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都存在老夫人那處。”知茉覺得,貴重的東西,老夫人也不會真的讓應氏拿去。
“不。”秦蓁抬眸看向她,“原先,因父親的緣故,祖母必定會將秦家的東西都交給父親,畢竟,父親才是正統的未來秦家的家主。”
“后來父親不在了,這些東西祖母并未收回來,那自然會在應氏這里,可是現在……”
秦蓁盯著這些箱子,有用的東西都不在。
“可是奴婢瞧著應氏的樣子,顯然這些都是她全部的東西了。”知棋道。
“狡兔三窟。”秦蓁搖頭,“看來她還是留有后手了。”
“大小姐,沒想到這應氏還有這份心思。”知茉冷聲道。
秦蓁轉身,回了書房。
這些東西也都收回了府上的庫房,并未單獨放在秦蓁這處。
秦蓁看了一眼外頭的天色,雙眸閃過一絲冷意。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說道,“你確定應氏那處你都找過了?”
“大小姐,奴婢都找過了,并沒有落下的。”知棋如實回道。
秦蓁輕輕點頭,“難道是我們算錯了?”
“大小姐,若是應氏在別的地方也放了東西呢?”知茉看著她。
“再等等。”秦蓁倒也不著急了。
次日。
老夫人突然叫秦蓁過去。
“祖母。”
“芍藥的死,你這處可有眉目了?”老夫人看著秦蓁道。
“有了。”秦蓁低聲道,“不過時機未到。”
“既然有了眉目,你便放手去做就是了。”老夫人倒也不擔心她,“不過,沛老夫人去了京城,想來也是為了沛世子與阾丫頭的婚事兒。”
“祖母認為,沛老夫人不愿意?”秦蓁看著老夫人道。
“她看上的是你。”老夫人直言道,“更何況,阾丫頭與沛世子的確不相配。”
“那祖母當初為何?”秦蓁不解。
“我只是要讓阾丫頭看明白了,在沛家的眼里,她算什么?”老夫人沉聲道,“秦家的人,何時輪到旁人不屑了?”
老夫人連忙道,“孫女明白了。”
“你身為秦家的大小姐,你太祖母是如何與你說的?你要銘記于心。”老夫人重重地嘆氣,“我也老了,近來你太祖母身子每況愈下,終有一日,我們都會離去,這秦家,也該后繼有人不是?”
“是。”秦蓁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看向秦蓁,“你也許覺得你大召一路走來,雖然都是秦家,可是你卻一直被逼著往前,全然無法自個做主,可是,你若是想要做主,便也有能自個做主的能耐不是?”
老夫人的話,讓秦蓁陷入了沉思,看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兒,老夫人都看在眼里,連帶著她內心的煩悶與糾結,她都了然于胸。
秦蓁看向老夫人,恭敬地行禮。
老夫人擺手,“你做什么,便去做吧。”
“是。”秦蓁低聲應道,便退了下去。
二夫人戚氏正巧過來,瞧見秦蓁時,笑了笑,“大小姐。”
“二嬸。”秦蓁福身。
“我來是為了春年的事兒。”戚氏接著道,“京城的幾位老爺也都會回來。”
“那二妹妹的及笄之禮呢?”秦蓁接著問道。
“大嫂那處說要她來親自操辦。”戚氏無奈道,“我這處,也不好插手。”
秦蓁點頭,便不說什么了。
等秦蓁離去,戚氏便也去了老夫人那處。
“大小姐,二夫人這是要為五小姐做打算了嗎?”知茉看著她道。
“嗯。”秦蓁知道,戚氏一心想讓秦洛嫁去京城,如此,她也有理由能過去了。
她斂眸,徑自回了院子。
秦蓁沉默了好一會,才道,“祖母今日所言,你有何看法?”
知茉雙眸閃過詫異,倒是沒有想到大小姐會問她。
“奴婢反倒覺得,您在秦家的一舉一動,老夫人都是看在眼里頭的,想來,這秦家日后也是要交到您的手里頭,不過,奴婢有一事兒不明白。”知茉看著她。
“你說。”秦蓁直言道。
“大召的秦家,當真被滅了?”知茉繼續道,“不論二房與三房,都如此?”
