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景明知道身懷如朕親臨的御賜金牌,的話就等同圣旨,見主意已定,急忙躬身抱拳,高聲領命。
由于范景明正在抬手抱拳,一瞥之下細心發現范景明的袖管之中露出了一截紅色軸頭,他經常接受圣旨,一眼便認出那截紅色軸頭乃是圣旨的一部分。
對于范景明身懷圣旨,也并不感覺意外,他甚至能夠猜到圣旨上寫了什么,此前皇上曾經派人來慶陽向他傳信,得知他不在慶陽而是獨自一人趕去南海阻擊李煥宸,便開始擔心他的安全,而自己與大頭和余一自南海回返之后并沒有在第一時間派余一前往長安匯報戰況,皇上便擔心他是不是已經殞命南海,故此才會心急如焚的派范景明前來探查情況,范景明帶有圣旨卻沒有取出來,說明這份圣旨只在他已經殉國的情況下才會用到,不出意外的話圣旨的內容應該是讓范景明接掌慶陽兵權。
雖然猜到圣旨上寫了什么,卻并沒有對皇上心生不滿,因為他能理解皇上的心情,也能體諒皇上的難處,皇上相信的只是他自己,并不相信大頭和李中庸等人,如果自己真的不在了,皇上勢必會將慶陽的七萬兵馬掌握在自己手里。
短暫的沉吟過后,轉頭看向李中庸和陳立秋,“二師兄,你留守慶陽,為范將軍接濟糧草,南征所用糧草你可以直接自西域糧隊抽調,耗用賬目一定要記清楚,及時上報戶部和兵部。三師兄,你為南征副帥,隨范將軍一同出征。”
待二人點頭應是,又看向范景明,“范將軍,眼下為洛陽皇宮擋煞所需的白虎靈骨我們還不曾找到,接下來我們還要往西北,正西,西南三個方位尋找白虎靈骨,待我們尋得靈骨就會立刻趕去助你,但我們不能一直隨隊南征,我還要趕赴洛陽接替張真人統兵攻打鄭州,西線戰事一旦結束,你立刻統兵東進,與我會合。”
范景明正色應是,與此同時滿心欽佩的看了一眼,當年皇上首次密見就是他送的信,這些年發生的事情他也都知道,身為皇上的親信,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皇上的疑心病有多重,也沒有誰比他更清楚皇上是多么反復無常,但這么多年下來,一直與皇上保持著親密的關系,也一直是皇上最信任的人,滿朝文武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也只有一人。
而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點,靠的也絕非運氣,而是明睿豁達,進退有度,遠的不說,只以慶陽兵權為例,猜到皇上的擔憂便立刻主動交出了慶陽兵權,能夠交出兵權已經難能可貴,最難得的是在交出兵權之時還做的行云流水,不見絲毫刻意,打完李茂貞立刻由他統兵東進,此舉等同將慶陽的七萬兵馬順水推舟的交給了朝廷。
交代妥當,也不多做耽擱,立刻與大頭等人動身西去。
大頭并沒有驅乘白姑娘飛在高處,而是與釋玄明同乘一騎,待得出城遠走,大頭方才開口,“王爺,您相信范景明說的話嗎?”
“什么?”隨口反問。
“他說他是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啥忙,我感覺這只是他的借口,”大頭說道,“他的真實目的應該是來看看您是不是還活著。”
笑了笑,“這些并不重要。”
余一低聲說道,“此人乃御前侍衛出身,領兵打仗實非其所長,您將慶陽的兵馬交給他,福禍難料。”
“福禍本就難料,有些事情我們能夠左右,但有些事情我們掌控不了。”平靜開口,早在自極北與羽人交談過后,他便隱約感覺自己歸去之日不遠,這段時間一直在抓緊時間安排身后之事,在此之前他一直擔心自己離去之后朝廷不是那些藩鎮的對手,也有心讓楊開接替自己的位置,但經過范景明前來接掌慶陽兵權一事,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朝廷并不相信楊開和大頭等人,既然朝廷不相信他們,也就沒有必要讓他們繼續留下了。而他之所以讓范景明平定李茂貞之后立刻率兵東進,也是為了讓范景明在日后接掌洛陽兵權。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頭等人能夠與為伍,自然不會是傻子,眾人已經通過近段時間的一些舉動隱約察覺到了在安排后事,只是不愿點透說破,以免徒增悵然。
眾人動身時是巳時,一路西行,午后進入戈壁,申時進入大漠,傍晚時分方才來到大荒異聞錄所記載的西夜國。
西夜國乃是西域的一個小國,當年最鼎盛的時候也不過一萬多人,當初這片區域并不是大漠,而是水草豐茂的草原,不過眼下這片區域已經被一望無際的黃沙給吞沒了,早已無人居住,只剩下了夯土壘砌的光禿城墻和一片不曾被黃沙徹底掩蓋的殘垣斷壁。
由于城池都由夯土搭建,沒有石頭自然也就不存在壁文,想要尋找可能存在的經書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探尋古墓。
雖然并不擅長堪輿風水,卻也不是完全不懂,到了晚間觀星辨位,很快便自城北找到了西夜國的墓地。
不同于中土的深埋,西域諸國埋葬亡人都很淺,通常不會超過七尺,己方眾人都有紫氣修為,想要探尋古墓也很容易,只需延出靈氣探地感知即可,地下若有空間,靈氣自有反饋。
太小的墳墓多為平民墓葬,沒什么探尋的價值,只有大墓才可能有陪葬之物,經過半夜探尋,眾人自大量古墓中選出了五座大墓,說是大墓,實則最大的也不過三丈見方,這里畢竟不是中土,并沒有事死如事生的習俗。
探挖也不費事,只需移走上面的沙土,以靈氣震破墓頂即可,墓中也沒什么機關,亦沒有耳室,墓里有什么一目了然。
并沒有親自下墓,只是提醒眾人刻意留心竹簡和寫有文字的皮紙。
聽得墓中傳來了青銅器皿磕碰的聲響,出言提醒,“不用檢視青銅器。”
“上面有銘文。”釋玄明的聲音。
“有銘文也不會是一炁真經,”說道,“太上老君雖于商朝得道,但西行出關卻是春秋時期,在此之前一炁真經并未現世。”
“老子一共活了多少歲呀?”大頭的聲音。
“老子壽止雙甲,也就是一百二十歲。”回答。
“商朝到春秋好像不止一百二十年吧。”大頭說道。
“不止,最少也有五百多年,”知道大頭多有誤解,便隨口解釋,“據道經記載老子是太上老君轉世,除了老子,太上老君還有很多化身…...”
“找到了。”楊開的聲音。
“我看看,我看看,呀,還真是一炁真經…...”
相關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