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卿第二十九章 論及婚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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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論及婚事


更新時間:2021年08月25日  作者:若相姒  分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若相姒 | 長安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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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經過這番長談,孫大人,你我也算站在了一條船上,你是這宮里的明白人,應該曉得,如今你所知道的這些事,樁樁件件拿出來,要的都不止你一人性命——”

李綏收回唇邊冷笑,眸光越發幽深地睨向腳下仍舊埋頭跪著的人,不緊不慢道:“莫要與外人道這些話,我便不必多言了,只一點,從今日起,我要你一心一意,不做他想的替我好生照顧皇后殿下母子,阿姐母子平安,你孫氏滿門便能平安,阿姐母子若有半點差池,你不得不為的那些勾當我怕也替你兜不住了,到時就看你受不受得住孫氏滿門陪葬的這個果。”

少女話語輕巧,可在這分外寂靜的屋內卻顯得尤為沉重,仿佛一記又一記石錘,一下又一下落在孫仲那顆早已驚惶不已的心。

“罪臣明白,罪臣愿以性命擔保,誓死殿下母子平安!”

見腳下的人顫顫巍巍,將頭深埋于地的立誓,李綏便知到已差不多了,因而由念奴扶著起身,待走下兩步,恰在孫仲身旁時,李綏眼瞼低垂,纖長而密的睫毛遮擋住了少女的眼眸,只聽得一平淡而穩的聲音道:“自今日起,門外的人會日日在大人不知道的暗處保護于你,皇帝與太尉那該如何回應,便勞大人費心了。”

說罷,少女那拿金線攢了一圈瓊花的精致裙尾如飛鴻般自身旁掠過,直至聽到門再次被打開的聲音,孫仲再也受不住今日這驚心動魄的審判,仿若被抽去引線的傀儡,幾乎是同時“嘭——”地倒下暈了過去,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的可擠出水來。

他如何不明白,保護或許是有,監視只怕更是有。

“郡主——”

看著身著青衫,看起來身形單薄,頗有幾分文人氣息的男子正在庭前等候,此刻見自己開門出來,便立即上前恭敬有禮地拱手出聲,李綏點了點頭,神色總算緩和了幾分。

“屋內的人,便勞你們好生看著了,此人干系重大,務必多費心才是。”

“郡主放心,我等必會時刻緊盯,絕無松懈。”

見男子臉色堅毅,恭敬垂手回應,李綏放心地“嗯”了一聲,隨即道:“你們皆是阿耶身邊的精銳,此事有你幫我,我自是放心無憂,只是以你們的能力,如今卻為我所用,難免有些屈就了,李綏在此,拜謝諸位。”

見李綏似要欠身,眼前這些暗衛的首領李煒登時急的要去扶,但手方遞出又覺得不妥,只得倉促地回拱手,躬下身子頗為堅定道:“郡主折煞了,自郡主出生之日起,主上便自暗衛中挑選我等,終身保護郡主,如今能為郡主驅馳,是我等夙愿,更是職責所在,只要郡主吩咐,我等即便付出性命,也是此生榮——”

話音還未落盡,李煒便覺得自己的雙手似被人托住,當他抬起頭來,正對上少女深邃如墨,卻滿是認真的目光。

這不合規矩的話還未待他說出口,眼前的李綏已然語氣堅定而深沉的環看在場的人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自今日起,我們便如兄妹一般,他日無論遇到何種險境,只愿諸位拼盡全力,斷不可斷送性命,為了你們,也是為了我。”

“郡主——”

察覺這些血性男兒眸中閃過一絲震動,李綏卻是抬手打斷,笑了笑道:“你們若為我送了命,將有何人來保護我?更何況——”

說到這兒,李綏唇邊的笑漸漸凝住:“我心難安。”

話音落下,少女再次鄭重福下身子,在場的男兒見此只覺得那顆從未生過波瀾的心竟是為此震動了,從前他們過慣了有了今朝不知明日,刀口舔血,雨雪風霜的生活,一顆心早比尋常人冷硬,而今卻有人視他們為親人,而這個人卻是他們一生的主人。

這一刻他們突然覺得,胸腔血脈內似有什么破土而出,一點一點地生根萌芽。

他們,何其有幸。

當李綏回到宮中,便先帶了些自己從宮外買的些精致小點來到了立政殿,然而當她看到了殿前侍立著元成帝的人,心下頓時生出幾分異樣,正在猶豫是否進去時,便見迦莫恰好走了出來,笑著福了福身子道:“郡主來了,快些進來吧,外面日頭大。”

李綏見此唇畔浮了浮笑,壓下心中百轉情緒,隨著迦莫走了進去,直繞過天青色地軟煙羅,便見楊皇后著廣袖對襟芙蓉彩繡襦裙,此刻笑意溫柔地坐在榻上,手中正在縫制著喜紅的幼兒小衣,而身著明黃常服的元成帝便坐在一旁,腿上放著針線簍,手中正在替楊皇后耐心理著絲線。

“咱們的孩兒可當是普天下最幸福的了,如今不過四個月,你為他做的衣衫已足以穿至三歲了。”

聽到元成帝的話,楊皇后認真的眸子才總算抬起來,斜了眼促狹她的元成帝笑著道:“那他貴為天子的爹爹,此刻不還為他這些衣裳理著針線,如此我這一針一線豈不是更珍貴了。”

元成帝聞言道了聲“也是”,手中理線的動作一直未曾停的道:“他日后若不孝順你我,我非得好生收拾他才是。”

聽到楊皇后的笑嗔,看著眼前這溫馨的一幕,倒不似是天家,更像是尋常百姓般,雖平淡卻美好,隱隱中,笑意溫柔的楊皇后恍然被鍍上一層暖融融的光。

這一切,若是真的,該有多好。

“阿蠻來了怎地也不進來?”

