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時分,天邊一抹橘色漸粉的云霞暈染天邊,微風輕輕卷起庭前落葉飛舞,就連那花香也溫柔繾綣了許多。
“這一處宅院以后就是你的家,日后若需要什么,就讓他們去添置——”
陪伴九歌用完晚飯后,眼看經過一日的勸慰安撫,九歌心緒總算恢復安穩,楊延便欲起身離開,臨走時想了想又特意叮囑了一番。
當九歌點了點頭,楊延這才放心地輕一頷首,予以九歌一個微笑,轉身便朝外走。
“二郎君——”
聽到久違的聲音急切卻又小心翼翼地試探響起,楊延微微震動,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從前。
轉身回首,楊延看到身后的九歌早已站起身來,嘴唇翕合輾轉,卻是什么也沒有說,唯有那雙眼中,夾雜著太多難以抑制的情緒。
“怎么了?”
聽到楊延輕聲詢問,九歌卻依舊不知如何開口,反倒有些不安地攥了攥手,又一次次松開,仿佛面對著這世間最大的難處般。
察覺九歌的異樣,楊延目光更柔軟了許多,只緩步走上前,像是安撫一個孩子般輕聲道:“九歌,你我從小相伴,無論何時,你我都與從前一般。”
話音落盡,空氣中彌散著靜謐和安穩,因為楊延身量高大,因而擋住了身后的燭火,只能看到面前的九歌眸中淚光涌動,沉默地低下了頭,沒入了陰影之中。
看到變得如此脆弱的九歌,楊延喉間滯澀,右手輕輕抬起,卻是停在了她肩旁,久久未曾落下。
“早些歇息。”
終究楊延并不想逼迫九歌,良久的靜謐后,只是輕聲說了一句話,便轉身而去。
“二郎!”
仿佛是被注入了萬千勇氣,眼看楊延欲走,九歌頓時背脊一僵,倏地抬起頭來,似傾注所有家當的賭徒,只賭眼前人的回眸。
“你,你能陪陪我嗎。”
聽到這句話,楊延身形一頓,回過頭來,卻是看到燈影下柔弱無助的九歌正期冀地看著他,好似看著最后一抹星火般渺茫的希望。
廊外的風漸漸寒涼了許多,吹得窗紗窸窣作響,立在那兒的楊延眉間輕微一動,許久才終于出聲,一如既往地溫柔,卻是為難了許多。
“天色已晚,今日你也累了,早些歇息罷,這里很安全,他們都會保護你。”
聽到楊延的話,九歌的雙眼頓時黯淡了許多,但也只一瞬,便聽話地點頭,卻又躊躇地道:“二郎,還會來看我嗎。”
聽到這虛弱到飄渺的話語,楊延溫柔地頷首,適才道:“若有什么需要,你便讓人告訴檀墨便是。”
待話落盡,楊延便又喚檀墨進來囑咐了幾句,主仆二人這才朝外走去,眼看外面寒風漸甚,檀墨連忙靈性地取來氅衣就要為楊延披上,誰料一旁出來相送的九歌卻是習慣性接過,如從前般親手替楊延打理。
驟然拉近的距離讓楊延不由沉默,就在九歌站在他的身前,為他系上系帶后,楊延卻是本能地退后一步,輕聲道:“無妨,照顧好自己,這些事有檀墨他們做。”
聽到這些客氣話,九歌如何感受不到那份疏離,然而失落并沒有浮于臉上,此刻月色下,越發襯得她靜若楚子,溫柔如初地道:“二郎慢行。”
當楊延行如夜色中,抬頭看著明亮皎月,當即脫口朝身邊的檀墨道:“一會兒轉道福祿坊,路過東街的那張氏鋪子,帶一碗餛飩回去。”
“郎君不是方用完飯,莫不是又餓了?”聽到楊延的囑咐,檀墨不由詫異抬頭。
誰料聽到此話,楊延卻是付之一笑,眼角眉梢滿是溫柔。
“哦——”
就在此時,機靈的檀墨頓時明白了,忍不住拉長聲音,笑著討巧道:“太子妃殿下最喜那家鋪子的餛飩,殿下這是時時刻刻都念著太子妃殿下的。”
此話一出,楊延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含笑道:“好了,快走罷。”
“噯——”檀墨聞聲更是忙不癲跟上。
眼前夜幕深深,看著楊延主仆消失的地方,九歌冷冷佇立在門外廊下,一雙眼眸看似平靜無波,卻是如一灘看不清的深水,甚至是死水,與方才的溫柔判若兩人。
“娘子,外面天寒,你身子弱,不如進去歇歇罷。”
聽到一旁婢女試探地勸慰聲,九歌淡漠收回深沉的目光,頓時含笑轉頭看向上前的婢女道:“有勞了。”
看著面前極盡溫柔的九歌,一旁的婢女頓時覺得眼前人親近許多,隨即含笑扶著九歌入內。
“聽聞你們皆是太子殿下的人,那你從前可是在東宮服侍?”
聽到九歌問話,婢女笑著應道:“回娘子,是的。”
“聽聞——”
九歌一邊朝里走,一邊斟酌道:“聽聞太子妃殿下溫柔敦惠,性子極好,與太子殿下亦是舉案齊眉。”
“太子妃殿下管理東宮有方,平日公正且又憐憫我們這些奴婢,因而東宮上下無不夸贊,太子殿下與太子妃殿下更是感情極深。”
聽到這一番夸贊,九歌眸底一黯,但不過一瞬便含笑道:“好了,你先下去罷。”
“好,娘子若有需要,只管喚奴婢們便是。”
眼看婢女退了出去,笑容頓時凝滯在九歌的臉上,一點一點退去。
當她獨自坐在妝臺前,看著鏡中的那張臉,往事也一幕一幕回放于眼前。
寂靜中,九歌一件一件卸下釵環,一下一下梳開青絲,看起來平靜極了,可只有她知道,此刻的心底早已掀起巨浪。
這一年來,只有她身處地獄之中,活得連爛泥也不如。
可那些將她置于其中飽受折磨的人,卻是身居高位,享受著榮華富貴,將她這條性命早就拋之腦后。
為什么?
想到此,九歌不由嗤然一笑,似自嘲,似冷凜,漸漸地那一雙眼眸變得愈發冷漠,陰沉。
秦王說得對,既然上天不公,那么便只有一報還一報了。
若不能如此,她如何對得起她死去的孩子,對得起她死去的阿娘,對得起早已死去的自己。
反正如今的她孑然一身,不過是爛命一條罷了。
而皇后,楊延,還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御陵王妃,從來不知世道艱難的他們都應該為她,為她的孩子陪葬!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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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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