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炎元年五月初,以衛戍部隊中低層軍官為首、天心城無業游民為主力的天心城兵變,最終被駐守京畿的禁衛軍鎮壓。
此次兵變共造成二十三名京官被害,三千余名市民死傷。
此外,都城上千間房屋、商鋪焚毀,車輛、輪船被破壞者不計其數,連城郊漢江碼頭停靠外國貨船亦未能幸免。
天心城血流成河,滿目瘡痍。
神京營建至今,從未遭此大劫。
各國外商在兵變中損失嚴重,共有數十名外商、傳教士被暴徒殺死,其中還包括一位法國公使。
各國公使向齊國表達了強烈抗議,紛紛要求嚴懲兇手。
法國大使勒令齊國派出地位適合的使臣,前往巴黎向法國皇帝正式道歉,并賠償相應損失。
經此事件,列國對齊國觀感進一步降低。
數十年新政幾乎毀于一旦。
受天心城叛亂影響,各省陸續發生類似兵變暴亂,幸而各地總督巡撫提前準備,才不至于釀成大亂。
景炎元年五六月間,各地發往天心城的奏疏一件接著一件,地方官員們一致要求對叛亂分子嚴厲懲罰,要求內閣出臺更嚴苛的法令,杜絕此類事件的發生。
在內外壓力下,司法部門對此次叛亂參與者,從重從速審判。
天心城市民與外商的損失及時得到了賠償。
與此同時,內閣急命福建按察使郭崇陶為駐法主使,劉鴻西副使,由上海啟程,遠渡重洋向法蘭西皇帝謝罪。
在接下來幾個月時間里,凡是參與此次兵變的人員,皆受到清算。
為首的十多個軍官被判處并執行死刑,上千人被流放去了西伯利亞,如果沒有皇帝大赦,這些人都余生都將留在苦寒的西伯利亞,挖土豆。
至此,這場被稱為“四月逆流”的悲劇,在一片血流成河,人頭滾滾后,最終宣告結束。
歷史并非永遠向前,偶爾出現這樣的逆流不可避免。
不得不說,在懲治犯人這方面,齊國的手段與已經滅亡的羅剎國頗為相似。
只是不知道大齊是否也會和羅剎一樣,殊途同歸,最終走向共同的命運。
九月初五日,黃昏時分。
顧命大臣康光緒照例前往文華殿恭請圣安。
七歲的小皇帝劉帆剛剛結束一天繁重的功課,講官李時勉朝著康首相端正站立,微微拱手后告辭離開文華殿。
小皇帝抬頭望見康光緒站在宮門口,如同望見一顆救星,頓覺如釋重負。
按照康光緒張廷玉為景炎帝制定的“課程表”,七歲的劉帆每日課程如下:
每日天不亮就需起床,早飯后即赴文華殿聽日講。第一節課是學習《自然哲學的數學原理》,這本書被譽為物理學的圣經,它總結了近代天體力學和地面力學的成就,為經典力學規定了一套基本概念,提出了力學的三大定律和萬有引力定律,據說是一位名叫牛頓的伯爵撰寫的。
小皇帝需要通讀背誦,然后由傳教士傅爾蒙串講。課間休息的時候,還要在司禮監太監的協助之下處理奏章以鍛煉應對國事的實際操作能力。
第二節課是正字課,劉帆需工工整整寫字若干幅,由正字官指點,接受他們中肯的意見。接下來的第三節課主要是有選擇地講解《資治通鑒》,通過探求歷代興亡的規律,借鑒其中的帝王統治經驗。三節課上完,已是中午,用罷午膳,皇帝起駕還宮,一天的日講結束。另外,就是上朝不日講的日子,小皇帝仍需要溫習經書或習字,遇上疑難的問題,應在講官講畢及時向輔臣發問。一年四季,除了過年和大寒大暑等天氣外,并沒有假期······
按照往常慣例,只要康廣旭到來,小皇帝一日的功課便算是正式結束了,這也是劉帆最放松的時候。
“敢問陛下今日功課是什么?”
“《人造空氣》。”
康光緒笑道:“是卡文迪爵士教授的嗎?具體都教了陛下什么?”
卡文迪是大齊首席化學家,本是瑞士人,天授元年來到天心城。
小皇帝稚聲稚氣道:“將金屬與酸結合起來,產生氫,伯爵稱之為“易燃空氣”,以及可溶解的酸,稱之為“固定空氣”。伯爵還帶著朕進行了實驗,測量它們在水中的溶解度和比重,并記錄它們的可燃性····”
康光緒聽得云里霧里,不過還是贊許的點點頭,又問道:
“李講官剛才講了些什么?”
小皇帝道:“李學士今日講解《中庸》,講上古圣君堯的功業德行,說為人君者,雖然極其尊貴,但一定要誠實、恭敬又能夠謙讓,治理天下不可有一絲一毫的驕傲自滿;他又說,先帝希望陛下能夠做堯舜那樣的皇帝,所以陛下一定要效仿上古圣君的德行,出入起居,無不恭敬有禮。”
康光緒贊許道:“陛下以至誠之性之德,成體元贊化之功。圣訓精微,誠足羽翼經傳,昭示萬世。”
小皇帝急著要出去玩耍,連忙岔開話題:
“康先生今日來得這般早?”
景炎皇帝稱呼康光緒為康先生,大齊其他官員則稱呼為首相,閣老、中堂。
“回圣上,剛才收到郭使臣發回的書信,得知他已平安抵達巴黎,便想著來給皇帝說一說。”
“什么?郭崇濤已經到了法國!”
小皇帝聞聽此言,頓時來了興趣,立即跳了起來。
見皇帝失禮,康光緒不動聲色,笑道:“李講官可有說過,為人上者,奈何不敬。”
小皇帝急忙重新坐下,慢慢把腳放下來。
康光緒與小皇帝的對話讓康光緒想到了前朝的張居正,
北美的冒進行動被阻止,歐洲列國要求嚴懲開拓團幾位將領,這樣的請求被康光緒拒絕。
齊國保證在北美不會有進一步的過激行動,但要是因此對開拓團實行嚴懲,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天心城兵變被鎮壓下去,一批好戰分子受到了嚴懲,康光緒與內閣諸人召開會議,商討制定完善法律,防止出現類似現象。
對外貿易進一步發展,南方幾個城市得到很大發展。
社會福利制度得到進一步完善,醫療教育等領域得到很大發展。
天心城創辦多所大學,
景炎三年,英國王子威廉六世訪問大齊,不列顛人與大齊就遠東商貿達成多項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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