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劍客:、、、、、、、、、
開封,日軍第35師團本部。
“八路軍太行匪區四分區?”重田德松皺眉道,“情報核實了嗎?”
“哈依。”白瀧理四郎頓首道,“已經核實過了,確屬太行匪區四分區的八路軍,無論是打出的旗號,還是自稱都是四分區,
八路軍那邊的防區劃分極其嚴格,幾乎沒有混用番號或者區號的情況出現,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發現過。”
“奇怪。”重田德松皺著眉頭道,“太行匪區四分區的八路軍怎么突然變強悍了?一舉襲占尚莊和楊毛莊也就罷了,居然還把王太恭、王英父子的豫北抗日游擊部隊也吃掉!不到半年前我們調集了一個大隊,再加上豫北保安軍的暫1師、暫2師聯合進剿,
都沒能剿滅王家的這支武裝,卻竟然一夜之間讓八路軍滅了。”
白瀧理四郎道:“這或許就是八路軍能在一夜之間吃掉王家這支武裝的緣故吧,
因為皇軍以及皇協軍的進剿雖然未能將他們消滅掉,但是已經使得這支武裝遭受重大傷亡,再加上昨天昨天晚上清涼寨正好又在辦喜事,所以才讓八路軍打了個冷不防。”
“喜事?”重田德松聞言愣了下。
白瀧理四郎道:“據說王太恭又娶了一房姨太太。”
“荒唐。”重田德松搖搖頭,又說道,“白瀧理君,太行匪區四分區的八路軍連續襲占尚莊、楊毛莊、清涼山、狗頭山以及二郎鎮等隘口要點,已經對豫北的治安形勢構成了嚴峻挑戰,我們是不是需要重新評估豫北的形勢?”
白瀧理四郎說道:“師團長是擔心安縣也會失守嗎?”
頓了頓,又說道:“應該不至于吧,太行匪區的八路軍不是太岳匪區的八路軍,
何況這次來的還不是太行匪區的一二九師主力,
而只是第四分區的地方武裝,所以他們不可能具備攻打安縣縣城的能力。”
“不不。”重田德松搖頭道,
“不怕一萬,
就怕萬一。”
頓了頓,又說道:“萬一豫北保安軍暫1師遭受重創,
安縣也失守,那八路軍的冀南匪區和太行匪區就直接連成了一片,
兩大匪區之間就可以從容進行人員及物資的調度,這樣一來晉東南及豫西北的治安形勢都將會快速惡化。”
“師團長所言的確是個問題。”白瀧理四郎點了點頭,旋即又說道,“可問題是,我們師團的兵力原本就已經捉襟見肘了,既要擔負豫北以及豫東三十多座縣城的守備任務,又要震懾鄭州至許昌一線十幾萬支那軍,實在是分不出多余兵力。”
重田德松皺眉道:“那就上報司令部,讓司令部想辦法。”
“司令部?”白瀧理四郎搖頭苦笑道,“師團長你也是知道的,山東的八路軍比山西的八路軍更猖獗,司令官閣下恨不得從咱們35師團抽調幾個大隊回濟南,又怎么可能反過來抽調部隊前來豫北呢?”
“那就讓司令官閣下上報給大將閣下。”重田德松極為不滿的說道,“在太岳匪區周邊的數縣之地就聚集著皇軍六個師團,然而我們35師團不僅要跟十余萬支那軍對峙,還要擔負豫北及豫東三十余縣的治安重任,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也難怪重田德松會牢騷滿腹,
因為35師團的任務確實太重了。
重田德松也是實在想不明白,岡村寧次為什么要在太岳山的外圍駐屯重兵。
頓了頓,重田德松接著說道:“大將閣下同意調兵那再好不過,
如果不同意,那么將來出了什么事,我們也能有個說法。”
反正替罪羊是堅決不會當的。
“哈依。”白瀧理四郎頓首。
在北平,鐵獅子胡同11號。
大城戶三治走進岡村寧次辦公室,發現岡村寧次正在收拾行李。
愣了一下,大城戶三治錯愕的道:“大將閣下又要離開北平了嗎?”
