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楚了。”知茉低聲道。
“嗯。”秦蓁輕輕點頭,“尤氏?”
“是。”知茉皺眉道,“不過,奴婢倒是不知,她如此做是為了什么?”
“待會你便知道了。”秦蓁淡淡道。
“大小姐,那現在?”知茉繼續問道。
沛老夫人到底沒有想到這奶媽竟然出了問題,她陰沉著一張臉,看向秦蓁道,“這奶媽原本是我特意找來的,不曾想,竟然差點害死葳兒。”
秦蓁說道,“老夫人莫要自責,如今還是要盡快地找到指使她的人。”
沛老夫人面色沉重,不知為何,只覺得沛家如今當真是人才凋零了,只有沛駱苦苦支撐著,好不容易添了喜,卻又偏偏落了個喪妻之悲,難道這便是沛家的劫數嗎?
秦蓁當然知曉沛老夫人為何會如此悲傷,她繼續道,“老夫人放心,我定然會將這背后之人抓出來。”
“好,好。”沛老夫人連忙點頭。
秦蓁抬眸看著遠處,只覺得大有山雨欲來之態。
沛家的情形,反倒讓她多了幾分地警醒。
她斂眸,過了許久之后,才說道,“那尤氏的家里頭可還有什么人了?”
“大小姐,尤氏這處只剩下一個老母了,聽說早先的,她的男人前去邊關服役,死了。”知棋說著將密函遞給她,“后頭,她生了一個孩子,不到三個月便得了天花沒了。”
“天花?”秦蓁皺眉道,“此事兒之前為何沒說?”
“這……”知棋便看向了沛老夫人。
沛老夫人皺眉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轉眸看向身旁的老媽媽問道。
“老夫人,這尤氏當初乃是夫人親自選定的,說是她娘家人送過來的,知根知底,定然不會有事兒,老奴也與您稟報過了,后頭,她進來之后,甚是盡心盡力,老奴便也沒有多想,至于她的身家,老奴也派人去查過,也不是如此啊。”老媽媽連忙垂眸說道。
“那是如何?”沛老夫人低聲問道。
“是……”老媽媽連忙說道,“只說她家的男人一直在外,在南宮世子的麾下,當時,她家孩兒還活著呢。”
沛老夫人臉色一沉,接著說道,“去將人叫過來。”
“是。”老媽媽知曉,這是要去將沛夫人喚過來的。
秦蓁看向沛老夫人道,“此事兒到底也怪不得夫人,否則,也不可能讓葳兒與她隔著心。”
“哎。”沛老夫人重重地嘆氣,“到底是沒有想到會如此。”
秦蓁繼續道,“老夫人,現在既然查清楚了,那么便知曉,這尤氏為何會如此做了,又是何人授意的。”
“嗯。”沛老夫人重重地點頭。
秦蓁沉默了良久,接著說道,“待會,你便去隔壁屋子與另一個奶媽張氏說,小世子不成了。”
“是。”知茉應道。
沒一會,沛夫人便到了。
“葳兒這是怎么了?”沛夫人瞧著躺在床榻上,臉頰通紅,不停地哭鬧的沛葳,擔憂道。
沛老夫人便將那尤氏之事與沛夫人說了,還將尤氏訓斥了一番。
沛夫人到底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連忙低頭,紅著眼眶道,“兒媳若是知曉會是如此,斷然不會聽信娘家人的,將這等禍害送過來。”
秦蓁瞧著沛夫人哭得傷心,輕咳了幾聲,“敢問當初這尤氏是何人勸說送過來的。”
“是娘家的嫂嫂。”沛夫人繼續道,“她如今的女兒嫁給了6家的二公子。”
“齊家?”秦蓁垂眸想了想,“你確定是齊家二公子。”
“正是。”沛夫人連忙應道。
秦蓁斂眸道,“聽聞齊家的二公子是個混人,比起齊大公子更加地不像話。”
“哎。”沛夫人點頭,“故而,她的日子過得也不甚如意。”
秦蓁斂眸道,“既然如此,她為何要將這奶媽送過來呢?”
