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琦怎么說的?”
隆治帝放下手中的朱筆,問道。
“回陛下的話,忠勇侯說知道了!”
戴權小聲說道。
“哼!”
隆治帝合起奏折,不滿的哼了一聲,眉頭微皺,道:“他這是不相信朕!”
戴權聞言,低下了頭,殿內寂靜無聲。
良久,隆治帝回過神來,道:“去,將牛繼宗找來。”
戴權抬頭看了隆治帝一眼,小心說道:“陛下,是否太著急了些?”
此話一出,隆治帝頓時不滿的看了戴權一眼。
“陛下恕罪。”
見狀,戴權連忙跪倒請罪。
“哼!”
隆治帝冷哼一聲,話鋒一轉,道:“還有什么話,都說出來。”
“陛下,龍首宮剛有消息傳出來,開國一脈各統兵將領就遞折子上來,圣人會怎么想?”
戴權小心回答道。
隆治帝聞言,思慮少許,淡然道:“起來吧,對了,將這份奏折給內閣送去,告訴他們,抓緊行文,讓勇衛營抓緊時間開拔,內庫也要耗不起了。還有,讓他們發文催一催鹽稅。”
說完,將手中的折子遞給了戴權。
拿起東廠遞上來的密折看了看,又想到了被禁足的義忠郡王,隆治帝頓時心頭煩躁。
大觀園,瀟湘館。
今日是賈家眾姊妹喬遷的日子,一大早王熙鳳就指揮著一群婆子丫鬟開始給她們姊妹收拾東西。
“哈哈,怎么樣,我就說林姐姐和湘云還沒有收拾好!”
迎春、探春和寶釵三人走了進來,看著仍舊在收拾房間的丫鬟婆子,探春笑道。
“二姐姐你們來了!”
湘云聞言,上前拉著迎春的手笑道。
“喲,都來了,怪亂的,恕我們招待不周啊!”
黛玉將手中的書擺放好,看著三人說道。
“以前怎么沒有發現妹妹屋中有這么多書啊,還有好多大家孤本呢!”
寶釵走到書架旁,隨手翻看著,笑道。
黛玉聞言,抿嘴笑了笑,沒有說話,紫鵑端著茶走過來,道:“寶姑娘喝茶,這些是姑老爺讓人送進京的,原本多是放在二爺外書房的,這不之前招了賊,失了好些孤本,昨日秋月姐姐帶人給送了過來。”
“我就猜到你們都在林妹妹這。”
正在這時,寶玉帶著襲人走了進來,笑道。
又看著還在里面忙碌的丫鬟婆子,問道:“我那邊早就收拾好了,還在園子里轉了一圈,你們怎么還沒收拾好啊?”
這幾天經過寶玉的軟磨硬泡,賈母終于耐不住,讓他住進了園子,怡紅院。
“四妹妹和邢姑娘人呢?怎么沒有和你們在一起?”
“四妹妹的東西比林姐姐的還要多,正忙著呢,岫煙有點事,待會就過來。”
迎春笑著對寶玉說道。
寶玉聞言一笑,忽然想起一樁事,興奮道:“剛我轉了一圈發現了一處踏春的好去處,待會咱們叫上四妹妹還有邢姑娘就到凸碧山莊,一來慶賀咱們喬遷,二來也能欣賞山上的美景。對了,我去將二哥哥喊來。”
“算了,二哥哥忙正事呢,沒時間陪咱們瞎胡鬧的。”
探春拉住寶玉,笑道。
黛玉一撇嘴,抬起眼簾看著寶玉道:“就是,也就我們閑得慌,整日沒個正經事忙活。”
寶玉:“.....”
