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天會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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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朔日大朝會后,接下來幾天,神京官場出了不少樂子。
內閣的幾位大學士,都被隆治帝借故狠狠訓斥了一通,搞得灰頭土臉非常狼狽。
另外還有一些文官集團的重臣,也莫名其妙受到了申斥。起因都是一些小事,所有人都明白,隆治帝是在借機發泄心中的不滿。各部都有官員被罷免,官職最大的當屬吏部右侍郎付宏儒,此人是云尚的同窗好友,被隆治帝借機發配金陵養老去了。
接下來的一道圣旨震驚了整個神京城,同樣也讓賈家亂作一團。
隆治帝宣布隆治三年加開恩科,時間定在三月,主考官內閣次輔大學士楊漣,副考官賈政。
因為賈政在大朝會上自己除冠去袍,內閣默認其辭官,吏部更是直接削了賈政的官籍。
不知隆治帝是怎么考慮的,直接下旨晉賈政為吏部右侍郎,正三品,相較于從三品的鴻臚寺少卿升了半品,并協從楊漣主持明年的恩科大典。
老話說‘皇家愛長子,百姓愛幺兒’,賈母也不例外,自朔日大朝會后,賈政整日郁郁寡歡,更是病了一場,賈母看著心疼。
此時賈政晉升為吏部右侍郎,不說整個榮國府上下喜慶,賈母更是高興不已。
“哎喲喲,老祖宗!今兒個如此大喜,怎么說,您老都得做東請客!”只見王熙鳳風風火火闖了進來,一臉的笑意。
賈母大笑道:“哈哈哈,好你個落破戶!就知道哄我老太太開心,按理該是你們太太請客,我老婆子怎好搶了風頭!”
“請!一定請!今兒個老太太您做東,明個媳婦再做東。大家都來,妹妹和寶丫頭也要來!”王夫人滿面笑容的說道,并開口邀請薛姨媽母女。
相比于賈母房中的歡聲笑語,榮禧堂正廳中,氣氛就要冷的多。
賈琦一身月白色文士衫,坐在木椅中,看了賈政一眼,淡淡的說道:“二叔太心急了!”
聞言,賈政面色漲紅,是的,因為賈政的強出頭,使得賈家遭到多處打壓,特別是勛貴軍方,開國一脈向來是共同進退的,說好的觀望不出頭,結果賈家做了好人,得了好處,不得已,賈琦同意幾家子弟進入前軍都督府擔當軍職,就連把總、千總職位都許了出去。
賈赦看著面色不虞的賈琦,嘆了口氣,轉身問道:“二弟,對于主持恩科,你有什么看法?”
面對賈赦的提問,賈政很明顯沒有想過,頓時愣住。
不過其好歹混跡官場多年,很快反應過來,撫須道:“明經取士、為國求賢,茲事體大,自當公平、公正、公開。”
看著滿臉正氣的賈政,賈琦撇了撇嘴,道:“那,你們怎么保證公平、公正、公開呢?”
“考題是由陛下親自擬定的,殿試之前絕無泄漏的可能,最后由閱卷官糊名、謄抄后批閱,不可能出紕漏的!”對于賈琦的問題,賈政很是自信的回答道。
“我怎么聽說科舉名額大都被內定了呢!”
“這是不可能的!”賈政一臉駭然的說道。
賈赦與賈珍也是吃驚的看著賈琦,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賈琦看著震驚不已的三人,笑著說道:“怎么不可能!”
“二弟,這可是掉腦袋的大事啊,暗中分配科舉名額,難道那些文官膽子大到這等地步?”
賈珍是個混人,卻也知曉操縱科舉的罪有多嚴重。
賈琦笑著說道:“江南三大書院,每家都有自己的行文、解題風格,而閱卷的又多是幾家出身的官員,你說他們會怎么做?”
賈赦倒吸一口涼氣,說道:“難怪歷屆科舉中榜者多是這三家學子!”
“科舉里的門道多著呢,書院不停地給文官集團輸送新鮮血液,是文官集團能夠把持朝堂的根本所在,不論怎么清洗朝堂,補充進來的新官員都是他們一脈的!”
賈琦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黑影,冷笑道:“文官們的手段多著呢!”
半個時辰后,榮禧堂賈琦等人所說的話被記錄下來擺在了隆治帝的面前。
看著看著,隆治帝的臉色就慢慢變了。
榮禧堂上,賈琦的話震驚了賈赦三人。看完密折的隆治帝同樣是震驚不已,太荒謬了!隆治帝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怎么也沒想到看似最為公平的科舉,竟然已經被文官集團所把持。
大意了!!
隆治帝立刻讓戴權吩咐蘇見將太康朝歷次科舉和隆治元年的科舉存檔調出來,并且強調不要驚動任何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整個朝廷被侵蝕得如此厲害,高級官員中近半出身三大書院,想著當日文官集團的逼迫,隆治帝快速翻閱著檔案,腦海中一一對照,面色越發的陰沉,半晌,沉聲道:“派人請張師傅進京一趟!”
榮慶堂,花廳。
屋內炭火燒的極旺,熱氣騰騰的。
穿紅著綠的丫鬟們來回穿梭著,擺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美味佳肴。
天冷,沒有請外人,賈母命人用一張超大插屏將花廳隔成前后兩個部分。
賈母等內宅婦人在內間熱鬧,賈赦等人在外間飲酒。
滿堂鶯鶯燕燕,甚是賞心悅目,再加上王熙鳳在邊上妙語連連,逗得賈母哈哈大笑。
“老太太,二老爺來了!”
不多時,屏風后面傳來丫鬟清脆的聲音。
話音剛落,就見賈政從屏風后走了進來。
賈母今日興致很好,看著賈政說道:“好了,大冷天的,快起來。”瞅著賈政身后半晌不見賈赦等人進來,問道:“怎么就你一人?”
賈政解釋道:“回母親的話,大哥偶感風寒、身子不適,剛叫了太醫,吃了藥睡下了。珍哥兒也病了。琦哥兒軍中有事,帶人去了西山大營,走時交代說,要好些時日不能回府了。。。”
“嗯!?”
一聽賈赦和賈珍病了,滿屋具是吃驚。邢夫人和尤氏更是一頭霧水。
賈母看著賈政,想到早上都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呢?還有賈琦如此匆忙出城..........
突然間想到了什么,趕緊攔住準備告退的邢夫人和尤氏,看著賈政問道:“是不是因為。。。”
雖然賈母沒有明確說出,但是賈政知道賈母猜到了其中緣由,點頭應是。
“哎!”
賈母嘆了口氣,沒了之前的興致。
從明日開始,神京大小官員要去東鄉侯府和沈府祭拜。
沈府因為逼死東鄉侯府老太君,賈家作為勛貴一脈,不該去的。而東鄉侯府更加復雜,最后一代東鄉侯就是死在賈家手中,準確說是寧國手中。而皇室給東鄉侯府定的是滿門忠烈。相反賈家算什么?如果賈家上門祭拜,那就相當于對別人承認當年是賈家錯了。
但是這兩家都有太上皇的旨意,沒辦法,只能躲。
“還有一件喜事,告知母親,琦哥兒保舉史家二表弟為前軍都督府右都督同知,官居從二品。陛下已然允諾,就等兵部行文了。”
“當真!”賈母驚喜的問道。
“估摸著,就這幾日,保齡侯府就會接到兵部行文了。”
“好,好。。。”賈母很是欣喜,到底是自己娘家,終歸心里牽掛著。
賈家姊妹那邊,眾人也在給湘云道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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