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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二十七載


更新時間:2022年04月01日  作者:Rongke  分類: 歷史 | 架空歷史 | Rongke | 二十七載 
第三百零四章:

第三百零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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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章節、凌晨替換、生活不易請來起點支持正版,謝謝大家。

江安全是一個有錢人,是一個有人生追求的有錢人,是一個凡事一定要做到完美的有人生追求的有錢人,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凡事一定要做到完美的有人生追求的有錢人。

同時,他也是一位辦公室里掛滿了錦旗,光榮、著名、優秀的心理醫生。

從事這個行業的原因,

并非是他對心理學、救死扶傷感興趣。相反,他沒看過任何心理學著作,也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選擇成為心理醫生,是因為他發現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的煩惱都可以拿錢來解決,而他又剛好極其有錢,只要簡單粗暴地給病人的卡上打一筆足夠讓其滿意的錢,心理問題便基本上都能解決掉了。

于是在他意識到自己生來就應該干這個后,

便從完美的、無可挑剔的紈绔搖身一變,

成為了完美的、無可挑剔的心理醫生。

“說說你的情況。”辦公室里,

江安全與一名病人相對而坐。

“我是做程序員的,前段時間被裁了,然后一直找不到新的工作……就焦慮、失眠,每天打不起精神,甚至都感覺產生幻聽幻覺了……”一名三十多歲的地中海發型男子說明自己的情況。

江安全雙臂環胸,刻意地沉吟一聲:“說白了就是錢的問題。”

“是……”

“你覺得你有多少錢,就可以不這么焦慮了。”

“可能……一百萬?車貸房貸就都好說了,我也有充足的時間去找工作,或者試著創創業。”

“一百萬……”江安全拉開辦公桌的抽屜,在里面翻騰了好一會兒,找出了張銀行卡,“這是張一百萬余額的卡,拿去用。”

男子愣住。

“噢對。”江安全想起了什么,又拉開另一個抽屜,

拿出了兩份合同,“拿完錢把合同簽了。”

“這是什么……”男子先接過了合同。

江安全把卡放在了男子跟前:“就是個保密合同。簽完合同拿完錢,你要是把這件事傳了出去,就得反過來賠我一百倍。”

“但是這、這,哪有這回、您是在開玩笑吧?”男子嘴上說著不相信,身體卻很誠實,順暢地拿起銀行卡塞進自己的錢包。

“我哪有功夫和你開玩笑,不信的話可以自己去查。”江安全道。

“這……”男子想起江安全的家世和履歷,“您之前的那些病人都是這么解決的嗎?”

“是的。”

“那您這也太……相當于專門給人送錢啊……”

“也沒幾個錢。”

男子猶豫片刻簽下字,起了身,頓時覺得渾身清爽,之前的各種不適感一掃而空:“您真是個好醫生……我可以送您一面錦旗嗎?”

江安全轉動椅子,雙手攤開,掃了一圈錦旗掛得滿滿當當的辦公室。

男子明白了江安全的意思:“懂了,您的意思是已經很多了,不差我這一面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介意再多一面。”江安全道。

把恢復生龍活虎狀態的中年男子送出門,江安全來到窗前,大力扯開窗簾,享受上午最為溫和的日光的沐浴。

“完美。”他整理了一下衣領,為自己從醫生涯零差評一事感到驕傲。

“來電話啦。”

手機鈴聲響起,江安全瞥了一眼,發現是‘江正義’打來的,不耐煩地接起:“我的工作非常順利非常完美,我是不會接手家里產業的,你就不要勸我了。”

“還接手啥呀傻兒子,咱家破產啦。”

“哈哈哈哈……小老頭子還是那么幽默。”江安全咧開嘴笑了幾聲。

“老爸啥時候騙過你?打電話就是通知你一下,看到你做醫生做得這么好,老爸也就放心啦。”

“你把話說清楚啊,咱家那么大的家業,怎么就這么草率的破產了呢?你和我媽有什么打——”

“嘟……”

“喂?”

就在江安全想給江正義打回去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先前來的那位地中海男子不由分說地錘開了。

“你敢騙老子!”男子進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張銀行卡扔向江安全,“卡根本用不了!”

