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白夜來到臥室，在觀景窗邊的書桌邊坐下。
在和赫雷斯分別后，堆沙奈利就醒了過來，他用布萊克的聲音對她下達命令，讓她這兩天老實待在這里，等一個黑發琥珀色眼睛的男人來接她。
她手機被動物園組織的人收走了，他就給她兌換了一部系統商店里的保密手機，在上面記下他手機C卡的號碼，以后他的C卡將作為和幾個送出去當臥底的手下聯絡的專用號碼。
找到一個能送去境組的臥底，境白夜在斯皮亞圖斯那里也通知了一聲，暫時沒有給回復。
境白夜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組織內網打開郵箱，上面已經收到了資料。
就在他開始下載資料時，他手機又響了。
境白夜戴好同樣是系統商店里兌換的藍牙耳機，雙手沒有去碰手機，直接喊道：“喂？”
“是我。”斯皮亞圖斯的聲音從對面傳來。
聽到是他，境白夜第一反應是他要問境組臥底的事：“你是想問堆沙奈利的事情嗎？我已經囑咐過她……”
斯皮亞圖斯很快打斷了他的話：“境組臥底的事情你們兩個決定就行，赫雷斯會在去動物園組織前對她進行考核，如果初步沒問題，我會給她代號。”
“這么快？”
境白夜有點驚訝，堆沙奈利算時間是今天才加入組織的，居然這么快就能有代號，反觀安室透和諸星大……安室透加入組織都半年了。
而且諸星大已經預定了半年后的考核任務，就安室透至今沒有著落。
對比一下手下間的差別待遇，比較追求公平對待的境白夜嘆了口氣，看來他得盡快給安室找任務了。
“臥底很辛苦，我對送出去的臥底一向比較寬容和優待的——除了某個同樣欠債沒還清的家伙。”斯皮亞圖斯笑了下，“琴酒和伏特加應該把資料發給你了？”
“發了，我正在看。”
第一份以伏特加命名的資料下載完成，點開后是密密麻麻、毫無規則的文字，境白夜認出那是經過柵欄密碼加密后的俄文情報。
柵欄密碼本身有一個潛規則，就是組成柵欄的字母一般不會太多，一般不超過30個，也就是一到兩句話。
可這封資料絕對不止一兩句話了，翻了至少五十倍，全文甚至連個標點都沒有，所有字母擠在一起。
雖然境白夜有人體翻譯機這個被動技能，能直接讀出解密后的資料，可他的電腦沒這個功能。
系統商店里只有電腦硬件，沒有軟件程序，他做這種情報解密工作不多，所以沒有弄出更先進的密碼破譯軟件……這個可以向BOSS或負責情報的朗姆提一下，申請一筆開發經費。
用已有的軟件去破譯肯定會錯序，想要最精準的版本，只有人肉翻譯外加手打。
境白夜暫時叉掉文件，忍不住皺眉。
他現在這可是帶薪休假，伏特加居然給他找這么大的麻煩……
他控制鼠標往下拉去，郵件里除了資料，還有伏特加留在下面的話——
抱歉，安格斯特拉，這份資料需要今天內加急處理完，這次我按平時五倍的價格給你打了酬勞！希望以后我還可以找你幫忙！價錢好商量！
境白夜緊皺的眉瞬間就松開了。
伏特加長相是不好看，完全比不過琴酒和他三個手下，但是只看皮相是很膚淺的行為，伏特加和朗姆一樣有著英俊的靈魂，不止英俊，還散發出一種誘人的金錢芬芳……
他心情愉快地重新打開資料，念出第一行那個長到離譜的名字。
“格里高利·葉菲莫維奇·拉斯普京……這是誰？”
境白夜歷史一般，他只知道俄羅斯幾位大帝外加知名作家的名字。
“一個俄國妖僧。”
斯皮亞圖斯很快給出回答，“你目前看的這封文件，是俄國特工在世界各地尋找妖僧后代的記錄，他們想找出他是否有繼承‘催眠眼’的后裔。”
境白夜在斯皮亞圖斯說話時，打開網頁隨手查了一下這個俄國妖僧。
由于他自己就經歷特殊，所以他不會一口否決“催眠眼”肯定不存在，他簡單看了看后就關掉了網頁。
他沒有多問組織破譯這文件打算做什么，伏特加那邊錢到位了，他肯定會一字不漏地翻譯好。
“這是朗姆那邊截獲的，他對妖僧后裔和催眠眼很有興趣……破譯好后給伏特加就行，讓他自己傳給朗姆。”
“知道了。”
“現在看一下琴酒那份，這個任務和你有關。”
境白夜打開第二份以琴酒命名的資料，發現前幾頁依然是俄文。
