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凝璇知曉江素心所言為何,她淡淡道,“我幫你,乃是因為這羊皮卷。”
“我知道。”江素心點頭道,“放心吧。”
“那你對墨毓凡還有念想嗎?”洛凝璇又問道。
“我?”江素心嗤笑地搖頭,“他與我,早已是過往。”
“好。”洛凝璇欣然答應了。
江素心便也不多言,而是等馬車停在了沐侯府門外,她緩緩地下了馬車,朝著沐侯府走去。
洛凝璇掀開車簾,見她挺直腰背,便這樣大搖大擺地入內,與從前的卑微小心截然不同,她知曉,江素心當真下定了決心。
“大小姐,您當真相信江素心會改過自新?”知棋皺眉問道。
“那便看她最后該怎么做。”洛凝璇淡淡道。
“是。”知棋又說道,“您怎么能夠讓她與沐峰和離呢?”
“她既然決定了,我自然會有法子。”洛凝璇低聲道。
“大小姐,您當真要幫她?”知茉看向她道。
洛凝璇嘆了口氣,“我也是看在羊皮卷的份兒上。”
“倘若她包藏禍心?”知茉又說道,“萬一,這一切都是騙局呢?”
“我知道你擔心什么。”洛凝璇又湊近說道,“她說過,要去陪墨姑姑,不是挺好的?”
“奴婢明白了。”知茉連忙道。
洛凝璇隨即又說道,“看來,不止咱們……在這棋局中的到底還有多少呢?”
知茉斂眸,時至今日,她們知曉的又何止這些?
可即便如此,當年以為的,如今看來,卻又是另一番模樣。
就好比江姨娘,知曉她有心計,知曉她一個堂堂的嫡出小姐,偏偏要去給旁人做外室,原來是為了這羊皮卷。
可是,她到最后,卻還是用這羊皮卷換來了自己女兒的性命,說她是無情?還是有情?
洛凝璇暗自思忖著,她沉默了許久之后,隨即說道,“先將眼下的事情處理。”
“是。”知茉垂眸應道。
待洛凝璇的馬車緩緩離去,站在不遠處的沐峰這才入了沐侯府。
他并未去找江素心,而是徑自回了東院。
“兄長,大嫂與洛大小姐到底談什么了?”沐輕輕皺眉,“我是半點都沒有聽到。”
“嗯。”沐峰的臉色一沉,“過些時日不就知道了?”
“大嫂難不成,有了旁的心思?”沐輕輕又問道。
沐峰低聲道,“她手中的東西已經給了洛凝璇。”
“什么?”沐輕輕驚訝道,“她為何會將那東西給洛大小姐呢?”
“自然是為了與我作對。”沐峰直言道。
沐輕輕皺眉,沉吟半晌道,“倘若如此,那大嫂便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嗯。”沐峰沉聲道,“所以,她會反擊了。”
“兄長,咱們沐侯府的顏面呢?”沐輕輕低聲道,“到時候怕是弄得滿城風雨,便成了京城的笑話。”
“笑話?”沐峰冷冷道,“那便看到底誰是笑話。”
他說著,收起剛剛看過的密函,冷聲道,“暗中盯著她,必要的時候……”
“是。”沐輕輕明白,便退了下去。
江素心回了自己的院子,看著這個她住了數年的地方,還有洛凝璇所言的種種,她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可不知曉為何,她突然又覺得如釋重負。
這一場婚姻的博弈,她終究還是一敗涂地。
當年,她因為墨毓凡不愛自己,而自己無法嫁給他,而后賭氣嫁給了沐峰,婚后的她,卻漸漸地收了心,全心全意為沐峰,為沐侯府,可到頭來呢?
她得到了什么?
如今更多的是羞辱。
她如何能夠再忍耐下去?
