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地攝影師手札第1826章 答案,朋友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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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6章 答案,朋友


更新時間:2025年04月25日  作者:痞徒  分類: 都市 | 都市異能 | 痞徒 | 戰地攝影師手札 


張正歧受傷的這個晚上,衛燃等人陪著平野大翔喝酒喝到了很晚這才散場,倒是平野葵借口累了,早早的離席回到了對面的診所。

先將平野大翔送到了他的大洋馬家里,衛燃和張泰川卻在離開這條弄堂的瞬間恢復了清醒。

今天晚上這場酒確實沒少喝,不過在他們聯手灌醉了平野大翔之后,他們杯子里的清酒就已經被換成了水。

“現在那邊什么情況?坐在黃包車上的張泰川分給衛燃一顆香煙的同時問道。

“她去對面了,在照顧少班主。”

拉車的黃包車夫放慢了速度低聲答道,“從離席之后就跳窗子過去了,把咱們的人嚇了一跳,差點一槍崩了她。”

“這小子命還特碼挺好”

張泰川笑罵道,“那邊呢?”

“已經應下來了,明天一起吃早飯。”

黃包車夫低聲答道,“已經通知過去晚點出發,護送戲班子一起走。”

“晚上住在戲樓吧?”張泰川朝衛燃說道。

“行”

衛燃點點頭應了下來,他自然知道,對方肯定有別的安排。

搭乘著這輛由自己人拉著的黃包車回到麗華戲社,重新恢復了醉態的衛燃和張泰川也吆五喝六的,在同樣醉意朦朧的林喬安的攙扶之下走上了三樓。

不久之后,不對外開放的三樓又傳來了碰杯聲,猜碼聲,以及林喬安變著花樣的敬酒詞。

與此同時,已經換了伙計衣服打扮的衛燃和張泰川二人,卻已經沿著藏在包廂里的樓梯回到了二樓,隨后借著戲樓因為電力不穩造成的短暫停電悄然離開,鉆進了對面的巷子里。

幾乎在他們的身影被箱子里的黑暗徹底吞噬的同時,戲樓也重新恢復了供電,眾多食客卻也習以為常,繼續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根本不受任何的影響。

這個時候的衛燃和張泰川,卻已經翻過書局挨著巷子的窗子,快步走上了二樓。

此時,在二樓的一個房間里,張正歧仍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在這張床的窗邊,平野葵蜷縮在一把椅子上抱著自己的膝蓋,怔怔的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發著呆。

和衛燃對視了一眼,張泰川轉身又走下了樓,最終坐在了木頭樓梯的第三節,疲憊的靠在了墻壁上。

接過衛燃遞來的香煙點燃,張泰川有氣無力的嘬了一口,在繚繞的煙霧中,怔怔的看著明滅不定的煙頭,自言自語般的問道,“衛燃,你說”

“什么?”衛燃一邊說著,一邊點燃了一根香煙。

“你說啊鬼子里特碼有好人嗎?”張泰川心不在焉的問道。

“二叔去招核留過學呢”

衛燃看著窗外嘩啦啦澆下來的暴雨,同樣心不在焉的反問道,“二叔當時在招核遇到過好人嗎?”

“好人?”

似乎格外疲憊的張泰川無力的搖搖頭,“可能有吧,終究是國不夠強,別人愿意正眼看咱們一眼,都算是好人了。

要是咱們的國家足夠強大,出門在外,腰桿子才直的起來,別說人,就算是路邊的狗看見了,都要使著勁兒搖尾巴。

可若是國不夠強大,咱們就算是像狗一樣使著勁兒搖尾巴去上趕著巴結,他們也只會覺得這狗通人性。”

“二叔.”

“可要是使著勁搖尾巴,去上趕著巴結、通人性,要是這樣就能讓咱們的國家足夠強大,就能讓子孫后輩挺直了腰桿子,這狗,當也就當了罷。”

“二叔.”