“寶兄弟,林妹妹開玩笑的。”
寶釵見狀,連忙說道。
聞言,寶玉尷尬的笑了笑,道:“二哥哥也不嫌累得慌,整日和那一群祿蠹之徒打交道。”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沉默,唯有寶釵笑道:“寶兄弟莫要胡說,小心老太太、太太們知道打你的板子。”
聽了此話,又見黛玉、湘云幾人異樣的眼神看向自己,寶玉反應過來,支吾著道:“我,我就是說說,你們沒必要這么看著我吧。”
黛玉聞言,說道:“寶二哥,你也該學習學習這些了。”
湘云接著說道:“就是,如今連環哥兒都跟著二哥哥的親兵習練武藝,都知道你不愿意讀書去考舉人進士的,二哥哥也說了你不必去國子監讀書了,可是你也該和璉二哥一般學習些仕途經濟的學問,日后也有個著落;總不能整日里瞎混,下個月就是你的生日了,二哥哥像你這般大都去遼東參軍了。”
寶玉聞言,不明白姐妹們為何都開始數落自己,自己明明什么都沒做,一張臉漲的通紅,雙眼直愣愣地盯著湘云。
半晌,寶玉大喊一聲,將項圈上的那塊寶玉拽下,狠狠地砸向地面,吼道:“什么牢什骨子,我砸了你完事。”
見狀,所有婆子丫鬟都嚇白了臉,連忙蹲地尋找摔落的玉,迎春、黛玉等人也是被唬的不知所措,寶探春看著喘著粗氣的寶玉也是擔憂不已。
湘云冷哼一聲道:“寶二哥也別在我們姐妹面前摔,你若是真想砸了它,就該去前院老爺們還有二哥哥面前摔!”
見寶玉面色漲紅,又道:“果真當著老爺們的面摔了,我才服你。”
寶玉聞言,筋都暴起來,急得一臉汗,卻又說不出話來。
探春見狀上前來,一面給他擦汗,一面說道:“寶二哥莫急,云丫頭也是在氣頭上,不要當真。”
正說著話,周瑞家帶著婆子走了進來,道:“寶二爺,前院來客了,老爺讓你去見客,快和我走吧。”
寶玉聞言,猶如晴天霹靂般,腦中一片空白,呆在場中。
襲人連忙晃了晃寶玉,急聲道:“寶玉,快點,老爺叫你呢!”
寶玉奶娘拿著玉走了過來,給他重新戴在身上,又撫平衣服上的褶皺。
就要往外走,乎聽探春喊了聲:“等一下。”
又對襲人道:“端水拿帕子來,給寶二哥擦擦,不然老爺定能看出端倪來的,省的招是非。”
襲人聞言,連忙帶人去準備,探春又對著周瑞家問道:“周姐姐,誰來了,怎么還要寶二哥去作陪呢!”
周瑞家連忙行禮,笑道:“三姑娘莫客氣,我也不認得,聽說是吏部新上任的郎中,不過說是和二爺有關聯,對了,二爺也在。”
一聽此話,寶玉立馬呆愣住,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待襲人服侍他洗臉后,雙眼無神的由著襲人將他拉走。
“該死的孽障,我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賈琦送走王文海,剛進院子就聽見賈政在罵寶玉。
“方才喊你出來見客,為何磨磨蹭蹭,既然來了又為何垂頭喪氣的,竟無一點慷慨揮灑談吐,你的書都讀到哪里去了,虧得娘娘記掛你的學業,讓你去國子監讀書,我看還是算了,省得你出去丟人現眼。”
賈政指著寶玉破口大罵。
賈琦上前拉住賈政,道:“二叔莫生氣,寶玉還小,以后會好的。”
見寶玉抬頭瞧自己,又道:“對了二叔,有件事和您說一聲,我考慮良久覺得寶玉還是不要去國子監了,就在家學中跟隨先生學習即可,像咱們家的孩子沒必要出去和百姓爭利,族里總歸不會虧了寶玉的。”
賈政聞言,一怔,眉頭緊皺,正要說話,就見鴛鴦來到門外道:“二老爺、二爺,老太太喊寶玉吃飯呢!”
話音剛落,賈政一張老臉頓時氣得通紅,指著寶玉大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孽障給我滾,莫要再提‘上學’兩字,連我也羞死了,以后你玩你的,莫要來我這,仔細站臟了我這地,靠臟了我這門!”
賈琦見狀,連忙對著寶玉和鴛鴦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