“毓凡那處可找到人了?”秦蓁冷聲道。
“沒有。”知茉搖頭,“都沒了。”
“除了林玥?”秦蓁直言道。
“是。”知茉看著她,“大召的秦家便這樣沒了,那么云國的秦家呢?”
這也是秦蓁擔憂的,而且是百思不得其解的。
當年,祖父為何會去大召呢?這里頭想必隱藏了什么?
而她母親到底又是誰?
秦蓁覺得,她所有的疑惑似乎都圍繞著這兩個,可是如今卻如線團一般,越卷越大,到最后,連自個都卷進去了。
她斂眸,低頭看著手中的密函,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
“便這樣吧。”秦蓁抬眸看向知茉,“還是按照我原先計劃的行事就是了。”
“是。”知茉恭敬地應道。
秦楣的及笄之禮要等秋闈之后。
故而,如今眾人都在等著京城傳來好消息。
直等到半月之后。
應氏興高采烈地趕了過來。
“老夫人,中了。”
老夫人看向應氏,“可是贄哥兒中了?”
“三甲。”應氏連忙說道。
老夫人頻頻點頭,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
秦蓁自然也得了這個消息,過不了多久,秦贄便會回來。
而應氏也會跟著秦贄前去京城謝恩。
算來,她也要進京了。
秦蓁如此想著,卻也明白,秦楣的及笄之禮也正好趕在這個時候,那么,京城內想必也會來人。
緊接著呢?
她的婚事難道也要敲定了?
秦蓁心中積壓了太多的疑惑,如今反倒顯得憂心忡忡的。
秦楣這處得知自個的大哥高中,高興不已,連忙去秦阾那處,姐妹二人倒是難得高興到了一處。
畢竟,這關乎到日后長房在秦家的地位,而秦贄理所應當的成為秦家未來的家主,這也是無可厚非的。
畢竟,秦贄乃是秦家的長孫。
秦蓁回了自個的院子。
“大小姐,大公子趕回來,也要半個月。”知茉看著她的。
“嗯。”秦蓁點頭。
“這次,應氏算是揚眉吐氣了。”知棋在一旁嘟囔。
秦蓁輕聲應道,抬眸看著窗外。
“大小姐,您好像不大高興。”知茉看著她。
秦蓁笑了笑,“這是秦家的大事兒,大喜事兒,我焉能不高興?”
“大小姐,您自從大召回來,這臉上便沒有過多的笑容。”知茉說道。
秦蓁轉眸看向她,“事情辦得如何了?”
“殺死芍藥的人,奴婢已經盯著了。”知茉繼續道,“不過……”
“不過什么?”秦蓁低聲道。
“想來她也不會招人的,奴婢擔心到時候死無對證。”知茉看著她。
秦蓁勾唇一笑,“只要抓住了,就好辦。”
“接下來會對誰下手呢?”
她想了想,而后道,“二妹妹的及笄之禮,正好趕上我那弟弟榮歸,到時候秦家想必更熱鬧。”
“是。”知茉道,“到時候會來不少人。”
“我那姑姑呢?”秦蓁問道。
“說是跟著大公子一同回來,還有如今的國公爺也會回來。”知茉說道,“二老爺陪同著。”
“知道了。”秦蓁淡淡道。
秦楣也在積極地準備自個的及笄之禮。
應氏這處也不用閉門思過了,畢竟那日來往賓客眾多,她也要親自準備才是。
“二小姐,這次,您可要風風光光的,萬不能被大小姐比下去。”春桃在一旁說道。
秦楣雖然知曉春桃并非是自己的人,不過看在她這些年對自個服侍周到的份兒上,并未戳穿。
不過,這心中終究還是隔了一層,如今瞧著春桃,是格外地不順眼,可卻也只能強忍著了。
“大哥高中,正好又趕上我的及笄之禮,若非半道上回來一個秦蓁,我才是最風光的。”秦楣冷笑了一聲,“這些時日,萬不能馬虎了。”
“是。”春桃也感覺出秦楣對自個的冷淡來,不過也只能忍耐著。
待春桃退下,碧桃進來。
“二小姐,大小姐那處瞧著倒沒有不妥。”碧桃看著她道,“聽說這次二皇子也會過來,靖國公與姑奶奶也會回來,還有一些世家的夫人,畢竟是您的及笄之禮,萬不能馬虎了。”
“嗯。”秦楣低聲道,“母親可都準備好了?”