“說這奶媽當初便是送過去伺候我家侄女的。”沛夫人抬眸道。
秦蓁當即便明白了,繼續說道,“怕是夫人不知曉,葳兒之所以與您不親近,乃是因常年用藥的緣故。”
“這是何意?”沛夫人不解道。
秦蓁轉眸看向沛葳,“那奶媽的孩子是得了天花沒的,她進了府,特意將沾染藥味的奶水給他吃下,故而,他每每聞到您身上的藥味兒,便甚是厭煩,自然會哭鬧不休。”
“原來如此。”沛夫人皺眉道,“怪不得呢,葳兒每每見到我的時候,都會大哭大鬧的。”
“她將沾染了天花的繡帕偷偷地給葳兒擦拭嘴角,這才讓他沾染了天花。”秦蓁垂眸道。
“這小小年紀,便沾染了天花,如何是好?”沛夫人當即著急道。
秦蓁皺眉道,“不過,這尤氏既然是夫人母家送來的,而且,當初又伺候過齊家二少夫人,想必這其中必定還存著什么關聯。”
“這是何意?”沛夫人不解。
“6霜霜。”秦蓁直言道,“聽說,她與6霜霜關系極好,而三妹妹沒了,若是葳兒也沒了,6霜霜又借此機會,要嫁進沛家呢?”
“可她已經成親了。”沛夫人皺眉道。
到底沒有想到6霜霜會有這樣的心思。
沛老夫人皺眉道,“難道這丫頭到現在還不死心?”
“嗯。”秦蓁點頭道,“也許,沛家有她想要得到的東西,又或者是她自視甚高,到底不甘心被沛大哥這樣對待。”
沛老夫人沉聲道,“這姜家與6家如今算是沆瀣一氣了。”
秦蓁繼續道,“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畢竟,齊家,6家,姜家本就是漸漸地連到了一處,而沛家與秦家,南宮家又在一起。”
“難道她這是要讓沛家斷子絕孫不成?”沛老夫人當即便惱火了。
“老夫人莫要動怒。”秦蓁連忙道,“好在如今還有回旋的余地。”
“你說的不錯。”老夫人沉吟了片刻道,“端看這次能不能抓住她的把柄了。”
秦蓁繼續道,“這尤氏乃是姜家指使的,這姜夫人原本就看不上三妹妹,當初,瞧著三妹妹因沛大哥之事,而礙于給姜老夫人沖喜,這才答應了三妹妹與姜家大公子的婚事,后頭,姜老夫人去了,姜夫人便反悔了,前來悔婚,只是不曾想到,三妹妹后頭與沛大哥成親了,姜家自以為受了侮辱與玩弄,故而才會有了這個心思。”
“那阾丫頭難道是?”沛老夫人當即便明白了。
沛夫人聽著,忍不住地落淚。
秦蓁看向沛夫人道,“夫人,如今不是傷心的時候,還是早些將此事兒解決了為妙。”
“嗯。”沛夫人點頭道。
秦蓁繼續道,“知茉,去將尤氏帶過來。”
“是。”知茉低聲應道。
尤氏與張氏都在焦急地等著。
尤氏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故而并不擔心自個被戳破了。
瞧著門被打開,邢媽媽站在一旁。
“跟我來吧。”邢媽媽沉聲道。
“這是做什么?”尤氏知曉,邢媽媽是讓她過去。
“去了你便知道了。”邢媽媽到底也沒有想到,自個還有看走眼的時候,故而如今對這尤氏也沒有好臉色。
尤氏瞧著邢媽媽如此,到底有些惴惴不安,不過也只能壓下心底的不安,跟著她一同前去。
邢媽媽看也不看她一眼,便轉身走了。
尤氏只能小心地跟著,去了里間。
這廂,張氏也甚是著急,想要知曉小世子到底如何了?
待尤氏離去之后,知棋便站在了她的跟前。
“敢問姑娘,小世子如何了?”張氏是認識知棋的,故而如今瞧見知棋過來,連忙問道。
知棋冷哼了一聲,而后哭道,“小世子得了天花,怕是不成了。”
“什么?”張氏當即便愣住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此事兒與我無關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與你無關?”知棋嗤笑道,“如今尤氏先被拿過去問話,若是她胡亂攀扯什么,到最后將所有罪責都推倒你的身上,到時候,為了平息眾怒,你只能背一個謀害小世子的罪名,到時候,不止是你,還有你家里頭的人,也都會被問罪,你可知曉,一旦如此,你的下場會如何?”