岡村寧次點了點頭,又說道:“剛才水原君從沁縣給我打來電話,說從河南逃難進入太岳匪區的難民日趨增多,太岳匪區的糧荒已經日甚一日,如果不出現意外的話,太岳匪區將會在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斷糧。”
“到那時,八路軍三八六旅不想餓死那就只能突圍,到別處就食。”
說此一頓,又說道:“這時候,皇軍就可以以逸待勞,等著八路軍來送死,不過陳根和王野詭計多端,我擔心吉本君和水原君應付不過來,所以得親自去沁源縣盯著,以免在最后的這個節骨眼上功虧一簣。”
“噢是嗎?”大城戶三治說道,“大將閣下不惜調集六個師團的重兵集團,圍困了太岳匪區將近半年,終于要看到結果了。”
岡村寧次道:“不出意外,應該是快要出結果了。”
“也該出結果了。”大城戶三治點點頭,又說道,“不然就真的難以收場了。”
岡村寧次聞言頓時間眉頭一皺,沉聲道:“大城戶君,是不是大本營又發來電報催促我們盡快進剿太岳匪區?”
“是的。”大城戶三治點頭說道,“大本營又來電催了。”
“催催催,他們就知道催促我們。”岡村寧次哼聲說道,“可讓他們補充作戰物資卻又不肯,沒有充足的作戰物資,我們拿什么進剿?讓皇軍將士們餓著肚子跟八路軍拼刺刀嗎?他們真以為僅憑武士道精神就能打敗八路軍嗎?”
大城戶三治默然不語,華北方面軍現在總共還有大約9個師團會戰份作戰物資,這些物資用來維持治安綽綽有余,但如果要進剿八路軍太岳匪區,那就難免有些捉襟見肘,岡村寧次又是個極其謹慎的性格,所以寧可多花點時間長期圍困。
大城戶三治其實能理解岡村寧次的苦衷,因為采取激進的進剿策略風險非常大,晉西北會戰的結果已經充分證明,八路軍三八六旅的戰斗力確實極其的強悍,而王野首創的土撥鼠戰術對于進攻方來說更是極其不友好。
不光是日軍在晉西北會戰中吃盡了土撥鼠會戰的苦頭。
漂亮軍在太平洋戰場的島嶼爭奪戰中也同樣吃盡了土撥鼠戰術的苦頭。
到現在為止,漂亮國陸軍的兵力已經增加到了十五萬,卻仍舊沒能夠奪取瓜島,反而付出了傷亡五萬的慘重代價。
所以,進剿由三八六旅把守的太岳匪區的風險非常大。
采取長期圍困的策略就穩妥得多,所要付出的代價無非就是時間長些,就是需要長時間的在太岳匪區外圍駐扎五到六個師團!
然而天皇、首相閣下還有大本營無法容忍的就是這個。
甚至不光是天皇、首相以及大本營,就是華北方面軍的高級將領也是漸生不滿,比如第十二軍司令官內山英太郎。
再比如說35師團的師團長重田德松。
當下大城戶三治說道:“大將閣下,現在有個情況可能需要引起重視。”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第十二軍剛剛報告了一個情況,太行匪區第四分區的八路軍剛發動了一波小規模的攻勢,一舉吃掉了豫北保安軍的兩個營,并且控制了鄰近滏口陘的小塊區域,緊接著又消滅了當地一支土匪武裝。”
“滏口陘?”岡村寧次聞言臉色垮下來。
不得不說,老鬼子的警惕性是真的很高。
大城戶三治一說滏口陘,岡村寧次便立刻想到了交通線。
當下岡村寧次便轉身走到辦公室北墻前,盯著墻上地圖。
大城戶三治跟著走過來,并且迅速的在地圖上找到滏口陘所在位置。
“該死的。”岡村寧次的眉頭一下蹙緊,說道,“滏口徑已然被打通,如果安縣跟著失守的話,八路軍的冀南匪區跟太行匪區就連成一片了,這樣的話,冀南匪區的糧食就可以源源來斷的輸入太行匪區,那我們的圍困就前功盡棄了。”
“哈依。”大城戶三治頓首道,“所以必須引起足夠的重視。”
頓了頓,又說道:“大將閣下,要不然從太岳匪區外圍抽調一個師團到豫北?”
