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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文淵閣偏殿。
這是一間再普通不過的宮殿,此刻卻坐著大漢朝權利巔峰的幾位重臣,幾名小黃門給每人身邊的小案幾上放上茶水點心后便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臨走時將位于大殿中間的冰鑒給挪到了殿門口。
“唉!”
楊漣長長嘆息一聲,“朝政、軍務一拖再拖,這已經是大忌!如今南疆眼看著又是亂象叢生。”
聲音不高,卻透露著疲憊與滄桑。
劉恭深深地望著這位大漢朝的首輔,也是感慨不已,這位首輔是真的不容易!
想到這,站起躬身一禮,“首輔身上擔著整個朝政,定要保重身子,還指望您輔佐陛下匡正時弊。”
吳邦佐接著道:“王爺這話正是,陛下是圣明的,可惜朝局艱辛,總有一些小人作祟。”
聽了他的話,孔方巖不由眉頭一皺道:“吳閣老這話就有些書生之見了。”
楊漣瞥了他一眼:“天地不仁啊!!”
說著,那雙憔悴暗淡的眼中竟閃出了淚花。
眾人懵住了。
楊漣從懷中取出一封奏折,顫聲道:“這是一早遞來的,沒敢給陛下看。你們看看吧!”
劉恭望了望他手中的那份奏折,沒有去接,轉身望向了孔方巖。
孔方巖怔了征,起身上前接過奏折,打開細看,眼中閃過一抹駭然,這是河南巡撫衙門遞來的折子,中原暴雨,發了水災,各地被大水淹沒沖垮房屋無數,人畜死傷無法估量,請求朝廷運糧救災。
“這,怎會如此!”
劉恭猛地起身,取過孔方巖手中的折子,看完后亦是面色一白,吳邦佐和牛繼宗發現了不對,圍了過來。
大殿中寂靜無聲,氣氛非常的詭異。
“議一議。”
楊漣這句話幾乎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
吳邦佐:“糧食從何處調撥?總不能從京城調吧!”
“不行。”
話音剛落,便遭到了牛繼宗的反對,沉聲道:“京城的糧食絕對不能再往外調了,如今漕運被斷,剩余的糧食是用于應急的。”
“不錯。”
劉恭緊接著說道:“神京不能缺糧。”
孔方巖:“那就從湖廣和江西調。”
吳邦佐剛欲說話,就聽牛繼宗說道:“江西的糧食不能調!”
頓了頓,解釋道:“兵部做過推演,江西的糧食是為靖海侯和浙江兵馬準備的,動不得!”
吳邦佐猶豫了一下,“可是,自去年開始就一直在征調湖廣的糧食,只怕存糧不多了,眼下距離秋糧可還是有近三個月的時間,行么!”
孔方巖干咳了一聲,說道:“就先從湖廣調撥,徐州那邊肯定打了起來,要不久就會有軍報遞來,只要大軍進入了兩淮,存放在河南的那批軍糧就可以挪出來他用。”
楊漣點了下頭,又望了望孔方巖、吳邦佐,“這件事情不能拖,待會二位擬份折子出來,咱們簽了字連同報災的折子一起遞給陛下。”
吳邦佐這時站了起來:“現在就看徐州能否盡快傳來結果了。要是在再拖下去,可就不好辦了!”
“放心,出不了事。”
楊漣又對牛繼宗說道:“鎮國公待會再以兵部的名義給武威侯行文,要他盡快與叛軍決戰,告訴他,不能再拖下去了,入了兩淮,按照之前的策略行事,盡可能不要有太大的殺戮,否則要想恢復元氣太過艱難。”
“還有。”
孔方巖接著說道:“對于當地的世家大族堅決執行寧可錯殺不可漏過的方針!”
牛繼宗、吳邦佐還有劉恭的目光立刻盯向了楊漣,等他表態。
“就按照次輔說的辦。”
半晌,楊漣終于開口了,正色道:“蘇杭之地的事情不能再在兩淮重演。”
劉恭:“斬草還需除根!!”
這時,孔方巖突然開口問道:“南疆還有要議的沒有?!”
幾個人的面容都凝重起來,一同望向孔方巖。
上書房內雖說議定了一個結果,不過卻也僅僅是復議了月初賈琦的建議,
沒有找到賈琦根本不知道南疆是否還有其他的問題,也沒辦法進行應對,最終草草結束了廷議。
聽他這一說,楊漣不由又想了想,便問道:“不知諸位可有其他補充的,大膽的說,咱們一起議一議。”
話音剛落,外面傳來了蘇培盛的聲音,“諸位閣老,打擾片刻,陛下讓送封信過來。”
站在殿中的吳邦佐轉頭望向楊漣,見他點頭便走過去打開了殿門。
蘇培盛并未多說,直接將信交給了吳邦佐,“這是梁國公遞給陛下的信。”
“賈琦?”
