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爾先生,安東尼婭太太,還有朱利亞諾先生,歡迎你們一家過來做客。”
圖書館院子的大門口,得到消息的衛燃帶著穗穗,以及仍在做客的季馬和瑪雅一起,熱情的對趕來的米格爾一行人表示了歡迎,順便也對自己沒能去接機表達了歉意。
“這件事怪我”
提前趕回來的格列瓦歉意的說道,“是我忘了通知維克多先生去接機了,畢竟我也想早點見到我的朋友們。”
趁著那位再次跟著過來的美女翻譯忙著轉達歉意,衛燃和穗穗也邀請著眾人走進了家里,在一樓的大客廳坐了下來。
“維克多先生,您真的找到了有關我祖父的線索了嗎?”
不等洛拉給眾人端來咖啡,安東尼婭太太便忍不住問道。
“柳波芙,幫我去儲物間把那口LV箱子拿來吧。”衛燃等坐在一側的金發女人翻譯完這才微笑著說道。
“請稍等”
柳波芙說著,招呼著剛剛端來果盤的陸欣妲一起,走進不遠處的儲物間,將衛燃放在里面的那口LV行李箱搬了出來。
“這口箱子你從哪找到的?!”安東尼婭震驚的站了起來。
“安東尼婭太太認識這口箱子?”
衛燃再次等那個金發姑娘翻譯完,這才將問題拋了回去。
“當然認識”
安東尼婭嘆了口氣,“我的祖父一直都非常遺憾當初沒能帶走那口箱子。”
“請打開看看吧”
衛燃在對方的翻譯開口的同時說道,“看看里面是否少什么東西。”
聞言,那名金發翻譯立刻將這句話翻譯給了安東尼婭和激動的已經把手按在箱子上的朱利亞諾。
同樣不等她翻譯完,朱利亞諾便激動的打開了這口古舊的箱子。
“米格爾先生,我們換個地方聊聊吧。”衛燃主動發出了邀請,并且順勢朝作陪的季馬使了個眼色。
聽完了那個金發女人的翻譯,米格爾立刻起身,跟著衛燃走到了別墅的外面,坐在了噴泉池的邊上。
給米格爾以及季馬各自分了一顆香煙并且幫他們點燃,衛燃自顧自的說道,“我已經找到了米洛什先生最后想回到的那座磨坊的地址,在波黑的科扎拉山腳下。
另外,在那口箱子里保存的書信信封上還有一個位于德國的地址。
米格爾先生,距離生日聚會還有些時間,有興趣去看看嗎?”
當這個邀請被翻譯成西班牙語之后,米格爾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你讓我跟著出來,不會是打算讓我也跟著一起去吧?”坐在衛燃旁邊的季馬噴云吐霧的問道。
“有時間就跟著,沒時間就.”
“當然有時間”季馬不等衛燃說完便答應了下來。
“米格爾先生,我們對波黑不是很熟悉,而且想辦理去那里的簽證大概也來不及了。”
衛燃開口說道,“所以波黑的那個地址不如就由你帶領朱利亞諾他們親自去看看吧,我們去德國找找和米洛什先生通信的地址,看看有沒有什么驚喜。”
“不”
米格爾聽完翻譯之后擺手拒絕道,“讓朱利亞諾和安東尼婭他們自己去波黑就好了,我和你們一起去德國。”
“這樣也好”衛燃在那個金發女人翻譯完之后點點頭應了下來,隨后看向了季馬。
“我這就聯系阿里里”季馬說著,已經摸出了手機。
“我們也進去吧”
衛燃掐滅抽完的香煙,起身邀請米格爾重新回到了一樓的大廳,并且將準備去德國的事情和穗穗溝通了一番。
“我也想去,但是我真的沒時間。”
穗穗遺憾的說道,“我邀請了金羊毛的成員過來,這幾天我要忙著招待,尤其蔻蔻,她都已經出發了。”
“我也要留下來”
瑪雅不等稍晚一步回來的季馬開口便說道,“我也是金羊毛的成員,所以我要幫阿芙樂爾招待大家才行。”
“既然這樣,那就我們兩個和米格爾先生一起去吧。”
衛燃開口說道,“你們的金羊毛在哪舉行會議?”
