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紅衣女子,宛若絢麗的彼岸花,妖冶放肆。
而后面追著她的少年,鮮衣怒馬,他的雙眸便是如此……
洛凝璇終究沒有想到,那個在朝夕國的茫茫沙漠中看見的幻境竟然是真的。
這到底怎么回事?
為何會是安邦侯呢?
她只覺得頭疼欲裂,那血染的宮殿,那一襲紅衣,手執長劍,一步步踏上宮殿的女子……
她不知為何,便這樣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安邦侯也沒有想到,洛凝璇看見自個反應會這么大。
他正要伸手扶住她,卻被孟璟玄搶先一步。
安邦侯卻瞧見了洛凝璇腰間似乎又什么東西在發亮,等他看過去的時候,雙眸閃過一抹詫異。
這匕首怎會在她的手中?
只是還不等他多想,孟璟玄已經抱著洛凝璇往外頭走了。
太后也沒有想到,洛凝璇見到安邦侯會當場暈倒。
她看著安邦侯已經不自覺地跟著出去了。
“侯爺這是去哪?”太后問道。
安邦侯一怔,再看向自個站在宮殿外要抬起的腳,默默地收回去了。
“這洛大小姐?”安邦侯壓下內心的慌亂,低聲道。
太后輕聲道,“許是,身子不適。”
“到底是唐突了。”
此時,傳來一個婦人的聲音。
安邦侯一瞧,臉色一沉,低聲道,“洛大小姐不過是身子不適罷了,想必是近來過于勞累了,夫人還是莫要多言。”
安邦侯夫人斂眸,便也不說了。
一旁站著的兩個女子,相互對視了一眼,而后便也不敢多說什么。
辛慕言已經機靈地跟著孟璟玄離開了。
等出了太后寢宮,孟璟玄直接帶著洛凝璇去了他自個的寢宮。
“媳婦兒這是怎么了?”孟璟玄皺眉,擔憂道。
幸而知茉跟著,診脈之后,回道,“想來是受了刺激。”
“刺激?”孟璟玄嘟囔道,“早知道,便不讓媳婦兒見那煩人的了。”
“煩人?”知茉一怔。
“咳咳……”辛慕言輕聲道,“是我的父親。”
“哦。”知茉這才斂眸道,“王爺不必擔心,大小姐半個時辰便會醒過來。”
“哎。”孟璟玄扭頭看向辛慕言,“你也出去,碰上你們辛家的人便沒有好事。”
“這……”辛慕言委屈道,“又也我何干?”
“你難道不是辛家的?”孟璟玄反問道。
“是,是。”辛慕言連忙拱手,便灰溜溜地離開了。
他回了太后的寢宮,看向安邦侯道,“父親。”
“洛大小姐如何了?”安邦侯關心道。
“無妨無妨。”辛慕言擺手道,“只是近來沒有歇息好。”
“嗯。”安邦侯便不多言了。
安邦侯在太后這處用過晚膳,便帶著一家子離開了。
出了宮門,安邦侯坐在馬車上。
一旁一道黑影閃過,不知說了什么,他眼神一沉。
另一輛馬車內。
“母親,這洛大小姐又是什么人?”面前與安邦侯夫人說話的乃是被冊封的郡主,辛大小姐,辛紫蘇。
“她?”安邦侯夫人淡淡道,“她的來歷可有的說了。”
辛二小姐辛紫月回道,“姐姐,你不知道,我可知道呢。”
“妹妹知道?”辛紫蘇倒是沒有想到。
“對啊。”辛紫月點頭,“聽說她原先是秦家的大小姐,后頭大召的秦家被滅,她不知怎的竟然去了云國,又成了云國秦家的大小姐,后頭還成了秦家的家主,畢竟,這女子成為家主的可是頭一回呢,她還跟云國的二皇子有了婚約,奈何,在成親的前日,這云國的二皇子突然沒了,后頭,她又跟云國的太子扯不清楚,也不知什么原因,九王爺竟然去云國求親了,她便隨著九王爺回來了,如今二人快要大婚了。”
“這樣的女子……我還是頭一回聽說呢。”辛紫蘇忍不住咋舌道。
“這還不算呢。”辛紫月說道,“她似乎跟許多人有牽扯,等回來之后,她原先叫秦蓁,可是,如今卻改了名字,說乃是朝夕國的人,變成了如今的洛姓。”
“這個我知道。”辛紫蘇道,“那個朝夕國不是消失了百年嗎?”