“衛燃啊,你說.平野葵算是好人嗎?”張泰川囈語般的問出了新的問題。

“她”

“咔嚓——!”

衛燃的回答剛剛只說出了一個字,伴隨著一道刺目的閃電,一聲悶雷也毫無征兆的闖進了所有人的耳朵,并且讓樓上的平野葵下意識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既然老天爺不讓說,那便不說了。”

張泰川說著已經站起身,“去看看正歧吧,如果沒事咱們就回去了。”

“你放心?”衛燃起身的同時,不忘用手里的煙指了指樓上。

這一次,張泰川卻并沒有回答,只是扶著墻,在窗外驟降的暴雨中一步步的走上了二樓。

此時,張正歧房間里已經點燃了一盞煤油燈放在地板上,被雷聲嚇到的平野葵就瑟縮在床頭和墻邊的夾縫里——像個孩子一樣。

很明顯,在看到推門走進來的衛燃和張泰川二人的時候,平野葵先是繃緊了神經,緊接著卻又重重的松了口氣。

“他的情況怎么樣?”張泰川直白的問道,既沒有感謝,也沒有談及任何其他的事情。

“還活著”平野葵給了一個格外籠統,但至少算是好消息的回答。

“明天我們天亮就要集合出發”

張泰川指了指隔壁,“平野小姐如果真的愿意跟著,就在天亮之前回到你的診所,隔壁的人會幫你的。”

“他會跟著一起走嗎?”平野葵仰著頭追問道。

“會”張泰川答道。

“讓我和他在一輛車上,我來照顧他。”平野葵說道。

“好”

張泰川干脆的應了下來。

“謝謝”

平野葵突兀的說道。

“什么?”原本已經準備離開的張泰川停下了腳步。

“我說,謝謝。”平野葵重新說道,聲音大了許多,也堅定了許多。

“謝謝?”

“嗯!”

平野葵用力點了點頭,“我已經接受了我的哥哥平野大翔做了那些邪惡的事情的事實,也接受了招核在你們的土地上做了那些邪惡的事情的事實。

我接受的是這些事實,但并不代表我認同他們做的一切。我不想說我和他們不一樣,但我感謝你愿意讓我做些什么,贖罪也好,還債也好,對也好,錯也好,謝謝你愿意讓我做些什么。

我到現在依舊說不出我為什么要做這些,也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些是對的還是錯的,但是如果我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或者找機會讓我的哥哥把你們抓起來。

我做不到,我也無法接受那樣的自己。所以,謝謝你們。”

怔怔的看著朝著自己鞠躬的平野葵,張泰川又看了眼先一步閃身躲到一側,似乎并不打算接受這一鞠躬的衛燃,他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留下了一句“早點休息”,便匆匆的離開了這個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房間。

“龍之.不,衛先生。”

平野葵直起腰坦然的看向了站在門口的衛燃,“我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我想得到你真實的回答。”

“問”

“如果.”

平野葵猶豫了一下,“如果有機會,你會找我的哥哥復仇嗎?”

“你希望我怎么說?”

衛燃看向對方,一步步的走過去,“或者說,平野葵,你現在是在和我談判嗎?”

“我只是希望得到一個真實的回答”

“會”衛燃給出了真實的回答,他巴不得對方反水。

“如果我的哥哥為他所做的一切得到了公正的審判,并且為此付出了代價呢?”平野葵追問道。

“如果你這么喜歡假設,為什么不假設一下,如果我虐殺了你的全家,并且繼續在你的國家進行著毫無意義的殺戮,對女人和孩子進行肆意的凌辱,你會怎么做?”

