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長琴,來自命運長河。李兄,你好。”
那個戰俘艱難的坐起來,雖然還是一臉的蟲洞,但已經能看得出他的狀態正在恢復。
“何為命運長河?”李肆問道。
結果那戰俘長琴微微一愕,似乎有些糾結,最后才嘆息道:“李兄,我無意欺你,你不該就這么直截了當的詢問,也不該回應我的任何話的,我雖然壓制住了蟲災鐐銬,且很快就能掙脫,但你焉知,我不是比蟲災鐐銬更可怕的存在?”
“但你是人族呀!”李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瑪德我費盡心力才救出你,結果你上來就和我說這個?
“人族?”戰俘長琴的表情很微妙,然后直接了當的道:“我不是人族。”
“好吧,我換個說法,是命運長河入侵了詭異長河,你作為詭異長河的土著,不覺得害怕嗎?”
“詭異長河里有人族土著?”李肆好奇了,明明人族在這里就是菜奴的。
“有,而且非常正宗,當然我說的不是那些菜奴,而是一支在無數歲月以前,流浪到了詭異長河的時間遺民,他們與一位長河級詭異達成了協議,這個人族愿意供奉這個詭異,而這個長河級詭異則負責庇佑他們。”
“這支人族,自稱是邪神之子。無數歲月以降,他們都活得好好的。論正統性,甚至比時間長河里的老鄉更純正。而這些邪神之子擅長運轉混沌之力,他們掌握虛實結構,變幻莫測,在虛實之間橫跳,所以我們又管他們叫混沌之子。”
“李兄你手中儲備了如此多的虛實法印,卻沒有太高深的操控手段,這很像是一個獨自離家出走,想證明自己的混沌之子。”
李肆陷入了沉思。
他居然是邪神之子?
“時間遺民又是什么意思?”李肆繼續開口問,而那戰俘長琴臉上的笑意更濃,似乎巴不得李肆詢問這些虛無縹緲之事。
“無數歲月以前,時間長河爆發了一場內戰,徹底改變了長河內的生態,一部分人族逃離,就是所謂的時間遺民,剩下的大部分不是被屠戮,就是東躲XZ,直到未來李敗類一統時間長河,人族才勉強抬頭。”
“你為何說起未來如此篤定,豈不知未來可以更替變化?”
“嘿嘿,在別的地方可以,但在時間長河,未來都已經印在那里,如果你想提前一步篡改未來,你首先得追得上時間,還得進入時間長河,然后你就會發現,一切都已經發生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是過去。”
“長河——到底是個什么玩意?”李肆再次開口,一臉思索的樣子,渾然不知自己臉上已經血流不止,皮膚撐開,血肉虛化,在短短幾秒內,就徹底崩解。
“哎,真是個好奇的寶寶,豈不知,任何問題的答案都是早已標好了代價的嗎?”
那戰俘長琴微微一笑,下一秒,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遠處,李肆正緩步走來,完好無損,哪里有剛才崩解的樣子?
不對,這不是剛才的李肆。
“李兄好手段,居然動用了天選傀儡,我就說嘛,李兄怎么可能是這么魯莽之人,能無聲無息的擊敗蟲災鐐銬,果然非常人也。”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李肆靜靜道。
“我也不知道,我還不想死,這個問題除了長河級的存在可以尋找答案外,其他人誰試圖探索誰就會死,因為長河源頭的偉力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何況——”
“命運長河是什么?”李肆換了個問題。
戰俘長琴就看了他一眼,“李兄這具身體,莫非還不是本體?把這樣一具珍貴的天選傀儡用來打探這樣的知識其實是非常不劃算的,命運長河也好,詭異長河也罷,甚至是時間長河,機械長河,知道了又有什么用?那種偉力,你一輩子都接觸不到。”
聽到這番話,李肆的身體直接崩解了。
這就是最頂級知識的污染,想了解,就必須承擔這樣的代價。
戰俘長琴心中冷笑,命運長河是最特殊的,所以可以看到未來,看見過去,不然怎么配得上長河攪屎棍的稱號?
這小子肯定是大族出身,仗著家底豐厚就敢來套路他,真是蠢貨,毛都沒長齊,求知欲旺盛的騷動少年啊!看你還有多少天選傀儡?
