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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郡,郡城。
李信盯著眼前的地圖,已經看了半個時辰,身后的參將不斷分析匈奴主力的動向。
同時,一道道前線傳來的戰報,在房間里回蕩。
沒過多久,一名身穿光明鎧的騎士,走進了房間。
“大將軍,這是陛下的密令!”
接過騎士手中的密令,李信神色瞬間恭敬起來,迅速打開。
看完之后,李信臉上露出一絲震驚和一絲凝重。
周圍的參將見狀,心中好奇,但不敢詢問,只等李信回過神來。
隔了片刻,李信將密令放進懷中,就當什么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研究地圖。
大概又過了半響,他才沉沉的說道:“諸位,我軍已經累計打退了匈奴四十余次進攻,但匈奴依舊很頑強。”
“我有種感覺,匈奴的主力應該要顯露出來了。”
聽到這話,眾將互相對視,面面相覷。
其中一名參將站了出來,朝李信拱手說道:“大將軍所言有理,匈奴之前的進攻,都是試探性進攻,目的是迷惑我們;
幸虧大將軍有先見之明,提前篩選了幾個關隘,重兵把守,就算匈奴偷襲我們,也不至于陷入完全被動!”
“不錯,大將軍英明!”另一名參將也站出來隨聲附和。
其余參將連忙朝李信拱手:“大將軍英明!”
話音落下,眾將本以為李信會謙虛幾句。
哪曾想,李信默然不語,就像沒聽到眾將的恭維一般。
一時之間,整個房間內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此刻,大家才想起李信方才接到的皇帝密令。
眼見眾將都揣揣不安,公孫弘主動朝李信拱手道:“大將軍,不知陛下的密令究竟說了什么,讓您如此失魂落魄?”
“嗯?”
李信皺了皺眉,旋即望向公孫弘,頓了頓,又掃了圈眾將,思忖片刻,才低聲說道:“太子和陛下要來云中郡了!”
轟——!
眾將聽到嬴政要來云中郡,如遭雷擊,腦袋一片空白。
倒不是因為嬴政和趙昆來云中郡,會有什么不利影響。
而是因為這里是前線,御駕親征這種事也不是很稀奇,關鍵是,一國之主和未來之主都來了。
萬一出現什么好歹,剛剛平定的天下,怕是又要天下大亂。
至于扶蘇,因為有之前的經歷,他們并不看好扶蘇執掌秦國。
在眾將沉默許久之后,李信再次開口道;“好了,諸位都不要多想,陛下和太子來云中郡,也不是單獨而來,還有韓信將軍陪同,安全無憂。”
“不過。”說著,他話鋒一轉,接著道:“陛下和太子來云中郡督戰,我們要更加專注,爭取打個漂亮的大勝仗,給咱們九原軍,遼東軍,漲漲臉!”
“諾。”
眾將應諾一聲,迅速調整情緒,與李信一起分析戰局。
沒過多久,一名傳令司馬飛奔而來,朝李信拱手道:“稟大將軍,前線斥候發現打量匈奴騎兵,人數約在十萬以上!”
“好!”
李信聞言,當即拍案而起:“終于來了!”
話音剛落,眾將瞬間反應過來,不由交頭接耳,興奮悵笑。
“匈奴主力出現了!”
“哈哈,果然不出大將軍所料,想要偷襲我軍關隘,直奔云中郡城而來!”
“哼,這次定要讓他們有來無回!”
“來得正好,我們也讓陛下和太子看看,內戰咱們沒打,外戰也不落下風!”
眼見眾將精神抖擻,戰意昂然,李信抬手示意眾人安靜:“好了,按原計劃行事。”
“諾。”
眾將拱手令命,四散著前去執行各自的任務。
等眾將走后,李信重新將目光落在地圖上,目光如炬的呢喃道:“二十年前,我從楚地跌落,二十年后,我要從漠北爬起.....”
與此同時,長城關隘外。
人數在十萬以上的匈奴大軍,浩浩蕩蕩的出現在秦軍將士眼前。
秦軍將士看著眼前數不清的匈奴兵,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他娘的,這是多人啊,再砍幾個人頭,我就爵升一級了.....”
“送上門的功勞你都不要?爵升一級算個鳥,老子要連升三級!”
“哈哈哈,有志氣,不愧是俺的兵!”