“制片廠,那里有足夠多的空間。”穗穗想都不想的說道。
“格列瓦,你留下來幫忙。”季馬擠眉弄眼的說道,“順便好好招待雞腐來的安娜小姐。”
“我會好好招待大家的”格列瓦笑著做出了承諾。
恰在此時,米格爾的妻子安東尼婭也開口用西班牙語說道,“我從來不知道我的祖父認識什么德國人,他也從來都沒有說起過這件事。”
“我們也從來不知道,祖父竟然是個狙擊手,怪不得當初他的槍法那么準。”
朱利亞諾同樣用西班牙說道,“米格爾,我和你說起過的,我和姐姐以前經常能吃到野鴨肉和鴿子肉,那些都是我的祖父用鋼珠槍打到的。”
“這些對話可以翻譯給大家”
米格爾朝旁邊的金發女翻譯囑咐了一句,然后才說道,“我記得當初我接你們兩個離開的時候,你還執意帶走了那支鋼珠氣槍。”
“那支槍一直都擺在我的臥室里”
朱利亞諾說道,“最近我的兒子都已經開始用那支槍打野鴨子了,他打的非常準,說不定也有做狙擊手的天賦。”
“等生日聚會那天,我們或許可以組織一場狩獵比賽。”
季馬不等翻譯結束便提議道,“如果你們有足夠的時間,我甚至可以帶你們去因塔狩獵,這可是我的老本行。”
說到這里,季馬扭頭朝衛燃問道,“不如把那個什么生日聚會放在因塔怎么樣?那里足夠安靜,不會被任何人打擾。”
“你是組織者,你來決定。”衛燃笑著說道。
“先生們,我們去因塔怎么樣?”
季馬說著看向了那位金發翻譯,“我會在因塔幫大家準備一場盡興的狩獵之旅,這才是男人談事情的時候該有的活動。”
“我沒有意見”
米格爾在聽完翻譯之后立刻說道,“我們甚至可以把一些沒有辦法達成共識的問題通過狩獵的方式解決。”
“你會后悔做出這個決定的”
季馬自信的說道,他終究是個獵人,在這件事情上,他有足夠的自信。
“你也會后悔這么自信的,季馬先生。”朱利亞諾同樣自信的答道。
“到時候就知道了”
季馬笑了笑,“我來通知其他的與會者,另外,米格爾先生,大概兩個小時之后我的私人飛機就會降落喀山,我們該準備一起去德國了。”
“說起這個,安東尼婭,這口箱子里都有什么?”米格爾朝自己的老婆問道。
“有我們想知道的所有事情”
安東尼婭捧著米洛什留下的回憶錄,壓抑著激動說道,“這里面詳細的寫下了那座磨坊的位置,那是我們的祖父從小長大的地方。”
“既然這樣”
米格爾說道,“朱利亞諾,帶著你的姐姐回去那里看看吧,無論那座磨坊還在不在,買下那里。”
“我們會盡快出發的”朱利亞諾連忙說道。
這天下午,匆匆趕來的米格爾帶著那位金發女翻譯,跟著衛燃和季馬登上了飛往德國柏林的航班。
同樣是這個下午,同樣匆匆趕來的朱利亞諾和他的姐姐安東尼婭,也帶著他們各自的孩子和那口LV皮箱,以及那支G43半自動狙擊步槍和那支P38手槍,搭乘航班飛往了波黑。
路上的旅途自不必說,雙方交流雖然需要靠那位美女翻譯,但總算是相談甚歡,只不過大家默契的沒有談及“生日慶祝會”上的內容。
幾乎就在衛燃等人搭乘的私人飛機飛離喀山的時候,蔻蔻搭乘的公共航班也降落在了喀山機場。
或許是為了凸顯對這次會議的重視,蔻蔻甚至帶來了麋鹿基金會的錢耙子塞巴斯蒂安先生。
在經過了漫長的飛行以及中途在明斯克的一次降落加油之后,名義上屬于季馬的私人飛機降落在了柏林機場,等他們一行人走出接機口的時候,也早早的便看到了親自過來接機的漢斯先生。
“維克多,我們又見面了。”漢斯先生愉悅的朝著衛燃打了聲招呼。
“漢斯先生,您怎么親自來接機了?”衛燃帶著歉意說道。
他在起飛前確實提前聯系了漢斯先生,但本意只不過是想把米格爾正式介紹給對方罷了。
“我已經退休了,時間比較充裕。”漢斯先生隨和說道,并且看向了米格爾。
見狀,衛燃立刻將米格爾介紹了一番,至于隨行的季馬就算了,當年大家都見過,而且漢斯先生對他有印象,他甚至特意問了問對安娜有好感的格列瓦的情況。
一番寒暄之后,眾人跟著漢斯先生離開機場鉆進了對方準備的商務車,衛燃也道明了這次的來意。
“既然這樣,我就和你們一起去看看吧。”
漢斯先生饒有興致的問道,“維克多,你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找到了米洛什先生當年遺失的一些遺物,那些遺物里有關于這個地址的記載。”
衛燃微笑著答道,至于怎么找到了米洛什先生的遺物,漢斯并沒有問,他自然也就不會主動解釋。
當然,就算對方詢問,他也有足夠多的理由,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商業機密”嘛?