她江素心,也是自幼被呵護著長大的,她當初因為愛迷失,可如今……
江素心深深地吐了口氣,她扭頭看著那個掛在屋內的寶劍,為了沐峰,她已然將這些都收起,收斂起了那本就該有的戾氣。
她上前,將那寶劍拿了下來,寶劍出鞘,帶著一道寒光,映照在她白皙的容顏上,不過那眼神中卻褪去了素日的溫柔,委曲求全,反倒多了幾分地凌厲。
她看向面前的人,接著說道,“收拾收拾,咱們該離開了。”
“去哪?”一旁的嬤嬤問道。
“去墨閣。”江素心說罷,將寶劍合起,而后便徑自去指點著。
她將面前院子內的東西全都收拾了一遍,而后,又去了沐老太夫人那。
沐老太夫人看向江素心,“這都什么時候了?你來這做什么?”
江素心便命人將三個大箱子抬了進來,而后又將手中的鑰匙,還有對牌都放在了沐老太夫人的面前。
“還請老太夫人清點清楚。”江素心直言道。
“你這是何意?”沐老太夫人冷聲道。
“既然,老太夫人對孫媳不滿,孫媳也自知無法再待在府上,已然決定,與侯爺和離。”江素心說道。
“什么?”沐老太夫人被江素心的話驚住了。
“孫媳會將東西都收拾好,明日便搬出去。”江素心說罷,朝著沐老太夫人微微福身,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沐老太夫人愣在當場,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江素心已經走了。
等她出了沐老太夫人的院子,仰頭松了口氣,她已經不曾這般自由地吐一口氣了。
她嘴角噙著笑容,而后便徑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沐老太夫人連忙命人將沐老夫人與沐峰喚了過來。
“她當真是膽子大了。”沐老太夫人道,“到底是誰給她的膽子?”
“和離?”沐峰一聽,那臉色陰沉地厲害。
就連沐老太夫人瞧見他此刻的神色,也頓時不敢吭聲。
沐老夫人道,“她明日便要搬出去,這堂而皇之的,到時候,怕是……”
“怕是什么?”沐老太夫人連忙道,“到時候,沐侯府可真的是顏面掃地。”
“孫兒先行告退。”沐峰說罷,便轉身離去。
他以為江素心會有什么法子,原來是要和離。
她倒是想得美。
沐峰怒氣沖沖地行至江素心的院子。
江素心正在張羅著收拾自己的東西。
瞧著外頭沐峰疾步進來,當對上她那平靜的眼神的時候,沐峰先是一怔,而后便強壓下心中的怒火。
“你這是要做什么?”沐峰盡量克制著怒氣。
“和離。”江素心直言道,“當你決定要娶她進門之后,我便知曉,總有一日,我會被掃地出門,與其被拋棄,不如,我先走。”
江素心深吸了口氣,“這些年來,試問我待你如何?”
沐峰上前抓起江素心的手腕,用力地一捏。
江素心反倒是面不改色,平靜地看著他,“沐峰啊沐峰,素日你在我面前,不是冷漠疏離,便是裝出來的溫柔,可是,你未有過除此之外的表情,今日,你竟然怒了。”
江素心嗤笑一聲,“你攔不住我的,今日我已經與洛大小姐說過了,但凡我在這里有任何的閃失,她必定會知道,到時候……墨閣那,也不會放過你。”
“哈哈。”沐峰冷笑一聲,“看來,你是非走不可了。”
“不是我非走不可。”江素心直言道,“造成現在這種局面的,是你,不是我。”
江素心任由著他捏著自己的手腕,比起這手腕上的疼痛,她的心早已被傷的千瘡百孔。
“你對我何曾真心過?”江素心又說道,“還不是因為那羊皮卷,我母親用性命換下來的東西,我憑什么給一個利用我的人?”
“你知道你在說什么?”沐峰的殺氣漸漸地逼近。
江素心勾唇一笑,“怎么?被說中了?氣急敗壞了?”