元成帝的笑聲自里傳來,李綏似乎瞬間被拉回了冰冷的現實,循聲看去,對上楊皇后與元成帝的目光,李綏如常地笑著走進去,打趣的道:“方才那場景我只覺得晃到了我的眼,便想著自己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正想著要不要退出去才是。”

元成帝聞言朗聲笑起來,看向一旁臉翻紅暈,似嗔卻嬌的楊皇后道:“看來阿蠻如今是真的大了,該給她挑選夫婿了。”

還未等楊皇后出聲,李綏便翹了翹嘴,假意冷哼道:“我如今是來陪阿姐的,這不過才待了一個月,表兄便想急著趕我走了?”

“你瞧瞧,她的嘴上功夫可曾讓人半分?”

見元成帝指著李綏說笑,楊皇后這才瞪了他一眼,將李綏拉至身邊,看到少女鬢邊的額發因為汗而凝濕,這便放下手中的繡品,抽出自己的絲帕替其一邊擦一邊道:“這么熱的天,是去哪兒了,出了這些汗。”

感受到楊皇后手上的溫柔力道,聞到那熟悉而恬淡的香味,李綏只覺得心下仿佛被輕微觸動,只得強自按下心底噴涌而出的酸楚與不忿,似乎方想起來般,擺了擺手,便見念奴提了被包好的小點來。

“宮里的那些吃食我都有些吃厭了,想著阿姐必也是,所以一早便帶著念奴她們出宮去買了些外面的新鮮味道,阿姐一會兒嘗嘗看喜歡哪樣,下次再叫念奴她們出宮替你帶來。”

楊皇后聞言頓時欣慰,眸中卻又有幾分嗔怨道:“這些叫宮人門去便是,這么熱的天,中了暑到時難受的便是你了。”

想到此,楊皇后這才收了絲帕一邊道:“今日阿娘入宮,恰好你不在,她便與我說了,再過半月就是乞巧節了,便想著接你回府,看來阿娘是想你了。”

元成帝見眼前兩姐妹說著話,便識趣地起身道:“既然阿蠻來了,我便不聽你們姐妹倆的體己話了,吐蕃使臣尚在紫宸殿等著的,待晚上我再來看你。”

“吐蕃使臣?如今倒無什么節慶,他們如何來長安了?”

見楊皇后問了,元成帝這才道:“彭城長公主思鄉心切,吐蕃贊普牟如倫贊體諒其心,欲擇日同入長安,如今便是派了使臣來商談此事。”

楊皇后聞聲點了點頭,頗有幾分感慨道:“長公主為大周安寧入吐蕃十余年,居功至偉,此番隨吐蕃贊普來長安,我們定要慎重迎接,一來展我大周國威,二來也是對贊普與長公主的尊重。”

元成帝聽了對此認同地點了點頭,隨即道:“此番你正懷著身孕,我欲將此事交于上官昭儀,以免讓你操心。”

“上官昭儀出身顯貴士族,性子穩沉持重,有她操勞臣妾必是放心的。”

見楊皇后語中稱贊,元成帝笑著握了握她的手,這才離開。

待楊皇后回頭,便見身旁的少女看著元成帝遠去的背影尚未收回目光,這才笑著道:“阿蠻?”

李綏聞聲側過頭,一邊撿了點心出來示意宮人試吃一邊道:“彭城長公主入長安也算得是今年的盛事了。”

楊皇后點了點頭,接過迦莫遞過來的點心嘗了些許,隨即道:“阿娘今日入宮,也是因為二郎的事,如今二郎已然十八,眼下弘農大伯家的紅纓居于府中又多與二郎相處,似乎連阿耶也對她青眼有加,頗有親上加親的意思,阿娘正為此煩惱不已。”

說到這兒,楊皇后不由蹙眉嘆息,李綏見此反倒笑著輕松道:“那我今夜便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同寶纓回府,阿姐不必為此擔憂。”

“今日我與阿娘談及了你與二郎的事。”

楊皇后拉住李綏的手,語中頓了頓還是道:“你自小長在阿娘身邊,她心底總是傾向于你,如今又有了那紅纓便更不肯聽我的,我想了想,不如請陛下擬詔——”

“如今擬詔,豈不是讓阿姐與姑母白白生了隔閡。”李綏聞言笑著打斷了后面得話,隨即道:“如今阿姐懷著身子,只管好生休養,莫要再為這些事煩憂,否則便是我的罪過了。”

“阿蠻——”

還未待楊皇后出聲,李綏反握住楊皇后的手,雖是笑著,語中卻滿是認真:“船到橋頭自然直,姑母一向疼愛我,待我先回府,再看如何,若真到了不可改變,再來請陛下擬詔也不遲。”

見楊皇后信服地點了點頭,李綏唇畔浮起安慰的笑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元成帝的詔書雖說有用,但如今貿然,反倒讓人生疑,只怕楊崇淵也會察覺出什么。

如今的她已是立在懸崖邊,退絕非她的作為,但進一步也需得萬分小心,決不能行差踏錯。

更何況,她與楊紅櫻的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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