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和李加華有聯系，或者說關系密切，這一點羅子凌完全不意外。
但他并沒想過，方明的案件會涉及李加華。
如果在追查方明的時候，順便把李加華也拉下來——那方家肯定會受很大的打擊。
但這樣的話，方向肯定不可能接受。
這樣做的后果太嚴重了，那一定會導致一場劇烈的地震。
因此，在追查方明的時候，不可能累及李加華。
甚至，對方明也不能采取過激手段，讓他沒機會再進一步，再加給他一些紀律處分，這就差不多了。事情做的太過，有時候會適得其反。
“你覺得，能將方明和李加華一起拉下來嗎？”羅子凌問王果果。
“呵呵!”王果果笑了笑，“我爸說，如果你這個年紀，能想到這一點，實屬難得。”
“什么意思？”羅子凌皺起了眉頭。
“方明和李加華都是方向的親信，也是方家在大院中的代表，如果一起將他們拿下，方向絕對不會接受。說不定，會來個兩敗俱傷的動作。相信，這也是大多數人都能想到的，因此這次追查方明，最多只是警告一下李加華，或者為以后的追查埋下線索，而不能涉及他。”王果果嘻嘻笑著說道：“方明是方向的堂弟，地位不低，而且所居的位置非常敏感，除非方家倒臺，不然絕不可能將他一擼到底。”
“這是你爸的建議，還是決定？”
“是他的建議!”王果果收住了笑容，一本正經地說道：“也是他希望我轉達給你的，他需要聽取你們的意見。”
“一會我和我媽交換意見后，再給你答復。”羅子凌這樣回答的同時，也說了自己看法，“我的意見就是剛才所說的，不能趕盡殺絕!”
“我覺得，你是天生的政客，非常擅長勾心斗角。”王果果說話間露出一臉頑皮的神色。
“我又不是建筑師，不懂什么勾心斗角!”
王果果愣在了那里，一副不明白的樣子：“什么建筑師？”
“唐，杜牧《阿房宮賦》中說：‘各抱地勢，鉤心斗角’，你沒讀過這篇名作？”羅子凌一臉鄙視地看著王果果。
王果果頓時有點哭笑不得，“羅子凌，你太無聊了，明知道我不是指這個。勾心斗角原意是指建筑結構，但后來被人引申使用了。你別用這樣的方式捉弄我!”
羅子凌搖頭：“我喜歡直來直去，不喜歡有那么多的曲曲折折。”
王果果白了羅子凌一眼，猶豫了一下，又說道：“你說，我爸剛剛回燕京任職，就接手這么復雜的案件，會不會有人對他不滿？”
“無論你爸做什么，對他不滿的人肯定存在。”
“好吧!”王果果有點無奈地說道：“確實是這樣!”
她明白了羅子凌的意思。
羅子凌想說的是：這個案子，無論是不是王榮軍接手，都會是這樣的結果。而這是凌家給王榮軍的一個考驗，如果他不參與這件事情，也有類似的事情交給他。凌家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王榮軍再交一份投名狀，讓大家都清楚，他是哪個陣營的人。
這是王榮軍沒辦法選擇的事情，因此無論他怎么做，都要借某一件事情表明立場。
如果王榮軍不愿意去做這樣的事情，那麻煩就大了。
因此，王果果能做的就只有嘆氣，而不能表示其他意見了。
事情說到這里，已經有點壞了氣氛。
羅子凌也借機告辭。
兩人說事情的時候，已經把晚飯吃完。
王果果雖然有點不甘心，但也沒再挽留羅子凌。
羅子凌和王果果分開后不到二十分鐘，就接到了周榮生發來的消息，消息中告訴了見面的地方。
周榮生約羅子凌見面的是一個私人會所。
這個私人會所在某幢公寓中，沒有招牌，建的非常隱蔽，除非有人帶領，不然你不一定找的到。
即使找到了，也是進不去。
羅子凌按約抵達那幢公寓樓的時候，一個在外面候著的年輕人將他領進了公寓里面。
羅子凌過去的時候，帶著林嵐和朱以軍過去。
朱以軍守在外面，林嵐跟著羅子凌進了公寓樓。
羅子凌并不擔心周榮生害他，因此原本想一個人進去。
但林嵐堅決不同意，一定要跟著進去。
羅子凌只得由他。
跟著那年輕人乘坐一個需要通行密碼才能進入的電梯上了樓后，又穿過了幾個門道，再進了兩個需要密碼的安全門后，這才走進會所里面。
看到羅子凌進來，先一步在那里等的周榮生，馬上迎了上來。
“原本想約你吃晚飯，但想了想后，還是約你飯后喝茶合適，”周榮生和羅子凌握手的時候，很抱歉地解釋：“這是我一個朋友開的私人會所，只對朋友開放。我也很少來這里，今天沒有其他客人，就我們幾個。”
說話的時候，他瞟了林嵐一眼，并沒問什么。
今天的周榮生，一身便裝讓他少了點軍人的氣質。
這幾天可能擔心比較多，因此精神狀態并不是很好，有隱約的憔悴。
羅子凌仔細看了周榮生幾眼后，也介紹了跟隨他進來的林嵐。
羅子凌和他談事的時候會帶著林嵐進來，再聽他說這是幫他管事的人，周榮生也清楚，這個女人身份不簡單。
他不由的多看了兩眼。
見羅子凌并沒讓她回避的意思，周榮生也沒多說什么，請羅子凌到沙發上坐下后，也邀請林嵐坐下喝茶。還是林嵐自己“知趣”，她并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可以全程參與羅子凌任何事情的地步。
在大概查看了一下現場的情況后，她小聲對羅子凌說道：“我到一邊等著!”
說完，再對周榮生點了點頭，走到隔壁房間去了。
其他人也都退了下去，并將門帶上，屋里只有羅子凌和周榮生兩個人。
“周將軍好像心事挺重!”羅子凌面帶微笑地看著周榮生，“看你一臉疲憊，這段時間都沒睡好吧？”
“確實是這樣!”周榮生沒有否論，“變故太多，讓人難以安寢。”
“身在局中之人，總會遇到麻煩的事情。”羅子凌依然一臉玩味的笑容，“不過，這幾天，方明不是接受調查了嗎？你還擔心什么？”
周榮生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自己的郁悶說了出來：“有人向上頭舉報了我，很可能下一個受調查的對象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