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予笑笑,加水揉面一氣呵成,“我會做的東西可不少,以后有機會,給婆婆做幾道東安府的地道菜。”
方婆婆一愣,隨即受寵若驚的開口,“不用不用,我老婆子年紀大了,也吃不了什么好東西,喝兩口粥就飽了。”
舒予把鍋蓋掀開,見水已經燒開了,便把裝滿饅頭的蒸屜放上,蓋上蓋子。
緊跟著她就開始做餅,一邊做一邊裝作不經意的開口,“婆婆不用跟我客氣,對了,婆婆之前說老家是東安府的,那具體是哪個縣城的?家里還有人嗎?我可是去過好幾個縣城的。”
然而,方婆婆聽了這話后,原本帶笑的表情卻僵硬了一瞬。
她勉強扯了扯嘴角,“沒了,沒人了。”
沒人了??
舒予還想再問,方婆婆卻很快轉移了話題,“路姑娘,你要做多少餅子?餡兒好像不太夠,我去院子里再割兩個大白菜去。”
說完,方婆婆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那背影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模樣,舒予手中的動作微頓,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院外,緩緩皺了一下眉。
方婆婆似乎并不打算說起家里的事情,她明顯在逃避。
果然,后來方婆婆再進門,舒予又嘗試著換了個問法,問起當年水災之事,同樣被她岔開了話題。
兩次過后,舒予就沒再不識相了。
對方不愿意提,她再追著問好像就有些奇怪了。
既然方婆婆不愿意說,回頭她問問元貴看看。
兩大籃子的饅頭和餅子剛做好,外頭孟奇和米大夫已經將飯桌擺上,過來叫他們一塊出來吃飯。
舒予來到花廳,就見元貴正彎腰擺凳子。
她微微詫異,“你的傷怎么樣了?”
元貴站直身子,拍了拍手腕,笑道,“已經沒事了。”
一旁的米大夫一邊呼嚕嚕的喝粥一邊說道,“他本來受的都是皮外傷,沒傷到要害,就是表面看著慘烈了些。主要問題還是失血過多,再加上兩天沒吃東西了,所以臉色差還昏迷。不過你們昨兒個給他用的藥是上等的,效果非常明顯,這才休息了一天一夜,人就活蹦亂跳了,他這自愈能力也挺強的。”
元貴就嘿嘿的笑,可能是上回因為江寬玉之事,他受的傷比現在嚴重的多了,如今就是被劃了幾刀,真的覺得沒什么。
舒予點點頭,“那就好。”
幾人這才坐下吃早食,誰知吃到一半時,孟小叔醒了過來。
孟奇趕緊端著溫熱的粥進去,孟小叔已經許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如今他的身體情況,只能吃點流食。
舒予吃好飯,就打算提著饅頭餅子給夏怡他們送去。剛將吃食全部裝好,孟奇就端著吃了一半的碗回來了,然而他的表情卻有些嚴肅,對舒予說道,“舒予姐,我得回去一趟。”
舒予一愣,“回去?回孟家鏢局嗎?”
孟奇點點頭,“嗯,我爹讓我回去找大伯說點事。”
三月,初春。
看內容下載愛閱小說app,內容已在愛閱小說app,網站已經不更新內容。南凰洲東部,一隅。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
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愛閱app免費看最新內容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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