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立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大姑子,孩他爹,他爹被那些天殺的山賊給抓走了。”
“什么?”陶氏驚了驚,“怎么會,山賊好好的去抓他做什么?”
張氏抹了一把淚,癱著身子坐在地上,模樣別提多凄慘了,“也是我們倒霉,那夜山賊闖入縣城,到處燒殺搶掠的。我們原本在家里呆得好好的,就指望著那些山賊早點離開。誰知道他們竟然會闖進我們家,然后,然后就把他爹給抓走了。”
陶氏身子一晃,孟涵站在她身邊,到底不忍心,伸手將人給扶住了。
陶氏咬著牙問道,“你是說,山賊闖進縣城的第一天,第一天夜里,飛立就失蹤了?那你們,你們怎么不來找我們。你姐夫第二天就帶人去過陶家,結果一個人都沒見到。都,都過去這么多天了,為什么現在才說?”
張氏哭聲頓了一下,明顯有些心虛,因此再哭泣時,聲音陡然放大。
“我們是沒辦法啊,外面那么亂,我們哪里敢隨便出去。孩他爹已經被抓走了,他臨走之前,讓我一定要保護好陶家唯一的獨苗苗。可我一個婦道人家,家里沒了男人,根本不敢住在家里面,就帶著你侄子去了后面那條街的娘家住。”
陶家除了陶琴之外,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
陶飛立被抓后,張氏嚇得要死,家里是無論如何也不敢住了,帶著一雙兒女就近去了娘家躲藏著。
“我娘家人也拉著我,不讓我隨便出門,我們家離孟家鏢局這么遠,萬一路上有個什么,我這幾個孩子可怎么辦?一直到今天早上,我聽說外面已經安全了,這才敢帶著一雙兒女回家的。”
其實她昨兒個就聽說山賊被抓了,外面好些人都已經開始走動。
但張氏膽子小,多等了一日。
“我回家才發現阿琴回來了,她還受著傷,說你們對她……”面對孟家眾人的視線,張氏最終沒將怨怪的話說出口。她又哭哭啼啼了起來,“阿琴說,大姑子的大伯和侄兒都去救人了,還成功的把姐夫給救了出來,但是阿琴卻沒見到她爹。大姑子,他爹肯定還在山賊的手里,你快讓你大伯和侄兒幫忙救救人啊。”
陶氏愣住,她下意識的扭頭看向舒予。
因為去黑市的人,除了孟裴和孟允崢之外,就只有舒予了。
如今孟允崢出城不在,孟裴也是天剛亮就帶著人出去辦事了。
此時此刻,這里知曉內情的只有舒予。
陶氏張了張嘴,她不太敢面對舒予,但關心弟弟的安危還是占了上風。
于是她三兩步的走到舒予的面前,急迫的問道,“舒予啊,你,你知不知道阿涵的舅舅現在在哪里?是不是還在山賊的手里?你現在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少,能不能幫忙把人救出來?”
孟涵不可思議,“娘,你在說什么?那是山賊窩。”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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