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凌走到病床前面，拉過一條椅子，在病床邊上坐了下來。
“陳老爺子，你想和我說什么？”羅子凌神色平靜地看著和以前模樣完全不一樣的陳如常，“你是想訓我話，還是想告訴我一些事兒？”
“曉怡先出去吧!”陳如常的情況好像還可以，說話居然沒有斷斷續續。
陳曉怡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
“爺爺，那我在外面候著。”說完，她對羅子凌使了個眼神，也就走了出去。
“陳老爺子，現在就我們兩個人了，你想和我單獨說什么，你就說吧!”羅子凌面帶微笑地對陳如常說道。
無論之前和陳如常有什么樣的仇恨，但現在面對的是一個垂死的病人，羅子凌不會再去想什么恩怨。陳如常這樣子了，他還想著要他死的話，那也太殘忍了一點。
“如果我剛剛染病的時候，讓你來治療，你能治好的我病嗎？”這幾句話，陳如常依然一口說了出來。
現在的陳如常氣色看上去不是那么灰敗，但羅子凌卻是看的出來，這只是藥物的作用，更應該是臨死前的回光返照。只不過，陳如常的回光返照時間有點長而已。
“能!”羅子凌沒猶豫就回答，“楊遠山老爺子的病情，剛開始的時候和你差不多，但他現在已經差不多完全康復了。”
“我的病情為什么會加重的這么快，是你使的手段？”問這話的時候，陳如常轉過頭看著羅子凌，眼睛里有精光模樣的東西在閃動。
羅子凌沒有避讓，迎著陳如常的目的搖了搖頭，“你太高看我了，我不是無所不能的人!”
“誰也沒想到，你會這么厲害，這么多人想對付你，最終都沒得逞。”陳如常收住了駭然的目光，眼神重新變得灰敗，“我們確實小看你了。”
“多謝陳老爺子的夸獎，雖然這夸獎來的有點遲了，但我還是欣然接受!”羅子凌臉上露出了點得意的笑容。
能得陳如常這樣高級別的對手稱贊，羅子凌覺得臉上有光。
他想了一下，感覺到所有這種級別大佬，都已經承認了他的出色。
心里自然有點沾沾自喜。
“我們這些老家伙，身體都有問題，而你醫術出色，這是你能得到老家伙們認同的主要原因。如果開始的時候，我就找你治療，那也只能給你這個面子。”陳如常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著羅子凌。
羅子凌沒有躲開，而是迎著陳如常的眼睛看著他。
以前看到陳如常時候，羅子凌當然感覺到了這個位高權重的人身上那蘊含的氣勢。
這種氣勢，還是給人以非常重的壓迫感的。
但現在，這種壓迫感完全沒有了，在羅子凌眼里，現在的陳如常就是一個可憐的病人。
“有一技之長在手，很多時候就是立身保命的根本。”羅子凌咧嘴笑了起來，再搖了搖頭，“除非你付出足夠大的代價，或者說給我足夠的補償，不然我不會幫你治療的。”
“陳家海是你殺的吧？”陳如常很平靜地問了句。
羅子凌猜到陳如常會問這個問題，沒猶豫就搖頭：“怎么可能？警察不是早就定案了嗎？”
老頭子的思維挺有跳躍性，不知道是不是生病太久的緣故。
“是你殺的!!”陳如常很肯定地說道。
羅子凌當然不會承認這事情，即使陳如常馬上要死了，他也不會承認：“我確實想殺他，但還沒找到下手的機會，他就把自己玩死了。真是可惜了，唉!”
說話間，羅子凌還嘆息搖頭。
陳如常沒有理會羅子凌的話，呵呵笑了笑后，道：“你殺了家海，又讓曉怡幫你生了個女兒，就憑這兩件事情，陳家的人就無顏面對你。你用了最簡單的手段，將陳家羞辱的抬不起頭來。”
“陳老爺子，你現在的體力，已經支撐不了你說這么多話，你還是少說幾句吧!”羅子凌不想和陳如常討論這種事情了。
“沒事，反正很快就死了，不再找機會說幾句話，再也沒機會說了!”陳如常露出了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剛剛我讓醫生給我打了一支針，能支撐我五個小時左右。過了五個小時，我差不多就可以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陳如常的話，還有他說話時候陰森森的笑容，讓羅子凌有點不寒而栗的感覺。
陳如常是為了和他說話，所以特意讓醫生幫了打支針，將后面所有的生命時間都透支了。
這老家伙，肯定還有不少事情要說，因此羅子凌沒有再客氣，而是接上了前面陳如常的話。
“我沒想過玩弄曉怡的感情，懷上這個女兒，只不過是意外。如果我說，直到她快生了，我才知道這事情，你相信嗎？”羅子凌一臉無奈。
“曉怡也是這樣說的!”陳如常點了點頭，“她對你可是挺中意的，唉，陳家的兒孫，沒一個爭氣。”
“你不能這樣說，我倒覺得，曉怡就挺不錯，不是說她生女兒這件事情，而是其他方面。我覺得，無論做什么事情，她都比陳家海、陳家湖好，也比陳曉笑厲害。”說話間，羅子凌看了眼探視窗外陳曉怡的身影，再道：“其實，我們兩家一直是姻親，我和曉怡不過是旁系四代的關系，我想不明白，為什么我們兩家要弄成這個樣子。”
陳如常直接不理羅子凌的話，自顧說道：“想必你媽和你說過事情了吧？我要你再和曉怡生一胎，一定要是兒子。如果是女兒，那就再生，直到有一個兒子為止。”
“你這是強人所難了!”羅子凌嘆了口氣，“我沒想過娶她，讓她幫我生這么多子嗣，對她而言太不公平了!”
“她并沒有意見，她愿意為了陳家做出任何的犧牲，甚至一輩子不嫁!”陳如常打斷了羅子凌的話，“你媽已經答應了我這件事情，你必須答應。不只要幫我們陳家生個兒子，而且必須讓他也姓陳，讓他成為陳家的后人。你別想耍什么花招，更不要想通過他控制陳家，我會留后手的。如果你們不履行現在的承諾，會有人反制你們的。你們可以不相信，可以為所欲為。”
羅子凌下意識地認為，陳如常這話只是威脅。
但他并不相信，陳如常這話只是簡單的威脅。
這老家伙肯定留了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