衛燃反問道,“如果你有答案了,那么那就是我給你的答案。”

“我我知道了,謝謝你,衛先生。”

平野葵再次鞠躬,目送著衛燃離開,目送著腳步聲漸漸被雨幕吞噬,最終她重新瑟縮在了墻角。

借著暴雨的掩護,衛燃跟著張泰川繞到了戲樓的后門,翻過伙房的窗子,直接去了隔壁的一個專門用來燒水的房間洗了個熱水澡。

等他們二人在這個房間里休息夠了的時候,外面的食客票友也終于散場,這麗華戲社也終于算是安靜了下來。

直到這個時候,衛燃和張泰川才跟著來接他們的林喬安上了三樓,住進了一個已經用八仙桌拼出來兩張單人床,并且分別鋪上了涼席,還點燃了一根草繩的包廂。

“今晚上就在這兒湊合一宿吧”林喬安說道,“剩下的我都安排好了”。

“平野小姐說,她想押鏢。”張泰川躺下的同時說道。

“那就讓她押鏢”

林喬安無所謂的應了下來,“早點睡吧,明天有人叫你們起床。”

說完,他轉身走出了這間包廂,并且幫他們關上了房門。

“平野葵最后和你說的那些,我都聽見了。”躺在桌子上的張泰川閉上眼睛說道。

“嗯”

衛燃應了對方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而張泰川似乎也不準備說些什么,沒多久便打起了響亮的呼嚕。

這一夜,在雨聲和呼嚕聲的伴奏中,衛燃煎熬了許久這才總算睡著。

嘩啦啦的大雨下了大半夜,等到終于停下來的時候,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就連空氣都涼絲絲的顯得干凈了許多,今天會是個好天氣。

不等伙計叫門,衛燃和張泰川便相繼爬了起來,等他們穿好衣服的時候,同樣住在三樓的那些女班藝人已經開始每天例行的吊嗓子了。

這一切,都讓衛燃有種回到了敘情書寓的錯覺。

推開窗子往樓下看,此時戲樓的門口已經停了好幾輛騾子車,那些伙計們正忙著把戲箱等物裝車呢。

而在路對面的診所門口,那輛屬于寫真社的轎車才剛剛停穩熄火。

看了眼已經拉開窗簾往樓下看,卻沒有注意到上面的有人在看他的平野葵,衛燃將上半身收回去,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等下誰開車誰盯著她?”

“我來開車吧”張泰川說道,“你就負責盯著平野葵就好。”

“行”衛燃痛快的應了下來。

等他們二人結伴下樓的時候,一樓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幾樣早點,甚至就連平野葵,都已經坐在一張桌子的邊上,大口大口的吃著并不算豐盛的早餐了——無非一碗摻了大量菜葉子的白粥和一碟咸菜罷了。

這個姑娘的手邊,還放著一個并不算很大,但也絕對不算小的皮箱,那皮箱上甚至還掛著一把小鎖,而在她的脖子上,更是掛著一臺不知道哪來的徠卡相機。

在見到衛燃和張泰川下來的同時,她便連忙起身,咽下嘴里的飯菜問道,“我們現在就要出發了嗎?我去”

“時間還來得及,平野小姐可以慢慢吃。”

張泰川溫和的說道,“我們還要去接上您的哥哥平野先生呢,他雖然不方便跟著一起去,但肯定想送送你。”

“我想和”

“平野小姐還是坐在汽車里吧”張泰川說著,“不然您的哥哥平野先生難免會懷疑的。”

“這也好”平野葵最終也只能點點頭應了下來,重新拿起勺子和筷子,開始往嘴里送早餐。

趁著她吃早飯的功夫,那些裝好了所有行頭的騾子車也拉著那些戲班子成員,在車把式的吆喝中相繼出發。

見狀,平野葵立刻坐不住了,拎上她那口皮箱,催著衛燃和張泰川就要出發。

“既然這樣,我們也出發吧。”

張泰川點點頭,放下喝光的粥碗,又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這才起身帶著平野葵和同樣不慌不忙的衛燃離開戲社,在林喬安的相送中鉆進那輛轎車,徑直開往了平野大翔的馬廄。

“我們.”

