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仰頭看他,愣了愣道,“我知道了。”
她隨即起身,舒展著手臂,便與他一同去了花廳用飯。
晚些的時候秦贄才回來,不過身上沾染著酒氣,雖然換了衣裳,這酒氣卻還未散盡。
他翩然落座,瞧著端木衢那似笑非笑的臉,輕咳了幾聲,“這是怎么了?”
“我問你才對。”端木衢挑眉,接著說道,“怎得回來這么晚?而且還一身酒氣。”
“哎。”秦贄無奈,“吳王世子也過來了。”
“那個臭小子。”端木衢冷哼了一聲,“近來沒少鬧騰。”
“不過是想要問一問妹妹的近況。”秦贄笑著說道,“之前不也想要撮合他與妹妹嗎?想來他如今是想通了。”
“噗……”秦蓁忍不住地噴茶了。
她掃了一眼秦贄道,“兄長也在打趣我?”
“妹妹,難道你真的打算終身不嫁了?”秦贄反問道。
“誰說的?”端木衢連忙道,“她當然要嫁。”
“眼下誰敢求娶?”秦贄實話實說道。
“我。”端木衢拍著胸脯道。
秦蓁盯著他,“如今你說話也是越地輕佻了。”
“你也答應了。”端木衢盯著她,“到時候可莫要反悔才是。”
秦蓁淡淡道,“若你真的能辦到,我自然答應。”
“當真?”端木衢連忙挺直腰背,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嗯。”秦蓁點頭。
畢竟太后所言的那人,一直沒有出現,而端木衢必定不是那人,故而也不可能求得圣旨,讓皇帝下旨賜婚。
秦蓁篤定,這才爽快地答應了。
端木衢雙眸閃過一抹狡黠之色,連帶著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地熠熠生輝。
秦蓁不以為然,只是看向一臉懵逼的秦贄。
秦贄輕咳了幾聲,“這還真是怪的很。”
“兄長怎么了?”秦蓁低聲問道。
“我許是醉酒,還未清醒,我且先回去醒醒酒。”秦贄扶額望天,便起身走了。
秦蓁無奈一笑,而后看向端木衢,“兄長被你嚇住了。”
“那又如何?”端木衢挑眉,自是喜不自禁。
秦蓁無奈地搖頭,“你若是無事,我先去忙了。”
“好。”端木衢連忙應道,“乖乖等我的回信哦。”
秦蓁剛起身,只覺得腳下一滑,差點沒有栽倒。
她扭頭,一臉白癡的看向端木衢顛顛離去的背影,扶額望天,端木衢,你是不是出門的時候,腦子被門夾了!
知茉瞧著她這般,也只是小心地上前,“大小姐,適才出去的當真是二皇子嗎?”
“難道是鬼嗎?”秦蓁冷哼了一聲,煩躁地回了書房。
知茉聳肩,而后看向知棋,“這都什么事兒?”
“誰知道呢。”知棋也是一臉茫然。
知茉唉聲嘆氣,也不知為何,只覺得這二皇子越地想個傻子了。
次日。
秦贄匆忙過來找她。
“妹妹。”
“嗯?”秦蓁一愣,看著他。
“那個……”秦贄猶豫再三之后說道,“你可知曉吳王世子怎么了?”
“啊?”秦蓁忙到深夜,如今才剛起身,到底有些迷糊。
“聽說今兒個被掛在了宮門口。”秦贄面露土色,“而且被揍得鼻青臉腫的。”
“咳咳……”秦蓁差點被茶水嗆到。
“我擔心,會不會是二皇子所為?”秦贄小心地開口。
“想來不會是他。”秦蓁淡淡道。
“這……”秦贄多少是不大相信的。
知茉此時匆忙入內,“大小姐,吳王世子……”
“我知道了。”秦蓁低聲道。
“二皇子被訓斥了。”知茉繼續道。
“當真是他做的?”秦蓁皺眉,“為何?”
“二皇子說昨兒個吳王世子當街調戲良家婦女,二皇子身為長輩,理應管束,便將吳王世子給揍了,還將他掛在了宮門口,以儆效尤。”知茉說道。
“這……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秦贄忍不住地感嘆道,不過看向秦蓁的時候,“妹妹,這二皇子到底是怎么了?”
