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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說的虞姬.....可是虞子期的妹妹虞美人?”
周殷試探著反問道。
“本君不知道他是誰的妹妹,就想問這虞姬是否跟項羽在一起?”趙昆笑著追問。
作為一名合格的穿越者,不可能對‘霸王別姬’這段故事不了解。
而作為‘霸王別姬’的女主角,虞姬可是忠貞愛情的典范。
雖然趙昆至今還沒品嘗到愛情的滋味,但好歹也是有未婚妻的男人,所以問起虞姬,頂多是好奇加欣賞。
然而,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這種覺悟,比如周殷這家伙,一聽趙昆問起虞姬和項羽,頓時明白了什么似的,殷勤的說道:“君上放心,虞姬沒和項羽在一起,此時應該在麟游等她哥哥!”
“你說……虞姬沒和項羽在一起?”
“可不是嘛!”周殷笑著附和:“其實虞姬根本沒見過項羽,項羽也不認識虞姬,倒是君上明察秋毫,竟知道這樣一個美人,實在是.....神通廣大!”
趙昆:
這怎么可能?
項羽跟虞姬互不相識!
難道自己讀了假歷史.....還是說眼前這人在忽悠自己?
心中帶著疑慮,趙昆深深看了周殷一眼,皺眉道:“周殷,似你這般恭維本君,本君是否可以理解,你已有投誠之心?
還是說,你覺得本君是傻子,故意哄騙本君?”
“啊?!”
周殷聽到趙昆的話,嚇了一跳,連忙解釋:“君上誤會了,周某不敢哄騙君上,只不過是那虞子期對妹妹愛護有加,不讓外人知曉他有個國色天香的妹妹;
至于周某知道虞姬,還是一次偶然拜訪,虞子期不在家,只有他妹妹在家中!”
“這么說,虞姬跟項羽真沒在一起?”
“千真萬確......君上若不信,可派人去麟游查看!”
聽到這話,趙昆沒有開口,反而目光凌厲的盯著周殷。
周殷額頭不禁滲出幾分汗珠,急忙拱手說道:“君上,虞姬之事,周某不敢胡言亂語,請您相信周某,周某是真心投誠您的!”
趙昆瞇了瞇眼睛,忽而點頭笑道:“周殷,當初本君說過,本君欣賞你的才能,但愿你別讓本君失望!”
“周殷誓死效忠君上!”
“很好!”
趙昆滿意的點了點頭,擺手道:“下去吧!”
“諾!”
周殷應諾而退,同時心中暗舒了一口氣。
等周殷走后,眾人看趙昆的眼神忽然變得極為古怪,有的甚至忍俊不禁。
作為趙昆的‘好大哥’,扶蘇自然也關心趙昆的八卦,于是率先開口道:“昆弟,你剛才問那虞姬是何意?莫非你也喜歡這女子?”
“什么啊!”
趙昆老臉一紅,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望向王賁,發現王賁臉色鐵青,義正言辭道:“我有未婚妻的好嘛,大哥別胡言亂語!”
說完,趕忙轉移話題:“大家都聽到了啊,那項羽有可能會去麟游,我們的重點應放在麟游!”
“這又是為何?”
扶蘇還有不解的道:“不是說那項羽和虞姬互不相識嗎?他怎么會去麟游?”
“大哥,一看你就不懂愛情!”
“愛情?”
扶蘇一頭霧水,趙昆卻一本正經的道:“有的人即使現在不相識,以后一定也會相識,這叫命中注定!”
“那依君上的意思,項羽會去麟游!”韓信皺眉道。
趙昆點頭道:“如果我猜的不錯,大概率會去!”
“.......”韓信聞言心頭一動,要知道就算是他,也未曾有過料敵先知的能力。
趙昆能從一個女人判斷出項羽的潛逃之地,著實讓他佩服不已,要不是對項羽了解甚深,絕不可能有此判斷。
所謂的知己知彼,不過如此。
想了想,韓信環顧眾人,朝趙昆拱手道:“君上有何安排,不妨說來聽聽!”
“項羽逃到麟游,第一時間肯定是收攏殘軍與諸侯會盟!”
趙昆沉吟道:“我們要做的,不光是剿滅項羽,還要剿滅諸侯聯軍,但我軍兵力有限,必須等李信入關,所以當務之急,不是剿滅項羽,而是破壞會盟!”
聽到趙昆的話,張良頓時來了興趣,不由追問道:“君上如何破壞會盟?”
“這個就要靠你了!”
“我?”
張良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
只見趙昆似笑非笑的道:“自古以來,凡真心投誠者,必有投名狀,本君相信子房應該是真心實意的吧!”
