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五點半的時候，凌明瑞回來了
羅子凌和凌若楠過來，他并沒有任何的意外。
今天凌若楠和羅子凌過來，并沒有告訴他，他也沒叫凌若楠過來，父女兩人沒有任何的聯系。
“爸，回來了!”看到凌明瑞回來，凌若楠趕緊迎了上去，“還以為你今天很早就回來了呢!”
“臨時有點事情，耽擱了點時間。”凌明瑞笑了笑，示意凌若楠和跟在她身邊向他打招呼的羅子凌坐下說話。
謝恩華給他們準備了茶水和水果后，就到廚房去幫忙了。
其他工作人員，也很知趣地沒有來打擾。
“今天去看望陳如常了。”不待凌若楠和羅子凌問詢，凌明瑞主動說起了事，“雖然他不愿意告訴我們具體的情況，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很可能需要第二次手術。第二次手術什么時候進行，目前還不知道。近段時間陳如常沒辦法回來工作，這也是可以肯定的。”
凌明瑞瞄了羅子凌一眼后，這才繼續說道：“距離上次手術，過去才不到兩個月。需要再次手術，只有兩個原因：一是上次手術沒清理干凈癌變組織；二是復發了。子凌你覺得，會是哪種原因？”
“兩種原因都有可能，也可能是兩種原因同時存在!”
羅子凌這樣回答，凌明瑞有點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羅子凌這回答很滑頭，也幾乎等同于沒有回答。
自己這個外孫，變得世故了。
凌明瑞承認這一點，當然他也覺得，羅子凌成熟的太迅速，有點可怕。
凌明瑞相信，羅子凌跟著羅連盛在西北呆了二十年，這二十年不可能接觸到很多人，人情世故方面沒有實際的經驗。最多只是羅連盛教的那些東西。
這種事情，別人教并不會有什么效果，凡事要自己經歷，才會有經驗。
也就是說，自己經歷了事情后總結出來的經驗，才有可能成為真正的人情世故方面的體會。
別人說的，很難成為自己的經驗。
羅子凌來燕京時候的情況，他雖然沒有具體的了解，但可以想象的出來，那時候的羅子凌，幾乎可以用很傻很天真來形容。至少，凌若楠是這樣形容自己的兒子的。
羅子凌是去年九月初來燕京的，現在也是九月初，也就是說，剛好過去一年。
一年時間，羅子凌就從一個沒有閱歷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的大男孩，變成了現在的腹黑男人——這樣的成長速度，實在太驚人了。
凌明瑞也承認，羅子凌真的與眾不同。
這一年時間，他不僅迅速有了人生閱歷，而且在謀略方面，也表現出了讓人驚訝的水平。
可以用一句話形容凌明瑞對羅子凌的認可程度：如果羅子凌是他的孫兒，那凌明瑞會將所有能給的資源都給他。不只會給羅子凌所有資源，還會親自培養。
可惜，羅子凌只是他的外孫，不姓凌，姓羅。
羅子凌姓羅，僅憑這一點，就不可能被當成凌家人培養——凌明瑞是這么想的，也這么做了。
“那你怎么看這件事情？”羅子凌含糊回答后，凌明瑞并沒打算就這樣放過羅子凌，因此他再問了句。
“對我來說，這是好事情，如果他繼續活蹦亂跳地活著，那我就可能比他早死。”
類似的意思，羅子凌其實已經表達過了。
他覺得，在這種事情上含糊其辭，或許隱瞞自己的想法，沒太多意思。
希望陳如常死，這樣的觀點表達出來，人家反而不一定會認為你想將他殺死。
更多時候，別人聽到你這樣說，只會認為你只是說說。
真的想殺死誰，嘴上是不會說的。
當然，這并不絕對。
但他們這種層次的人，應該是這樣。就比如陳如常，他肯定不會到處嚷嚷要殺死羅子凌。即使他吩咐別人這樣行事的時候，也說的很含蓄。
羅子凌這樣回答，凌明瑞反而不知道怎么再問下去。
這時候，凌若楠開口了：“爸，具體的病情，你有了解過嗎？”
“了解了一些。”凌明瑞點了點頭，“今天我們去探望，是集體去的。大家都想知道陳如常的病情，他雖然不情愿，但也沒辦法阻止醫院向我們提供病例，因為這是組織的決定。”
羅子凌沒有問什么，只是靜靜地看著凌明瑞，等著他把結果說出來。
凌若楠倒是再問了句：“爸，他情況怎么樣了？”
“他的體征其實挺好，但B超及磁共振結果不是很好，有結節陰影類的東西。與腫瘤有關的指標，也不是很好。”說到這里，凌明瑞嘆了口氣，“我們已經要求醫院，用最現代化的手段幫他治療。”
羅子凌聽了，心里忍不住激動。
猜測終于得到證實，上次吳越的冒險行動取得了效果。
這是可喜可賀的事情——雖然這樣說有點不人道，不道德，但現在的羅子凌確實是這樣的感覺。
凌若楠心里也是狂起波瀾，她沒想到，事情真的變成了這樣。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評價自己兒子的冒險舉動。
不過，最終她只是輕輕嘆了口氣，“世事真的變幻無常。”
凌明瑞站起了身，招呼羅子凌跟到他書房：“陪我下盤棋吧!”
羅子凌自然答應。
凌若楠知道，凌明瑞有話單獨問羅子凌，因此也沒跟進去，只是對羅子凌示意了個眼神。
走進書房后，凌明瑞直接問羅子凌：“是不是你搞的鬼？”
“什么？”羅子凌一臉驚愕地看著凌明瑞，“外公指的是什么？”
“陳如常病情惡化，是你下的手？”
“外公覺得我有這能力嗎？我遠在西北，又不是孫猴子，不會變幻，不會十萬八千里的筋斗云。”
凌明瑞看了羅子凌兩眼，沒再問他這個問題。
在擺好棋，落了幾子后，凌明瑞又問羅子凌：“如果讓你去幫陳如常治療，你會去嗎？”
“不去!”羅子凌很堅定地搖頭：“即使有人用槍指著我的腦袋，我也不會去。他多次要殺我，我怎么可能幫他治病？我可不想當東郭先生!”
凌明瑞輕輕地點了點頭，并沒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