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安太極殿中,太子李建成陰沉著臉,用手指著站在他面前的秦王李世民,語氣鏗鏘的說道。
“跟阿耶在一起的裴婕妤看的清清楚楚,就是二郎你私下覲見的時候刺殺了阿耶,現在當著文武重臣在此,你居然還敢狡辯……”
“胡說!”
面對李建成的指責,秦王李世民毫不慌張,張嘴就懟了回去。
“明明是你私通裴婕妤的事情敗露,你們怕被阿耶處置,于是就先行下手刺殺的阿耶,現在居然還打算栽贓在孤的身上!”
“你才是胡說,孤跟裴婕妤平素沒有任何的往來,怎么可能跟她私通……”
對于李世民的回擊,李建成也毫不示弱。
“明明是二郎你想要當太子的打算被阿耶拒絕,于是心有不甘,又不滿阿耶對孤的偏愛,所以才動手弒父,居然還托詞狡辯。”
“哼!阿耶今日還給孤加了中書令,讓孤學習處理朝政,這就說明阿耶已經打算換太子了!”
李世民再次有理有據的辯駁了回去。
“大郎你從哪里看出來孤是被拒絕之后心有不甘,倒是大郎你與裴婕妤私通的事情暴露,加上發現阿耶有易儲之心,所以才喪心病狂的刺殺了阿耶……”
就在李建成和李世民兩個人在丹陛上針鋒相對的時候,他們兩人的支持者也在丹陛之下開始了明爭暗斗。
“其實判斷此事并不為難……”
作為鐵桿的秦王黨,陳叔達毫不猶豫的第一個站出來,不過作為一個文化人,他給太子李建成扣帽子的話表面上看,居然還十分的公允。
“眾所周知,某事發生之后若有某人得利,那某事就有很大的可能是某人所為,而圣人遇刺之后,得利最大的人是誰呢?
聽到陳叔達的話之后,不少跟他一樣的秦王黨立刻就站了出來,隨聲附和。
“子聰此言差矣!”
一邊的唐儉立刻站了出來反駁道。
“或許下手行刺之人就是為了誤導某等也說不定呢,圣人遇刺的此等大事,豈能靠某等的臆想來判斷孰是孰非……”
在唐儉把話說完之后,少數的幾個太子黨以及一些支持長子繼承的官員也站出來表示支持,不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這些人不管是在人數上還是聲量上,都跟對面的隊伍有很大的差距。
而此時作為朝中地位最高的大臣,本應站出來維持朝堂秩序的司空裴寂在聽到自己好基友的死訊之后,直接面色沉重的呆立在了當場,滿是皺紋的老臉上全是驚愕的表情。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基友居然就這么駕崩了……
“裴司空!”
此時,下方的唐儉感覺到自己這邊有些雙拳難敵四手,于是就把主意打在了一直沒有做出任何表態的帝黨領袖,也就是裴寂的身上。
“您與圣人相交莫逆,您覺得這個事情是什么情況呢?”
“呃……”
被從沉思中喚醒的裴寂還是有些手足無措,他猶豫了一會,這才說道。
“老夫覺得此事還是應該再仔細調查一下,畢竟大內之中人員眾多,圣人身邊應該也有隨侍的宮人,說不定就有誰看到了……”
“裴司空!”
聽到裴寂的話之后,唐儉毫不猶豫的提高了幾分聲量,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適才太子都說過了,事發之前圣人要去望云亭賞月,所以并沒有讓人隨侍,只有裴婕妤一個人陪伴,所以并沒有其他的人目睹……所以某以為裴婕妤的話應該是可靠的,您覺得呢?”
聽到這句話之后,裴寂的心里頓時就是咯噔一下!
雖然在外人看來他裴寂也姓裴,與那個入宮的裴婕妤是一家人,所以應該支持對方,但裴寂自己確是心里清楚,他的這個侄女其實很有可能是隱門的殺手。
莫非自己的好基友真的是死在自己的這個侄女的手中嗎?
“那個……”
一時之間難以權衡利弊,導致裴寂現在說話頓時就有些支支吾吾。
“茲事體大,老夫還是覺得應該調查清楚……”
“能調查清楚當然好!”
唐儉再次打斷了裴寂的話,接著說道。
“但這個事情只有裴婕妤,太子,秦王三個人知情,你我究竟該從哪里調查?”
