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逼近,距離春節只有整整半個月的時間,顧白幾乎是一天都能接許紅數個電話,電話的主題就只有一個,那就是顧白什么時候才回家。
顧白也是實在被逼的沒辦法,只得暫時穩住了許紅,說明天回家,這才換來今天清凈的一天。
宏業建材的公司稍微偏遠,黑天鵝集團的車隊跟著建行的公證人員開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到,當到達宏業建材的樓下后,顧一和另外三名武力型機器人作為最忠實的保鏢,站在顧白身后數步的地方,戴著墨鏡,讓人看不出來他們的眼神在望向哪里。
四人的身高一模一樣,整整兩米,不高不矮。
顧白同樣穿著黑色的西裝,由于坐久車的緣故,原本平整的西裝顯得有些褶皺,但穿在顧白身上絲毫不會影響,反而帶給他一股放蕩不羈的氣質。
另一邊的建行車隊上,葛愛民也是走下了車,走到顧白面前微笑著。
照理來說,一次所謂的公證審核,只用派幾個普通職員走個過場就行了,就連主任級別的都懶得親自跟行,就跟別替葛愛明還是堂堂建行的分行長。
不過自從昨天知道顧白今天會跟隨他們的審核人員一起來宏業建材,葛愛明就推掉了上午所有的工作,親自陪著顧白一起來到了這里。
黑天鵝集團的車隊,來了法務團隊四人,安保團隊四人,還有數位其他部門成為,十幾名黑色西裝就站在顧白身旁,拎電腦的拎電腦,捧文件的捧文件,只有顧心和顧思兩人站顧白左右邊,一言不發。
站在顧白身旁的葛愛民雖然也是昂首挺胸,但跟身旁貴氣襲人的顧白一比,霎時間有了管家的感覺。
“顧董,咱們就先進去吧?”
“不需要通知嗎?”
“不需要,昨天已經通知過了,再說了,他們宏業建材就不可能拿得出錢,別說10個億,就算是1千萬對他們現在都是一個難題。”
“既然如此,那就上去吧。”
說完,顧白戴起用于裝逼的潮流墨鏡,緩步朝大樓走去。
身后的集團員工步伐整齊,無一不露出商務精英的氣質,這讓來往的行人紛紛側目,甚至有人還在四處觀望了,看看有沒有攝像機之類的,畢竟這種場景除了在電視中見到過,現實還能有這種情況?
反觀另一邊幾名拿著各種審核手續和機器的銀行員工才像是打醬油的,站在隊伍最后面默不作聲。
當十多人一齊走進宏業建材公司大門的時候,把正站在前臺摸魚的前臺小姐姐嚇了一大跳。
一名站在葛愛民身旁的銀行助理人員連忙走上去說道:“你好,我們是建行的財務審核人員,昨天跟你們的董事長朱宏業有過預約。”
小姐姐連忙翻閱起了預約記錄,連續翻了兩遍才有些尷尬的回復道:“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沒有關于你們建行的預約記錄...”
葛愛民聞言眉頭一皺,這個朱宏業這是什么意思?
一念及此,葛愛民語氣也冰冷了起來,說道:“我是建行滬上分行的行長葛愛民,你可以通知一下你們董事長,說我來拜訪了。”
雖然在顧白的面前卑微的像一個管家,但無論怎么說,葛愛民也是滬上最高層次的社會名流,短短一句話直接將前臺小姐姐給震住,緩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回答道:“那你們稍等,我這就打電話給董事長助理。”
葛愛民聞言微微頷首,而顧白則全程戴著墨鏡,一言不發,就像一個局外人一樣。
隨著前臺通知了董事長助理,得到消息的朱宏業也是第一時間就趕了過來。
朱宏業想破腦袋都想不通,就這么一點事,葛愛民這種大佬竟然會親自過來?要知道他刻意不讓前臺留下建行的預約為的就是想把建行的審核人員拒之門外,能拖一天是一天,但沒想到葛愛民會親自到場,這個時候他要是再不出面,那就是把葛愛民給的罪死了。
朱宏業身后還跟著好幾名公司董事,遠遠看到葛愛民,直接露出了滿臉堆笑的說道:“葛行長!就這么點小事竟然還讓你親自蒞臨,這讓我愧疚萬分啊。”
葛愛民看了一眼朱宏業,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朱董太忙了,如果我不親自來的話,估計我們建行的審核人員怕是連你的面都見不到啊。”
“葛行長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還能把你們建行工作人員拒之門外不成?至于預約情況實在是這些天太忙了,明明昨天就交代了助理,他還是給搞忘了。”
說完,朱宏業朝著身旁的助理怒斥道:“這就是你的辦事態度?今天這是第一次,我直接扣你這個季度的獎金,要是還有下次,你就直接辭職吧!”