張媽媽當即便跪倒在了地上,仰頭拽著知棋的衣袖,“我……當真不是我啊。”
“不是你會是誰?”知棋繼續道,“昨兒個,那尤氏趁著給小世子喂奶的時候,可沒少數落你,說你懶怠不說,還苛待小世子……”
張氏一聽,暗罵尤氏不是個東西,連忙抹了一把淚,接著說道,“好姑娘,我當真沒有做什么,反倒是那尤氏鬼鬼祟祟的,前日兒,我還瞧見她將一個手帕偷偷地藏了起來。”
“藏了起來?”知棋挑眉,“不過是個手帕,又能說明什么?”
“那手帕瞧著有些年頭了,不過,我與尤氏也算是相識的,早先,知曉她這手帕給她家孩子用過。”張氏當即便吐露了。
知棋一聽,繼續道,“當真?”
“千真萬確。”張氏連連點頭道。
知棋將信將疑道,“那手帕藏在了何處?”
“在……”張媽媽連忙起身,便要親自帶著知棋去找。
此時,尤氏被叫了過去。
她顫顫巍巍地跪下,卻也擔憂地看著床榻上的沛葳。
秦蓁冷冷地看著她,“她好歹也是吃你的奶水長大的,這數月以來,與你朝夕相處,素日與你也最為親近,你當真忍心讓他沾染了天花而死?”
尤氏聽著,忍不住地哭道,“奴婢不知大小姐在說什么?”
“不知道?”秦蓁冷笑了一聲,“你做的甚是仔細,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可是偏偏,卻舍不得葳兒,故而,在喂奶的時候,不小心將一些藥渣滴落在了他的長命鎖上,那長命鎖內我特意放了避毒丸,故而,這藥渣滴落入內,那避毒丸便有了反應。”
“奴婢當真不知秦大小姐說什么?”尤氏矢口否認。
秦蓁繼續道,“你若是不信,大可自個瞧瞧。”
她說著,便將那長命鎖拿了過來,待將那長命鎖打開之后,里頭放著的避毒丸,已經變了顏色。
她隨即將另一顆避毒丸拿了出來,而后說道,“你可瞧見了,你那藥渣將我放入長命鎖內的避毒丸的藥性化解了,故而他才會對此產生反抗的情緒。”
她隨即道,“事到如今,不論你承不承認,我也知道一切。”
尤氏低著頭,只聽到床榻上哭個不停地沛葳,她抬眸看去,只瞧見他痛苦地哭著,小小年紀,便要承受這些,而尤氏恍惚間似是瞧見了孩兒當初得病的時候,也是如此哭鬧的,她當即便想要撲過去。
“我的孩子!”尤氏連忙道。
“你如今可想明白了?”秦蓁看向尤氏道。
“我……”尤氏當即說道,“是我做的。”
秦蓁斂眸,便瞧見知棋帶著張媽媽過來了。
“大小姐,手帕找到了。”
“嗯。”秦蓁淡淡地點頭,而后看向張氏道,“讓她回去吧。”
“是。”知棋垂眸應道,而后看向張氏,“大小姐寬宏大量,你可以回去了。”
“是,是。”張氏連忙叩頭,便轉身逃離。
秦蓁抬眸看向尤氏道,“是姜小姐指使你的?”
“是。”尤氏垂眸應道。
秦蓁冷笑了一聲,而后便不多言了。
“小世子可有救?”尤氏問道。
秦蓁淡淡道,“你如今擔心他,當初為何還要那般狠心為之?”
“若非南宮家,奴婢的男人與孩兒怎能喪命?”尤氏恨恨道。
秦蓁繼續道,“那這與葳兒有何干系?”
