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天會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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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中,爐火燒的正旺,賈琦伸手接過探春遞過來的酒,說道:“環哥兒最近怎么樣,忙什么呢,也不見他人?”
聞言,探春一愣,沒想到賈琦會問賈環的情況,放下酒壺,笑道:“勞二哥哥費心了,環兒最近犯了點錯,太太讓他抄佛經呢。”
“哦,怎么回事?”賈琦眉頭一挑,問道。
“前日環哥兒打碎了太太屋中的花瓶,所以挨了罰!”迎春開口說道。
“嗨,就是個燎毛的小凍貓子,書不好好讀,整日不學好,最近又學會了賭錢。”王熙鳳在邊上撇了撇嘴,說道。
看了眼面色微紅的探春,賈琦道:“環哥兒多大了。”
“剛過了十歲生日。”
“十歲了,明個我下午有空,你帶他過來。”
一聽賈琦要見賈環,探春高興的說道:“多謝二哥哥。”
黛玉和湘云靠坐在窗邊正說著話,忽見黛玉將手伸出窗戶,便有雪花飄過來落在她的手上,然后慢慢融化。
“呀,下雪了!”湘云滿是歡喜的喊道。
寶玉等人圍過來,看著窗外飄揚的雪花,有幾片被風吹著落到屋內,雪花越飄越多,不一會兒,樹上和房子上落了白白的一層。
“這大冷天的,開什么窗戶,小心著涼。”李紈過來將窗戶關上,說道。
寶釵走到湘云身邊,笑道:“前幾天云丫頭吵著待雪天起詩社,原說再等幾日的,可巧今個就下雪,不如大家趁此湊個社,既能宴請琦兄弟,又可以作詩。你們意思怎么樣?”
湘云聽了,立馬拍手叫道:“這個主意好,我最喜歡作詩了。”
眾人連連點頭,寶玉卻道:“這話很是。只是這滿桌子的美味佳肴卻是不襯此景,正所謂,真名士自風流,我看,咱們就該自己動手,燒著吃,大吃大嚼,再飲酒作詩,方才不負此景此情。”
寶玉的話眾人心中十分意動,只是。。。
探春轉身看著賈琦,說道:“二哥哥,你說呢?”
賈琦環顧一圈,看眾人很是心動,就連黛玉眼中也有意動之色,便笑道:“隨你們的便,我只要有酒有菜便可,其他,你們問珠大嫂子和璉二嫂子便可。”
湘云是個話口袋子,且一貫大大咧咧,一聽賈琦不反對,頓時高興道:“哈哈,還是二哥哥好,好嫂子。。。”說完,拉著李紈和王熙鳳的手撒嬌道。
李紈笑了笑,沒有說話,鳳姐看著寶玉等人,不想掃了大家的性,只得道:“這么冷的天,大家聚在一起說笑,只是林丫頭身子弱,吃不得那些腥膻之物,這些菜留幾道下來,正好廚房還有新鮮鹿肉、狍子肉,我讓丫鬟們去取來,你們等著。”
眾人說笑間,只見婆子們拿了鐵爐、鐵叉、鐵絲幪來,不一會,就見鳳姐帶著丫鬟領著食盒走了進來,一時間,只見桌子上擺滿了食物,很是豐盛,獐肉、兔肉、鹿肉,都已經切好了,整整齊齊碼在白瓷盤里。
寶玉吃著烤肉,喝了口酒,看著窗外滿天飛雪,笑道:“咱們還是如往日般,聯句如何?”
“好啊,好啊,嗯,即景聯句,五言排律一首,限‘二蕭’韻,”湘云拍手叫道,看了眼在喝酒的賈琦,“就從二哥哥開始如何!”
“咳咳,我就算了,你們玩........”將口中的酒咽下,賈琦擺了擺手說道。
王熙鳳抱著手爐,眼珠子一轉,笑道:“我這有一句,不知使不使得,”眼見眾人看向自己,“昨夜刮了一夜北風,嗯,‘一夜北風緊’怎么樣?”
“這句雖粗,不見底下的,這正是會作詩的起法,”黛玉拉著鳳姐的手說道,又一臉嫌棄的看著賈琦,“二哥哥,虧你還是個堂堂的侯爺,怎么連璉二嫂子都不如!”
“哈哈哈........”
