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薺菜土雞片楓橋鎮
第三百三十八章薺菜土雞片楓橋鎮
羅漢堂中,供奉著五百尊用香樟木雕成的鍍金羅漢,也就是釋跡牟尼的五百弟子。
“賢弟,你說為什么同為佛祖的弟子,有的成了佛,有的成了菩薩,有的卻只能做羅漢呢?”上官姍姍問道。
原因黎洛棠知道,可她卻不想正兒八經地回答,“嫡傳弟子成佛,親傳弟子成菩薩,入室弟子做羅漢。”
上官姍姍哈哈笑了兩聲,“有道理。”
從羅漢堂出來,大雄寶殿仍然有許多人,兩人也不想去擠,如是去看那“夜半鐘聲”的大鐘。
寒山寺的鐘聲歷來被詩人們題詠,至于為何寺院的鐘聲敲一百零八響
佛教典儀百丈清規里規定的,規定來源于:覺醒百八煩惱之迷夢。
兩個對佛經禪理,一知半解的人,來寺廟,就是走馬觀花,不會深究。
寒山寺除了大鐘,碑刻亦同樣聞名于世,最著名當推《楓橋夜泊》的詩碑。
看了詩碑,黎洛棠驚愕的發現,記憶里的《楓橋夜泊》的次句,是“江楓漁火對愁眠”。
詩碑上卻是:江村漁火對愁眠。
黎洛棠扶額嘆氣,年代久遠,詩碑或毀于戰亂,或漫漶于荒草瓦礫之間,詩句傳承,就模糊了。
“怎么了?”上官姍姍不解地看向她,“這詩碑刻得不好嗎?”
“刻得很好,古樸重拙,氣質閑雅中透著瀟灑風流,實乃佳作也。”黎洛棠贊道。
“呀!”上官姍姍瞪大眼盯著黎洛棠。
“怎么了?”黎洛棠不解。
“想看看你眼睛和我有什么不同。”上官姍姍一本正經地道。
“什么呀?”黎洛棠還是不明白。
“這詩碑,古樸重拙,我瞧出來了,可氣質閑雅,還瀟灑風流,沒瞧出來。”
“意會呀。”黎洛棠嗔怪地斜了她一眼。
“知了,知了。”上官姍姍嘿嘿笑了幾聲。
“仲春無蟬,怎聽知了叫呢?”黎洛棠故意去看旁邊的樹。
“早蟬聲,入閑人耳。”上官姍姍擠眉弄眼。
“蟬噪擾人煩,拿網捕蟬去。”黎洛棠挑眉道。
“哎呀呀,手下留情。”
兩人邊嘻笑斗嘴,邊去看墻上寒山、拾得的石刻像。
石碑上方刻有詩篇:我若歡顏少煩惱,世間煩惱變歡顏。為人煩惱終于濟,大道還生歡喜間。國能歡喜君臣合,歡喜庭中父子聯。手足多歡荊樹茂,夫妻能喜琴瑟賢。主賓何在堪無喜,上下情歡分愈嚴。
這首詩整篇都在勸人變煩惱為歡喜,黎洛棠非常贊同,“人生在世,就該開開心心過日子。”
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會先來,就像她,一覺睡醒,成嬰兒了。
雖然在這里日子過得很好,可她還是會想起現代,會想起十米跳臺。
上官姍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說了句,“其實做和尚挺好的,可揚名立萬,流芳百世。”
黎洛棠幽幽地說道:“僧人要戒葷腥。”
上官姍姍和她一樣,無肉不歡,一餐兩餐不見葷腥還能忍,長期吃素……
呵呵,上官姍姍絕對會玩,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的把戲。
在碑廊斜對面是弘法堂,里面供奉著玄奘,右側是鑒真,左側空海。
弘法,狹窄的講就是指僧人內修外弘之法,泛指與宗教有關的傳播、推廣。
玄奘是往西天取經,并翻譯了大量的佛經。
鑒真是六次東渡倭寇,在那兒傳播佛教、建筑、雕刻、農業、文學、醫學、書法等知識和技術,被譽為倭寇律宗始祖。
空海是隨遣唐使來華的,倭寇高僧。
在華學習佛學、詩文、繪畫等,三年后回國成為倭寇真言宗密教創始人。
“看到沒,想成名僧,揚名立萬,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黎洛棠挑眉道。
“我已經打消出家的念頭了,我知道我就是個俗人,成不了佛,去不了西方極樂世界。”上官姍姍抓起黎洛棠的胳膊,把她拽出了弘法堂。
兩人不打算在寺里吃齋飯,從寺里出去,就往楓橋鎮去。
鎮中有家老店,賣得薺菜土雞片,相當美味。
找到老店,點了薺菜土雞片、炸排骨和麻油菜心。
薺菜土雞片是道時令菜,一年四季,春季里的薺菜才夠鮮嫩,其他三季吃,就有點老了。
土雞是放養的,肉質細嫩少油,吃起來,滿口的香、滑、甜......
老店做街坊生意,價格實惠分量足,三道菜把兩人給吃撐。
結了賬,兩人沒有急著回蘇州,而是在鎮子里閑逛。
楓橋鎮隨河成市,因水成街,有著獨特的水鄉風韻,舟楫往來,商旅云集。
在鎮街盡頭,有一塊大的空地,擺著各色的攤子,有賣吃的、賣雜貨的、有賣玩具的……還有跑江湖賣藝的、賣狗皮膏藥的。
看到前方圍了不少人,兩個好玩的人,就擠進去一看。
里面是個卦攤,卦攤上,一塊桌布直垂桌前。
左邊寫著:一支鐵筆分休咎。
右邊寫著:三個金錢定吉兇。
橫批:鐵口卜卦。
這個怎么看著好眼熟呢?
黎洛棠再一看,呵呵呵,可不眼熟,坐在攤子后面的不就是那個在福安縣見過的那個扮算命先生的儒生。
“沒什么好看的,走吧。”黎洛棠小聲道。
“反正也沒事,聽一聽吧。”上官姍姍興致勃勃。
這一回儒生不是卜卦,他在給一個鄉婦解夢。
據鄉婦所言,昨兒夜里她夢到牧童騎牛,牧童頭上戴著笠帽,滿天黃沙,連人帶牛都給掩埋住了。
“小大嫂,是要問什么事?”儒生問道。
鄉婦唇角微微嚅動,沉默片刻才道:“我男人離家已有三個月,一直沒有捎錢回來,人也不知去哪兒了,這個夢……”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儒生提筆,“小大嫂,你這夢的兆頭不是太好。”
鄉婦臉色巨變,“我男人他……他怎么了?”
“夢中牧童騎牛,這個‘牛’字在下面,牧童頭戴笠帽,‘牛’字上面,加上帽。”儒生在紙上寫了一個字,遞給鄉婦。
“先生,我不識字。”鄉婦面露難色。
旁邊一個中年男子則道:“這是個‘牢’字。”
“依照夢境來,尊夫怕是有‘牢’獄之災,黃沙掩埋,涉及官非。”儒生接著道。
“不可能,我男人是個老實人。”鄉婦不相信,也不愿相信。
“出門在外,精明人好些,老實人才吃虧。”有人插嘴道。
儒生淡淡一笑,“小大嫂家中有事,這解夢的錢,就不收你的了,待明日就會有準信來。”
“不會的,不會的。”鄉婦失魂落魄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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