聽到士兵們竊竊私語,前方的百夫長咧嘴大笑。
在秦軍將士眼里,這些匈奴兵根本不可怕,反而為他們的到來,感到非常興奮。
因為這些匈奴兵的項上人頭,都是他們提高爵位,改善生活的來源。
嗚嗚嗚——
隨著沉悶的號角響起,數以萬計的匈奴兵,猛地朝關隘發起進攻。
守衛在關隘上的秦軍,也開始雷鼓喧天,密密麻麻的秦軍,紛紛手持戈矛,對準那些沖鋒而來的匈奴兵。
噗噗噗
弩箭和弓箭,猶如漫天花雨一般從天空墜落,形成一片‘烏云’。
那些沒有什么護甲的匈奴兵,很快被箭矢射成篩子,有的甚至被直接射落下馬。
然而。
即使是這樣,匈奴兵依舊悍不畏死,奮勇向前。
待到沖進關隘兩百步時,匈奴兵也拉弓搭箭,對著關隘上的秦軍,一頓猛射。
面對箭雨襲來,秦軍有護甲抵擋,死亡率還相對較少,不過,也有護甲保護不到的地方。
匈奴人的箭,與秦軍的箭,略有不同。
因為他們在箭上涂了各種毒物,以及動物糞便,大多數中箭的士兵,都是傷口感染,活著中毒而死的。
雖然匈奴騎兵很強,但秦軍的弓弩更犀利,雙方互射一陣,秦軍明顯占優。
大概過了半個時辰,一道收兵的號角聲傳來,匈奴兵不甘的開始撤退。
當然,他們也只撤了一段距離,并沒有撤太遠。
如今突襲此處關隘失敗,接下來是繼續攻打,還是換一處地方,全由這支軍隊的單于來決定。
另一邊,嬴政和趙昆的車隊,已經抵達雁門關。
跨過雁門關,便是云中郡地界。
這還是趙昆第一次見到塞外風光,不由心曠神怡。
此時,夕陽西下,沙風陣陣,吹得城樓上的風鈴,嘩嘩作響。
趙昆隨嬴政登上雁門關,看著眼前的風景,一時竟有些呆了。
他現在才體會到什么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美景。
古人的詩詞,講究的是意境,不身臨其境,無法感受那種美。
現在趙昆站在雁門關上,有種時空交錯的感覺。
仿佛兩千年過眼云煙,只在一瞬。
就在這時,身旁的嬴政忽然悠悠一嘆:“算起來,父皇有十五年沒來這里了,如今一見,倒是感觸良多。”
“父皇曾來過雁門關?”
趙昆微微一愣,不由有些疑惑。
因為歷史上并沒記載秦始皇到過漠北。
而且嬴政大部分巡游,都是為了震懾六國余孽。
塞外匈奴,并不在震懾之中。
只在驅逐行列。
卻見嬴政點頭道:“當年蒙恬率領三十萬秦軍出塞,將匈奴趕到陰山以北,走的便是雁門關,父皇就是在這里替他送行的!”
趙昆恍然,旋即好奇的追問:“那父皇沒到過云中郡?”
“沒有。”
嬴政搖了搖頭,平靜道:“本來上次東巡,我是打算去看看的,結果發生了那事,就沒去成!”
趙昆聞言,沉吟了一下,道:“那這次,一定要得償所愿。”
嬴政輕聲‘嗯’了一句,便沒有再多說。
時間來到五日后,嬴政和趙昆的車隊,緩緩駛進云中郡郡城。
始皇帝和大秦太子親臨,云中百姓無不歡呼雀躍。
雖然他們身處邊關,沒有被內戰波及,但關中傳來的消息,他們無不振奮。
因為他們大部分人,都是從關中遷徙過來的。
關中就是他們的老家。
關中安定,他們自然高興。
感受到百姓山呼海嘯般的歡快,嬴政和趙昆相識一笑。
如此忠實的臣民,誰能不愛呢?
“臣等拜見陛下——!”
云中郡郡府,一眾文臣武將,齊齊朝嬴政施禮。
嬴政面色肅然,大手一擺:“諸位愛卿平身!”
“謝陛下!”
“此次來云中郡,朕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剿滅匈奴,還我大秦北方安定!”
嬴政說著,掃視眾臣,又強調了一遍:“記住,朕說的是剿滅,不是驅逐,朕要一勞永逸!”