看著大笑的眾人和傲嬌的黛玉,心道,這丫頭膽子越來越大了,如今都不怕自己了,誰說侯爺要會作詩的,有本事咱們比劃比劃。
無奈,只得拱了拱手,示意放過自己,黛玉嬌哼一聲,氤氳晨露的眸子瞪了賈琦一眼,“就這句為首,大嫂子快續上。”
李紈低頭稍作思緒,道:開門雪尚飄,入泥憐潔白。
一圈下來,卻是寶玉落了第,罰了酒,剛喝完,就見迎春犯了錯,連聲道:“哈,哈,二姐姐犯規了。”
聞言,迎春莞爾一笑,溫溫柔柔的模樣,拿起小酒壺,倒了一杯酒,飲盡,完事將酒杯倒過來給寶玉看,示意自己喝完了。
“哈哈哈。。。”
眾人笑倒一片,寶玉滿臉漲紅,不好意思的看著大家。
賈琦則一臉驚訝的看著面容柔弱木訥的迎春,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二木頭’,有意思。
又是玩鬧的兩回,眾人也是累了,遂停下歇息,圍著火爐,一邊吃著烤肉,一邊飲酒,很是逍遙自在。
湘云發現賈琦不知何時站在了窗戶邊上,看著外面出神,碰了下身邊的探春,朝賈琦一努嘴,示意探春看去,接著低頭在探春耳邊嘀咕著什么。
二人的小動作,自是瞞不過大家,都將目光向窗邊的賈琦投去。
戰場廝殺,讓賈琦的直覺非常敏銳,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去,目光凌銳,面色冷峻,唬的大家面色一緊,都不敢言語。
反應過來的賈琦,看著面色緊張的眾人,心知剛才自己失態,歉意的笑了笑,道:“怎么都不說話了?”
湘云推了下探春,努了努嘴,催促道:“快去啊。”
探春起身,笑吟吟的端起一杯酒,走到賈琦身邊,道:“來,二哥哥喝了這杯酒,暖暖身子。”
賈琦接過酒杯,仰頭飲盡,笑道:“正想喝一口酒潤潤喉,多謝三妹妹的酒。”
“二哥哥,喝了三姐姐的酒,你是不是該表示表示啊。”見賈琦喝了酒,湘云一臉壞笑的說道。
看著壞笑的湘云,賈琦眉頭一挑,問道:“哦,不知怎么個說法。”
聽到這話,湘云咧嘴一笑,一副計謀得逞的模樣,拉著探春說道:“今個我們賞雪飲酒吟詩,二哥哥當作詩一首,以償三姐姐為你斟酒之情分。”
“好你個湘云,誠心想看我的笑話是吧,不成不成,我一武夫,做什么詩,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死,換一個,要不你看看想要什么,今個心情好,盡管說出來,你們也一樣。”
“就要你作首詩,別的不要,你們說是吧!”
湘云起哄,眾人連忙點頭,都是一副不達目的不甘休的模樣。
眾意難違,賈琦看著窗外,只見院中那青松被大雪掩蓋,卻不失挺拔之意,心中一動,想起了前世的那首詩,咳嗽一聲道:“云妹妹請聽我這詩:
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
要知松高潔,待到雪化時。”
眾金釵都是文采斐然,聽到賈琦此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了起來,“這詩句,乍一聽,極為平淡,仔細一品,卻是回味無窮啊,大雪掩蓋青松,青松仍然傲然不屈,風雪的滌蕩和洗禮之后,青松將更顯其高潔的本性,當真有那錚錚鐵骨君子之姿啊!”
“沒想到,二哥哥竟有如此出色的文采啊。”
聽著眾人的恭維,賈琦心里樂開了花,小樣,嚇不死你們?
說話間,李嬤嬤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封信,走到賈琦跟前,說道:“二爺,這是輔國公府差人送來的信。”
輔國公府?
賈琦接過信,當場拆開來看,看完之后,臉色有些難看。
秦威的這封信,說了四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早上內閣接到南安郡王加急軍報,軍報中稱,安南國偽王已經剿滅國中反抗勢力,云集十余萬大軍與兩國邊境之上,大有進攻大漢的意圖。
第二件事情就是,牛繼宗正式履任兵部尚書,而且頭頂上還掛了一個太子少保的職銜。
第三件事情,定遠侯楊志從江南來信說,遼東舊部給他來信抱怨,言道近來遼東有兩三處村落遭到了女真人的掠劫,新任的寧遠總兵來虎卻不管不問,原禮部右侍郎,現如今的遼東巡撫李清下令不許任何人談論此事,更是貼出告示,說是馬匪所為,與女真人無關,如今城中、軍中多有怨言,民心、軍心皆是不穩。
第四件事,皇帝下旨調長平侯葉昭進京,任后軍都督府都督。
賈琦嘆了口氣,搖搖頭,走向火爐邊,將信扔了進去,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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