“對啊。”辛紫月點頭道,“所以,我也不知道這里頭到底還有什么事兒,反正呢,她如今在大召,還有云國,都是響當當的人物呢。”
“是個傳奇女子?”辛紫蘇道。
“聽說,在邊關出現了一個邊陲小國,叫什么顯國的,與她也有關聯。”辛紫月又說道。
“什么?”辛紫蘇忍不住地贊嘆道,“這樣的女子,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安邦侯夫人冷笑一聲,“是啊,這樣的女子,當真是厲害。”
辛紫蘇與辛紫月對視了一眼,又看向了自個的母親。
“母親,您似乎不喜歡洛大小姐。”辛紫蘇說道。
“我不過是一介婦人,何談什么喜歡?”安邦侯夫人看向辛紫蘇與辛紫月道,“你二人若是喜歡與她結交,倒也不是什么壞事。”
辛紫蘇聽得出她的話中另有深意,遞給辛紫月一個眼神,二人便也不再提洛凝璇了。
這廂,洛凝璇醒來時,安邦侯一行人已經離開宮了。
她愣了愣,沉默了良久之后,那腦海中揮之不去的那雙眼睛,還有那追逐的少年,她只覺得心疼地難受。
她捂著隱隱作痛的胸口,忍不住地淚流滿面。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何會如此?
她不住地問自己,可是,到最后,還是沒有答案。
洛凝璇抬眸卻對上了孟璟玄那委屈地雙眼。
“媳婦兒,你哭了。”
洛凝璇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我只是有些憋得慌。”
“我們回去吧。”孟璟玄以為她是待在宮中難受。
“好。”洛凝璇點頭。
安邦侯一家并未覲見皇上,而是只給太后請安,此事兒,對于皇上來說,只能將這股子怒火壓在心底。
可是安邦侯的態度,已然說明了一切。
沐侯府。
沐峰正端坐在書房內,待跟前的暗衛稟報之后,他低聲道,“皇上這一步棋終究下錯了。”
“世子,現在改如何?”暗衛低聲道。
“能如何?”沐峰慢悠悠道,“安邦侯從不曾將皇上放在眼里,在他的心中,當今的皇上本就是不配的。”
“這……”暗衛愣住了。
沐峰冷笑,“好了,只管盯著就是了。”
“是。”暗衛垂眸應道,便山神離去。
沐峰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扣著桌面,過了許久之后,他劍眉微動,隨即起身,那眼眸中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冷漠。
他出了書房,便瞧見江素心在等他。
“有事?”沐峰的語氣明顯還未收回來,帶著幾分地冷冽。
“老夫人喚夫君前去。”江素心看向他說道。
“好。”沐峰淡淡地應道。
江素心沉默了一會道,“沐老夫人給您尋的女子也等著呢。”
沐峰一怔,半天也沒有想到起來。
江素心見他如此,又補充道,“先前不是說要抬個姨娘嗎?”
“找到了?”沐峰問道。
“是。”江素心斂眸道。
“我知道了。”沐峰依舊語氣淡淡的。
江素心緊咬著唇,面上卻透著溫和的笑容。
對于她來說,能夠保住這沐侯府少夫人的身份已然不錯了。
沐峰并未多說什么,待到了沐老夫人的院子。
“祖母。”沐峰拱手道。
“蕊兒。”沐老夫人轉眸看向身旁站著的女子,“還不見過世子。”
“是。”面前的女子身姿清冽,帶著幾分地俏麗,又獨有幾分的沉靜,若是不仔細瞧,還以為是她呢。
就連沐峰也愣住了,他雙眸明顯一動,閃過一抹明亮的光。
面前喚作蕊兒的女子上前,微微福身,“見過世子。”
“抬起頭來。”沐峰卻低聲道。
“是。”蕊兒抬起頭,那清亮的眸子對上他黑沉的眸子。
她忍不住地雙頰泛紅,低頭不語。
沐峰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的冷,到底不是她。
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可能對他這般?
沐老夫人以為他是喜歡的,隨即說道,“這蕊兒日后便收到你的房內了。”
“多謝祖母。”沐峰欣然接受了。
江素心看著面前與洛凝璇五分相似的女子,便知曉沐老夫人為何會讓他納妾了。
她的心宛如刀割般疼。
可是,這樣的苦,也只能自個硬生生地咽下去。
她不能怨,畢竟她是正室該有的大度,給夫君開枝散葉,納妾是她應當做的。
可是,即便如此,江素心還是嫉妒的發瘋。
為何,她這輩子便擺脫不了洛凝璇呢?