“羅曼諾夫王朝的皇室秘寶……回憶之卵？”
境白夜知道羅曼諾夫王朝是俄羅斯最后、同時也是他們歷史上最強盛的一個王朝，末代沙皇全家幾乎被憤怒的人民清理干凈了，只有一個公主的遺體暫時沒找到。
他往下拉去，下面幾頁是法文，是對什么人的調查和住址信息，最后一頁是一張影印設計圖。
原來回憶之卵有兩個蛋，而且看圖片上標注出的大小，一個正好能裝到另一個里，這讓境白夜立刻想到了套娃這種俄羅斯特產的木制玩具。
“下周一，位于大阪的鈴木財團美術館會展出其中一個回憶之卵，瑪利亞公主的后裔香阪夏美會從法國來到日本。如果不出意外，她會去她祖父留下的城堡，尋找另一個回憶之卵。”
“這原本是我給琴酒的任務，讓他去拿到完整的回憶之卵……不過他最近要忙著西多摩市那邊收尾，建議我可以轉交給你。”
境白夜回憶了一下琴酒打來的電話，他的確只說了伏特加會給他打錢。
伏特加這種算是朗姆布置、伏特加接到任務、轉交給他這個第三方去真正處理——錢是他的，功勞是伏特加的。
琴酒這種是完全轉交，功勞和錢都是境白夜的。
“我知道了。”境白夜應道，“任務期限是多長時間？”
“期限是半年。這不是什么緊急任務，我只是對這個蛋好奇想把玩一下，之后仍然會還給它的主人。”
境白夜嗯了一聲，這是斯皮亞圖斯提醒他要用溫和手段——借、騙或是偷，不可以去滅口強搶。
“要是你信息組那邊很忙，可以把這個任務交給你的一個手下，作為他的代號考核。”
聽到這話，境白夜一愣。
蘇格蘭已經有了代號，諸星大確定要接半年后的暗殺任務為考核，剩下的只有安室透。
只是……
“和追蹤臥底和暗殺比，這個任務是不是過于簡單了？”
“我覺得不簡單就行。”斯皮亞圖斯補充，“由你擔任他這次考核里的監督，記錄他完成任務的全過程。他可以在日本動手，也可以等香阪夏美回法國后再動手，不可以放水或幫忙。”
境白夜聞言皺了皺眉。
如果是在法國動手，他作為監督肯定要和安室透一起去那里。
他對法國沒有意見，不會因為惹過事就不敢去那邊，可是……法國是他和潘諾過去一年待的地方。
在他努力想把安室透和潘諾徹底分開的時候，帶安室帶去那里……
“如果你覺得對其他手下不公平，可以繼續等，等到下一個暗殺任務。”斯皮亞圖斯溫和地說。
境白夜回過神，他想到安室透見到伊森·本堂尸體的當晚沒睡好，他就是因為擔心他殺不了人，才把暗殺前公安臥底兒子的任務交給諸星大。
不可以為自己的個人感情耽誤手下……而且他剛還在為安室透的任務發愁，現在有了，就不該推三阻四的。
這對安室透是難得的好機會——中途不需要沾染血腥，主人事后還能拿回那個回憶之卵。
騙考驗的是演技和話術，偷考驗的是反應力或潛入搜查能力……其實這個任務的確不算簡單，像他本人完全沒有演技和話術這兩種能力……而且安室透以前追蹤過臥底，那次很成功。
境白夜很快說服了自己：“那就作為安室的考核任務吧。”
大不了他讓安室透在回憶之卵主人快點動手，只要在日本時就拿到了，就不用去法國。
對面的斯皮亞圖斯似乎笑了，聲音溫柔而低沉：“你處理資料吧，我不打擾你了。對了，你后天晚上到我房間來一次。”
“關于那個五年期限的任務，我有點東西要交給你。”
境白夜想起了那個保密性極高的IT類任務：“好。如果沒事我就先掛了，伏特加這份資料比較急。”
“嗯。”
斯皮亞圖斯掛斷電話，境白夜取下藍牙耳機。
關于回憶之卵的那份資料可以放一放，伏特加這份俄文情報是要今天內解決的，他得抓緊時間。
這周五溫泉旅行結束，周六收拾安全屋的東西準備搬家，零點和安室透去看電影首映，電影票都買好了，是趁著米花市政大樓電影院搞活動提前買的。
看完電影大概周日凌晨1點多，讓安室透休息一晚，然后第二天周一去去大阪展覽看一下第一顆回憶之卵。
如果順利的話，能在日本內就解決考核，不用帶安室去法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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