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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林瑜沒有彈奏自創的曲子，而是彈奏了一首公認曲譜里最難的一首，也是最能考驗功底的一首。
不為別的，彈奏其他曲子，別人不一定覺得好聽，但這首曲子，能完好的彈奏出來，就沒人敢說一句不是。
考驗功底的曲子，誰敢說不是？
自然也有那不懂行的人，不明事理，想點評兩句，顯擺自己，但看到孫姑娘瞬間抬起頭往臺上看，那眼神里滿滿的不可思議和驚詫，不懂行的人就立刻閉嘴了。
似乎不能亂說呢。
一陣悠揚婉轉的琴聲過后，徒然的加速，剛毅的琴聲券券而來，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越來越快，越來越加速，曲子抑揚頓挫，直讓聽的人都不敢大聲喘氣。
低下有苦練琴的姑娘家，個個都眼睛發亮的看著臺上林瑜。
“……不是說什么都不會嗎？這琴技，誰敢說不會的？”
“從前學琴的時候，不止一次聽琴師說過，學琴講究天賦，沒有天賦，再苦練也達不到那個高度，我從前不懂，如今我似乎懂了。”
“從前聽孫姑娘彈奏，只以為天上僅有地上無雙了，如今聽這林姑娘彈奏，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舉世無雙，這比起來……”
“噓，小聲一點，你不想在青塘鎮待下去啦？”
討論聲漸漸小了下去，但各種對比的聲音還是此起彼伏，綿延不斷。
孫臻臻聽到這些討論，手指不由握緊，都下意識咬起嘴唇都不察覺。
林幻則是淡淡的笑，看著臺上全身心投入的林瑜，她仿佛早已經忘記自己身處何處，只是單純的在彈一首曲子，猶如在自家院子里一般，旁若無人。
正是這份全身心投入姿態，無形中把魅力值拉滿，再加上她的顏值，就沒有幾個男人能經得住的，一個個眼睛看得都直了。
慕容明月原本就對林瑜一見傾心，或許從前有人跟他說這四個字，他還會嘲笑對方一番，但真正經歷了才知道，一見傾心這種事情是合理存在。
有些人或許你都不認識她，但只要一見到了，你就知道，她就是你一直想找的人，她什么都不用做，就坐在那里，你就會想去對她好。
等出現了這樣一個人，你就會明白，從前的所有，不過是年少輕狂的不懂事。
慕容明月看得很投入，說是看癡看傻了都不過分。
孫臻臻見狀，心下閃過一抹慌亂，不需要等林瑜彈完，她已經確認對方琴技非凡了，如今曲譜還未彈奏結束，已經讓大部分人倒戈，等她成功彈奏一曲結束，會引發怎樣結果，不敢想象。
但這首曲子后半部分更難彈奏，有些人光是記曲譜都吃力，更不用說要結合各種技巧，至少此生，她只聽過一回，還是上了年紀的經驗豐富的琴師彈奏的，如今林瑜才多少歲？
自己苦心經營大半輩子，才換來今天的榮耀，若是輕易讓人打敗，還是一個跟自己年紀相當的，那她的名聲和地位……
手越握越緊，指甲恰如掌心都無心理會，孫臻臻心中甚至開始祈禱，祈禱林瑜在后半部分出錯，只要她出了錯，別人就只會記得她的錯。
世人都是這樣的，哪怕從前做得再好，但只要犯了一次錯，就什么都毀了。
可惜，孫臻臻的祈禱沒有用，臺上的林瑜始終發揮正常。
一曲終了，余音裊裊……
大家久久不能回神。
神曲的魅力就是這樣的，哪怕不懂音律的人聽了都會覺得好聽。
林瑜優雅的收手，隨即起身，朝臺下行了一個禮數，就款款走下臺，全程，她表情淡定如初。
等她走下臺好一會，不知是誰先開的頭，開始鼓掌起來，隨即越來越多的鼓掌聲開始爆發。
有能力的人是值得鼓掌的，在這一刻，很多人都摒棄了心中芥蒂，發自內心的為林瑜鼓掌。
慕容明月鼓掌得最大聲，拍得手都紅了，他是第一個帶頭鼓掌的。
太優秀了！
至于那些趙夫人和劉夫人并沒有鼓掌，她們身份擺在那里，即便不鼓掌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但是孫臻臻不鼓掌，就顯得怪異了，所以不知道誰撞了一下她后腰，隨即提醒道：“發什么愣？先鼓掌。”
是哥哥的聲音。
孫臻臻立刻回神，收斂起所有的不甘和不服，抬手敷衍鼓掌。
可是她已經能想象到，日后她彈奏任何曲子時，懂行的人都會拿來跟林瑜對比，除非她也能把《裊裊》這首曲子完美彈奏出來。
她不能嗎？
不一定，她從前只是覺得曲子復雜，學起來耗費時間，而且真正懂行的人又不多，沒有必要。
只是覺得沒有必要所以才沒有苦心鉆研的學習，這并不代表她學不會。
所以她不需要惶恐，她能取得今日成績，可見她的能力不在林瑜之下，只要她認真去學，也一定能學好。
這樣想著，心中只越發不服氣起來，林瑜不過是剛好會這曲子，又機緣巧合得了上臺的機會，才獲得這么多鼓掌，若是她從前也學，如今又哪里有她上臺的機會？
況且，除了彈琴，林瑜也不會其他了吧？
林瑜的完美彈奏，是獲得了很多掌聲，還是男子居多，再就是懂行的人，大家欣賞她的才藝，欽佩她的琴技，但更多是行外人看熱鬧。
既是行外人，又哪里知道深淺？
趙夫人對林瑜沒有任何好感，所以直接道：“只不過是平平淡淡彈奏出一首曲子，孫姑娘從前彈得比這好的多了去，實在是大驚小怪。”
劉夫人也道：“就是啊，我就覺得彈得十分一般，若是還了孫姑娘，必定比這彈得更好的。”
孫臻臻雖然欣慰于趙夫人和劉夫人的維護，但這個話題并不能繼續下去，否則有人起哄讓她上臺彈奏《裊裊》，豈不是露餡？
所以她忙道：“林表姐彈奏得很好，在琴技這一塊，臻兒是甘拜下風的。”
若她當眾說不服，別人定會覺得她不謙虛，但她甘拜下風，大家就會覺得她是自謙罷了，不是不如林瑜。
但趙公子可是聽出了孫臻臻話里的另一層含義。
“會彈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孫姑娘的棋藝才是最高超的，這青塘鎮誰人是她對手？若林姑娘能在棋藝方面勝過孫姑娘，才是真正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