,臨近巨石前,側身滑步,一腳踏在礦道的巖壁上,整個人借助反彈的力道對著巨石后方俯沖而下,猶如一只矯健的獵豹。
兩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借助巨石遮掩身形,渾沒想到來人竟會發現他們的蹤跡。
聽到動靜,再看見陸葉想要起身已經來不及了。
在兩人驚恐的注視下,陸葉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礦石,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那人當即啊呀一聲慘呼,仰面倒在地上,面上鮮血直流。
陸葉另一手的礦鎬再度出手,卻沒打中第二人,那人反應不錯,偏頭躲過了。
然而陸葉已經沖到他面前,一腳踹下,正中對方小腹,那人頓時滿面痛楚,跌飛出去,跪倒在地,一口酸水吐了出來。
陸葉邁步上前,一手揪住了對方的頭發,看清了對方的面容,冷笑一聲:我道是誰,原來是你們兄弟兩個!
這兩人他認識,是一個劉氏家族的弟子,劉氏所在的地盤被邪月谷攻占之后,劉家一些年輕的弟子便被送到這里來充當礦奴了。
嚴格說起來,陸葉與劉氏這兩兄弟也算是同命相連。
這一下砸的不輕,劉氏老二只哼了一聲,便直接被砸暈過去。
陸葉又朝之前被他打傷的劉老大走去。
劉老大額頭都被打爛了,鮮血模糊了雙眼,隱約見到陸葉朝他行來,嚇得連滾帶爬:饒命啊,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過來了,還以為是旁人饒命啊!
劉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礦道出口前,自然是沒安什么好心。
這兩人在被抓來之前,俱都是嬌生慣養之輩,哪怕成了礦奴,也不愿吃苦,可是礦奴身份低賤,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礦奴當人看,沒有礦石兌換貢獻的話,根本換取不到吃食。
所以這兩兄弟便經常蹲在礦道的某個出口前,打劫那些落單的礦奴,不少人因此倒霉,不但每日辛苦開采的礦石被劫走,還被打個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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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他們就是想打劫陸葉,結果不是對手,被教訓了一頓。
不曾想,這才沒幾天,又碰到這兩兄弟了。
一樣米養百樣人,礦奴中有如劉氏兄弟這般好吃懶做之輩,也有如陸葉這樣心懷夢想之人。
這一年來,陸葉通過礦石兌換到的貢獻,除了保證每日的溫飽之外,皆都換取了氣血丹服用。
林林總總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氣血丹。
這就造就了陸葉強于絕大多數礦奴的體魄,雖然他的體型不算壯碩,可身軀內蘊藏的力量,已經勝過普通人。
對付兩個好吃懶做的礦奴,自然不在話下。
劉老大還在告饒,陸葉只當沒聽見,一把抓住他的頭發,揚起另一手的石頭,狠狠砸了下去。
一年多的礦奴生涯,陸葉見過太多慘劇,早就明白一個道理,在這人吃人的世界,任何憐憫和同情都是沒有用處的。
礦奴們也不是一片和睦,來自不同勢力的礦奴注定沒辦法團結起來,為了一塊上好的礦石,礦奴們經常會打的頭破血流。
礦道中每天都會死人,每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
因為被人打劫而餓死的礦奴不在少數。
劉老大應聲而倒。
陸葉撿回自己的礦鎬,重新背上礦簍,邁步朝出口行去,他沒有殺劉氏兄弟,倒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受傷的礦奴在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
才走沒幾步,出口處忽然慌慌張張沖進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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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那人低喝著,一巴掌朝陸葉掃了過來。
這一瞬間,陸葉遍體生寒,只因他看到對方掌心中有淡藍色的光芒流過。
那是靈力的光芒,換句話說,對他出手的是一個修士!
開啟靈竅才有修行的資格,才有資格被稱為修士。
修士的靈力是一種極為神奇的力量,陸葉曾見過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雖沒有太強的威勢,但那人只是輕輕一掌,便拍碎了一塊礦石,正是見過那神奇的一幕,陸葉才下定決心,一定要開啟自身靈竅,成為一名修士。
他也曾暗暗評估過,哪怕邪月谷修為最低的修士,也能輕松吊打十個自己。
所以在察覺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時候,陸葉便知自己要大難臨頭了。
生死危機關頭,他硬生生止住步伐,猛地往后躍去。
胸膛一麻,骨折的聲音響起,陸葉應聲倒飛,跌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他頭腦清醒不少,在意識到自己還活著之后,他立刻起身。
咦!出手的那個修士有些驚訝,剛才那一掌他雖然沒有用全力,只是隨手拍出,但也不應該是礦奴能夠承受的。
借著微光看清礦奴的容貌,脫口道:陸葉?
陸葉此刻已經擺出轉身逃跑的姿勢,聽得聲音之后也愕然至極:楊管事?
這個姓楊的修士是礦上的一個小管事,陸葉時常會與他打交道,因為氣血丹就是從他手上兌換來的,所以彼此間也算熟稔。
楊管事很看好陸葉,畢竟如他這般能吃苦耐勞的礦奴很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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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好歸看好,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優待,一日沒有開竅,陸葉這樣的凡人與修士之間都有難以逾越的鴻溝。
在認出陸葉之后,楊管事對于自己一掌沒能拍死對方的事就釋然了,陸葉這一年來從他手上兌換了不少氣血丹,身體素質本就比一般的礦奴強,再加上他只是隨手一擊,沒有要刻意殺人,對方能活下來并不奇怪。
楊管事對面處,陸葉心中直打鼓。
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會理會礦奴的死活,他們也知道礦奴在礦脈之中會經常發生打架斗毆的事,除非被他們碰見,否則基本不做理會。
陸葉這邊才把劉氏兄弟打的頭破血流,昏倒在地,轉頭楊管事就拍了他一掌,在陸葉看來,這分明是楊管事在教訓自己。
看最新正確內容,請下載愛閱小說。不過很快他又覺得不對,因為楊管事沖進來的時候神色慌慌張張,不像是在為劉氏兄弟出頭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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