吳邦佐接過信直接打開來看,片刻抬起頭,道:“這是衛汝貴寫給梁國公的私信。”
說著上前將信遞給了楊漣。
不多時,書信已經傳閱完畢,楊漣輕聲說道:“人心難測啊!”
“這群該死的蛀蟲!該殺!”
劉恭近乎咆哮地抓起案幾上的茶碗向地上砸去。
他這么一砸,立刻讓殿中氣氛凝重了三分,信中提了一件事,府庫官員吃拿卡要,如今已經明目張膽的克扣軍糧了,說是各地受災,糧食緊缺,克服克服。呵呵,竟然讓大軍克服缺糧的問題,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云南的官員爛透了,軍方因為大漢律的束縛不能動手,這倒是助長了貪官的氣焰,也不知云南巡撫劉藻是干什么吃的。
吳邦佐望著面色陰沉的劉恭,暗暗嘆了口氣,“難怪梁國公會言南疆戰敗,如今尚未打仗中軍便已經因病產生減員了,安南反王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猶豫一下,吳邦佐又道:“巡撫衙門會不會也有問題?!”
劉恭一震:“不會吧!!”
“天高皇帝遠!”
楊漣抬起了頭:“還是小心為妙。”
說完,略想了想,又道:“不若從軍方調一人南下。”
“我看可以。”
吳邦佐緊接著說道:“就算是咱們想多了,也可以為接下來的防御做些準備不是。”
劉恭:“同意。”
牛繼宗:“那不知派誰去?”
楊漣背著手在殿中來回踱步,走了一會兒,他忽然道:“保齡侯史鼐。”
史鼐?
牛繼宗笑了笑,“我看可以,他這兩年在梁國公麾下一直帶兵,不僅練兵能力頗佳,而且親自參加過幾場大戰,算得上一員上將,南疆駐軍中有不少賈家故舊。”
“我看可以。”
劉恭望向了楊漣,“今兒時辰不早了,大家回去想一想,明兒一起覲見陛下說明此事。”
頓了頓,又對牛繼宗道:“鎮國公費心,擬一份組建三到五萬大軍所需軍官還有武器甲胄的名單出來,明兒一起呈與陛下。”
牛繼宗臉上掠過一道驚疑,緩緩點了下頭。
“拿穩了,摔了東西,把你們兩個賣了抵買瓜的錢。”
雪雁被唬的不敢上前,晴雯卻是被激起了性子,道:“二爺不用拿話嚇唬我們,我們是姑娘的丫鬟,要打要賣也是姑娘說了算。”
一面說一面上前準備將放在地上的瓜抱起來。
黛玉沒好氣地白了一眼,“不要聽他的,你先給我舀水去罷。”
說罷轉身進了里間。
賈琦一歪身坐在椅子上,冷笑道:“好個伶牙俐齒的丫頭,你可仔細著,落到二爺我手里有你好果子吃。”
聽了這話,晴雯面色一白,終是記起了賈琦才是整個賈家的當家人,如果真要處置自己,別說自家姑娘,就是老太太都護不得,看著一臉冷笑望著自己的賈琦,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這時,紫鵑端著茶盤走了見來,笑道:“二爺跟你說笑,還不快去給姑娘舀水,過不了多久,四姑娘她們肯定會過來的。”
黛玉換了身衣服從里間出來,嬌嗔道:“去你的,她們又不是你的丫頭,不準你欺負她們。”
賈琦接過茶碗,喝了一口,笑道:“什么你的我的,連你都是我的。”
聽了這話,黛玉俏臉微紅,一面讓晴雯出去一面啐了他一口,“不要臉。”
“誰不要臉,也讓我們瞧瞧!!”
正說著,只見尤氏帶著秦氏走了進來,笑道:“你們呀,出門也不知打聲招呼,老太太讓人找了一通。”
黛玉忙上前拉著尤氏的手,笑道:“嫂子快坐,原是我這兩日悶得慌,這不一早二哥哥想起要去給老太太采摘新鮮的瓜果,順便我們一起往城外逛了逛,待會我去和老太太說道。”
說罷,又指著邊上的椅子對秦氏說道:“坐吧,也沒外人,不用這些虛禮。”
“哎。”
秦氏微微一福,轉身在邊上坐下。
尤氏將手一拍,“你呀,慣會做好人。你以為老太太會相信這話。”
說著,轉頭望著喝茶的賈琦,“宮里的戴總管來找了二叔,說是陛下宣你進宮議事。”
賈琦笑了一下,“沒事,這事我知道。”
見他毫不在意的模樣,尤氏也不多說,頓了頓,又笑道:“來時我見著司琪了。”
賈琦一愣,不明白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這時,旁邊的秦氏抿嘴一笑,“四姑姑知道叔父和林姑姑出城的事情了。”
聽了這話,賈琦懵住了,臉上浮出一抹苦澀,接著輕搖了搖頭:“危矣!!”
說的幾人仰頭大笑。
“哥哥!”