葛愛民懶得看朱宏業表現的這一套,直接不耐煩的說道:“既然朱董來了,那就配合一下我們工作吧,早點審核完成,對你方便,對我們來說也算了卻了一樁工作。”
朱宏業打著馬虎眼道:“不著急不著急,既然葛行長來了,那就是客,咱們先去會客室,至于工作的事咱們等會再提。”
葛愛民剛想張嘴,就被站在旁邊一直沉默的顧白打斷。
“朱董,說起來咱們應該也算是熟識了,不過今天這算是第一次見面吧?”
“你是?”
朱宏業疑惑的看了一眼戴著墨鏡的顧白,一股熟悉感涌現,并且顧白能夠這么直接打斷葛愛民的話,不可能是建行的工作人員。
而葛愛民被顧白打斷講話,不僅不惱怒,還直接停止了發言,直接站到了一邊,這說明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身份比葛愛民還要高,整個滬上能有如此身份的年輕人絕對不過一掌之數,而這個年輕人言語中表現的好像跟自己很熟悉,頓時,一個身影緩緩在朱宏業的腦海中越來越清晰。
面對朱宏業的詢問,顧白也是淡淡一笑,然后取掉了巨大的墨鏡順手遞給了旁邊的顧心,笑道:“朱董難道不認識我嗎?”
雖然跟顧白所說一樣,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面,但朱宏業已經不止一次看到過顧白的視頻影像資料,對于這個讓自己兒子鋃鐺入獄,將自己的公司逼迫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朱宏業可謂是恨之入骨,但卻沒有辦法當場撕破臉皮,只好笑容僵硬的說上一句:“華國10大青年領袖,數百億集團的掌舵人,全國慈善代表,我怎么可能會不認識?”
“突然拜訪,朱董應該不會介意吧?”
雖然恨不得咬下顧白一塊肉,但朱宏業還是強顏歡笑道:“當然不介意。”
“那就好。”
這個時候,葛愛民出口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局面,直接說道:“不知道朱董參與審核對接的工作人員在哪?”
朱宏業知道顧白今天跟葛愛民一起到場,就已經沒法善了了,回復道:“顧董、葛行長,咱們先去會客室慢慢談吧?”
“可以。”
既然顧白開口,葛愛民也不再說什么,直接表示默認。
會客室內,除了顧白、葛愛民和朱宏業三人,根本沒有其他人,就連門口也被朱宏業讓人守著,讓無關人員不要接近會客室。
三人沒有一人開口說話,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最終,還是朱宏業忍不住了,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葛行長能和顧董一起前來,是我沒有想到的,不過既然有些東西已經開誠布公了,我也就說什么客套話了。
不知道顧董打算跟我們宏業建材要走的什么地步?”
“地步?我從來沒有打算跟你們玩到什么地步,一直以來的目標就只有一個,收購你們。”
既然朱宏業已經開門見山了,那顧白自然也不會藏著掖著。
朱宏業沒想到顧白竟然囂張到這種程度,直接坐在自己的公司里面,說要收購自己公司。
“顧董怕不是在開玩笑?”
“朱董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從之前在股市上狙擊,三大巨頭聯合解約,再到后來的銀行借貸,還有我在證監會的各種安排,朱董覺得我是這么一個喜歡玩的人嘛?前前后后動用了不知道多少人脈,數十億資金,和大半個月的精力就是為了跟你開個玩笑?”
顧白翹起二郎腿,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說道。
“銀行借貸?”
“朱董該不是真的以為這么多家銀行都不貸給你,只有建行愿意借貸,只是一個巧合吧?”
