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靳樹林緩緩走了過來。
直到現在顧白才看清楚了她的模樣。
如瀑般的長發披肩直下,估計是因為沒有打理的關系,顯得有雜亂,但看到了她的五官后,縱使是已經見識過不少美女的顧白,也忍不住微微有些發愣。
雙眸如同秋日的晴空一般明澈,望向自己的眼神帶著幾分素雅平淡卻又不失那抹靈韻,一個對視之間,顧白想到了一句詞叫做一眼萬年,這抹驚艷超越了世間的一切美好事物,如果真的要讓用筆墨形容的話,也只有曹植洛神賦的用詞才能概括她的神韻。
陰郁的天空之下,一點淡淡的微光灑落在她的臉上,發現顧白正死死的盯著自己,顏葚彎彎的柳眉輕瞥,伸出手將長發輕捋,遮住了自己半邊臉,就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讓終于讓顧白從幻境回到現實。
顧白終于知道,為什么系統會給她打出101點的顏值。
受之無愧。
如果說97點祁曼和達莎·塔蘭已經是世間顏值的巔峰,那么眼前的顏葚就是超脫于塵世的謫仙,目前顧白遇到的所有女人當中,也只有這兩位,擁有跟顏葚比較的資格,除此之外,再沒一人能跟她相提并論。
“顏葚老師,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顧白,是滬上一家慈善基金會的負責人,這次是過來查看我們學校情況的。”
原本的顏葚眼神中一直都是平淡無波,除了偶爾看向靳樹林時露出幾分敬意之外再無任何波瀾,可聽到靳樹林口中的慈善二字,絕美的臉上頓時閃現出幾分興奮。
“是來幫學校的?”
在一邊站了這么久,都沒有聽到她說話,現在一開口,聲音如同還未睡醒一般,慵懶且帶著淡淡沙啞,雖然平淡卻仿佛一縷和煦的春風環繞。
“沒錯,剛才顧白就預定了一批學生物資說是要送過來。”
直到靳樹林介紹完畢之后,顧白才帶著淡笑朝她開口道:“你好,我叫顧白。”
她清冷的眸子微微從顧白的臉上劃過,輕聲回應道:“顏葚,顏回的顏,桑葚的葚。”
說完后,兩人就這樣默契的對視著,最終還是顏葚敗下陣來,將目光投向了別處。
雖然顧白只有92點顏值,但在“無為”“仁愛”兩道神豪氣質的映襯之下,魅力比之同顏值的男生不知道要強到哪里去,雖然不至于讓所有女生都對他一見鐘情,但好感度上漲確實必然的,眼前的顏葚就在寥寥兩句交談當中,從20點的陌生人好感,達到了40點。
“顏葚老師,不知道食堂還有沒有剩余的午餐了,我想邀請顧白在我們學校用餐。”
沉默的場面被靳樹林的開口打破。
聽到靳樹林的話,顏葚的臉上露出一抹難色,解釋道:“校長...今天的午餐都已經發放完了,現在只有一份為你留的飯菜和一些蒸紅薯了。”
靳樹林聞言先是向顧白露出一抹歉意,再轉身想顏葚道:“原來是客,把留給我的那份飯給顧白吃吧,我吃點紅薯就好了。”
“不行!”
“不行!”
顧白和顏葚同時出聲阻止。
沒等顏葚說話,顧白就開口道:“靳校長,我不告而來已經很沒有禮貌了,你現在又讓我吃專門給您留的午餐,就相當于趕我走了,您要是這樣,我可就不好意思留下來了。”
“是啊,您的胃不好,這是專門為你做的。
讓顧先生稍等一會,我再單獨給他們做一份,我看跟他一起來的那些人應該也沒吃吧?”
說著,顏葚的目光就看向了不遠處的易佳慧等人。
靳樹林被這兩個年輕人一番話直接給堵住了,嚅了嚅嘴剛想開口就聽到顧白繼續說道:“靳校長,您不用管我,剛才不是說有紅薯嘛,我吃點紅薯就好了,至于他們...”
說著看向了易佳慧等人。
“都是年輕人,餓一頓也沒關系。”
“噗...”
顧白的話說完,就聽見顏葚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眉眼如絲,璨若星河。
讓轉過頭來的顧白有些看呆了,這已經是顧白第二次在這張臉上失神了。
掃去了心頭的雜念,顧白忍不住在心底默念著色即是空。
再漂亮的女人都不可能讓自己化身舔狗。
“你笑什么?”
“說的好像你不是年輕人似的。”
“我不一樣,我的命比他們金貴一點,餓不得。”
顧白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
原本看向顧白的眼神中還帶著幾分親近的顏葚,聽到這句話,眸子直接轉冷,不再言語,好感度也從40點直接降到了10點。
20點是陌生人的好感。
10點已經是有些輕微厭惡了。
這讓顧白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這種事從來都不會發生在顧白身上,顏葚雖然美到絕倫,但說白了也只是一個剛認識的陌生人而已,難道自己還得低聲下氣的去詢問自己哪句話說錯了?