話音剛落,院外遠遠傳來了惜春的尖叫聲。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賈琦手中的茶碗一晃,灑出了幾滴茶水。
說罷,放下手中的茶碗,起家整了整衣衫拱手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身雖死,名可垂于竹帛也!又何懼哉!”
賈琦一臉悲憤、猶如慷慨赴義走上刑場般的神色,黛玉忙上前拉著他的手,慢聲道:“二哥哥稍等片刻,且吃了這碗茶也不遲!”
說著自己撐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尤氏笑的氣都喘不上來,抬手點在黛玉的額頭上,“你啊!也跟著鳳丫頭貧嘴貧舌,哪天有空我還要找她算賬去。好好的書香名門大家閨秀都被她給帶偏了。”
秦氏也跟著吃吃笑了起來,眸光流轉,看向了一旁的賈琦,卻是想起了自己丈夫說的話,頓時垮下了臉來。
正說著,只見惜春沖了進來,正巧撞在了賈琦懷中,抬起頭可憐巴巴的看著他,小嘴一撇正準備醞釀情緒。
秦氏走了上來,微微一福,“四姑姑好。”
惜春見秦氏也在,不由得小臉一繃,后退兩步,點頭道:“你也在啊。蓉兒怎么樣了!”
秦氏愣了一下,“多謝四姑姑關心。就是受了風,吃兩劑藥好多了,今兒去了衙門。”
尤氏笑著搖了搖頭,這個惜春,如今漸漸的長大了,懂得端長輩的架子了。
黛玉一把拉住,笑道:“好妹妹,都怨我,一時忘記了叫你。可不要怪我啊!”
惜春小臉一紅,忙道:“林姐姐,我怎么會怪你,你對我那么好,我可喜歡你了。都怪哥哥,說話不算話。”
黛玉安慰道:“你只管找他討,有嫂子在這,他不敢委屈了你。”
說著,笑吟吟地轉身望著賈琦,又道:“我帶了瓜回來給你吃。”
說罷,又對尤氏和秦氏說道:“東府那邊已經讓王嬤嬤帶人送過去了。”
尤氏笑了笑,秦氏忙謝道:“林姑姑費心了。”
賈琦:“....”
“哥哥!”
惜春拉了拉呆愣的賈琦,急聲道。
忽然,只見涌進了一大票人,卻是迎春、探春等人。
黛玉忙迎上前,“喲,這么齊全,剛還說要讓丫頭去請你們。”
湘云:“四妹妹,得了什么寶貝,快給我們瞧瞧!”
賈琦聽了這話眼神兇狠地瞪了她一眼,又見惜春怔怔地望著自己,略微尷尬的笑了笑。
“嘻嘻。”
迎春、探春等人無不笑出了聲。
尤氏沒好氣的用手指點了黛玉額頭一下,明白定是她搞的鬼,忙說道:“好了,禮物在李嬤嬤那里,時辰不早了,先去老太太屋里,晚上我讓李嬤嬤給你們各屋送去!”
湘云見惜春的表情就猜到了,頓時拉著尤氏不滿道:“嫂子又護著他,哼。”
迎春笑了笑,“老太太等了一天了,先去請安吧。”
“孫兒給老祖宗請安。”
進了賈母屋內,先給賈母行了大禮,又向邢夫人、王夫人還有薛姨媽問好。
賈母笑道:“你還知道到我這來。自己出去瀟灑也就算了,連帶玉兒也給帶走了,沒的倒叫我悶。”
賈琦一愣道:“老祖宗這話就冤枉孫兒了,原本是準備今兒陪您老摸牌的,這不又想著莊園里頭茬瓜熟了,所以一早便出門給您摘瓜去了!”
惜春好奇道:“林姐姐,你不是說瓜是你摘給我們吃的么?!”
屋內立時一靜,眾人都懵住了。
半晌,賈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指著懵住的賈琦,“偏你猴精,拿玉兒的禮物來糊弄我們,還好四丫頭提醒了我們,這回沒話說了吧!”
“呵呵。”
賈琦干笑了兩聲,沒好氣的瞪了黛玉一眼,賈母忙道:“說你你瞪玉兒做什么。”
賈琦:“...”
“哈哈哈。”
一時間屋內充滿了歡聲笑語。
林之孝家走進來,“老太太,酒宴備好了。二奶奶讓請您過去呢。”
賈母:“她人呢?!”
“林姑娘派人送了新鮮的瓜果,二奶奶帶人在擺盤。”
“啊哈哈哈。”
賈母笑的氣都喘不上來,拉著鴛鴦,“快給我拍一拍。”
片刻,賈母緩了緩,指著賈琦,“這滿府都知道了瓜果是玉兒孝敬我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著,也不理會他,起身道:“走,咱們嘗嘗玉兒帶回來的瓜果。”
黛玉抿嘴一笑,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要怎么謝我!”
賈琦撓撓后腦勺道:“以身相許?”
黛玉啐道:“呸,不要臉!”
“嘻嘻。”
探春、湘云幾人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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