“不行。”岡村寧次斷然拒絕,又說道,“太岳匪區外圍的兵力原本就不寬裕,半個多月前不就讓十幾股百人左右的八路軍滲透過去。”
“如果再調走一個師團,漏洞只會更大。”
“到時候滲透出去的就不是百人規模的八路軍,而是千人以上規模。”
說到這里一頓,又說道:“這樣的話,三八六旅隨時可以分頭突圍,對太岳匪區的封鎖又還有什么意義呢?”
大城戶三治道:“說到半個月前的這次滲透事件,已經調查清楚了嗎?”
“基本上已經調查清楚。”岡村寧次道,“一共有十到二十股百人左右的八路軍從74師團的防線滲透過去,加起來大約兩千人左右。”
“兩千人左右?”大城戶三治沉聲說道,“可能就是豫北的這伙八路。”
岡村寧次說道:“大城戶君,請自信一點,把可能兩字去了,突然出現在豫北的這伙八路,肯定就是從太岳匪區突圍出去的那伙八路,否則,單憑太行匪區的八路軍絕不可能具備如此凌厲的攻擊力。”
“這個倒也是。”大城戶三治道,“太行匪區的八路軍以前也不是沒打過豫北,不過多次攻擊都是剎羽而歸。”
岡村寧次說道:“所以,出現在豫北的這伙八路肯定是三八六旅的一支偏師,其意圖無非是想打通滏口陘,打通冀南匪區與太行匪區之間的交通運輸線,籍此迫使皇軍從太岳匪區外圍抽調兵力前往豫北戰場。”
“這樣一來呢,對太岳匪區的封鎖就出現了破綻。”
“八路軍三八六旅也有機會打破封鎖、跳到外圍,打他們最擅長的外線作戰,不過我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對太岳匪區的封鎖絕對不能有絲毫動搖。”
冷哼一聲,岡村寧次又道:“立即致電第110師團,馬上抽調一個步兵聯隊南下強化安縣的守備力量。”
“哈依。”大城戶三治一頓首轉身欲走。
“等等。”岡村寧次卻又道,“要想維持豫北的治安,單靠110師南調的一個步兵聯隊恐怕是不夠的,必須得借助支那政府軍的配合。”
大城戶三治道:“那么大將閣下的意思是?”
岡村寧次說道:“我認為重田君和白瀧理君的建議是極好的,不過實際操作的時候還可以更大膽些,不僅可以讓皇協軍冒充遲殿文所部及趙勛祺所部襲擊豫北的八路軍,也可以讓皇協軍冒充八路軍襲擊遲殿文以及趙勛祺所部。”
頓了頓,又道:“總之,要在楚云飛完成對89師的整合之前,讓八路軍與遲殿文及趙勛祺部變得勢同水火,這樣就算楚云飛收編了遲殿文及趙勛祺所部,也會與豫北的八路軍交惡并互相攻伐,楚云飛此人還是有那么點能力的,有他在側面牽制,皇軍以及皇協軍應該就有足夠的把握,將豫北的八路軍堵在清涼山一隅。”
“哈依。”大城戶三治欣然點頭。
“大將閣下英明。”
在滎陽,國軍89師的師部。
方立功帶著吳子強、萬全策等原晉軍獨1旅的軍官,魚貫走進作戰室,只見楚云飛正趴在地圖上進行圖上作業。
聽到門外腳步聲響,楚云飛抬頭起身。
見是方立功等舊部同時到來,楚云飛頓時大喜過望。
“師座!”方立功等軍官同時收腳立正,又抬手敬禮。
“哈哈,可算把你們等來了。”楚云飛回了一記軍禮,又上前與方立功、吳子強等人逐一握手致意,一邊說道,“閻長官沒有刻意的為難你們吧?”
