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卿第二百七十六章 無恥之尤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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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無恥之尤


更新時間:2022年05月07日  作者:若相姒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若相姒 | 長安卿 


待到宴罷,芙蓉園內的射獵場早已備好了,因而眾人皆三兩結伴隨著帝后的步輦而去。

因著宴上與太子妃寶纓離得遠,未能說得上話,李綏便打算這會子前去尋她,一同過去。

誰料她出了殿卻是尋不到寶纓的身影,就在李綏納罕寶纓怎地走得這般快時,耳畔便傳來一個隨和的聲音。

“御陵王妃。”

李綏聞言眸中微沉,轉過身去時,已是如常地含笑道:“宣王。”

見李綏與自己行了禮,宣王楊知遠當即抬手親切又慈和的笑道:“楊李兩家原是姻親,那就是一家人,阿蠻大可隨太子,秦王他們喚我一聲伯父便是,何須這些客氣。”

聽到此話,李綏未推拒也未滿口答應,只是回之一笑便罷了。

楊知遠見此也并不意外,卻并不生怒,反而平靜似長輩隨口問話道:“吾家六郎若有阿蠻這般聰慧穩重,得帝后交口稱贊,我看我便是睡著了也得笑醒了。”

“您謬贊了。”

李綏聞言大方地回道:“郡王年輕俊杰,將來必是陛下身邊的棟梁之材。”

聽到李綏這冠冕堂皇的話,楊知遠飽含深意地一笑,隨即如閑話般隨口提道:“聽聞方才宴前六郎,無意間冒犯了你幾句——”

說到此,楊知遠嘆息道:“說起來六郎這孩子從小在弘農長大,不似長安的兒郎,性子總沒那么沉穩,所以難免一時放肆了些,就連陛下也笑言這孩子跟天邊兒的鷹一般,向來灑脫不受拘束,也懶怠于束縛他。你我兩家既親如一家,那六郎便如太子殿下他們一般,皆是你的表兄,帝后向來夸贊你有男兒丘壑,必是能理解這無心之舉的罷。”

無意?

理解?

李綏對上面前看似慈眉善目,實則多有幾分疏不間親的警告她的楊知遠。

心下如何不明白,這分明就是高人一等地將他楊行簡與楊延他們相提并論,他們都是楊家兄弟,唯有她才是李家外人。

所以他的天子叔父都不曾管教他,她這個外人又能如何?

早就聽聞楊行簡是楊知遠而立之年才得的一個嫡子,所以寵溺如眼珠子一般,在弘農欺男霸女慣了。

如今到了長安城,竟也想如從前般橫行霸道。

“阿蠻聰慧,想必你也不會因為這些皮毛小事,傷了兩家的和氣,既讓陛下為難,更讓皇后和李公為難不是?”

聽到這最后一句暗含的威脅,李綏心下頓生冷笑,與楊知遠對視間,卻是笑容依舊地道:“宣王說得是,如您所言,既是一家人,又哪來的冒犯不冒犯?如此倒是客氣了。”

見面前的年輕小輩如此識趣懂禮,楊知遠含笑贊賞地點頭道:“如此便好。”

待到擦肩而過之時,楊知遠向來笑意融融的臉上拂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與冷漠。

這世上原本就是風水輪流轉,從前隴西李氏位列世家之首,一副花團錦簇,烈火烹油的景象。

如今呢?

還不是被他們楊家踩在腳下,指望靠著這姻親,延年續命?

更何況如今他們楊家已然坐上了天子寶座,成為了正經的皇室。

至于李家,不過是個無兵無卒的臣子。

注定要居在他們楊家的屋檐下,享著他們楊家撐起的這片天。

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娃,再是厲害又能如何,文不得封侯拜相,武不能上陣封王。

李家若沒有趙翌這個女婿,如今能不能入得了楊崇淵的眼都是個問題。

更遑論與他們平起平坐。

所以從李家決定將昔日這個永寧小郡主嫁給趙翌時,他便看出了他們已是強弩之末,更看清了他們的打算。

如今瞧瞧,不正是如此?

當初斷不了他們的謀算,如今便在他們楊家眼中插了一根釘子。

擁有趙翌,擁有玄甲軍的李家,焉知他們不會生出反叛之心來,妄圖成為下一個楊家?