“沛家與南宮家這般親近。”尤氏繼續道,“是姜小姐與奴婢說,當初,奴婢的男人便是因沛家與南宮家的陰謀而枉死的。”
“陰謀?”秦蓁挑眉,只覺得好笑。
她知曉,尤氏受了打擊,又因被有心人暗示,才會將悲傷轉為了恨意,而后轉嫁給了沛家。
秦蓁搖頭,便讓人將尤氏帶走了。
尤氏臨行前,朝著她叩頭道,“還請秦大小姐救小世子一命。”
“我自然會救他。”秦蓁直言道。
尤氏這才起身退了下去。
沛老夫人重重地嘆氣,“哎,當真是冤孽啊。”
秦蓁低聲道,“葳兒也不過是暫時無事了。”
“哎。”沛老夫人明白,如今也不能僅憑尤氏之言,便去尋姜家的不是。
沛夫人斂眸,心中多少是有些不痛快的。
她那般相信姜家,到最后,反倒被算計了個徹底。
差點害死了她的孫兒。
她當即便跪在了沛老夫人的跟前。
沛老夫人搖頭道,“你退下吧。”
“是。”沛夫人垂眸應道。
直等到天黑,沛葳才漸漸地好轉。
秦蓁繼續道,“這幾日,我便待在這。”
“好。”沛夫人點頭道。
秦蓁出來透氣,端木衢與沛駱正在等她。
“6霜霜難不成真的能和離了?”端木衢在一旁嗤笑道。
“為何不能?”秦蓁挑眉道,“畢竟,她也有自個的法子。”
“難道她還妄想嫁過來?”端木衢再次地嘴角一撇。
秦蓁看向沛駱道,“她已經瘋魔了,不過三妹妹之死,與她無關。”
“不是她?”沛駱皺眉,“那會是誰?”
“我總覺得葳兒感染天花之事,有些古怪。”秦蓁低聲道,“不若再等等吧。”
“好。”沛駱也只能如此。
端木衢看向沛駱道,“走吧。”
“去哪里?”沛駱一愣,想著如今天色已暗,他可不想外出了。
端木衢湊近沛駱耳畔嘀咕了幾句,沛駱雙眸一挑,與端木衢便出去了。
秦蓁看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挑眉道,“走吧?”
“大小姐。”知茉走了過來。
“可都辦妥了?”秦蓁問道。
“尤氏出來之后,便服毒自盡了。”知茉繼續道,“不過,她臨死之前留了東西。”
“什么?”秦蓁看著她道。
“是當初姜晚暗中給她的。”知茉說著,便將一個瓷瓶遞給了她。
秦蓁拿過之后,湊了過來,輕嗅了幾下,眉頭緊蹙,“這是活血散瘀的。”
“當初,您不是覺得三小姐之所以血崩,便是有人在她的吃食上放了活血散瘀的東西。”知茉說道。
“可是,找不到那個人。”秦蓁直言道。
知茉看著她道,“只可惜,尤氏沒有再說什么。”
“也許,她只是將這東西拿過來,放到了一個地方。”秦蓁皺眉道。
“大小姐,現在該怎么辦?”知茉輕聲道。
“先等等吧。”秦蓁明白,這個人一直就在她們的身邊,而她現在也不能輕易地動手,免得打草驚蛇。
她沉默了良久,而后說道,“走吧,時候不早了,也忙了一整日了。”
“是。”知茉低聲應道。
次日,沛駱與端木衢早早地回來。
秦蓁看著二人像是一夜未眠。
“做賊去了?”
端木衢卻已經轉身入了里間,讓知茉伺候著洗漱。
沛駱則是去了自個的院子,洗漱穿戴妥當之后才過來。
秦蓁則是耐心地等著。
畢竟,沛老夫人年歲大了,到底沒有太多的精力照顧沛葳。
沛葳則被留在了她歇息的院子。
秦蓁讓知棋照看著。
沒一會,秦蓁便看著眼前的人,接著說道,“當真做賊去了?”
“沒有。”端木衢搖頭,而后喝了一杯熱水,才說道,“不過是去挖洞了。”
“噗……”秦蓁斜睨著他,“這用得著你?”
“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挖到了哪里?”端木衢獻寶似的看著她。
秦蓁挑眉,“不想知道。”
“咳咳……”沛駱在一旁險些嗆到。
“哎。”端木衢嘆了口氣,而后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只能自個去看熱鬧了。”
秦蓁眨了眨眼,接著說道,“說吧。”
端木衢當即便湊了過去,附耳說道。
秦蓁挑眉,扭頭看著他。
沛駱瞧著二人親密的舉動,秦蓁竟然任由著端木衢靠近,并未躲閃?
不知為何,沛駱有些羨慕起二人來。
端木衢看著她,點頭道,“千真萬確。”
秦蓁繼續道,“不過,我這兩日不能去。”
“那我讓人盯著吧。”端木衢連忙道。
“嗯。”秦蓁點頭。
端木衢想了想,繼續道,“對了,你那處怎么樣了?”