“兄長應當比我更清楚他的性子才對。”秦蓁無奈道。
“之前他即便再混不吝,也不會做這等事兒的。”秦贄接著說道,“畢竟,他從未如此在意過。”
秦蓁聽得出,秦贄是知曉,端木衢是過于在乎了。
可她能如何?
太后所言,始終縈繞在她的心頭,而端木衢既然有心想要化解,她終究也要給自己一個交代,計入如此,那便由著他折騰就是了。
秦贄見她有了主意,便也不再多言,畢竟,這男女之事,本就玄妙,而她的婚事兒,的確讓人頭疼,若是能尋一個讓她有棲身之處的,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兒。
畢竟,如今她即便名聲受損,可這秦家家主的身份,便有無數人覬覦。
與其背后落入有心人之手,反倒不如這樣尋一個知根知底的,這也總好過日后落得個傷心的地步。
秦贄與秦蓁又說了幾句,便回去了。
“大小姐,吳王世子來了。”
這已經是事之后的三日了。
端木衢一直不曾過來,聽說是被禁足了。
她反倒落得個輕松,不過沒有想到端木濯會過來。
“有請。”秦蓁淡淡道。
“是。”知茉垂眸應道,便低著頭恭迎端木濯進來。
端木濯瞧見秦蓁的時候,也只是冷哼了一聲,而后便坐下了。
“吳王世子這是?”秦蓁一愣,低聲詢問。
“你說呢?”端木濯沉聲道。
秦蓁也只是輕笑了一聲,“世子若是無事,我便不奉陪了。”
端木濯輕咳了幾聲,連忙道,“你當真要跟二皇子,而不是太子?”
“這與世子有何干系呢?”秦蓁反問道。
“若是此事兒真的如此,你可知曉二皇子會為此付出多大的代價?”端木濯沉聲道。
秦蓁愣住了,畢竟,前幾日端木衢才讓端木濯丟進了顏面,可他如今反倒前來替端木衢說話。
秦蓁低聲道,“我既然答應了,必定是不會更改的,可要他能做到。”
端木濯見她神色淡然,并無半點要嫁給端木衢的欣喜之色,反倒透著他絕對不會做到的篤定,這讓端木濯有些惱火。
他臉色越地陰沉,連帶著那少年郎的爽朗此刻也蕩然無存,更多的是冷漠。
他突然冷哼了一聲,起身便甩袖離去。
“大小姐,吳王世子前來,就是為了此事兒?”知茉覺得有些古怪。
秦蓁淡然一笑,“也許,在他看來,娶我本就是不可思議之事。”
可秦蓁從未想過要去牽連誰,只是端木衢一直在糾纏此事兒,她才會如此。
在她看來,如今的端木衢與從前某一段的端木衢并不相同。
秦蓁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故而才會任由著他如此。
端木衢晌午之后興沖沖地過來了。
秦蓁看著他,“怎么了?”
“端木濯那個臭小子來了?”端木衢沉聲道。
“嗯。”秦蓁點頭,“并未說什么,便氣沖沖地走了。”
“當真沒說什么?”端木衢反問道。
“他能說什么?”秦蓁抬眸看向他問道。
端木衢暗暗地松了口氣,隨即坐下道,“你可是覺得他太小孩子氣了?”
“嗯?”秦蓁盯著他。
端木衢嘟囔道,“都已是弱冠的年歲了,還這般稚氣,你怎會看上他呢?”
秦蓁挑眉,這才聽出了端木衢言下之意。
知茉低著頭,強忍著笑意。
知棋正要進來,卻后退站在了外頭。
端木衢又繼續道,“那小子素日便是個混不吝的,著實是他那日過于頑劣了,我才會出手教訓,若是他對你有何非分之心,全然是年少氣盛,你可莫要當真才是。”
秦蓁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端木衢連忙起身,“你忙就是了,我便不打擾了。”
他說罷,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知茉瞧著他走了,這才看向秦蓁,“大小姐,二皇子這是說,吳王世子不靠譜?”
“是非常不靠譜。”知棋補充道。
“哈哈。”知茉忍不住地放聲大笑。
秦蓁挑眉,“這笑話看夠了?”
“奴婢知錯。”知茉連忙垂眸道。
秦蓁也只是低頭看著密函。
知茉與知棋二人便出去了。
“二皇子是生怕大小姐被拐走了不成?”知棋覺得好笑道。
知茉抬眸看著遠處,“也許,大小姐跟前,就應當有二皇子這樣的人陪著才是。”
知棋眨了眨眼,“你胡說什么呢?”