沐峰深吸了好幾口,“好,很好。”
他突然用力將江素心甩開,而后轉身走了。
“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踏出這個院子,否則,殺無赦。”他說罷,暗處突然出現數道黑影,將這處給圍住了。
連帶著院子也被鎖了起來。
江素心早知道會如此,可她還是做了。
而此時的辛紫蘇,得知了此事兒之后,也是一臉的驚訝。
“她還真是膽子大。”辛紫蘇不知為何,反倒有些佩服起江素心。
“夫人,聽說江氏尋了洛大小姐,也不知曉與洛大小姐做了什么交易,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寸心說道。
“好,好。”辛紫蘇低聲道,“不曾想到,往日的仇人,竟然還能夠勾結在一起。”
“仇人?”寸心接著說道,“夫人為何覺得她二人是仇人呢?”
“難道不是?”辛紫蘇挑眉,“這江氏的姑姑,可是當初秦家的江姨娘,一個外室,靠著一己之力,讓自己的女兒變成了林家的女兒,還嫁給了孟啟軒成為了側妃,雖然后來死了,可她的兒子可是如今的太子啊。”
辛紫蘇暗自嘆氣,“當真是好手段啊。”
“所以,當初,洛大小姐也因為那江姨娘而受了不少的罪。”寸心說道。
“所以,她竟然能夠幫江素心,只能說明,江素心給她了什么東西,而且對于她來說,無法拒絕。”辛紫蘇到底沒有想到,事情竟然還能走到這一步。
江素心要和離,而且還是要與如今風頭正盛的沐侯爺。
可知曉,如今任何一個世家,也比不上沐峰。
倘若此事兒傳出去,沐侯府豈不是成了京城的笑話了?
辛紫蘇皺眉,“到時候,豈不是將這錯處都推到了我的頭上?”
“夫人,咱們該怎么辦?”寸心問道。
“江素心既然要和離,自然是想好了,不過,沐峰已經將她圈禁起來,想必,洛凝璇那處,也會有動靜了。”辛紫蘇暗暗地感嘆道,“此事兒,到底能鬧多大呢?”
“夫人,咱們要做什么?”寸心又問道。
“靜觀其變。”辛紫蘇直言道,“這個時候,我可不會冒頭。”
“您說,她會以什么名頭,和離呢?”寸心又說道。
“自然是……”辛紫蘇想了想,“如今的老太夫人。”
“夫人,這江氏果真不傻。”寸心感嘆道。
“雖說她出自江家,可是自幼卻是被養在墨閣的,怎么可能真的傻?”辛紫蘇慢悠悠道,“只是沒有想到,她有一日,竟然能夠讓洛凝璇相助,這簡直是天下奇聞。”
辛紫蘇笑吟吟道,“看好戲就是了。”
“是。”寸心垂眸應道。
秦家。
知棋剛剛得了消息便前來稟報了。
“大小姐,沐侯爺將江氏給軟禁起來,派了自己的暗衛守著,倘若有人出了院子,格殺勿論。”知棋回道。
“看來是真的被激怒了。”洛凝璇慢悠悠道,“不曾想到,他竟然對此如此動怒。”
“大小姐,現在咱們做什么?”知棋又問道。
“明日,讓毓凡去要人。”洛凝璇直言道,“只說,她已經被墨姑姑認作了女兒,日后便是墨閣的人。”
“是。”知棋垂眸應道。
東方璟看向她說道,“媳婦兒,這江素心倒是本事不小。”
“當年,江姨娘之所以將她送去墨閣,一則是因為墨閣能夠保護她,另外,便是日后,不論她做了什么,可終究自幼乃是墨姑姑帶大的,這性子多少也會隨了墨姑姑,哪怕是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墨閣這處也不一定真的會放棄她。”
洛凝璇又說道,“更何況,江姨娘不是留下了后招嗎?”
“是你?”東方璟說道。
“嗯。”洛凝璇點頭,“所以,才會將羊皮卷留給了她。”
“所以,江姨娘與你父親乃是真心的?”東方璟又說道。
“我想,她與秦城之間,還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至于是什么,如今他們都死了,我們自然是不得而知的,可是,江姨娘與秦城卻用死一直護著江素心,可見,在江姨娘的心中,對江素心是多么地看重。”
洛凝璇看向東方璟說道,“你說是不是?”