“什么怎么樣了?”秦蓁反問道。
“就是那個臭小子活了沒有?”端木衢想起那個被秦蓁這幾日日夜照看著的沛葳,這心里頭便不舒坦。
秦蓁低聲道,“雖然早先便有所防備,那長命鎖內的避毒丸我放了兩個,故而這天花也是沾染上了一些,需要好好養著。”
“哎。”沛駱嘆氣道,“到底是我這個當父親的事兒。”
秦蓁看向沛駱道,“沛大哥,三妹妹當初之所以血崩,乃是因有人暗中在她的吃食上放了活血散瘀的東西。”
“什么?”沛駱當即便看向秦蓁。
秦蓁便將那瓷瓶遞給了她,“尤氏臨死之前留下的,說是姜家給她的。”
“姜家為何會有此物?”沛駱皺眉道。
“想來,她也有恨透了三妹妹的緣故吧。”秦蓁慢悠悠道。
“難道真的是她?”沛駱到底不相信,姜家會有這樣的心思。
秦蓁反倒覺得,這背后還有一個人暗中挑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
秦蓁繼續道,“如今無憑無據,尤氏已死,這些也不過是死無對證了。”
沛駱臉色一沉,“我知道了。”
“不過,這幾日還是要多陪陪葳兒。”秦蓁直言道。
沛駱點頭。
待沛駱離去之后,端木衢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秦蓁淡淡道,“怎么了?”
“哦。”端木衢想了想,而后說道,“圣旨后日便會下了,你要回去一趟。”
“什么圣旨?”秦蓁到底忘記了。
“哎。”端木衢無奈地搖頭,“你說呢?”
秦蓁想了半天,才說道,“我知道了,到時候一定回去。”
“好。”端木衢樂呵呵地走了。
知茉看著秦蓁道,“大小姐,二皇子所言的圣旨,乃是大婚的圣旨啊。”
“我知道。”秦蓁淡淡道。
“您當真決定要嫁給二皇子?”知棋再次地問道。
“嗯。”秦蓁點頭,“如此不是很好。”
知棋沉默了良久,“可您當初對太子那般決絕,可回頭,便答應了二皇子?”
秦蓁抬眸看向知棋道,“難道不成?”
知棋斂眸道,“大小姐,奴婢只是覺得二皇子的性子過于古怪了,畢竟,奴婢有時候都看不明白,眼前的二皇子到底是不是之前認識的那個二皇子。”
秦蓁淡淡道,“難道不是嗎?”
“您比奴婢更清楚。”知棋繼續道。
“我知道。”秦蓁淡淡道,“不過,如今,沒有更好的辦法。”
知茉連忙遞給知棋一個眼神,而后看向秦蓁道,“大小姐,沛老夫人請您過去。”
“嗯。”秦蓁點頭。
知茉壓低聲音道,“大小姐,三小姐之事?”
“不是時候。”秦蓁淡淡道。
“是。”知茉垂眸應道,便跟著秦蓁一同去了沛老夫人那處。
邢媽媽瞧見秦蓁過來,連忙相迎道,“秦大小姐請。”
“嗯。”秦蓁淡淡地應道。
待入內之后,便瞧見沛老夫人面露疲憊之色。
她知曉,沛老夫人之前被暗中算計了幾次,身子虧損不少,如今也不過是苦苦支撐著。
她走了過去,給沛老夫人把脈,特意讓邢媽媽去煎藥,盯著沛老夫人用過之后,才放心。
沛老夫人見她對自個這般上心,隨即說道,“你難道不計較我的母家是6家?”
“老夫人若真的想要對我有任何的算計,也不至于等到現在了。”秦蓁如實道。
“太后一直待你甚是親近,你可知曉為何?”沛老夫人低聲道。
秦蓁搖頭,“想來太后是看在我太祖母的份兒上。”
“當年,若非你太祖母,怕是也沒有太后的今日。”沛老夫人繼續道,“秦家經歷了太多的風波,如今你既然擔起來了,也該明白這背后所隱藏的,怕是比你想象的還要艱難。”
“是。”秦蓁明白。
沛老夫人繼續道,“沛家如今也是多事之秋,難保不是與齊家有關。”
秦蓁繼續道,“難道齊家想要取而代之不成?”
“取而代之?”沛老夫人搖頭,“他們的野心,怕不止如此。”
秦蓁聽著,卻也明白,沛老夫人能說的,也僅限于此,至于再多的,她是不能說的。
秦蓁并未多問,而是陪著沛老夫人說了會子話,便;離開了。
沛老夫人看向秦蓁離去的背影,而后又看向邢媽媽道,“老爺何時回來?”