無論如何,李家的人就不該活著。

不該睡在他們楊家的臥榻上,讓他們日夜不安。

待到李綏目送楊知遠漸行漸遠,眼中的笑頓時冰封,寒意逼人。

“玉奴,去辦兩件事。”

說話間,李綏側首與她道:“尋幾只鳥雀來,再……”

當李綏一行來到射獵場,便瞧見眾人早已環坐帳內,簇擁著帝后,而場中也早已安置好了箭靶等一應所需。

待李綏朝著那帝后金帳而去時,便聽到念奴一聲低喚,當她隨之看去時,終于看到了今日還未來得及說話的寶纓。

就在她含笑要跟過去時,卻發現寶纓站在帳后角落里,除了侍奉她的蕙容陪著,面前似乎還有個淌眼抹淚的年輕女子,挽著婦人髻,正被寶纓握著手,看起來應該是熟識之人。

就在李綏思量著是否要過去時,便看見那女子又匆匆忙忙地離開,竟是朝著楊行簡所在的帳內去。

“念奴,一會悄悄向蕙容打聽打聽,看看那女子是誰?。”

待念奴應聲,李綏便朝著寶纓的方位去,聽到身后貼身婢女蕙容的提醒,正擦著眼淚的寶纓連忙整理了情緒,剛轉頭,便見李綏已然從遠處走來與她拉手笑道:“好啊,方才去尋你,不見你人,這會子躲在這兒享清閑,出來了也不等我的,可是叫人心寒。”

聽到李綏的話,寶纓笑著挽著她的手解釋道:“方才宴上想尋你說話,奈何隔得遠,都是我的錯——”

“瞧瞧。”

李綏一聽這話,便指著寶纓與蕙容她們促狹道:“如今是太子妃了,那與我豈不是隔的遠了——”

聽到李綏的話,寶纓無奈一笑,當即抬手去擰她道:“你呀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偏要作弄我。”

眼看著二人因著這插科打諢再次恢復往日的笑鬧,李綏也是真心笑著一邊躲避,一邊嘴下求饒。

當比賽即將開始時,李綏這才與寶纓一同朝自己的座位去,眼看著李綏方一坐下,早已等在帳中的玉奴便無聲與她點頭,李綏心下便知道,一切都準備好了。

而就在她方坐下時,念奴一邊借著與她添茶送果的時候,悄悄又與她道:“王妃,方才奴婢問了蕙容,那女子名蕙云,原都是從小侍奉太子妃的貼身婢女,后來隨著太子妃寄居在從前的弘農楊家,便是如今宣王這位伯父家學習禮儀詩書,不曾想卻是——”

察覺到念奴的停頓,李綏微微側眸,便見念奴眸中微微有些慍怒地道:“卻是遇到扶風郡王那般風流之徒。”

“你的意思是,扶風郡王將她納了妾?”

念奴聞言點了點頭,隨即又悄然補充道:“不僅如此,當初那扶風郡王不僅對蕙容和蕙云行為不檢,更是對太子妃也生出了不軌之心。”

“你說什么?”

此話一出,李綏頓時眸中一凜,便聽念奴小心道:“此前太子妃曾隨楊家去觀里添香,那扶風郡王便借著吃醉了酒欲用藥迷太子妃——”

“但陰差陽錯,那夜太子妃正好宿在了紅纓娘子那,那扶風郡王便迷錯了回房的蕙云,最后竟將錯就錯,反將蕙云就此強要了去,常常折磨毆打。”

聽到念奴的話,李綏只覺得既惡心,更可憎。

有楊行簡這般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畜牲在,可想從前的寶纓在弘農是過了一段如何寄人籬下的生活。

所以她初入長安才會處處小心,事事留意。

念及此,李綏默然看向不遠處逍遙自在的楊行簡,唇邊的笑意愈深,心下的冷意便愈甚。

楊行簡冒犯她在先,楊知遠威脅她在后,如今又多了寶纓這一樁舊怨。

如此,新仇舊恨,今日設這一局,于他楊行簡可是一點都不冤枉。

“王妃,該抽令了。”

遠遠瞧著一內侍躬身前來行了一禮,李綏點了點頭,方被玉奴扶著起身,便聽玉奴在她耳邊道:“王妃放心,扶風郡王抽令時,奴婢皆會換成綠簽。”

“好。”

那便讓他們在射獵場上較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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