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老，你認為我輩修士應該如何減少生活中不必要的煩惱，心無旁騖？”
蕭忘語趁熱打鐵，私底下與徐小天論道。
“很簡單，不要去反駁傻瓜的言論，贊同他的一切觀點即可。”
徐小天開口道。
聞言，一旁有意無意在偷聽二人談話的太恒子，忍不住開口道：
“徐長老，此言差矣，我覺得生活中的煩惱有各方各面，何止庸人煩擾，你說的未免片面了。”
徐小天笑笑：“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太恒子：“？？？”
蕭忘語見狀，恍然大悟。
他會記得徐小天的言傳身教。
二人聊著聊著，蕭忘語忽然又有點好奇，像徐小天在修行之道上如此精深的人物，在心性上是否與眾不同。
會不會也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遂問道：
“徐長老，恕我冒昧，如果給你一億上品靈石，讓你在最好的朋友腿上刺一劍，你會怎么做？”
徐小天不假思索：
“誰給我一億上品靈石靈石，那他就是我最好的朋友。”
蕭忘語：“？？？”
這個回答倒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不過……相當有道理啊！
蕭忘語想了想，又問：
“那若是先讓你在朋友腿上刺一劍，再給你一億上品靈石呢？”
徐小天反問：“能刺頭嗎？我怕他跟我分。”
蕭忘語：“？？？？？？”
蕭忘語被他這番言論震驚了。
本來是想看看徐小天這樣的思想巨人是否也會有走火入魔的心態。
誰知這貨不是有走火入魔的可能，壓根就是個魔啊……
“這……這豈有此理，徐長老之意，是財大于義？”
“我的意思是，不能留后患。”
徐小天道，
“既然注定造孽，為了杜絕他心生怨恨日后尋仇，倒不如給他個痛快，斬盡惡業。”
蕭忘語若有所思，神色恍惚地點點頭。
“徐長老，可若是做了這等違背道義的事，滋生心魔，后續當如何渡過苦海的心劫？”
如何渡？我開掛渡啊。
徐小天笑道：
“誰說渡苦海與違背道義有關？心魔因人而異，對善者而言，殺生便是魔；而對惡者而言，放生才是魔。”
“修行的中心一直是‘我’，而非‘道’，更非‘義’，個中道理，蕭長老應該很好理解。”
蕭忘語陷入沉思，呢喃道：“修行的中心，是‘我’？”
“蕭長老，修行為的是什么。長生？是也不是。”
徐小天定定地看他。
蕭忘語一想，確實如此：“是。”
“長生又是為的什么？”
徐小天說完便答，
“長生說白了為的是可以永遠享受，無窮盡地滿足自己的欲望。”
“試問若是不能吃喝玩樂搞女人，為了苦修而苦修，那么長生又有什么意義？”
“當然，也有許多人說得好聽是為了維護正道降妖除魔，實則只是為了博取名望，同樣是在滿足自己的欲望。”
“撇開動機是否崇高，歸根結底，長生為的是便是存留‘我’，一直是以‘我’為中心。”
“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
“魔道人為一己之私，負天下蒼生，正道人為一己之私，又何嘗不曾負邪魔外道？”
“所以說，無論正道魔道，所作所為本質上都是以自我為中心，這與天道本是相悖的。”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而世人卻為了滿足一己之私而掠奪造化，正因為此，天道才會降下重重天劫，阻止眾生修行。”
蕭忘語連連點頭：
“確實如此。徐長老一席話，令老夫是茅塞頓開。”
“只不過……”蕭忘語話鋒一轉，“老夫還是覺得，我輩修仙之人，還是應當以匡扶天下正道為己任，切莫不可墮入魔道。”
什么正與魔，都一樣的，徐小天十分耐心地勸導道：“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蕭忘語：“？？？”
世人各有所長。
有人能處卑賤，也能處權柄。
有人能處貧窮，也能處富貴。
有人能處靜默，也能處盛名。
而蕭忘語最擅長的，是處尷尬。
畢竟，這可是滿茶都能做客到日落的狠人。
當時呵呵一笑，夸了徐小天兩句幽默，就當此事從未發生過，繼續夸夸其談：
“不過真沒想到啊，徐長老你居然有這般造詣，過去藏拙的太深了啊。”
“也是最近才偶有心得。”
徐小天倒也沒說謊，他確實是這兩年才開竅的。
“不愧是我天玄傳奇長老的血脈，深得晴根師兄的真傳啊……”
蕭忘語感嘆。
頓了一頓，他若有所思地問道：
“不過，老夫真的很意外，徐長老今日竟然會為了本門的榮譽和道統站出來，老夫不才，看人的眼力還是有幾分的，依老夫拙見，徐長老并非是張揚的人才對……”
徐小天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張揚是誰？”
蕭忘語：“？？？”
徐小天沒有和他多說。
但一貫信奉猥瑣發育的他，此次突然在論道大會上高調，也確實是有原因的。
而且是相當重要的一個原因……
前字真言是一門比較玄妙的秘法，號稱大成可洞悉未來。
但一路走來，徐小天礙于修為有限，大部分時候只能回溯過往。
也是一直等到如今這個修為，才總算可以做到推演一角完整的未來。
但是推演未來是一件極其傷命數的事，徐小天曾推演過一次，發現自己的命盤上隨之多出一道裂紋。
細察之下，發現者居然是近乎不可逆的道傷。
雖然不清楚道傷的后果，但必定比他想象的更為嚴重。
命盤上一條兩條裂紋不算什么，但若是肆無忌憚地推演天機，命盤一旦瀕臨碎裂，必定會令他氣數枯竭。
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他自從發現道傷之后，就再也不動用前字真言了。
而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前一陣，他曬太陽小憩的時候，偶然進入了一種玄妙的預知夢狀態。
他知道，那是修習了前字真言的某種后遺癥，會不自覺未卜先知……
在那個預知夢里，他看到的恰恰是自己最關心的東西。
不是乘風破浪的姐姐。
更不是披荊斬棘的哥哥。
而是紫色氣運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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