“回老夫人,最快也要后日了。”邢媽媽回道。
“哎。”沛老夫人嘆氣道,“如今這般,也該有所準備才是。”
“老夫人,夫人那處?”邢媽媽覺得,夫人畢竟是姜家的人,而姜家差點害死小世子。
沛老夫人繼續道,“若是她真的對沛家不利,必定不能留。”
“是。”邢媽媽恭敬地應道。
沛老夫人輕咳了幾聲,想了想而后說道,“這丫頭新開的方子倒也不錯。”
“秦大小姐待您是真心尊敬的。”邢媽媽說道。
“哎。”沛老夫人嘆氣道,“當初一心想著讓她嫁給駱兒,可最后還是陰差陽錯了。”
“是。”邢媽媽低聲道,“老夫人,如今這樣豈不是更好?”
“聽說皇上已經松口了。”沛老夫人淡淡道,“想來過不了多久,這丫頭便會成為王妃了。”
“是。”邢媽媽繼續道,“如今外頭盛傳,說二皇子還未成親,便懼內,前幾日,還被秦大小姐給打了呢。”
“哈哈。”沛老夫人也忍不住地笑了,“日后,到底是熱鬧的很呢。”
邢媽媽見老夫人總算開懷大笑了,也跟著笑了起來。
秦蓁從老夫人這處離開,便去了沛瑛那處。
沛瑛想著尤氏之前所言,這心中多少是不舒坦的。
畢竟,她自幼與姜家交好,之前,二人也是甚是親近,不曾想,她竟然這般對待沛家。
她正在那處生著悶氣,瞧著秦蓁過來,連忙起身,微微福身,“大姐。”
“沛妹妹這是怎么了?”秦蓁看著她紅著眼眶,低聲問道。
“我……”沛瑛抿唇道,“那尤氏如今死了,張氏也被送走了,姜表妹那處可是會知道?”
“知道與否,并不重要。”秦蓁淡淡道,“咱們沒有證據。”
“哎。”沛瑛垂眸道,“我竟然不知她竟然有這樣歹毒的心思。”
“不過是被逼無奈罷了。”秦蓁淡淡道,“她如今嫁去的可是齊家,齊家是什么地方?”
沛瑛斂眸,而后說道,“大姐,葳兒何時能好?”
“快了。”秦蓁繼續道,“不過后日我要回去一趟。”
“那這處呢?”沛瑛連忙道。
“沛妹妹看著就是了。”秦蓁繼續道,“不然,我便將葳兒帶去秦家如何?”
“祖母若是同意了,這不是更好,正巧嫂嫂那處也能照看著。”沛瑛覺得如此甚好。
秦蓁笑了笑,“那倒也不錯啊。”
“是啊。”沛瑛看著秦蓁,過了好一會才說道,“不過,大姐,姜家那處當真不用做什么嗎?”
“能做什么?”秦蓁笑了笑,“葳兒無事,6霜霜也會安分一些。”
“她到底要做什么?”沛瑛忍不住地低吼道。
“不過是不服氣罷了。”秦蓁笑了笑,“沛妹妹莫要氣惱了,此事兒必定會有一個結果的。”
“嗯。”沛瑛點頭。
過了許久之后,秦蓁才說道,“咱們一同去瞧瞧葳兒吧。”
“好。”沛瑛點頭,便與秦蓁一同去了。
知茉此時過來,看向秦蓁道,“大小姐,小世子出事了?”
“嗯?”秦蓁想著,適才她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
“小世子……”知茉也不知該如何形容。
秦蓁皺眉,接著便匆忙趕了過去。
沛老夫人那處也得了消息,如今正趕過來。
待入了屋子,秦蓁便瞧見床榻上的沛葳那小臉青,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秦蓁停頓了半晌,當即便上前,將沛葳抱在懷中。
怎會如此?
難道是她醫治有誤?
“天吶。”沛瑛瞧見之后,當即便向后退了一步,差點嚇暈過去。
沛老夫人兩眼一黑,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暈了過去。
邢媽媽連忙扶著她,“老夫人,老夫人,您可要撐住啊。”
“怎么了?”沛駱也疾步入內,大步地行至秦蓁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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