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凌看了下棋盤后，幾乎沒有考慮就應了一招，落子后再道：“外公教訓的是。其實我一直都是很……低調的人，只不過很多時候被逼無奈。誰愿意天天生活在被人算計的危險之中？我年輕，我喜歡舒服的生活，沒事的時候陪美女玩玩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情，陪父母長輩樂樂，拉拉家常，有空出去旅游一下，這樣的生活多好。”
“能這么想就好了!”凌明瑞再看了一眼，繼續下棋。
羅子凌也不說了。
這盤棋羅子凌中盤獲勝。
看到自己的大龍被羅子凌屠宰，棋盤上大部都是白子的地盤后，凌明瑞心里十分的不爽。
“原來你平時都藏著掖著，沒有把真實棋藝表現出來？”
“不是!”羅子凌搖頭，“是今天外公你自己沒表現好，心里藏著事，下棋的時候很猶豫，一點不果斷。其實剛才這里補上一子，你的大龍就活了，但你沒注意到。”
凌明瑞順著羅子凌的手指看了一眼，最終輕輕地嘆了口氣，把手中的棋子撒到棋盤上。
“算了，吃完晚飯后再下一盤吧!”凌明瑞指了指棋盤，示意羅子凌收拾一下棋子。
在羅子凌依言收拾棋子的時候，他再說道：“聽說你今天去了王征強辦公室？”
“是的，他叫我去的!”羅子凌點頭。
“說了什么？”凌明瑞端起面前的茶杯，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他希望我和陳家死扛到底，順便把林澤平拉進來!”羅子凌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凌明瑞說了一下，說了后再問道：“外公怎么看這事情？”
凌明瑞反問道：“你自己怎么看這事情？”
“我覺得，陳如常沒多少時間好活了。”羅子凌很鄭重地說道：“我之所以會做出這個判斷，是因為我知道腫瘤復發的危險性。一般情況下，初次治療后，腫瘤初期的患者恢復的都不錯。但如果在治療的時候就惡化或者復發，那預后非常差。所以，不需要對陳家窮追猛打，很快他們的氣數就盡了。”
凌明瑞直直地看了羅子凌好一會才收回目光。
收回目光后，他小聲說道：“那你覺得，陳如常還有多少時間可以活？”
羅子凌搖頭：“沒有接觸過他本人，沒看到過他的病例資料，我可不敢斷定。”
凌明瑞起身，走到柜子前，從放在柜子的包里拿出一個U盤，扔給了羅子凌：“這是他現在的情況，所有病例資料都在里面。”
羅子凌一聽大喜，馬上接了起來，看到書房里有臺電腦，起身走了過去，準備開電腦看資料。
凌明瑞也沒阻止，只是慢慢地喝茶。
打開電腦，插入U盤后，羅子凌打開了里面的資料。
這份資料很詳細，陳如常的所有檢查報告，及病例及用藥情況都在上面。
羅子凌很認真地看了一下后，心里忍不住驚喜。
看樣子，陳如常現在的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差一點。
幾個腫瘤指標都挺高，CEA(癌胚抗原)和AFP(甲胎蛋白)這兩個很常用也是最能預示腫瘤病人病情嚴重程序的免疫學指標都比正常高了近三倍。幾個腫瘤特異性指標糖類抗原如CA199、CA724、CA153也同樣增高。
肝功能指標只有輕微的異常，主動是蛋白方面，白蛋白和球蛋白的占比快接近了(正常是1.52.5：1，白蛋白比球蛋白高很多)。
腎功能指標倒是沒什么異樣。
白細胞低于正常范圍，血小板也不高，血紅蛋白也正常，但紅細胞的幾個指標有輕微的異常。
再看那些影像檢查，都提示情況不太妙，腸系膜淋巴結內有疑似腫瘤轉移灶的陰影，肝組織內倒是沒什么明顯的異樣。
看了這些病例資料后，羅子凌并沒馬上發表意見，而是問凌明瑞：“外公，這份資料能不能讓我帶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凌明瑞并沒答應或者拒絕，而是問他：“你再看看，資料還在不在？”
羅子凌把病例資料往回翻，看到的結果讓他大吃一驚。
剛才看過的那些資料全都沒有了，再往回翻，后面看的這些資料也都沒了。
整個U盤內，沒有任何資料了。
看到這情況，羅子凌苦笑了兩聲后，道：“原來資料有自毀設定，早知道用手機拍下來了。”
“你的判斷是什么？”凌明瑞問羅子凌。
“陳如常的情況不好!”羅子凌很肯定地說道：“腫瘤復發那是肯定的事情，大范圍轉移這一點不需要置疑。現在還沒累及到重要臟器，如果肝臟里面出現轉移灶，那.......”
結果是怎么樣，羅子凌并沒說出來，但凌明瑞明白他的意思。
凌明瑞心里當然驚喜。
陳如常如果就這樣死了，現在陳一寧和陳一靜又麻煩纏身，那陳家的力量就能迅速削弱，甚至被其他家族兼并。無論是陳一寧還是陳一靜，都不可能在陳如常突然死后撐起陳家。
陳如常還能活多久，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凌明瑞肯定要為此做準備，畢竟這關系非常重大。
“后面我會再把病例資料帶回來，你估算一下他的病情!”他小聲和羅子凌說道：“如果有可能，你喬裝打扮一下，跟著我去看望一下陳如常。見了面，你更能判斷出他的實際情況來!”
凌明瑞這么大膽的行為，讓羅子凌嚇了一跳。
不過他也清楚這并不是很難的事情。
如果凌明瑞帶著秘書或者身邊工作人員一起去看望陳如常，那負責安保的人肯定不會檢查。
他跟著進病房后，不需要說話，更不需要做什么，跟在凌明瑞身邊就可以。
看似很危險的舉動，實則很安全。
但羅子凌覺得，他其實沒必要跟著凌明瑞去看陳如常。
畢竟惡性腫瘤的治療還是個世界性難題，你再有錢再有勢，都不一定能治好。
多位有錢又有勢的名人，都是這樣死去的。
“好了，我們吃飯去吧!”見羅子凌陷入沉思，凌明瑞也沒再問什么，招呼他一起出去吃晚飯了。
在羅子凌跟著他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凌明瑞小聲提醒了句：“剛才的事情，對誰也不要說。”
“我明白!”羅子凌鄭重地點了點頭，“這事情，我媽都不會告訴!”
凌明瑞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