“難道你不覺得,大小姐近來心情好了不少?”知茉低聲道。
知棋搖頭,“沒看出來。”
“傻。”知茉無奈道。
知棋冷哼一聲,“誰傻誰知道。”
知茉懶得理她,便轉身去忙別的了。
如此便過了好幾日。
秦蓁這處在等著有人出手,可遲遲不見動靜。
她這處得到的消息,想來那人也是耐不住了。
可為何會延遲呢?
秦蓁仔細地思索著,過了許久之后,才讓知茉去請沛駱過來。
沛駱這幾日除了忙公務,便是回府陪著秦阾,日子過得倒也充實緊張。
秦阾的肚子也漸漸地隆起,他喜不自禁,滿懷期待著到秦阾臨盆的那一日。
秦阾瞧著他這幅模樣,滿心的甜蜜。
秦蓁見他滿面春光,當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三妹妹的身子如何了?”秦蓁笑著問道。
“倒是穩妥了。”沛駱道,“整個人也豐腴了不少,不過我反倒覺得她如今的模樣兒更好看。”
秦蓁忍俊不禁,前世她并未享受過這樣的喜悅,故而也體會不到,如今見沛駱這般,反倒有些羨慕了。
這也是她前世的遺憾啊。
秦蓁看向沛駱道,“外頭的事情終究還是要有一個結果的。”
“上次你前去,她那般暗示,卻不見有動靜,難道是害怕了?”沛駱皺眉,“亦或者是計劃有變?”
秦蓁搖頭,“我如今反倒不覺得她有何計劃。”
“為了掩人耳目?”沛駱再次地問道。
“嗯。”秦蓁點頭,“我這些時日總歸還是有些不安心,畢竟,三妹妹與嫂嫂,還有五妹妹都有了身孕,沛妹妹大婚在即,若是她利用在手中的話……”
“你說的不錯。”沛駱也是有所顧慮的。
秦蓁過了好一會才說道,“還是小心為妙。”
“你這處那幾位姨娘如何了?”沛駱連忙問道。
“還是老樣子。”秦蓁盯著他,“不過外頭瞧著倒是平靜的很。”
“上次你入宮去尋了太后,太后可與你說了什么?”沛駱覺得,自從上次她回來之后,似乎變得有些不同了。
“太后并未與我說什么。”秦蓁直言道,“許多事情我如今還是看不透。”
“嗯。”沛駱點頭,“不過二皇子近來可是越地出名了。”
“難道是因為懲治了吳王世子?”秦蓁一愣問道。
“原來你知道啊。”沛駱笑了笑,“我當你不知道呢。”
秦蓁勾唇一笑,“吳王世子親自過來,了好一頓脾氣呢。”
“他還敢對你脾氣?”沛駱卻覺得是來給二皇子叫屈的。
大概,連秦蓁自個都不知道,端木衢為了能夠娶她,如今正在承受著什么。
不過沛駱也沒有把握,畢竟,皇上不松口,此事兒便沒有法子。
畢竟秦蓁的身份過于特殊了。
她若只是個秦家的大小姐便罷了,可卻偏偏是秦家的家主,這如何能讓皇室放心?
秦蓁到底也沒有奢華端木衢能夠真的娶她,只不過她卻想著另一件事兒。
“他是不是有些不同?”秦蓁看向沛駱。
“我之前也察覺出來了,不過我反倒覺得,不論有沒有不同,他始終是二皇子。”沛駱看著她,“你說呢?”
“嗯。”秦蓁點頭,也只是笑著。
沛駱又閑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等回去之后,秦阾正在院門口等他。
他笑著上前扶著她,“你好好養胎就是了,這外頭風大。”
“整日躺著,也不是法子,總歸是要走走的。”秦阾笑吟吟道。
“我適才去秦家了。”沛駱倒也沒有隱瞞。
“哦。”秦阾輕輕點頭,“大姐那處可好?”
“看來你也聽說了。”沛駱看著她道。
“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秦阾皺眉道,“有些事情終究還是做不得數的。”
“嗯。”沛駱接著說道,“你如今只管養胎就是了。”
“好。”秦阾溫聲道。
沛駱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對了,這幾日6家可給你下過帖子?”