“漢斯先生,本月20號的生日聚會,將由季馬來主持。”在趕往目的地的路上,衛燃看似隨意的說道。
“他來代表你?”漢斯微笑著問道。
“沒錯”
衛燃點點頭,“我終究只是個歷史學者,生意上的事情實在是不擅長,所以還是交給季馬來負責吧,他能全權代表我做出任何決定。”
“我以為會是阿芙樂爾小姐呢”漢斯先生笑瞇瞇的說道。
“她有她的生意要做”
衛燃看似無奈的搖搖頭,接著卻又看似不經意的補充道,“完全合法的生意。”
“那個金羊毛組織?”漢斯笑瞇瞇的問道。
“漢斯先生也聽說過?”
“我最大的孫女聽說過”
漢斯先生微笑著說道,“不如讓她和雞腐的安娜小姐也加入金羊毛怎么樣?”
“我并非拒絕,但這件事恐怕需要阿芙樂爾和蔻蔻小姐做出決定。”
衛燃同樣微笑著回應道,“當然,我非常榮幸做引薦人。”
“那就這么說定,我會讓她們盡快趕過去的。”
漢斯說完便轉移了話題,和米格爾聊起了他們之間的“淵源”。
在這愈發親近的閑聊中,這輛被前后幾輛轎車護送的商務車最終停在了曾經的東柏林郊外一座不起眼的獨棟房子門口。
“如果地址沒有錯誤就是這里了”漢斯指了指窗外那座紅頂房子笑瞇瞇的說道。
“米格爾先生,我們去敲門吧。”衛燃說著,已經拉開了車門。
“走吧”
米格爾用力做了個深呼吸,在下車前伸手接過了坐在副駕駛的女翻譯遞來的一張合影——米洛什和德拉甘二人,和德國軍醫格哈德的合影。
目送著衛燃和米格爾以及那位女翻譯走向路邊的獨棟建筑,漢斯拄著包銀手杖感慨道,“當年你和維克多就是這樣敲響安娜和莫妮卡的甜品店家門的吧?”
“當初安娜小姐可是掏出槍指著我們的”
季馬用不是很熟練,但是足以用來溝通的德語幸災樂禍的說道,“我現在都還記得,當初維克多似乎遇到了很嚴重的心理問題,我一直以為是因為被安娜小姐用槍嚇到了。”
“維克多的膽子這么小的嗎?”漢斯愉悅的問道。
“膽子小的人才可怕”
季馬答非所問的說道,“我以前是個幫派成員,我們會用槍指著那些同樣混幫派的混蛋,但是面對老實人,我們都會盡量溫和一些、謹慎一些。”
“這是為什么?”漢斯饒有興致的追問道。
“老實人最可怕了,尤其像維克多這樣的老實人。”
季馬笑著說道,“看,那座房子的門開了,真是遺憾,竟然沒有人用槍指著他們。”
“這里是柏林不是無可爛的雞腐”漢斯笑著提醒道。
“沒什么區別”
季馬笑了笑,“漢斯先生,等這里的事情結束之后,不如搭乘我的私人飛機一起去喀山吧?”
“當然,這是我的榮幸。”漢斯隨和的點點頭應了下來。
他們二人閑聊的功夫,衛燃也代替米格爾用德語問道,“請問,這里是漢斯·舍費爾先生的家嗎?”
“沒錯,你們是誰?”開門的老人疑惑的問道,你們要找的人是我的父親。”
見衛燃看向自己,米格爾連忙雙手將手中的相框遞給了對方。
“您的父親他還好嗎?”
衛燃繼續說道,“我們是代替他在羅馬尼亞的朋友過來拜訪的。”
“羅馬尼亞?布加勒斯特嗎?米洛什叔叔?”
開門的人只是看了一眼照片便驚喜的說道,“快請進!我的爸爸剛剛還在念叨他在布加勒斯特的朋友!”
“和我來吧,我們找到了見證過戰爭結束的人。”
衛燃說著,邁步走進了這座漂亮的獨棟房子。
聽完翻譯的轉述,米格爾認真的整理了一番身上的西裝,這才跟著走進了這座獨棟的建筑。
當他們先后走進客廳,衛燃也好,米格爾和他的翻譯也好,他們都看到了一個精瘦的老人。
他留著過時的普魯士榛子頭,嚴肅的臉上已經長滿了老年斑,此時此刻,他正坐在沙發上,用聽診器傾聽著自己心臟的跳動。
也就在這個時候,衛燃也感受到了虎口處一閃而逝的滾燙。
12點之后會更一章番外,大概7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