“沒有。”方立功微笑著說道,“閻長官巴不得我們離開呢,好騰出位置,安插他的真正的嫡系親信。”
“確實。”吳子強也接著說道,“閻長官的做法太讓人寒心。”
萬全策冷哼一聲道:“更令人氣憤的是,居然連防身的手槍都不讓帶走,我們真就是空著手過來的,得虧這一路上沒遇到土匪劫道。”
“不說這些不開心的。”楚云飛擺擺手說,“你們人來就好。”
頓了頓,楚云飛又道:“有你們幾個相助,咱們89師的復興就指日可待。”
“師座。”方立功說道,“來之前我從長官部的老鄉那里側面了解了一下,89師的情況似有些復雜,豫北的情況就更復雜,這個爛攤子怕是不好收拾。”
“無妨。”楚云飛一臉自信的道,“有你們在,那都不是事。”
方立功道:“師座,我冒昧問一句,伱打算怎么整頓89師?”
“很簡單。”楚云飛目光一厲說道,“能者上,庸者讓,劣者下,貪者斃!”
方立功道:“那就是要對89師的軍官隊伍動大手術了,營以上軍官只怕是連一個都不能保留,這么大的動作會不會引起基層官兵的不滿?”
“立功兄的擔心不無道理。”楚云飛點了點頭,旋即又接著說道,“不過,只要我能夠做到足糧足餉、賞罰公正,就不信那些只會中飽私囊的窩囊廢能翻了天!”
“足糧足餉,賞罰公正?”方立功深以為然道,“古往今來治軍也就是這兩點,只要做到了這兩點,就沒有帶不出來的部隊!”
“可問題是,糧餉又從何而來呢?”
“河南已經連續三年遭受大災,早已餓殍遍地。”
“也就是說,從民間征集糧餉已然是絕無可能。”
“指望一戰區長官部提供糧餉,只怕也是緣木求魚。”
說到這搖頭,方立功又接著說:“師座,當下局面不是一般的難哪。”
楚云飛說道:“眼下的局面說難確實難,但是說不難卻也沒那么難,部隊缺糧,但是滎陽城內并不缺糧,滎陽糧商手里有的是糧食。”
“滎陽糧商?”方立功吃驚的道,“師座,三思啊!”
“我意已決,立功兄不必再勸了。”楚云飛臉色冷下來,森然說道,“眼下整個河南已經赤地千里、餓殍盈野,可是這些糧商卻還在囤積居奇,一心牟取暴利,這樣的奸商,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慰軍心!”
方立功小聲說道:“可是這些糧商個個都有背景哪。”
沒有背景的糧商,豈敢在河南這樣的災區囤積居奇?
頓了頓,方立功又道:“師座,如果卑職沒猜錯的話,滎陽城內的這些個糧商,大概率是湯長官的關系,不可動,不能動。”
湯恩伯可是一戰區的副總司令長官。
楚云飛不過一個小小的師長,惹不起的。
“立功兄慎言,我不信湯長官是這種人。”楚云飛道。
聽到這話,方立功就知道楚云飛是鐵了心要殺糧商了,當下也就不再勸阻,反而提醒楚云飛動手要快,遲則生變。
楚云飛卻微微一笑說:“立功兄,隨我去看一場好戲。”
說話之間,孫銘、孫志兩兄弟已經大步流星的走進來。
“參謀長?吳團長?你們都到了。”看到方立功等人,孫銘兩人也是很高興。
“孫銘,先不著急敘舊。”楚云飛一擺手問道,“我吩咐你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師座,卑職正要報告。”孫銘的臉色垮下來,說道,“軍需處長商天良、茍團長他們幾個正跟劉記糧鋪的大掌柜田四寶在醉仙居打麻將,順便商量倒賣軍糧的事情。”
“聽聽,立功兄你聽聽。”楚云飛黑著臉說道,“校長得知河南遭了大災,軍糧告急,特意從西安的戰備庫里調撥了一批軍糧,以穩定軍心,可就是這樣一批救命糧,這些個蠢蟲居然也敢伸手,今天我楚云飛就要拿他們的人頭來明正典刑!”
醉仙居。
三個上校軍官正和一個頭頂瓜皮帽的富態中年人在打麻將,麻將桌邊還有四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交際花在侍候逗趣。
不得不說有錢人還是會享受生活。
至少從醉仙居這番光景,完全看不出河南已經是赤地千里。
“發財!”富態中年人從窯姐手里吃了塊果脯,甩出一張牌。
“胡了。”坐在富態中年人下家的上校軍官便立刻將門前的麻將牌推倒。
坐在那個上校軍官身邊的窯姐便立刻拿腔捏調的說道:“大三元,八番!”