“嗯。”東方璟點頭,“否則,怎么能做到這一步?”
洛凝璇勾唇一笑,“當初,秦城便知曉我不是他的女兒,他卻還要做出一副父慈女孝模樣來,你說,他難道沒有想過什么?”
“你是說,他之所以如此做,乃是因為,一早你母親便與他……”東方璟說道。
“嗯。”洛凝璇點頭,“所以,這一切,其實不過是我母親布設好的。”
“包括江姨娘?”東方璟暗自感嘆道,“你母親到底是怎樣的人?”
“倘若她還在的話……”洛凝璇無奈道,“也許,我也不必如此了。”
“媳婦兒,我反倒覺得,這背后深藏著的,才是最重要的。”東方璟握緊她的手,“既然這羊皮卷留下了,那么,江素心那,你自然要幫忙。”
“嗯。”洛凝璇點頭,“你也這么想?”
“那是自然。”東方璟連忙點頭,“媳婦兒做什么,我都會支持。”
“多謝。”洛凝璇握緊她的手說道。
東方璟淺笑道,“媳婦兒,這不是都在漸漸地浮出水面嗎?”
“只是沒有想到,會隔這么久。”洛凝璇直言道。
可是轉念她又覺得不晚,畢竟,前世,至死她都被蒙在鼓里。
洛凝璇暗自搖頭,又看向東方璟說道,“明日倒是要看好戲了。”
“墨毓凡能將人帶出來嗎?”東方璟又問道。
“能。”洛凝璇點頭道,“畢竟,沐峰也不想自己的府內沾血。”
“好。”東方璟又沉吟片刻,“那江家那處呢?”
“鄭歡回去了。”洛凝璇直言道,“江大夫人不會去管江素心的死活的,而且,江家如今的地位,也不敢去得罪沐侯府,故而,只當做不知道。”
“哎。”東方璟重重地嘆氣,“突然有些感嘆。”
“殿下感嘆什么?”洛凝璇倒也沒有想到東方璟會發出這樣的感嘆聲。
東方璟低聲道,“這江家的人,與林家到底什么關系呢?”
“我也不知道。”洛凝璇搖頭,“不過如今看來,定然是有某種聯系的。”
“嗯。”東方璟笑吟吟道,“媳婦兒,我困了,明日再說吧。”
“好。”洛凝璇點頭,便也不多言了。
江素心徹夜難眠,只是命院內的人有條不紊地收拾東西。
適才,她剛得到洛凝璇送來的書信,讓她只管收拾就是,明日墨毓凡會來接她。
江素心便也不著急了,而是命人連夜收拾。
直等到天大亮,沐峰今日休沐,并未入宮。
沐輕輕連忙前來稟報,“兄長,墨閣閣主帶著人來了。”
“看來,是擋不住了。”沐峰冷笑一聲,“你親自去將院門打開,讓她走。”
“是。”沐輕輕垂眸應道。
江素心已經將東西都收拾好了,在院子內擺放了數百個大箱子。
待院門口大開,她看向前來的沐輕輕,低聲道,“有勞沐六小姐。”
“倒也不必客氣。”沐輕輕低聲道,“外頭有人等著。”
“好。”江素心便命人將箱子抬了出去。
而她隨后親自將那院門關起來,便去見了沐峰。
沐峰看著她,“你可想好了?”
“想好了。”江素心低聲道,“我終于自由了。”
“好一個自由。”沐峰嗤笑道,“你當真以為你能自由?”
“離開這里,便是自由。”江素心說罷,頭也不回地走了。
沐峰見她竟然沒有絲毫地留戀,如此決絕,不知為何,他突然想起夢中秦蓁待他那般的不舍,他勾唇冷笑,如此不也挺好?