江安全閃身一躲,臉正正好好迎上了銀行卡。

“啪。”清脆響亮的一聲。

“怎么就用不了了?”撿起地上的銀行卡,左臉浮現出長方形紅印的江安全強裝鎮定地問道。

“用不了就是用不了!就你這坑蒙拐騙的還好意思找我要錦旗?你信不信我哐哐兩拳把你揍得滿地找牙?”男子挽起袖子氣勢洶洶地向江安全走來。

“等一下!”

江安全溜到辦公桌前,把抽屜里二十多張銀行卡都拿了出來:“這些你拿去挨個試試,總會有能用的!”

“我拿幾十張銀行卡跑銀行去查?你當我傻子呢?!”男子來到辦公桌前,揮起了拳頭。

“再等一下!”

滿頭大汗的江安全舉起手機:“你容我給我爸打個電話。”

“合同可是簽了的啊,這一百萬我反正是要定了!”

“冷先生,咱們先坐下說。”江安全心有余悸地把男子安撫著重新坐下,為其貼心地倒了杯水,“情況比較復雜,我得先了解一下。”

“行,你打,我就坐這兒聽。”冷先生沒喝水,翹著二郎腿,一副要和江安全好好算賬的架勢。

江安全撥通江正義的電話,點了免提后,把手機放在了辦公桌上。

“喂?怎么啦寶貝兒子?”

“江正義你把話說清楚了,咱家怎么就破產了?!明明昨天還好好的!”江安全對著手機氣憤地問道。

“事情是這樣的,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江安全和冷先生對視了一眼。

“這是你爸還是你兒子,怎么這么不靠譜……”冷先生瞇起眼睛。

“讓你見笑了。”江安全露出尷尬的笑容,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問:“江正義,我旁邊有客戶,你給我好好說話。”

“哈哈哈哈開個玩笑,總之破產啦,全完啦。”

“你怎么聽上去這么開心的樣子?”

“那破都破了,還能咋辦?”

“那你和我媽……”

“我們現在已經到了國外,想趁這個機會好好旅旅游什么的。”

“都破產了你還有心思旅游,還不帶上我?”

“兒子,老爸相信你可以把爛攤子收拾好的。好了,不說了,和你媽去買比基尼。”

“嘟——”

冷先生冷視江安全,冷冷道:“說吧,怎么辦?”

“……你也看到了,我家忽然破產,這一百萬……”江安全是一個力求把每件事做到完美的人,他著實掏不出這筆錢,也不希望看到自己完美的從醫生涯沾上一個污點。

“……那就算了吧,你現在混得比我還慘,我也不好意思坑你一把。”冷先生心軟了,不打算追究江安全。

“那你的病情……”

“好了,好多了。”冷先生道。

“嗯?”

冷先生聳聳肩:“本來都覺得我的人生一片灰暗了,誰能想到你蹦了出來,搞得我都想給你捐點錢了。”

“見笑。”

“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比起來還是你更難一點,希望你能堅持下去。你堅持下去,就是對我最好的幫助了。畢竟那么大的公司破產了,你要是能挺過來,我也沒什么理由被小小的裁員打敗。”冷先生拍了拍江安全的肩膀,“行了,我也不浪費時間了,繼續去找工作,日子還是要過起來的嘛。”

“謝謝你。”江安全很感動。

“加油。”冷先生再次離開。

“呼……”江安全躺在椅子上吐出長長的一口氣,思緒陷入難以接受破產的虛幻感中。

他不知道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他是個力求每件事都做到完美的人,同時也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這么多年來,他只做自己自認為能做好的事情,現在沒了家庭的依仗,他或許什么都做不了了。

不再完美,不再無可挑剔。

“來電話啦。”很久很久,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閉著眼睛的江安全摸索著接通了電話:“喂。”

“兒子?”那邊是江正義的聲音。

“怎么了?”

“今天愚人節你不知道嘛?”