嗯,又來了,牛逼,三個天選傀儡,暴殄天物啊,這樣的天選傀儡,簡直是命運之子的最愛,可惜了。
“命運長河是什么?”李肆走來,再次重復問道,剛剛他僅僅是多聽到了一個機械長河,身體就扛不住知識污染,直接崩解,但沒關系,他可以無數次使用二級真實復刻自己,而目前來看,還沒有什么副作用。
這一次,戰俘長琴沒說話,只是雙手合十,跪在地上,不一片刻,就有心香三支生成,他將在三支心香插在地上,這才道:“抱歉,李兄,你的問題我也有些扛不住,我不像你,有天選傀儡可以消耗,所以,我只能回答你這一次了,這算是我對李兄救我之恩的回報。”
李肆不吭聲,這家伙賊得很。
此時戰俘長琴便道:“命運長河是以命運古法為基本結構,當然,不是說其他古法不存在,像是詭異長河,仍舊有時間古法,也有命運古法,只不過,命運長河那邊,的確正宗一些。”
頓了頓,瞅了瞅李肆尚未達到崩解的程度,就又道:“命運長河幾乎能看見其他長河的未來,這一次之所以要進攻詭異長河,是為了阻止一件事,事關命運長河未來的大事,若不解決,命運長河將危矣……”
話音至此,那三根心香直接燃燒到了底部,而李肆的身體也刷的一下,崩解得干干脆脆。
而這一次,李肆沒有再出現,似乎天地傀儡用盡了。
“李兄,出來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會與你為難的,剛才只是說笑罷了。”
戰俘長琴大喊,可李肆像是離開了。
又過了半晌,戰俘長琴身上簌簌落下無數的灰塵,顆粒,仔細一看,全都是干癟的蟲尸,蟲卵,而那些鐐銬也無風自燃,很快化為灰燼,他的實力竟是在這短短時間里恢復得差不多了。
“李兄?李兄!我知道你還在這附近,我對你真的沒有惡意,請現身出來吧,沒有我,你走不出這血沙漠的,這血沙漠沒有意識,只是受外界變化而衍生的天生詭異,它不會認識你混沌之子的身份。”
“之前,是那蟲災鐐銬以它的能力蠱惑你,偽裝成血沙漠來欺騙你,但血沙漠輕易不會發威,一旦爆發,無論你我,都逃不掉的,為今之計,我們得盡快逃出去。”
“我可以對命運長河發誓,我所需要的不多,就是一份鬼神法度而已,你知道我是戰俘,沒有鬼神法度,在這詭異長河的縱深之地,根本寸步難行。”
“李兄,不要為難我!”
“靠著一份鬼神法度,可逃不出去吧?”李肆終于出現了,他已經在數里之外。
戰俘長琴大喜,“沒錯沒錯,李兄,但如今我命運長河的軍隊已經攻入詭異長河三處腹地,只要我得一份鬼神法度,就能逃出生天,屆時李兄但有所求,在下無所不應。”
“你能傳我命運古法嗎?”李肆問。
這一回,戰俘長琴遲疑了,良久才苦笑道:“非不愿,是不能也,詭異長河之中雖然也有命運古法在,但想領悟命運古法,必須去命運長河,不如李兄換個別的,比如命運之沙,這是在價值上絲毫不遜色詭異長河的混沌息壤的寶貝,可以強化虛實法印。”
李肆想了想,“我給你一份鬼神法度,但你要給我多少命運之沙?”
“李兄想要多少?”戰俘長琴反問,這擺明是欺負李肆不知道行情嘛。
“你現在有多少?”
“一顆也沒有,但我可以用命運法印凝聚。”
“那就先凝聚一顆讓我看看。”李肆得先知道這玩意的價值,至于這個戰俘長琴,也得先榨取一下剩余價值,然后再決定怎么處置,雖然好像現在還打不過。
不過問題不大,最起碼李肆現在保持絕對優勢。
“好,李兄,請感受我的誠意。”
接下來,戰俘長琴真就坐在那里開始凝聚命運之沙,他是如何操作的李肆看不懂,可李肆不急,也坐下來。
嗯,這個也是李肆復刻的,他的本體在之前還未解決蟲災鐐銬之前,就已經隱入二級虛妄之中,目前來看效果好得很。
而這種復刻的防洪堤,他一共準備了一百具,反正不管那戰俘長琴玩什么幺蛾子,也得先攻擊這一百個假李肆,然后才能攻擊到他。
真的是太安全了。
一轉眼,三天時間過去,戰俘長琴站起來,手掌之中,一點微光呈現,這微光極其微弱,甚至在陽光下都很難看見,但若是仔細查看,才會知道這光點之中藏著的居然是一個極其復雜的光團漩渦,無數色彩斑斕的光子在其中運轉,就像是一顆顆星辰,從出生,到死亡,每一個循環都無懈可擊。
這就是命運之沙。
李肆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玩意對他非常重要,而且非常非常的珍貴,其意義甚至不下于他的二級真實,二級虛妄。
看來這一次,戰俘長琴是很有誠意了。
“李兄,這是我用三天時間凝聚的命運之沙,我的實力比較弱,三天才能凝聚一顆,李兄可以過來看看,到底多少顆命運之沙才能兌換一份鬼神法度。”
戰俘長琴非常疲憊的開口。
李肆則猶豫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過來,最后很警惕的從戰俘長琴手中接過命運之沙。
結果這命運之沙竟是瞬間穿入李肆身體,頃刻間將其摧毀成了一團灰燼,而這命運之沙更是仿佛鎖定了什么一樣,嗖的一下,鉆入李肆的第一百具復刻替身之中。
“哈哈哈哈!蠢貨,命運之沙是每個命運之子的天命之物,從出生到死亡只有一個,你這個傻逼還真的相信我能凝聚多少個?”
“仗著自己的天選傀儡很多就來給我來玩這一套小孩子的把戲,來吧,一套鬼神法度怎么行,我需要的是你的身份,一個混沌之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