她看向面前的蕊兒,恨不得將她那張臉給撕碎了。
沐峰從沐老夫人這處離開之后,江素心帶著蕊兒先走了。
他徑自回了書房,打開密室之后,隨即又打開了暗格,里頭放著一副畫像,那女子一身紫衣,眉宇間透著難掩的溫情,面容含笑,透著無限風情。
這才是她啊。
沐峰無數遍地輕撫過畫中人的面容,為何,他總是在夢中無數次地與她耳鬢廝磨,無數次地聽著她甜甜地喚著自個夫君呢?
可是,夢醒之后,他見到的是她冷漠的雙眸,還有她即將嫁作他人的事實。
沐峰每每想及此,便覺得心痛如麻。
他絕對不允許她成為別人的妻,絕對不允許!
沐峰收起那畫像,小心地放了回去,這才從密室出來。
洛凝璇出了皇宮,她抬眸看向面前巍峨的皇宮,高聳的宮門,她站在原地良久。
“媳婦兒,夜里涼。”孟璟玄親自給她披上披風,勾著細帶系好。
洛凝璇怔愣了許久,這才看向他,“走吧。”
“媳婦兒,是不是累了?”孟璟玄扶著她上了馬車,溫聲道。
“嗯。”洛凝璇看向他,“王爺不累嗎?”
“累。”孟璟玄忙不迭地點頭,“所以,媳婦兒,這兩日,你便陪著我好好歇息。”
“可是咱們的婚期已定,該準備的可準備妥當了?”洛凝璇又問道。
“準備好了。”孟璟玄一想起此事兒,便干勁十足。
“那便好。”洛凝璇柔聲道,“既然都準備妥當了,王爺便好好歇息。”
“嗯。”孟璟玄笑吟吟地點頭。
“不過,大婚之前,咱們是不是該避嫌,不能見面的?”洛凝璇在孟璟玄徹底要放松下來的時候,說出這番話。
孟璟玄哭喪著臉,“媳婦兒,我不要。”
洛凝璇盯著他,“那該怎么辦?”
“反正不成。”孟璟玄拽著她的衣袖,“反正我從來不按規矩走。”
“可是大婚的事兒,乃是一輩子的事兒。”洛凝璇又說道。
“媳婦兒,就讓我陪著你,在大婚之前的前三日,我不見你可好?”孟璟玄拽著她的衣袖搖晃起來。
洛凝璇見他如此,淺笑道,“好。”
孟璟玄高興地宛如孩童,連忙躺在一旁睡下了。
洛凝璇知曉他定然很累。
不過是在她面前強撐著罷了。
她看著他安然的睡顏,雖然戴著面具,卻依舊讓人不敢忽視。
她曾經見過他的容貌,可是,卻忘記了。
如今想要再看,可終究沒有那個勇氣。
好奇歸好奇,也該是有個時機的。
洛凝璇低頭瞧著腰間的匕首泛著亮光,她愣了愣,似是想到了什么。
“知茉。”洛凝璇探出頭。
“大小姐,有何吩咐?”知茉連忙問道。
“這匕首,可是一直都亮著?”洛凝璇問道。
“您昏迷之后,便亮起來了。”知茉回道。
“安邦侯可瞧見了?”洛凝璇又問道。
“想來是。”知茉如實回道。
洛凝璇將那匕首放在掌心處,卻也沒有勇氣再去探尋。
她害怕那樣的場景,害怕再看見那女子決然狠厲的身影。
任誰都無法面對那血衣冷劍。
可是此事兒與安邦侯有關嗎?
她緩緩地合起雙眸,為何想起此事兒,她便心痛難以。
洛凝璇暗自嘆氣,努力地讓自個恢復冷靜。
“大小姐,安邦侯太不給皇上顏面了。”知棋突然吐糟道。
“嗯。”洛凝璇淡淡道,“這其中想來還有旁的緣故。”
“哎。”知棋重重地嘆氣,“也不知皇上為何會召回安邦侯。”
“若知道了,你還能在這待著?”知茉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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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經過兩年的調養,身體總算好點了,這幾天會慢慢地恢復更新,字數可能有點少,可還是很努力的再寫了,感謝一直等待的親們的,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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