上校軍官一邊在窯姐的身上揩油,一邊笑著說:“田大掌柜,你真是我的財神爺。”
“噯呀。”田大掌柜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自嘲的說道,“今天是咋回事,怎么盡顧著點炮了,而且點的還都是商處長的大炮。”
敢情胡大三元的上校軍官就是89師的軍需處長商天良。
商天良笑著說道:“田大掌柜家大業大,這點錢算個啥。”
“噯呀,可不敢這么說。”田四寶擺手道,“我這點家業算個啥,再說了,全仰賴商處長支持我們劉記才能勉強賺幾個糊口錢,說到財神爺,商處長你才是我們劉記的財神爺,今后可一定要繼續關照我們生意。”
“好說。”商天良笑著道,“咱們什么關系,少不了劉記的好處。”
這時候,另一個同樣扛著上校軍銜的軍官說道:“老商,楚云飛可是已經到任了,咱們直接瞞著他,把軍糧給倒賣了,而且倒賣的還是西安運來的戰備糧,這樣做真的好嗎?萬一楚云飛跑到長官部告咱們一狀,恐怕不太好收場哪?”
“老茍,你怕個球?”商天良道,“又不用你頂扛,你狗日的只要跟著分潤好處,還這么多的怪話,再敢啰嗦,下次老子就不帶你一塊賺錢了。”
姓茍的那個團長便不敢再多說話,只顧低頭洗麻將牌。
這時候,屏風外面忽然響起一個幽幽的聲音:“商處長,能不能也帶我一起發財?正所謂見者有份,你說是吧?”
“是誰?”商天良聞言霍然起身。
桌角的四個窯姐也起身四散而逃。
田四寶和另外兩個上校卻愣在那。
商天良急要掏槍時,屏風驟然被人一腳踹倒,隨即兩個身材高大的國軍猛撲過來,一把就將商天良摁倒在地上。
緊接著,一個扛著少將軍銜的國軍昂然直入。
在這個少將的身后,還跟著好幾個國軍上校。
看到這個國軍少將,田四寶和坐著的兩個上校頓時懵掉:“師座?”
被摁倒在地的商天良大聲吼叫道:“楚云飛,你想干什么?我不妨告訴你,老子上面有人,你狗日的別想動我!”
“上面有人?”楚云飛獰聲問道,“告訴我,你上面是誰?”
“是湯長官!”商天良冷哼一聲道,“老子可是湯長官的人!”
楚云飛的臉色便徹底冷下來,喝道:“商天良,身為89師的軍需處長,不僅利用職務之便公然倒賣軍糧,肆意侵吞軍餉,而且膽敢構陷戰區司令長官,罪在不赦!經89師師長楚云飛之調查核實,罪證確鑿無疑,著即處死,明正典刑!孫銘,給我斃了!”
“是!”孫銘悶哼一聲,當即從腰間掏出勃朗寧手槍,又咔嚓一聲拉開槍栓,并拿黑洞洞的槍口頂住商天良的后腦。
商天良一看楚云飛要玩真的,頓時慌了。
“師座,我真是湯長官的人。”商天良改恐嚇為哀求,“不信你打個電話問問,我真是湯長官的人啊,師座,你不能殺我……”
楚云飛卻悶哼一聲喝道:“孫銘,行刑!”
“是!”孫銘再答應一聲,當即扣下扳機。
只聽一聲槍響,商天良腦袋就被打個對穿。
那四個窯姐什么時候見過這樣的血腥場面,嚇得大聲尖叫。
“滾!”楚云飛一聲厲喝,趕緊了四名窯姐,目光一轉又落在田四寶和另外兩個上校團長的身上。
田四寶臉皮下意識的一抖,露出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楚師座,誤會。”
“誤會?”楚云飛哂然道,“是不是誤會,田掌柜還是到軍法處說吧,放心,你不是軍人,我是不會拿軍規來處置你的,至少會給你一個申訴的機會。”
“什么?軍法處?”田四寶勃然色變道,“楚師座,你不是開玩笑吧?”
