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失敗，不能犧牲？嗯...這倒是出乎我預料。”
秦問跟在寒長龔身后，和王司乾并肩站著，那個被寒長龔叫做梅九的僵硬女則是站在最后。
“天塌了要有高個子的扛著，懂吧？”
似乎是看出了秦問的困惑，一旁的王司乾開口了。
秦問原本還以為他是個冷漠傲慢的人，但此時才發現原來對方是個自來熟的話癆，而且有些愛炫耀的心理，但并不讓人討厭。
“所有人都嫉妒高個子，但所有人又都依賴高個子，守陵人是為了服務大眾而生，但大眾這個范圍很廣，我們能顧得上大局，但顧不上細節。”
“你知道多少普通人里才會有一位非凡者么？比例甚至達到了可怕的一百萬比一，反過來說，一位守陵人的價值要比普通人大百萬倍，因為只有我們活著才能保護更多的普通人，這樣一來，為了救幾個或者十幾個普通人而犧牲守陵人就太過愚蠢了。”
“就像是為了保證清潔工不失業而裁員了高管一樣，得不償失，甚至會影響大局。”
“我們的命很重要，因為那關乎到更多人的命，所以，在完成任務的同時，衡量自身，可以失敗，但不能懦弱，盡你所能就好，活著才是最大的勝利。”
王司乾一邊說一邊笑著，而秦問則是愣愣的點了點頭。
他心里覺得用這樣的價值觀去衡量人名是不正確的，但...無法反駁。
就好像為了救一只火海中的貓而讓消防員喪命，這樣的決定或許看起來偉大，能讓人產生共鳴，能讓人感動的落淚，但...無比的愚蠢，且無比的不負責任。
看著秦問有些愣神的樣子，王司乾呵呵一笑，作為守陵人，秦問還是個新人，甚至還不算新人，暫時沒有適應環境，這樣的情況很正常。
“嗯...我明白了。”
秦問點了點頭，很快調整好了表情和心態，他本身并非什么圣賢，更沒有普度眾生的慈悲。他只是個堅守原則的普通人，而且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因此，“安全第一”的原則對他來說是好事。
“賈衛玄執法，麻煩你過來一下。”
寒長龔走在最前面，叫來了賈衛玄，同時想站在他身后的秦問招了招手。
“寒執事，請問需要什么幫助？”
賈衛玄執法沒好氣的走來，顯然有些不服，堂堂執法長竟然要卑躬屈膝的聽從號令，而且還是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人，仗著地位，任誰都不會開心的。
“秦問，你來說具體情況，需要哪些幫助就和他溝通，梅九，你在這里陪著秦問，保護他的安全。王司乾，跟我來。”
寒長龔快速的發號施令，讓秦問和賈衛玄交流，梅九當保鏢。他本人則是和王司乾不知去做些什么。
看著寒長龔高大的身影快步離開，秦問莫名的覺得對方的背影十分高大。
“賈執法，接下來我說的話，請不要告訴任何人，您的執法局里，可能有永生會的奸細...但相信我，他是被逼無奈。”
“什么！？”
賈衛玄原本態度不是很好，但聽到這里，表情立馬變了個人，無比的嚴肅，同時對寒長龔等人的敵意迅速褪去，暫時拋在了腦后。
“我們換個地方說。”
“不，來不及了，他隨時都有可能逃跑，甚至會被當做人質...我很難解釋這個事情，但請您相信我，并提供幫助，相信我，事后寒隊長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
賈執法原本想帶著秦問去個隱秘的地方，但卻被拉住，他沉吟了不到五秒，隨后鄭重的點了點頭。
“需要我做什么？”
“很簡單，您只要找一個理由，能讓所有執法聚在一起，而且輕松愉悅不顯得唐突不會讓人想離開的理由，把所有，切記，是所有的執法，聚集在一起。無論是開派對慶祝什么也好，或是團建聚餐什么的也好，只要讓所有人暫時自然的留下就好了，絕對不能離開。”
秦問鄭重開口，他猜測，寒長龔釋放的靈墻能夠阻擋靈體出入，但人的血肉之軀卻不行，寄宿的執法可以考肉身輕而易舉的行走出去，因此，必須在這里就把那個被奪舍的人找出來，然后把靈體強行揪出體外！
“嗯...我明白了，稍等片刻。”
賈執法沉默了一會，隨后點了點頭。
他揉了揉臉，換上了一副笑容滿面的自在表情，常年面對一些街頭混混和罪犯，讓賈執法變得極其會演，此時看不出一點破綻！
“嘿！小伙子小姑娘們！猜猜誰要升職了！”
賈衛玄執法滿面笑容，就像一個剛剛知道自己要升職的老頑童。
“提個醒，那個人五十多了，是個討人厭的糟老頭子。”
賈衛玄執法樂呵呵的笑著，而其他執法的情緒也被調動了起來，他們的目光被賈衛玄吸引，逐漸靠攏。
“賈隊！你要升職了？”
“恭喜啊！”
“這是天大的好事啊！這不得慶祝一下！”
大部分的執法都來鼓掌慶祝，雖然不是所有人，但已經是很大一部分了。
“是啊！得慶祝一下！你去，把所有人叫過來！所有人！無論是在做什么，都過來！今天我請客，吃大餐！但我們不能離崗哈！就在這里吃吧！”
賈執法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隨便指了一個年輕的執法去召集所有人，而那執法，正是之前秦問審問路明遠時跟著賈執法的那個毛躁執法。
“大家別急啊！想吃什么都來跟我說！”
“披薩！”
“炸雞！炸雞！”
“我無所謂，來幾瓶啤酒吧。”
在執法們的歡呼聲中，那毛躁的執法也報了自己想吃的菜，隨后便轉身去叫其他人了。
秦問就這么默默的看著。
他開了龍眸，他開了鬼瞳，他開了靈感，他將自己的眼睛的潛力發揮到了最大。
那雙眸子通體金黃，卻內蘊鬼氣，仿佛一道道黑色的小蟲，爬行在其中。
“沒有...沒有...也不是這個...”
秦問一個個的尋找，不動聲色，而他身后的僵硬女則一動不動，仿佛木樁，就這么守著。
之后，陸續有執法被叫來，基本上所有人都來了，可秦問卻始終沒感受到熟悉的氣息。
“已經跑了？不應該啊...”
秦問看遍了每一個執法，外賣已經到了，所有人都在大快朵頤，慶祝賈衛玄的“升職”。
“不對...那個去叫人的家伙呢？”
秦問又等了一會，終于發現了不對。
所有人都來了，唯獨那個被賈衛玄安排去叫人的毛躁執法，再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