“自然是從王朝龍氣的暴動開始查起……”
還沒有等裴寂的話說完,就聽到從門口傳來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在場的這些朝廷重臣們轉過頭去,赫然發現一個穿著白衣的英俊道士從殿外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在他的手中還拎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和一把長劍。
“就在圣人被人以術法行刺,導致龍氣暴動之后,我太史局青霞真人立刻趕到了大內,并且順著龍氣的蹤跡,很快就找到了刺客以及兇器。”
聽到這個年輕道士的話之后,在場的這些朝廷重臣們頓時面面相覷。
刺客居然被找到了……
太史局做事,居然如此雷厲風行的嗎!
噗通!
孔清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太極殿的正中,隨后一臉隨意的將手中拎著的人丟在了大殿中央,然后又舉手讓大家看了看他手中的長劍。
“喏!刺客就是這個人,而這把劍就是兇器……”
在孔清的說話聲中,這個被丟在地上的人骨碌碌的在地上翻了一個身,露出了一張大家都十分熟悉的面孔。
在看到他的臉之后,在場的朝廷大臣們頓時就發出了一陣驚呼!
“這是……齊王!”
“刺殺圣人的居然是他嗎?”
“齊王為什么刺殺圣人,太史局會不會搞錯了……”
“自然不會搞錯,因為使用術法弒君者,必會受到龍氣反噬,從無例外!”
孔清先是用肯定的語氣說了一句事實,然后接著用手指了指面色蒼白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李元吉,用疑惑的語氣說道。
“而齊王殿下現在昏迷不醒的癥狀就是被龍氣反噬,這一點任何一個修行者都可以確定……那么問題來了,作為圣人的親子,朝廷的重臣,齊王殿下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才會被龍氣這個本應保護他的東西反噬到現在這個樣子呢?”
聽到孔清的話之后,這些朝堂重臣們頓時都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沒錯!
能被龍氣反噬,必然是因為齊王李元吉做了某些禁忌的事情,比如說弒君!
“清微,你不要信口開河!”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站在大殿中央的太子李建成忽然開口呵斥道。
“三郎他不過是一介凡人,怎么可能使用只有修行者才能用的法器來刺殺阿耶呢?”
聽到李建成的話之后,朝堂重臣們又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對啊!
齊王李元吉不過是一個凡人,他是怎么能用法器來殺人呢?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聽到李建成的質疑之后,孔清隨意的擺了擺手接著說道。
“雖然一般來說法器必須要修行者掌控,使用法力激發才能展現出各種神奇的能力,但并不是說所有的法器都是如此,比如說這把劍就不是……”
一邊說,孔清一邊輕輕的轉了一下手中的長劍,讓在場的人看的更清楚。
“此劍乃是取云母之鐵,昆吾之金,瀛洲青玉之類的天材地寶煉制而成,鑄造之時就會將諸多仙材的威力提取而出,匯聚于一道劍光之中,所以哪怕是普通人使用此劍,也可以發出一次足以開山裂地的攻擊。”
“使用法器刺殺,龍氣反噬,栽贓嫁禍……”
就在孔清解釋完畢之后,站在最上首的秦王李世民忽然喃喃自語了兩句,接著一拳砸在了自己的掌心里,一臉恍然大悟的說道。
“孤全明白了……”
下一刻,就看到李世民抬起頭,一字一句的對李建成說道。
“大郎,三郎一向對你言聽計從,這次他之所以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刺殺阿耶也應該是你背后指使的吧,而你之所以會讓三郎在望云亭下手,其實就是想要用跟你有私情的裴婕妤做人證,好把刺殺阿耶的事情栽贓到孤的身上吧!”
說到這里,李世民看著李建成,咬牙切齒的說道。
“難怪裴婕妤一看到孤,毫不猶豫的就說孤行刺阿耶,而你馬上就帶著人趕到了。大郎,你的計劃真是周密,環環相扣……不過可惜啊,你算了這么多,但就是沒算到三郎在使用法器刺殺之后,也會被龍氣反噬,這才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聽到李世民這有理有據的分析,在場大部分的朝廷重臣都不自覺地點了點頭。
沒錯!
這么一說的話,那所有的事情就都對上了!
“二郎,你不要在這里信口雌黃!”
看到在場的這些朝廷大臣都好像信了李世民的話之后,李建成頓時就有些慌了。
“孤可沒有指使三郎刺殺阿耶,也跟裴婕妤沒有什么私情,孤只是聽到裴婕妤喊二郎你刺殺了阿耶,于是就帶人趕過去了,僅此而已。再說了……”
李建成用手一指站在旁邊的孔清。
“說三郎是刺客也不過是太史局的一面之詞,誰又能證明這個事情真的是三郎做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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