張良聽懂了趙昆的言外之意,笑著問道:“君上是擔心張某假意投誠,欲行不軌?”
趙昆沒有直接回復,只是淡淡的看著張良。
卻聽張良侃侃而談:“君上得天獨厚,既有隴西作根基,又有遼東作馳援,整個大秦天下,能與君上爭鋒者,寥寥無幾,再加上羅網布局,應該沒人能逃過君上的算計......”
說著,搖了搖頭,又嘆息道:“張良縱使熟讀《太公兵法》,也無法窺探君上分毫,又豈敢跟君上做對.....”
“那本君的投名狀呢?”
趙昆揮手打斷了張良的話,眼中閃著莫名的精光。
與此同時,麟游。
項羽一邊被醫者處理傷口,一邊陰沉地掃視麾下將領。
桓楚和季布等人低著頭,默然不語。
“你們說,諸侯不愿來會盟?”
項羽沉沉的吐出幾個字,眼中的神色越發冰冷。
桓楚聞言深吸一口氣,抬頭對視項羽道:“啟稟大王,諸侯如今畏懼秦軍,準備逃回封地,以圖自保!”
聽到桓楚的話,季布也小心翼翼附和道:“是啊大王,秦軍的新式武器太過駭人,沒等弄清楚之前,吾等不如也退回楚地,招募工匠仿制那些武器,再誅滅暴秦!”
“沒用的,趙昆不可能給本王那么多時間.....”
項羽無奈的搖了搖頭,頓時怒意升騰:“本王召他們來會盟,是為了共同對抗趙昆,他們卻畏畏縮縮,此等廢物不足為謀!”
眼見項羽怒吼著發泄心中的不滿,一旁的醫者不由瑟瑟發抖,然而項羽卻話鋒一轉,詢問劉邦的事情。
“可有劉邦的消息?”
“回大王,某剛剛得到消息,劉邦已經與辛勝結盟,占據了咸陽都城,而秦三世子嬰,也已經向劉邦投降!”
季布的話音剛落,項羽猛地一巴掌拍在桌案上,直接將桌案當場拍碎。
“劉季那老匹夫竟然與辛勝結盟,他想做什么?!”
項羽如此暴怒,不光是劉邦背叛自己與辛勝結盟,而是咸陽都城乃秦國象征。
一旦有人率軍攻破咸陽,那就相當于覆滅了秦國,這是他畢生夢想,如今卻被劉邦搶先一步,怎能讓他不氣惱?
稍微舒緩了一下情緒,項羽目光陰沉的望向桓楚:“隴西那邊的情況如何了?”
桓楚見狀,下意識打了個激靈,連忙道:“據鐘離昧傳信來報,他已經與欒布合謀,很快將會奪取隴西!”
“好!總算聽到一則好消息!”
項羽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思忖片刻,朝季布冷聲道:“季布,傳我王令,命十八路諸侯五日內會盟麟游,不得有誤;
若限定之期未至,都將是我項羽的敵人,他日破城之時,三族盡滅!”
“諾!”
季布應諾一聲,轉身離開了軍帳。
“行了,都下去吧,看好自己手下的兵,別讓本王發現有逃兵,否則那你們是問!”
項羽揮退了眾將,然后扭頭望向醫者:“楊真人,本王的傷可有辦法?”
“回大王,這傷老朽從未見過,雖然里面的鐵丸已經取出,但傷口周圍發黑發紅,老朽一時也找不到很好的解決之法.....”
“如此說來,這傷無藥可治?”
楊真人包扎好項羽的傷口,站起身捋了捋胡須,若有所思的道:“萬事萬物,相生相克,若能找到制作其武器之人,說不定能治好大王的傷!”
“制作其武器之人?”
項羽愣了一下,旋即苦笑道:“此人與本王不共戴天,又怎么會施救本王!”
“這.....”
楊真人語塞,不知該說什么好。
項羽見狀,也沒多言,直接擺手:“楊真人,您先下去吧,容本王休息一會!”
“那老朽暫且告退,若大王有需要,可隨時傳喚老朽.....”
楊真人說著,轉身朝帳外走去,可走了兩步,似乎又不放心項羽,于是轉身勸慰:“大王有傷在身,不易經常動怒,老朽給大王上的藥,只能延緩傷口惡化.....”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見項羽仰頭躺了下去,旋即無奈的嘆了口氣,離開了軍帳。
另一邊,陰密。
陰密在隴縣北側,與隴西郡一山之隔。
當鐘離昧率軍抵達陰密,作為守城將領的欒布,第一時間與他商議偷襲隴西的計劃。
“鐘將軍,大王令吾等協助您,您有什么安排,盡管吩咐!”欒布誠懇的說道。
鐘離昧掃了眾將一眼,沉沉的說道:“大王命本將偷襲隴西腹地,本將對此地不熟,還請諸位各抒己見!”