這不可能。
別說101點的顏值,就是在后面再加一個0也不可能。
顏葚從一旁將準備好的午餐遞給了靳樹林,然后又拿出一盤正冒著熱氣的蒸紅薯遞給了顧白,旋即低頭忙起了自己的事情。
既然人家不樂意搭理自己,顧白也不再說什么,重新將靳樹林扶回來了住處。
“顧白,你別往心里去。”
回到住處后,靳樹林坐在床邊,輕聲向顧白說道。
“什么?”
“我是說你別把顏葚老師的態度往心里去,她的脾氣就是這樣,愛憎分明,什么都擺在臉上,但是她的心地絕對是我見過的最善良的,沒有幾個年輕人可以在這樣一個偏遠山村一待就是一年多,她原本也有自己的大好年華,只是為了孩子們,放棄了而已。”
顧白將盤中的紅薯塞了一個進嘴里,含糊不清的說道:“沒事,應該是我剛才說的話刺激到她了吧。”
“她的心思很敏感,來這里這么久,從沒有見過她跟哪個支教老師相處的融洽,你不要往心里去就好了。”
“好。”
顧白對靳樹林很尊重,自然樂意接受他的話。
而且他本來就沒往心里去,自己又不能再這邊待多久,就當是一次擦肩而過的艷遇就行了,沒所謂。
就這樣,顧白一邊吃著紅薯,一邊跟靳樹林了解周圍這些學校的情況。
紅薯這東西,他還是小時候吃過,現在猛的一吃,味道竟然還不錯。
忽然,顧白面色微微漲紅,站起來錘著自己的胸口。
有經驗的靳樹林知道顧白是吃噎著了,不過他這里也沒有水,連忙道:“你去食堂,那里有水!”
聽到靳樹林的話,顧白飛也似的跑向食堂。
對著水龍頭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哽咽感才緩緩離去。
還好水喝的及時,要不然他就變成了第一個被紅薯噎死的神豪。
就這水龍頭冰涼的井水洗了把臉,剛想回去,就聽見食堂邊上傳來一陣聲音,仔細一聽,正是顏葚的聲音,透過窗沿,就看見她正皺著眉,對著手機說著什么。
“我都說了這個寒假就重新回去讀書了,你們還要我怎樣?
這里的孩子你們也見過,你讓我怎么忍心直接什么都不管不顧直接回去?”
“你們再給我5000塊,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們要錢了。”
聽講話,應該是在向誰要錢,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她的父母。
就在顧白偷聽的時候,窗外的談話聲停止,緊接著腳步聲傳來,顧白剛準備走,迎面就撞上了回來的顏葚。
偷聽別人打電話被當場抓住,顧白也只得尷尬的說道:“我說我是來喝水的你信嗎?”
顏葚只是淡淡瞟了他一眼,徑直走了進來,沒有說話。
轉過頭,看著坐在一旁吃著已經涼透了的紅薯的顏葚,顧白直接坐到了她的面前。
“你剛才是在向家里人要錢?”
聞言,顏葚輕輕咀嚼的小嘴一頓,抬起頭看了顧白一眼,又輕輕點了點頭。
“這里應該沒有什么用錢的地方,你是要錢為了幫這些孩子?”
顧白的話剛說完,就聽見顏葚的手機中傳來了到賬5000塊的聲音,只見她興奮的拿起手機確認了一番后,這才帶著笑容繼續吃了起來。
“你剛才說什么?”
顧白沒有重復剛才的話,而是重新換了一個話題道:“如果你要錢是為了幫這些孩子,其實沒必要的,我們這兩天就會把捐款送過來的。”
直到聽到這番話,才讓顏葚原本冰冷的表情有些緩和。
柔聲道:“你又能捐多少錢?多一點是一點吧,既然我在這里,哪怕多出來一塊錢,也能讓他們吃的更飽一點。”
這句話跟當時的錢根生老人說出來的是同一個意思。
多捐一點是一點。
這句話也是讓顧白所有想說的話全部噎在了喉嚨。
過了一會,似乎是為了打破尷尬,顏葚抬起頭向顧白問道:“你為什么做慈善?”
顧白一張嘴,有無數個理由,就要脫口而出。
說話間想到了錢根生老人,又想到了靳樹林校長,自己的那些理由似乎都已經微不足道了。
“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是什么?”
“為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真話呢?”
“錢多的用不掉了。”
“這個理由還真是牽強。”
聞言顧白輕輕笑了笑,這句話雖然有凡爾賽的意思,但卻是顧白真實的想法,他的第一目標是為了完成系統任務,至于其他的,更多則是因為確實自己的錢太多了。
“所以說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人跟我們不一樣。”
“你是想說不純粹嗎?”
看見顏葚點頭,顧白再次笑道:“純粹不純粹差別大嗎?都是為了幫助別人,你在這里待了這么久了,也應該清楚,慈善不是喊幾句口號和幾個人的行動就能做成的,如果僅僅只需要這些的話,那你剛才為什么要向家人要錢?”
顏葚有心反駁,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知道陳光標吧?你可以把我當成他,帶著目的在做慈善,但無論如何,你我最終的目標都是一樣的,都是為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錢對我來說只是錢而已,可對這些需要幫助的孩子來說,那就是命。
能讓他們好好的活下去,能讓他們能夠走出這座大山。”
說完這句話,顧白便起身走了出去。
只留下顏葚坐在桌前盯著顧白的背影微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