既然要和離,那便和離吧。
他沐峰什么沒有經歷過。
這樣的女子,不要也罷。
沐峰倒也大方地江素心帶著她的嫁妝離開。
墨毓凡在外頭等著她。
“姐姐說,姑姑已經認你為女兒,日后你便跟著姑姑姓,喚墨素心吧。”墨毓凡說道。
“好。”墨素心點頭,而后便上前道,“見過表哥。”
“日后,姑姑便交給你照看了。”墨毓凡又說道。
這話說的不大不小,可也能夠讓周遭的人都聽見。
這下,江素心已經在踏出沐侯府那日死了,便成了全新的墨素心。
墨素心坐上馬車,如釋重負般地離開。
待到了墨閣之后,她徑自去了墨如霜那。
“姑姑。”墨素心上前微微福身。
“傻孩子。”墨如霜連忙扶起她,“你該喚我什么?”
“母親。”墨素心紅著眼眶道。
“日后這里便是你的家。”墨如霜握緊她的手,“這些年來,可是受苦了。”
“母親……”墨素心當即便撲倒在了墨如霜的懷里。
墨如霜輕輕地拍著她的后背,命人將東西收拾妥當。
這下子,墨如霜便也有了依靠。
很快,沐峰與江素心和離之事便傳遍了大街小巷,而且,沐峰竟然答應了。
此事兒原本以為會被鬧的不可開交,可是,竟然如此便解決了?
這讓京城內的百姓覺得奇怪,不過轉念又覺得如此也是合情合理的。
畢竟,沐侯府不是還有一位后娶的夫人嗎?
那可是如今新皇親自賜婚的,自然不能委屈了。
更何況,原先的江氏哪里比得上如今的安邦王之女呢?
沐老太夫人也沒有想到沐峰會答應和離,而且,如此痛快地簽訂了。
沐老太夫人為此氣的暈了過去,足足休息了兩個月才緩過來。
而江素心……不,墨素心自從沐侯府離開之后,便待在了墨閣,再也不曾出現過。
就連江家,也徹底地斷了來往。
京城內對此反倒是議論紛紛,只覺得,是這江家做事太不厚道,才會引得江素心有了這樣絕情的舉動。
而如今便也沒了江素心。
洛凝璇看著面前笑容滿面地墨如霜,還有身旁淺笑嫣嫣地墨素心,低聲道,“這種情形,我反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換作從前,我也不相信。”墨如霜低聲道,“如今這樣也是極好的。”
“洛大小姐放心,日后,我自然會照顧好母親。”墨素心看著她說道。
“好。”洛凝璇點頭。
墨如霜便留下洛凝璇吃了晚飯,才讓她回去。
洛凝璇剛出了墨閣,坐在馬車上,不知為何,心中難得有些酸楚。
她靠在馬車上,瞧著街道兩旁,那萬千燈火,偶爾聽到的歡聲笑語,一時間有些恍惚。
她緩緩地合起雙眸,深深地吐了口氣,壓下內心蔓延的孤寂,剛剛睜開雙眸,便對上了東方璟那笑吟吟地眸子。
“媳婦兒,是不是難過了?”東方璟湊上前去,問道。
“有些羨慕。”洛凝璇低聲道,“墨素心跟在姑姑的身邊,也算是幸福了。”
“是呢。”東方璟湊近道,“媳婦兒陪在我身邊,我也最幸福。”
“好。”洛凝璇靠在他的懷中,“這樣,是不是更好?”
“嗯。”東方璟樂開了花。
皇宮中。
孟啟軒也沒有想到,沐峰竟然爽快地答應了與江素心和離。
不過,江素心竟然成了墨閣的人,而且還變成了墨素心。
對此,孟啟軒反倒覺得這江氏是因禍得福了。
他在想,倘若不是洛凝璇從中作梗,此事兒必定會是另一番結局。
這江氏怎么可能活著出了沐侯府呢?
孟啟軒輕輕地拂過合起的奏折,抬眸看向面前的孟錦芫,“大皇姐也該回去了。”
“回去?”孟錦芫皺眉,“如今,這洛大小姐的婚事還未定下,我如何回去?”
