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倒是有趣...”
秦問聞言愣了一下，隨后看向那兩間審訊室內不屈不撓的年輕人，他們的態度就仿佛是被黑惡勢力抓到的英雄，寧死不屈，但其實他們才是危害民眾和平和安全的一方。
“十八九歲...雖然已經成年，但很多人在這個年紀還沒有正確的三觀，很容易被誤導，說不定他們就是被騙了，以為自己在做好事，其他人都不理解，沉迷在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我暗示中...”
秦問嘆了口氣，這種人很多的，這種現象也很常見，換個通俗點的說法就是...
中二病，或自命不凡。
“賈隊，我想先去和那個大叔聊聊。”
秦問指了指那個光頭的四五十歲大叔，示意賈執法。
“郭康？可以，需要陪同么？他雖然被束縛住了，但是性格激進，嘴巴也臭，可能會嚇到你。”
賈隊好心提醒，但秦問卻笑著搖了搖頭。
“不必不必，旁邊有人我反而放不開。”
秦問婉言拒絕，但心里想的卻是。
“嚇到我？呵呵...我這種天天跟鬼打交道的要是被個大叔嚇到，我事務所還是趁早解散吧。”
賈隊點了點頭，把秦問放進了關押著郭康的那間審訊室。
郭康沒什么好眼色，見秦問走進來，冷哼了一聲，轉過了頭去。
秦問則是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然后抽凳子坐了下來。
“你好，郭康先生，您不用緊張，我不是執法人員，只是想來和你....”
“啊哈！那你是個什么鱉孫玩意兒？賤種嗎？哈哈哈哈！”
郭康二話不說開口就罵，根本沒有任何禮貌可言，秦問愣了一下，倒也不急，本來就已經做好準備被懟了，只是沒想到會一上來就這么激烈。
“性格激進嘴巴臭...完美的詮釋。”
秦問暗暗評價，審視著郭康，心中給對方做著定位。
肥胖，虛弱，病重，但性格極端，表現欲和自尊心很強，同時很沒安全感，因此會將內心中的恐懼和不安通過極端的性格表現出來，外在表現通常是尖酸刻薄，或憤怒失控...總結下來就是。
外強中干，裝腔作勢。
秦問跟休呆久了，似乎學到了不少，尤其是察言觀色的能力。
在確定了郭康的特性后，秦問點了點頭，笑容更盛，心中也更有把握，只要這人知道些東西，他就很有可能問出來。
而郭康看到秦問笑瞇瞇的樣子，頓時覺得對方在挑釁，受到了刺激，言語更加尖酸。
“不用緊張？哈！你算什么玩意！那幾個執法對著我大吼大叫我都不怕！就憑你？你這小身板老子一拳就能放倒一片！連執法都不是！還敢到爺面前裝腔作勢？信不信我...”
郭康滿嘴噴糞，惡臭無比，可噴到一半，卻猛然停止，不是因為噴夠了，而是他看到了一雙眸子...
那雙眼睛很特別，兩只竟然各不相同，一只慢慢的收縮，變成了一只豎瞳，充斥著金色，眼眶周圍還開始冒出了青藍色的鱗甲，仿佛一只龍眼。
另一只則是猛地漆黑如墨，一點紅光化作無比細小的瞳仁，漂浮在深邃的黑中，仿若惡鬼。
龍眼，鬼瞳一齊發動！
龍威和鬼氣交雜，一股巨大的心里壓迫感充斥著整個審訊室，卻被秦問控制的很好，沒有外泄一絲一毫，全都針對著面前的郭康。
“嗯？怎么突然不罵了？”
站在外面的賈執法愣了一下，就連他本人進去審訊，郭康都罵罵咧咧的，可換做秦問卻老實了這么多。
“監控室，把三號審訊室的錄像保存下來，等會檢查。”
監控室里，幾個執法人員開啟了錄像，可攝像頭的角度雖然能無死角的拍到兩人，但卻是俯視角，秦問此時低著頭，根本拍不到面部變化，只有他面前的郭康能看到秦問的眼睛。
而他此時也完全說不上話來了，瑟瑟發抖，額頭開始快速的冒汗，牙冠打顫。
其他的執法他不怕，是因為他不在乎，自己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永生會是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這種情況下的他又怎么可能怕什么刑罰呢？即使是死刑，對他來說也不過是獲得了確切的死亡日期，這反而更好。
與其在不知何時會被病魔奪走生命的恐懼中生活，他寧可得到確切的死亡時間，然后欣然享受接下來的日子，這也是為什么他完全不怕執法人員的原因。
執法人員的眼神再兇，也不過是“不老實交代你沒好果子吃”的感覺，不過至多就是死，殺人不過頭點地，光腳不怕穿鞋的，郭康完全不慫。
但秦問的眼神卻是另一個層面的感覺，那不是“不老實交代你就會死”的感覺，而是“該怎么neng死你才能最大化你的痛苦呢”的感覺...
“呵呵...怎么不罵了？”
秦問看著郭康那副快尿出來的表情，呵呵一笑。
“你...你是誰！你要干什么！！執法！執法呢！快來保護我！這里是執法局！你...你就不怕執法把你拿下嗎！”
郭康仿佛嚇破了膽，掙動著想從椅子上下來，逃離秦問，越遠越好，然而他做的椅子是被固定在地上的，他整個人也被鐐銬鎖在位置上，根本無法逃脫。
而剛剛在他口中被貶入塵埃的執法們，此時竟然變成了他口中的救命稻草，他竟然還知道這里是執法局，真是不可謂不滑稽。
“賈隊！”
“不用管，呵呵，這小子有點意思，讓他審。”
賈隊旁邊的一位警官在征求意見，賈隊卻笑了笑，將舞臺交給了秦問。
而見賈隊沒來阻止，郭康哭了，秦問笑了。
“我不會把你怎么樣的，我只是想知道永生會到底派你去人員密集的地方做了什么。”
秦問語氣平常，沒有一絲威脅的意思，但郭康卻還是被嚇到了，拼命的搖著頭。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別問我！我都是裝的！”
見郭康這個樣子，秦問搖了搖頭，然后眼神冷了幾分，隨后開口。
“燒開的熱水倒上去，去毛，然后剖開腹部，用刀小心切開肋骨，完整的取出內臟。緊接著切下四肢，把身體分成小塊，再次過熱水，然后放蔥姜蒜鹽醬油料酒腌制調味....”
秦問一邊說，一邊瞇起了眼睛，仿佛在回味什么美食的記憶，緊接著舔了舔嘴唇，還不忘隱隱露出了幻化的尖銳龍牙，陰笑著看向郭康。
“不...不要...不要！”
郭康越抖越厲害，最終胯下一濕，一股腥臭蔓延在了審訊室內...
十分鐘后，秦問伸了個懶腰走出，而審訊室里的郭康則由于高度緊繃，此時秦問一走，放松下來的他竟然直接昏了過去。
“不錯啊，小伙子，問出點什么了？”
“啊...雖然他知道的不多，但多少問出來一些。”
“怎么做到的？”
“呃...也沒啥，就是瞪著他，然后說了一下紅燒雞的做法步驟...他就招了，可能我長得比較嚇人吧。”
聽到秦問的解釋，賈執法呵呵一笑，雖然沒說什么，但卻意味深長的拍了拍秦問的肩膀。
他連嘴都沒張，但秦問卻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想說的話。
“悠著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