“別急,我們去接上你的哥哥。”

張泰川笑著解釋道,駕駛著這輛車子平穩的在雨后的街道上穿行著,最終停在了弄堂門口。

或許是為了哄好自己的妹妹,昨晚上沒少喝的平野大翔此時竟然已經在弄堂口等著了。

等他上了車,張泰川也熱情而恭敬的說道,“平野先生,戲班子已經出發了,咱們先去兵站吧?”

“沒錯,去兵站。”平野大翔說道,“小葵,等下你就不要下車了,你們都在外面等。”

“好”平野葵點點頭并沒有多問。

就在張泰川借口平野大翔宿醉未醒容易暈車,將這輛轎車駕駛的格外平穩卻也慢了許多的時候,比所有人都早起,并且早早的趕到棺材鋪門口的閻隊長,也終于等到了他要等的人。

“我的親爺爺,您怎么才來呀。”

閻隊長心急火燎的拉著這位就往棺材鋪里走,熟門熟路的從一口閑置的棺材里拿出一套征柴隊的偽軍制服,“趕緊換上,從現在開始你叫.叫王大喜,是我的二姨姥姥家的表哥。

沒錯,你是我表哥,到時候你跟著我,問就是跟著我出來見世面的,你可尤其躲著點我們金隊長。”

“好”

這位痛痛快快的應了下來,等他換上了制服之后,閻隊長甚至格外仗義的翻出一支旁開門盒子遞給對方,“這個你拿著,就一顆子彈,真要是翻了船,你最好給自己一槍,你痛快我也痛快。

要是一路走下來沒病沒災,這槍就當我送給表哥的了。”

“怪不得表弟的生意做的這么大”

這位將盒子炮斜挎在肩膀上,嘴里也足夠真誠的恭維著。

“等下我那些手下還有這鋪子的掌柜的來了,你可得少說話。”閻隊長不放心的額外囑咐了一番。

他這邊才對完了口供,各個車頭子也帶著隊員們趕到了棺材鋪,給養在這里的騾子套上了早就裝滿木柴的板車趕往了兵站。

與此同時,張泰川也將車子開到了兵站門外,目送著平野大翔匯合了已經在這里等著他的趙景榮,兩人結伴走進了兵站。

不多時,閻隊長也帶著征柴隊裝滿了柴火的板車走進了兵站。

前后約莫著過了能有半個小時,征糧隊的騾子車相繼走了出來,平野大翔也在趙景榮的陪伴之下走了出來。

“你去板車上吧”張泰川朝衛燃說道。

“好”

衛燃說著,已經推開了副駕駛的車門,隨后又幫著平野大翔打開了車門。

等趙景榮坐進副駕駛,也等平野大翔坐進了后排車廂,衛燃立刻幫他們關了門,隨后一路小跑著追上了征柴隊的騾子車,在閻隊長心驚肉跳的微表情中坐在了他乘坐的板車上——那位客人也在這輛車上。

在衛燃和閻隊長有一搭無一搭的攀談中,征柴隊在一個路口匯合了戲班子的馬車,并在不久之后,便遇到了鬼子的出城盤查。

坐在車子里的平野大翔此時卻是比閻隊長都還緊張,降下車窗和負責盤查的鬼子說了些什么,征柴隊便立刻跟著轎車穿過盤查點浩浩蕩蕩的前進出城,倒是那戲班子的騾子車遭到了嚴密的盤查。

“小葵,我就送你到這里了。”

平野大翔在衛燃趕來的同時已經推開了車門,“我會給沿途的據點打電話讓你們盡快趕到目的地。”

“麻煩你了哥哥”平野葵連忙說道,“同時也極力壓抑著內心深處的恐懼,她不知道她接下來會面對什么。”

“川口,奉嶸君,還有龍之介,小葵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平野大翔認真的說道,“征糧隊可以放棄,但她不能遇到任何的危險。”

“請放心吧”

趙景榮微笑著做出了保證,最后還意味深長的補了一句,“我的朋友”。

“對,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朋友。”

平野大翔點點頭,“出發吧,我會在戲樓等你們回來。”

“我們明天中午就會趕回來的”趙景榮再次做出了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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