“沒有。”秦阾搖頭,“不過,前幾日,6小姐來過了。”
“她?”沛駱皺眉,“可見過你?”
“沒有。”秦阾搖頭,“她要成親了,這次過來,也只是拜見老夫人的,我推脫了。”
“這便好。”沛駱這才松了口氣。
秦阾見他如此小心翼翼的,便說道,“你放心,大姐給了我防身的東西,就是以防萬一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沛駱終究還是不放心。
秦阾便與他一同進了屋子,二人坐下,一同用過晚飯,沛駱扶著她在院子里頭消食。
是夜,秦阾剛剛睡下,便聽到外頭傳來一陣嘈雜聲。
她因身子越地重了,故而有些淺眠,如今聽到動靜,難免被驚醒。
沛駱并不在跟前,顯然是出去了。
月丫匆忙過來,“三小姐。”
“外頭怎么了?”秦阾低聲問道。
“好像是有人跳湖了。”月丫道。
“這大半夜的,是誰家的?”秦阾皺眉道。
“奴婢也不清楚。”月丫掀開帷幔,接著說道,“三小姐還是好好歇著,適才姑爺聽到動靜,已經去瞧了。”
“嗯。”秦阾點頭,便又重新躺下。
不知過了多久,沛駱才回來。
抬眸看向秦阾時,露出一抹淡淡地笑意。
“怎么了?”秦阾連忙問道。
“沒什么。”沛駱接著說道,“是妹妹跟前的丫頭不知何故,不小心掉入湖里了。”
“當真是不小心的?”秦阾想著,沛瑛出嫁在即,這個時候,跟前的人突然出事,到底對她的名聲不好。
“嗯。”沛駱點頭,“此事兒即便有問題,也只管交給母親去處理就是了。”
“好。”秦阾點頭,便又歇息去了。
次日,秦阾醒來之后,只覺得頭重腳輕的。
她扶額,聲音變得有些遲緩,“月丫。”
月丫昨兒個守夜,早上沛駱便走了,她聽到秦阾的聲音,連忙掀開帷幔,便瞧見她臉色泛白。
“三小姐。”月丫連忙給秦阾把脈。
她皺了皺眉頭,“怎會如此?”
“我這是怎么了?”秦阾低頭看著自個隆起的小腹,不知為何,只覺得隱隱作痛。
月丫連忙扶著她躺下,快地拿過藥箱,先給她扎了幾針。
她扭頭看向身后的丫頭,“趕緊去尋夫人,只說少夫人見紅了。”
“是。”丫頭一聽,嚇得將手中的銅盆掉在了地上也顧不得撿起來,轉身便跑了。
“到底怎么回事?”沛夫人匆忙趕過來,焦急地問道。
“回夫人,少夫人中毒了。”月丫垂眸道。
“她的飲食起居都甚是仔細,不假旁人之手,怎會中毒的呢?”沛夫人不解道。
月丫接著說道,“昨兒個……”
她抬眸便瞧見沛駱也剛回來。
“怎么回事?”
月丫連忙道,“姑爺莫要靠近,三小姐所中的毒便是從你身上沾染的,您還是先去尋大小姐一趟吧。”
沛駱一聽,愣住了,恍然之后,連忙轉身離去了。
昨兒個他才剛與秦蓁說過此事兒,不曾想,便中招了。
而且,還是因他而起。
他懊惱不已,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呢?
