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武接過籃子,低聲回道,“她去縣衙了。”
“去縣衙了?”
盧武點頭,聲音壓得更低了,“聽說黃將軍入了城,她去找黃將軍去了。”
縣令的私宅他們已經拿下了,大概是程縣令預感這邊要亂,所以提前把家人都送了出去。如今的私宅除了比較忠心的常用下人之外,幾乎沒什么人。
他們一幫人又來得悄無聲息的,還是從內部密道進入,私宅里的人都沒什么防備,要拿下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掌握私宅后,他們就對這處大宅子進行了一次搜查,還真的搜出不少東西,最起碼程縣令犯罪證據是掌握在手里了的。
就在這時,他們收到消息,說是黃將軍帶人進城了。
夏怡要將黑市發生的一切及時告知他,因此去找黃將軍去了。
舒予擰眉,有些擔心,就怕夏怡將這些告訴黃將軍后,結果黃將軍對身邊的人沒有防備,泄露了出去。
她急忙問,“夏怡什么時候走的?”
“就剛剛。”
舒予想了一瞬,就對盧武說道,“帶我去私宅,我寫封信。”
“好。”
盧武領著舒予和元貴很快進了門,拿出紙筆給她。
舒予速度飛快,簡單的把事情概括了一下就停了筆,隨后起身道,“我現在就去縣衙,你們先藏好,隨時等我消息。”
她都顧不上帶著元貴了,吹了吹紙條上面的墨跡,折好后就直奔縣衙而去。
此時的縣衙門口一片肅靜,外邊守著不少人,有黃將軍帶來的士兵,也有縣城的官兵。
不過彼此間沒有交流,連個眼神都沒有碰撞到一起,氣氛格外的緊繃。
因此舒予一跑過來,瞬間將雙方的視線都給吸引了過去。
有人直接上前攔住,“來者何人,若無要事,速速離開。”
這人顯然是黃將軍帶來的士兵,身上穿著盔甲,眼神冷厲。
舒予呼哧呼哧的喘了兩口氣,就瞪了他兩眼,十分囂張的開口,“我是先皇親封的東安府路鄉君,有要事找黃將軍,你一介小兵,還想擋本鄉君的路不成,走開。”
那人一愣,“站住,就算是鄉君,也不得擅自闖入。”
舒予咬牙,“你膽子不小啊……”
“這是規矩。”那士兵說著,拿著刀往前擋了擋。
舒予后退了一步,似乎有些忌憚他手里的刀,“好,既然是規矩,那你去通報,就說路鄉君有要事見你們黃將軍。還愣著干什么?快點去啊,耽誤了正事,你擔當得起嗎?”
那士兵皺了皺眉,到底還是因為舒予鄉君的身份,往里面跑了一趟。
黃將軍正在和程縣令說話,聽說外邊來的人是舒予,他很是意外。
舒予的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舒家的養女,被流放西南,后憑著自己的本事得以脫罪還被冊封鄉君。
還有……孟允崢的未婚妻。
黃將軍瞇起眼,路鄉君過來了,那孟允崢應該也來了承谷縣吧。
只是他們怎么不等自己找上門,反倒在他剛進城就急迫又不避諱的找過來了?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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