此話剛剛落下,眾臣心頭劇震,不由面面相覷。
這時,李信站了出來,朝嬴政拱手道:“臣李信,愿掃平匈奴,解決大秦邊患!”
“臣等愿為大秦解決邊患!”
眾臣見李信帶頭,也跟著齊聲附和。
嬴政露出滿意的笑容,微微頷首:“諸位愛卿能齊心應敵,朕心甚慰。”
“但是。”說著,話鋒一轉:“此次作戰,關乎我大秦在周邊各國的聲譽,需謹慎對待才是!”
陛下這話什么意思?
什么關乎周邊各國的聲譽?
怎么聽不懂呢?
就在眾臣一臉茫然的時候,嬴政又轉頭朝趙昆道:“太子,你來給諸位解釋一下你的計劃。”
“兒臣遵旨!”
趙昆拱手一禮,當即站到前列,朝眾臣道:“諸位大臣應該是第一次見本君,那本君就先做個自我介紹,我叫趙昆。”
“大秦太子。”
“好了,介紹完了,開始進入正題吧!
“不是,你們能不能給點反應啊?!”
“臣等拜見太子殿下——!”
趙昆。
“哈哈哈!”
嬴政一陣大笑。
眾臣歪頭,看向嬴政:
“朕沒事,你們繼續!”
“咳,咳!”
趙昆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然后正色道:“本君的計劃是.....”
當趙昆將自己的計劃告訴眾臣時,眾臣先是一愣,旋即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而后滿眼興奮。
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登上大秦報紙,揚名國內外,就像打了雞血一般亢奮。
在趙昆布置任務后,一個個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崗位,開始執行任務。
等眾臣走后,李信將嬴政和趙昆請到了自己府邸。
“陛下,您此次親臨邊塞,太過冒險了,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還請陛下坐鎮云中郡,切不可以身犯險!”李信朝嬴政拱手說道。
嬴政靜靜地看著他,沒有接話。
李信沉吟了一下,又道:“陛下在云中坐鎮,老臣去前線指揮,這樣一來,可保陛下無憂!”
說完這話,嬴政依舊沒有接話。
李信不由有些惶恐。
就在他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嬴政才淡淡的問道:“李信,你與朕多久沒見了?”
“嗯?”
李信愣了一下,旋即答道:“若那日在巨鹿郡見的不是陛下,臣想來,應該快二十年了。”
“二十年么....”
嬴政輕聲呢喃,緊接著目光灼灼的看著李信,又道:“二十年時間,你從當初那個少年將才,成了如今的老將,可有感觸?”
“這....”
李信面露遲疑,不知該如何回答。
二十年前那場伐楚之戰,打斷了李信的名將骨頭,至今都沒有復原,如今嬴政舊事重提,個中意思,耐人尋味。
然而,嬴政并沒有跟李信打啞謎的意思。
只聽他接著道:“朕沒有啟用蒙恬,不是說他不行了,而是想讓你看看當初的自己!”
“?”李信。
“想必你應該聽過韓信吧?那個十面埋伏,四面楚歌的天才將領!”
“老臣知道此人,名將之才也!”
嬴政瞇眼:“可朕從他身上,看到了你當初的影子。”
李信聞言,猛地抬頭,下意識望向嬴政。
嬴政微微一笑:“其實你根本不用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朕一直相信你,記掛你,希望你能帶領我大秦將士,為朕開疆拓土,為大秦安定天下。”
“陛下!”
李信淚崩了。
是真的淚如雨下。
二十年的憋屈,在此時瞬間爆發出來。
一旁的趙昆,靜默不語。
其實李信的心魔不是他自己,而是嬴政。
嬴政怒李信不爭氣,李信便一蹶不振,旁人以為李信是因為伐楚之戰的失利,其實李信是因為嬴政的放棄。
如今嬴政再度對他抱有希望,怎能讓他不破防。
自古名將,忠君愛國。忠君需得君識,像岳父那種,忠君不得君識的人,只能說是悲劇。
李信比岳飛幸運,因為他遇到了一個好君主,但他也有他的不幸,出道即巔峰,由盛而衰,最終悲愴離逝。
當然,這是原歷史上的李信。
現在的李信,被嬴政重新寄予希望,仿佛煥發了第二春。
抹干眼淚之后,朝嬴政鄭重拱手道:“陛下放心,李信若不剿滅匈奴,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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