朱宏業看了一眼葛愛民,又看了一眼顧白,再聯想到這段時間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冷汗簌的一下就從后脊梁骨冒了出來。
他本身就是局內之人,一直都是當局者迷,現在被顧白稍稍一提醒,頓時全部都明白了。
顧白從一開始的最終目標就是為了收購宏業建材,至于報復,只是順帶的一個幌子罷了。
如果單純的為了報復,光是前面的證監會這一動作,連續調查個14天最高時限,外加股市的對沖操作就足以讓宏業建材元氣大傷。
可顧白一直以來在干嘛?幾乎每一步動作都在告訴朱宏業。
我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了!你想好怎么應對了嗎?
甚至在很多情況下,都是在出力不討好,比如股市對沖的時候,朱宏業相信如果將兩人的角色互換,自己換到顧白那個位置,他能讓自己第一時間就無法翻身,畢竟手握數十億的資金,哪里需要這么麻煩,就直接兩個字,砸盤就對了。
可顧白一直都是緩速買進,緩速砸盤,給足了朱宏業反應的機會。
現在的朱宏業才清楚,這一直都是顧白在給自己設計的圈套,為的就是讓自己在建行進行大額借貸,現在顧白所有的網都已經鋪墊完畢,只等著收網就可以了。
顧白看見朱宏業恍然大悟的模樣,笑道:“如果是放在之前,10億的貸款在宏業建材眼里或許也是一筆大數字,但相信還是有著償還能力的,可現在,10億貸款就足以成為壓倒你的最后一根稻草。”
朱宏業死死的盯著顧白那張帥氣的臉,冷冷的說道:“你說的不錯,我走到這一步已經是絕路了,不過我還可以退市、破產、重組。
我們宏業建材是實體企業,下面有幾千張嘴在等著我們給飯吃,你覺得上面會眼睜睜的看著你把一家提供幾千個工作崗位的公司逼上絕路?”
“你破產不了了,就在昨天,我已經聯系到了你們公司的各大股東,愿意以20億的市值收購他們手上的股份,相信你們公司的那幫股東應該會比朱董會更識趣一點吧?
還有,你要記著,上面只在乎就業崗位,不會在乎就業崗位是誰給的,這一點,朱董你應該比我這個商場新人更了解吧?”
“我是宏業建材的第一大股東,也是董事長,只要我不同意,宏業建材就算是破產解體,也不可能被你收購!”
顧白依舊是一臉有恃無恐的樣子。
“朱董,我建議你還是不要意氣用事,這沒有意義。
你們宏業建材現在總資產根據評估只有34億,負債16億,沒有幾家公司愿意接手的,我出20億收購你們的股份,已經溢出市場價2個億了,這也是我為什么這么篤定你那些股東一定會接受我報價的原因。
至于你說你是大股東,這一點我沒法否認,但對我而言也僅僅只是時間關系罷了,你能拿出10億3750萬嗎?如果你拿不出,你那20的股份就會被拿出來拍賣,而且我敢保證,整個滬上,除了我能拿到這20股份,沒有任何一個人能拿到,即使拍賣價只有1元,那也只有我們黑天鵝集團一家競拍,你信嗎?”
顧白最后一番話,直接擊穿了朱宏業所有的希望。
“你現在同意了我的收購請求,41的股份還能讓你拿個8.2億,等幾年后朱朝紀出來還能留下一點東西給他做安身之本。
可你要執意跟我硬剛下去,那我可以慢慢陪你玩,不就多花幾個億嘛,我不在乎,因為宏業建材早晚都會是我的,但我敢保證,真要到了那一步,你什么都得不到!”
顧白這番操作就是赤果果的惡意收購。
但無論是顧白自己,還是坐在一旁的葛愛民,包括朱宏業,他們都清楚,顧白有這樣肆無忌憚的資本。
就像之前說的,天時地利人和,全部都站到顧白身邊,朱宏業拿什么跟他玩?
顧白這番話說完之后,便沒有再說什么,起身朝著朱宏業笑道:“朱董可以慢慢考慮,我明天就會回家了,關于后面的操作全部都會交給我的智囊團。
我顧白這個人心還是很軟的,雖然你跟你兒子得罪了我,但我還是愿意給你們一條生路,而不是讓你們家破人亡。”
說完,直接打開會客室的大門,徑直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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