“嗯?”江安全睜開了眼睛,“你什么意思……”

“公司好著呢,沒破產,就是你媽攛掇著我讓我逗你一下。”

“哈哈哈哈……小老頭子還是那么幽默。”江安全咧開嘴笑了幾聲,內心穩了很多,不過是沒有為此那么開心了。

“你怎么反應這么平淡?難不成你知道了?”江正義問。

江安全沉默了幾秒:“早就知道了。”

“我就說你肯定會知道,你媽非覺得你平時不玩手機,不關注資訊,能唬好一陣子……”

聽著電話那頭老爸和老媽爭論起來自己是不是很傻,江安全的目光漸漸瞥向了桌子上散落的幾十張銀行卡。他把手機放在了一邊,默默把那些銀行卡收好,又默默把墻上的錦旗挨個摘下。

一個小時后。

“你媽其實說得有道理,只不過是在實行的過程中,我這邊沒太跟得上,扮演得不太像……”電話那頭終于分出了勝負。

江安全也已經把原本一眼望去全是紅的辦公室恢復了原樣:“節日快樂。”

“快樂快樂,逗你玩最快樂了。”

聽著那頭熱熱鬧鬧的聲音,江安全掛斷了電話。

過了會兒,敲門聲響起,約好的第二位病人來了。

“請進。”

一名女士走了進來:“請問是江醫生嗎?我是和您預約了的那個。”

“張女士對吧?請坐。”江安全坐得端正,一臉微笑看著女士,“說說您的情況吧。”

“我最近炒股虧了三十萬,把家里好不容易攢的積蓄都虧沒了……”

“說白了就是錢的問題。”聽完張女士描述的背景情況和自己心理上出現的問題,江安全心里有了答案。

“……是。”

他照例拉開了抽屜,只是在挑余額為三十萬的銀行卡時,手停住了。

“啪。”抽屜被合上。

張安全為看上去飽受困擾的張女士倒了杯水,像是在和張女士說,也像是對自己說:“我想……真正困擾著的,或許不是錢。它沒有那么重要,不會解決掉一切問題,也不會擊垮所有人……”

雨天,現在雨勢尚小,但廣播里說今天晚上會有特大暴雨。

有人用指關節敲著副駕駛的車窗。

我開了一天的車,正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覺,而且看那人也沒撐個傘,身子都濕透了,進來還會把座椅弄濕,所以我擺了擺手,示意現在不接單。

那人無視了我的擺手,固執地敲著車窗。

我耐著性子把車窗降下來:“哥們兒,我現在不——”

“去興云橋。”那人沒等我說完話,就亮出了張百元大鈔。

我本想拒絕,但畢竟順路,看他淋雨也怪不忍心,就收下錢讓他上了車:“去興云橋哪啊?”

“橋上就行。”那年輕男子道。

我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打量著他,這年輕人一頭長發,戴著圓框眼鏡,有點兒藝術家的那意思,可惜沒身上沒挎個相機包,應該不是專門去拍風景的:“你這是去干什么?”

“沒什么。”男子回道。

“行,那你把安全帶系上。”干這行這么久了,甚至用不著問兩句,光看人就能看出來健不健談,看這哥們兒不愛說話,我也懶得搭理他,開著車朝興云橋駛去。

才開了二十分鐘,雷聲炸響,閃電不斷,雨勢突然就變大起來。

“鬼天氣,趕快下完吧……”我自言自語了一句。

“這雨要持續到后天……我剛看了天氣預報。”坐在副駕駛的男子冷不丁說道。

我緊盯著前方路況,把車速降了下來:“是嗎?咱這地兒就這樣,要么不下,要么往死里下,真他媽的折騰人。”

男子看上去有些著急:“什么時候能到?”

“抱歉。”

“跟我道啥歉?”我一愣。

“走了。”男子這次下車很快,直接跑了出去。

我懶得追他了,跟朋友通知了一聲不用過來了,就安心等待拖車到來。

第二天,我看到了男子從橋上跳河的新聞。

可惜我那小破傘不頂用,他撐著沒走兩步地就被風雨吹得散了架。

看到這一幕我更過意不去了,從車窗探出腦袋大喊道:“回來!回車上!”

男子沒搭理我,干脆扔掉了散架的傘,淌著積水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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