楚云飛卻再懶得理會田四寶,一揮手喝道:“孫志,把田大掌柜帶回軍法處。”
“不是,楚師長……”田四寶還想要分辯,可是孫志早已經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就從背后擰住田四寶的胳膊。
田四寶當即殺豬般慘叫起來。
這時候,另外兩個上校團長噗的跪倒在地:“師座,我們都是被逼的……”
“行了,你們兩個不用說了。”楚云飛一擺手說道,“我知道你們是被逼的,要不然你們此刻也跟商天良一樣身死多時了。”
“多謝師座明察秋毫。”兩個上校趕緊道謝。
“你們先別急著道謝。”楚云飛冷哼一聲道,“你們兩個伙同商天良倒賣軍糧雖然是被逼的,但是吃空餉卻是事實!我們89師容不下這樣的人,念在你們也曾為黨國立過功,也曾在戰場上流過血,我允許你們兩個離開自謀出路,滾吧!”
“謝過師座。”兩人如釋重負,道謝之后又趕緊離開。
楚云飛又回頭對孫銘說道:“孫銘,立即帶兵查封滎陽城內全部所有糧鋪!我不管他們的背后是什么人,在這樣的國難當頭大發國難財,就沒有一個是無辜的,把他們統統抓起來交給軍法處審訊,糧鋪里的糧食及財產全部充公!”
“是!”孫銘轟然應喏,當即帶著猛虎中隊轉身離開。
目送孫銘離開,方立功又是欽佩,又是擔心,他欽佩的當然是楚云飛的嫉惡如仇,雷厲風行,擔心的則是楚云飛扛不住壓力。
完全可以預見,第一戰區即將刮起一場風暴。
但是這場風暴最終如何收場,方立功看不清。
洛陽,第一戰區長官部。
首先說明一下,89師已經調離18軍戰斗序列,暫隸第13軍序列。
所以楚云飛現在的上級是第13軍代理軍長石覺,黃埔第三期學員。
“你說什么?”接到參謀長張純璽的報告之后,第13軍的代理軍長石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瞠目結舌的道,“荊山兄你剛才說什么?”
張純璽輕嘆一聲,說道:“楚云飛把商天良給斃了。”
“不是,楚云飛為什么殺商天良?”石覺道,“罪名呢?”
張純璽道:“罪名有三條,倒賣軍糧,侵吞軍餉還有構陷戰區司令長官。”
“啊?”石覺便愣在那里,楚云飛找的這三條罪名真是,條條都是死罪,哪一條都夠槍斃商天良,不過倒賣軍糧和侵吞軍餉算什么罪名?整個一戰區乃至于整個黨國整個國軍誰不這么干哪?這個也能算是罪名?
說商天良構陷戰區司令長官就更扯淡。
什么構陷,構陷什么哪,這根本就是湯恩伯指使的好嗎。
商天良倒賣軍糧、侵吞軍餉所得有一大半都拿來孝敬湯恩伯了,真要是抓人殺人,豈不是連湯恩伯都要抓起來殺嘍?
然而,讓石覺感到口干舌燥的理,這些事情不能明著說。
私底下大家都知道這是怎么回事,可表面上誰敢說楚云飛不是?說了不就是承認倒賣軍糧、侵吞軍餉的罪名?傻的?
“這不是,這不……”石覺這不了半天,最后黑著臉道,“這不亂套了嗎?校長怎么派了這么個愣種來咱們一戰區?湯長官知道了能饒得了我們倆?”
“可不是。”張純璽一臉懊惱的道,“湯長官不會找楚云飛麻煩,只會找我們麻煩,這個事情只怕是很難善了啦,唉。”
停頓了下,張純璽又道:“要不然,撤了楚云飛的職,趕他走?”
“凈瞎說。”石覺皺眉道,“楚云飛這次來咱們一戰區,可是校長親自點的將,而且因為整治貪腐的緣故趕走楚云飛,好說不好聽啊。”
張純璽道:“那該怎么辦呀?由著他亂來?”
石覺說道:“給他穿小鞋,先斷了89師糧餉。”
停頓了下,石覺又說道:“我們得讓他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不能做,軍中約定俗成的規矩必須得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