“大皇姐若不回去,那云國豈不是沒有了希望?”孟啟軒又說道。
“看來,在皇上的心中,我也不過是個隨意丟棄的。”孟錦芫恭敬地行禮,便退下了。
孟啟軒對此并無愧疚之心,畢竟,孟錦芫當初之所以嫁去云國,乃是她自愿的。
更何況,若非是她當年做的太過分,又何必被遠嫁云國呢?
而孟錦芫,太過于貪心。
孟啟軒收斂那不屑地雙眸,隨即又將另一封奏折打開。
孟錦芫是了皇宮之后,怒氣沖沖地出了宮。
端木邕正在等著她,待她上了馬車,便說道,“是要趕咱們走?”
“嗯。”孟錦芫點頭。
“我一早便知曉會是如此。”端木邕淡淡道,“那明日動身。”
“嗯。”孟錦芫斂眸應道。
端木邕嗤笑一聲,“你不過是掛著一個長公主的頭銜罷了。”
孟錦芫扭頭,不理會他。
“在本王跟前擺起公主的款兒來,倒也不必。”端木邕慢悠悠道,“倘若不是因為你是長公主,本王何必如此?”
端木邕一路上對孟錦芫冷嘲熱諷的,使得孟錦芫壓了一肚子的火氣。
她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直等到回到了行宮。
半夜的時候,她見端木邕偷偷地離開了行宮,便偷偷地跟了過去。
待到了一處僻靜的宅子,她仰頭看了一眼,而后讓身后帶著的人將她帶了進去。
待入內之后,遠遠地便聽到女子嬌媚的聲音,她氣憤不已,而后徑自沖了進去。
當門打開之后,她疾步上前,掀開帷幔,便瞧見了端木邕衣衫不整地與一女子廝混在一起。
她氣的渾身顫抖,盯著那女子,揚手便給了那女子一巴掌。
“你鬧夠了沒?”端木邕這正在興頭上,卻突然被孟錦芫敗壞了,他連忙扯過褻褲穿上,直接將孟錦芫給丟了出去。
“你若再敢胡鬧,本王便休了你。”他說罷,便將門關了起來。
孟錦芫在外頭聽著那女子嚶嚶哭泣聲,還有端木邕輕柔地哄勸聲……
孟錦芫氣的渾身顫抖,她便這樣站在門外,聽著屋內傳來的那刺耳的歡愉聲……
直等到翌日天亮,她仰頭,陽光很是刺眼,刺痛了她的雙眼。
她忍不住地向后一個趔趄,一手扶著門邊,才勉強地站穩。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冷笑了一聲,而后便將一旁帶著的人的佩刀奪過,直接一腳將那門踹開。
端木邕剛剛睡下,還睡眼惺忪著。
聽到那劇烈地踹門聲,他不滿地皺著眉頭,待瞧見是孟錦芫沖進來,他不屑一顧。
“滾出去!”端木邕沉聲道。
孟錦芫卻冷笑一聲,那笑聲透著詭異,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孟錦芫直接將佩刀揚起,朝著端木邕劈了過去。
端木邕躲閃不及,肩頭被結結實實地砍了一刀。
他吃痛地便要將孟錦芫踹開。
而孟錦芫身旁的人卻上前將端木邕給壓制住了。
孟錦芫便當著他的面,將那女子給一刀刀地砍死,直等到那女子從凄慘的叫聲到最后的奄奄一息,而后沒了動靜。
孟錦芫雙眼猩紅,惡狠狠地看向端木邕,在端木邕驚恐地時候,孟錦芫卻突然拿過匕首,沖著他的要害直接刺了下去。
“啊!”端木邕疼暈了過去。
孟錦芫卻滿不在乎地將匕首拔出,而后將那上面的血慢悠悠地擦拭干凈,而后看向手下道,“將他弄醒,那個女子,丟出去。”
“是。”手下應道,便去辦了。
此事兒,很快便傳到了孟璟玄的耳中。
他挑眉,勾唇一笑,“不愧是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