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書、、、、、、、、、
前方綠洲在望,可以看到那一抹驚人的綠色,這對于身在黃沙之中的人來說簡直是無法抵擋的誘惑。
綠洲不大,有小山,有樹林,有湖泊,還有一座小鎮,頗有些龍門客棧的風采。
但李肆卻在此時止步不前了,因為他忽然察覺到,自己那兩個已經變成了杏子干的蟲算機組居然有些蠢蠢欲動,好似要復蘇一樣。
這既讓李肆很震驚它們的生命力,又對眼前這個綠洲充滿了警惕,因為大胖蟲子的復蘇總不可能是巧合吧。
“你怎么不走了?”
那土匪喬大忽然忍不住開口。
李肆看都不看他一眼,反手一道雷火,就將這土匪還有那匹馬焚燒殆盡,幾乎是在同時,前方那寧靜的綠洲小鎮劇烈震蕩,竟是從地下升起,化作一張巨口,朝著李肆就一口咬來。
而這巨口之中,更是生成了基于九級真實的龍卷狂風,一股磅礴巨力鎖定李肆,就要將他拉入其中。
說實話,若是李肆真的走到了那綠洲小鎮里,被驟然伏擊的成功幾率會很高,但是現在嘛,他得感謝這送上門的一份厚禮。
在這一刻,李肆從容盤膝而坐,運轉魔改的9.0版本的祈天經,這是經過兩個蟲算機組嘔心瀝血運算出來的,他之前在現在,之所以沒有嘗試運轉,就是因為,他缺少足夠的虛實法則。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再牛逼的發動機,沒有油也啟動不了。
而此刻,除非對方動用的是九級虛妄,或者時間法則,命運法則這些體系的力量,不然只要基于九級真實,那么一切攻擊都是在為他充電續航。
這一刻,有驚雷萬里,有天火熊熊,有颶風斬浪,有祥云朵朵。
李肆周身神光籠罩,輻射萬千,一道道繁復神秘的符文形成,又銘刻在大地上,銘刻在天空里,反向形成了一道更加恐怖的力量,將那巨口牢牢的鎖定,而自那巨口之中爆發的法則攻擊,神通等等,都在轉眼間被吞噬,吸納。
但這還不夠,對方在這里偽裝成綠洲小鎮,還要讓李肆都分辨不出真偽,那首先得投入大量的虛實法則,而現在這些虛實法則有一份算一份,都給吞噬吸收過來。
一時間,如此巨量的虛實法則收入,也讓李肆松了口氣,放著膽子運轉了三遍祈天經,然后,就這么意猶未盡,戛然而止了。
原本的綠洲小鎮徹底變成黃沙的一部分,而那擁有巨口的存在,則變成了一具干癟的皮囊,風一吹,就如同塞北的雪,飄飄灑灑,各奔天涯。
而同一時間,兩個蟲算機組的復蘇波動也終止了。
“這……”
李肆有點不太習慣,甚至良心都有點不安,他連敵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啊,就這么死了,還是死無全尸的那種,不會吧,我不會有這么強大吧?
長嘆一聲,李肆繼續上路了,黃沙漫漫,天下之大,竟然沒有我的立足之地。
不過,若是每天都能遇到這樣一件好事就好了。
那綠洲小鎮給他提供了足足三個基數的虛實法則,而這個基數是指他能完整的將雷火風云這四種力量的究極狀態釋放一遍所需的法則力量,再換算的話,大約相當于每個基數一百份虛實法則。
而這樣的一份虛實法則,可以構筑一個標準的魚塘三界,也就是基于一級真實的無窮大之地,無窮小之地,外加虛妄界。
繼續往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風沙之中,李肆見到了一處破敗的房子,它原本是有院墻的,此刻都被黃沙掩埋了大半,院子里依稀還能看到幾棵枯死的樹,很是死寂。
李肆在院子周圍轉悠了一圈,兩個蟲算機組居然沒有任何反應,那就說明沒有太大危險。
很快,他走到房子前,輕輕一推虛掩的木門,迎面卻是一道壁壘陣法,拿手指一戳,水波蕩漾,不一會兒,一個憔悴的老頭子走出來,警惕的瞪著李肆。
“我是路過的,沒有惡意,我需要打聽一些事情,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可以給報酬。”
李肆說著,就取了一份虛實法則出來,他之前一眼就看出,此地的窘迫原因,那就是因為歷史法則流動,時間法則退場,這些本應該沉睡在歷史中的人物被迫重新活過來,但又因為大量的歷史法則被抽取到了歷史賽道,以至于他們這些不愿意離開老家的人就此變成了歷史貧民。
嗯,這是通縮,流動性放緩,甚至干脆停滯了,這些歷史貧民沒有資格去歷史賽道,只能留在這里等死。
對面的老頭怔了一下,還是揮手打開壁壘,請李肆進入房間之內。
等李肆一步踏入,就發現這里又變成了一個小世界。
三座低矮的小山,中間一條河谷,邊上有稀疏的果園,上面的果子又黑又小,七八間土屋錯亂的坐落于山坡上,開墾出的幾十畝田地里,有四個瘦弱的漢子在勞作。
村子里,一個老嫗無神的坐在石頭墻上,旁邊靠著兩個怯生生的小孩。
這應該這個歷史貧民記憶里最深刻的一幕,在當年他死后被保留在歷史之中,后來隨著歷史法則流動性加快,他復活,蘇醒,趁著風口賺了一些法則,本打算在生長老去的地方躺平,結果這一躺就起不來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李肆隨手將那份虛實法則丟過去,老頭兒迅速的將其吞噬,一點異常都沒有,這就是歷史大地圖的特點了。
甭管生前在幾級真實,一旦復蘇,就是九級真實起步。
這也是歷史法則能夠大流動的前提條件。
很快,吸收融合了一份虛實法則的老頭就好像換了個人一樣,年輕幾十歲。
“我叫展恒,曾經是這個村子的大村正,我年輕時曾外出求學,也曾斬妖除魔,后來更是參軍十五載,歸來后就老死于此,我自問我這一生不算虛度,見過世面,但我從來不知道,我還可以活過來。”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種力量將我從一種我無法形容的禁錮中解脫出來,我活了,但我不確定我還是不是從前的我,因為世界已經不再是從前的世界,我的許多同鄉也與我一起蘇醒了,他們有的去了郡城,要追隨什么大道。”
“有的接受不了就入了魔,還有的,就像我這樣,趁著解脫的時候,參透了一些力量,這是我們在蘇醒的同時就獲得的力量,這種力量可以讓我們感受到那什么大道,但我們哪里也不想去,我們只想回到從前的生活。”
“但后來,出現了一些土匪,我的鄰居們一家一家的逃走了,我不知道他們是否逃出去,但我不敢逃,也知道不能逃,這里是我的根,我們走了,一切就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