眾將聞言,互相看了看,隱士頭領子魚率先出口道:“鐘將軍,隴西最重要的地方有三處,一處是距離我們最近的隴縣,一處是距離稍遠的臨洮;
另一處則是通往大月氏的狄道,不知大王偷襲隴西郡的目的是什么?”
“黎安君起兵南下,新式武器層出不窮,隴西乃黎安君后方,想必那些新式武器也出自隴西,大王的目的是占領隴西,奪取那些新式武器!”鐘離昧毫不避諱的正色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攻隴縣,隴縣有不少新奇的房子,想必應該是制作新式武器的作坊,而且隴西距離我們也進!”
“嗯!”
鐘離昧贊許的點了點頭:“本將也正有此意!那黎安君帶走了隴西大部分兵力,所以吾等的偷襲并不艱難,只要配合得當,隴西唾手可得!”
聽到這話,欒布忽然插嘴道:“鐘將軍,那依你之見,吾等該如何偷襲隴縣?”
“這.....”
鐘離昧面露遲疑。
讓他沖鋒陷陣,絕對是一員猛將,可讓他出謀劃策,著實有些難為他了。
原本他打算聽眾將的意見,結果欒布把問題直接丟給了他。
眼看眾將期待的目光,鐘離昧不由有些為難,但想到自己好歹也是項羽麾下的大將,不能在這時候露慫。
于是輕咳了一聲,他便正色道:“所謂偷襲,自然是趁人不備,出其不意!”
“嗯!”
欒布點了點頭,頗為認可的說:“鐘將軍此言有理!”
鐘離昧:“......”
欒布:“.......”
兩人對視,皆是不語。
片刻,氣氛陷入了莫名的尷尬。
就在這時,一名不那么識趣的將領,歪頭望向鐘離昧,問出了一句鐘離昧想吐血的話。
“然后呢?”
然后你妹啊!
給爺整不會了!
心中罵罵咧咧,臉上卻高深莫測的鐘離昧,一邊走向地圖,一邊壓低聲音道:“此地距離隴西不遠,本將剛到陰密,想必隴西的探子應該有所察覺;
依本將之見,咱們不如先休息些時日,麻痹他們,看看情況再說!”
子魚聞言,差點笑出聲,但再好笑他也不會笑,于是拱手說道:“鐘將軍高明!”
“鐘將軍不愧大王麾下!”
“是啊!鐘將軍高明!”
“來!吾等敬鐘將軍一杯!”
眾將一頓馬屁,拍得鐘離昧飄飄然。
是夜!
陰密的將領,以及鐘離昧的麾下都酒足飯飽的進入了夢鄉。
雖然楚軍戰力不俗,但大都沒經過嚴格的訓練,加之將領們一個個放松警惕,不少士兵見夜深無人管,便三五成群湊在一起,喝小酒,劃醉拳。
所謂的麻痹別人,其實是麻痹自己。
此時,靠近陰密的一座樹林內,幾個負責放哨的楚軍,正愜意的打著哈欠。
“啊——”
一名哨兵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朝旁邊的同伴道:“真他娘的困啊,當官的都去睡了,就讓咱們來放哨,這荒山野嶺的,有什么可盯著的!”
“對!當官的真他娘的不是東西!”一名哨兵隨聲附和。
“噓——”
另一名哨兵嚇得趕緊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找死啊你們,要是讓當官的知道,非得拔了你們的皮!”
“對對對!不能說了,咱們還是喝酒吧,來,走一個!”
就在幾人吆五喝六的時候,南方樹林間,忽然亮起一團火光,其中一名哨兵醉眼朦朧的瞟了一眼,并沒在意,只當是‘鬼火’。
這年頭,死的人太多,被扔進荒山野嶺的也不在少數,看見‘鬼火’并不稀奇。
但沒過多久,那一團火光仿佛有了繁殖能力一般,從一團猛增到數百,數千,乃至上萬,緊接著照亮整片樹林。
“殺啊!”
伴隨著火光照亮樹林,一陣嘹亮的喊殺聲同時響起。
此刻正在喝酒劃拳的哨兵,頓時驚得目瞪口呆。
“不好了!!敵襲!敵......噗——!”
還沒等那名呼喊的哨兵話音落下,一支尖銳的利箭,瞬間刺破了他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