秦蓁剛醒,便聽到外頭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好在她已穿戴妥當,剛踏出里間,便瞧見沛駱已經沖進來了。
“這是怎么了?”秦蓁看著他。
“阾兒出事了。”沛駱臉色一沉,“月丫說是中毒了,而且是從我身上沾染的。”
“我瞧瞧。”秦蓁說著,已經給沛駱搭脈了。
不到片刻,她便收手。
“先去看看三妹妹。”
沛駱瞧著秦蓁已經疾步出了屋子。
他緊隨其后。
二人趕到之后,秦蓁直奔秦阾的屋子。
好在月丫預防的及時,若是再晚一步,怕是會一尸兩命。
秦阾躺在床榻上不省人事。
秦蓁看向月丫,“將銀針收起來。”
“是。”月丫隨即便將銀針小心地拔出,而后放了回去。
秦蓁連忙將方子念了一遍,便讓月丫去煎藥了。
而她則是將袖子一動,“小紫,上。”
袖中的小紫騰地飛出,直接趴在了秦阾的手臂上,沒一會,便瞧見那手臂上被咬了一個小口,里頭冒出黑色的血。
沛駱瞧著臉色越地陰沉了。
小紫吃飽喝足之后,便回到了秦蓁的袖中。
她隨即說道,“這下子,三妹妹怕是要元氣大傷了。”
“只要人無事便好。”沛駱到底也不奢望了。
秦蓁繼續道,“這次臨盆怕是會很兇險。”
他斂眸道,“若是真的到了萬不得已,孩子日后還是會有的。”
秦蓁見沛駱并未像其他大家府上的公子那般,遇到這種事兒,一心保的是香火,反而是女子,她多少還是有些動容的。
她直接說道,“放心吧,有我在呢。”
“嗯。”沛駱點頭。
他看向昏迷不醒的秦阾,千鈞一之際,他做出了最對的決定。
連帶著剛剛清醒的秦阾也隱約聽到了。
她感動不已,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沛駱坐在一旁,輕輕地握著她的手,“你安心養著就是了。”
“嗯。”秦阾點頭。
月丫煎好藥之后,端了過來。
秦蓁特意在藥碗內放了一粒黑色的藥丸,混著黑乎乎的藥汁讓秦阾喝下。
秦阾皺著眉頭吃下,而后便陷入了昏迷中。
如此昏昏沉沉了好幾日,每日除了吃藥便是喝補湯,直等到她醒來,已經是半月之后了。
這期間,沛駱更是衣不解帶地陪著,到底沒有再假旁人之手。
秦蓁聽說了經過,知曉緣由,可人早先便沒了,此人到底是一石二鳥。
用一個沛瑛跟前丫頭的死,不但損了沛瑛的名聲,而且差點害死秦阾與她腹中的胎兒。
沛駱臉色一沉,看向秦蓁道,“一定要將此人揪出來。”
“能夠在沛家安插人的,除了6家還會有誰?”秦蓁接著說道,“眼下,6家到底不會明著與沛家作對。”
“你放心吧。”沛駱冷聲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
秦蓁當然明白,仇是要報,但終究還沒有到時候。
待確認秦阾無礙之后,秦蓁才回去。
端木衢已經在等她了。
“你何時來的?”秦蓁一愣,到底沒有想到他會在。
“知曉你今兒個回來。”端木衢想了想,接著說道,“這個快吃了。”
秦蓁瞧著眼前黑乎乎的東西,湊上前去聞了聞,抬眸看著他,“你自個熬的?”
“嗯。”端木衢點頭,“我之前瞧見你跟前的丫頭在你不適的時候,就是熬這個。”
秦蓁一愣,低頭聞了聞,不過還是皺著眉頭喝下了。
端木衢小心道,“我特意嘗過了,苦便算了,還一股子腥味。”
秦蓁淡淡道,“你真當女子容易做呢。”
“不容易。”端木衢乖覺道。
秦蓁放下碗,而后說道,“多謝。”
“日后,這些事兒交給我就是了。”端木衢保證道。
秦蓁怔愣地看著他,“你可知曉你到底在說什么?”
“當然知道。”端木衢繼續道,“你放心吧,我答應你的,必定會辦到。”
“嗯。”秦蓁輕聲應道。
端木衢燦然一笑,那俊朗的容顏上似是堵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卻光彩奪目。
秦蓁領了他的好心,卻也不知自個為何會如此。
從最開始,他出現在大召,而后她便莫名地相信他能幫她找到該找到的人,該去的路,直到現在,她的確找到了自己,可卻還是跟他糾纏不休。
秦蓁看向他,笑了笑,“我忙了好幾日了。”
“我知道啊。”端木衢點頭,“我這幾日都會陪著你。”
秦蓁挑眉,“你當真無事可做?”
“有啊。”端木衢繼續道,“不過都是一些閑事兒,你的事兒才是最緊要的。”
秦蓁無奈一笑,隨即起身,便去里間了。
端木衢并未跟進來,知曉她這是要歇息了。
畢竟那黑乎乎的東西喝下之后,是會引起困倦的。
他暗暗地松了口氣,總算沒有被嫌棄。
秦蓁的確想嫌棄,可對上他那期盼的眼神,終究還是一閉眼,仰頭一口灌下去了。
她如今胃里有些翻江倒海的,不過那藥勁兒也上來了,她覺得自個還是好好歇息為好。
端木衢轉身去了院子里頭的涼亭內,拿起放在上頭的醫書看了起來。
知茉路過,小心地看著他。
端木衢輕輕地扣著大理石的桌面,“上茶。”
“是。”知茉連忙奉茶。
直等到兩個時辰之后,端木衢接著說道,“你家小姐應當醒了,趕緊去伺候著。”
“是。”知茉雙眸閃過詫異之色,不過還是應道,轉身去了。
秦蓁剛醒,抬眸便瞧見知茉像是見了鬼似的進來。
“怎么了?”秦蓁看向知茉。
知茉便將端木衢適才的行徑說了一遍。
秦蓁挑眉,而后說道,“吃的可準備妥當了?”
“大小姐,奴婢也不知您會不會喜歡。”知茉低著頭小心地說道。
“這是何意?”秦蓁看著她問道。
“二皇子將奴婢趕出來了,自個弄的。”知茉低著頭,“奴婢試圖進去,可您是知道的……”
“君子遠庖廚。”秦蓁眉頭緊蹙,“他這是?”
“此事兒若是傳出去的話?”知茉擔憂道。
秦蓁抬步出來,便瞧見花廳內擺放著的幾樣小菜。
端木衢轉身看著她,“來了。”
秦蓁一愣,接著說道,“你這是?”
“我剛學的。”端木衢笑呵呵道,“趕緊過來嘗嘗,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秦蓁愣住了,到底沒有想到,端木衢會如此用心。
她突然想起前世的沐峰,他就算裝得再深情,也從未做到端木衢這般地步,畢竟,一個堂堂的世家公子,怎么可能屈身入廚呢?
而端木衢,身為云國的二皇子,竟然能為了她做到這個地步。
秦蓁站在花廳內,看著上面擺放著的幾樣小菜,看似簡單,卻正是她今兒個想要吃的。
她緩緩地坐下,端木衢親自給她布菜。
秦蓁拿起筷子,夾了放在嘴里,也只是面無表情地咽了下去。
“怎么樣?”端木衢又是期待地看著她。
秦蓁強咽下去,點頭,“還好。”
“當真?”端木衢暗暗地松了口氣,便也要嘗一嘗。
秦蓁接著說道,“這些東西,你可吃不得。”
端木衢一愣,“為何?”
“這都是女子月事所用之物。”秦蓁淡淡道,“你怎么能用?”
端木衢也只好放下碗筷,盯著她道,“那你多吃些。”
“嗯。”秦蓁點頭,便慢悠悠地用著。
知茉瞧著秦蓁的神色,再看向端木衢那露出的明媚的笑臉,她想要吐糟,最后在秦蓁的一記警告之下,最終還是沒有戳破。
秦蓁看著她,接著說道,“知茉,二皇子的飯菜可準備好了?”
“奴婢這便去擺。”知茉應道,便轉身退下了。
端木衢卻盯著秦蓁用飯,待知茉擺好之后,端木衢這才用了起來。
秦蓁用過之后,便起身去了書房。
端木衢目送著她進了書房,這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知茉收拾飯菜的時候,趁機嘗了一口,當即便吐了。
“這是要打死賣鹽的嗎?”
知棋湊了過來,也嘗了另一個,“這是要甜死賣糖的?”
“咳咳……”
二人聽到書房內傳來的咳嗽聲,對視了一眼,連忙將剩下的端木衢做的飯菜收了起來,而后毀尸滅跡了。
秦蓁大口地灌水,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她朝天翻了個白眼,拍著胸口,幽幽地嘆氣。
知茉端了一碗銀耳羹過來,小心地放下。
秦蓁也顧不得了,連忙吃了起來。
知茉心疼道,“大小姐,您又何必如此呢?”
“他如此用心,不過是一頓飯罷了。”秦蓁淡淡道。
“可二皇子如今可是興致高漲,以為自個做的有多美味呢,萬一日日都……”知茉看著秦蓁嘟囔道。
“什么?”秦蓁當即被銀耳羹噎住了,一邊梗著脖子,一邊怒視著知茉。
“大小姐,您當心。”知茉連忙給她順氣。
秦蓁兩眼一翻,頹然地倒在圈椅內,“讓我先暈會。”
------題外話------
咳咳,二皇子的黑暗料理,還要吃到什么時候?
無彈窗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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