“您放心。”碧桃繼續道,“夫人說了,您及笄之禮上,皇上便會賜婚。”
“如此我便放心了。”秦楣一早便知道,自己遲早是要嫁給端木衢的,這一日,她等了整整五年。
而她為了嫁給端木衢,也費勁了心思。
應氏那處,利用這十幾年來的心血,特意讓秦素婉去皇后那處求了恩典,而皇后知曉秦楣乃是秦家的嫡出小姐,又見過秦楣,欣然答應了。
年前的時候,便允諾了,待秦楣及笄之時,便會下旨賜婚。
此事兒,一直瞞著端木衢,并未讓他知道。
秦蓁這處,并不關心此事兒,故而并未放在心上。
端木衢其實并未離開,不過是一直待在遠處,等著這處傳來消息。
這一日,秦蓁剛從老夫人那處回來,進了屋子,便瞧見端木衢大大咧咧地坐在廳堂內。
她挑眉,并未感到意外。
“你倒是一點都不驚訝。”端木衢自從那日二人不歡而散之后,頭一次見面。
不過瞧著秦蓁淡然的神色,反倒有些失落。
秦蓁只是緩緩地坐下,“熱鬧看得如何?”
“我與你說,沛老夫人入了京城,的確請旨賜婚了,不過是你,而不是你那三妹妹。”端木衢直言道。
秦蓁一早便料到了,不過是淡淡一笑,“哦。”
“你愿意?”端木衢冷聲道。
“太后沒有答應。”秦蓁淡定地開口。
“你怎么知道?”端木衢一愣。
“若是真的答應了,你還能這般鎮定地告訴我?”秦蓁反問道。
“成親的又不是我,我有何不鎮定的?”端木衢挑眉,而后放下手中的茶盞,嘟囔道。
秦蓁扭頭,“你本就瞧不上沛駱,自然不會讓我真的嫁給他。”
“呵呵。”端木衢冷哼一聲,轉身不理會她。
秦蓁慢悠悠道,“好了,我也不說什么了,你還有什么話盡管說就是了。”
“沒什么,就是來湊熱鬧。”端木衢緩緩地起身,“既然這熱鬧瞧不上了,我也該走了。”
“不送。”秦蓁起身,便進了里間。
端木衢身形一頓,重重地嘆口氣,便走了。
知茉看著她,“大小姐,太后為何沒有答應?”
“因為有人也去請旨了。”秦蓁看著她。
“還會有誰?”知茉想著,難不成應氏那處不死心,又尋了旁人?
秦蓁挑眉,“正如你所想。”
“這……”知茉道,“那太后是如何決斷的?”
“置之不理。”秦蓁慢悠悠道,“因為太祖母給太后去了書信。”
“那應氏不是白忙活了?”知茉當即笑了。
秦蓁搖頭,“也不盡然,畢竟,她這番鬧騰,怕是也沒人敢惦記我的婚事兒了。”
“這倒也是。”知茉應道。
秦蓁便也不多說什么,只是等著秦贄回來。
不過端木衢的態度,反倒讓她覺得不對勁。
秦太夫人看著端木衢悶悶不樂地坐在院子里頭發呆。
她被攙扶著上前,“這是碰壁了?”
端木衢連忙起身,看向秦太夫人,“太祖母。”
“蓁丫頭的性子如此,你也莫要介懷才是。”秦太夫人低聲道,“這些年,她受了不少苦,尤其是她的父親都是見異思遷之人,不論是大召那處的秦城,還是現在秦家已經故去的,而她認為的母親,還有想要知道身份的母親,始終都不是她父親最中意的那個。”
端木衢點頭,“太祖母,她到底在想什么?”
“也許,從始至終,你都沒有真正地走進過她的內心。”秦太夫人看著他道,“你也不過是受人所托不是嗎?”
端木衢面色微紅,只覺得臉頰火辣辣地疼。
“我是被迫的。”端木衢嘟囔道。
秦太夫人笑了,“你啊,日后必定會吃苦頭。”
端木衢抬眸看向秦太夫人,“我不過是覺得她似乎對誰都不放心。”
“換做是你呢?”秦太夫人反問道。
端木衢仔細地想了想,而后說道,“可是……她終究有一日會明白的。”
“那也是她的造化。”秦太夫人說罷,便轉身離去了。
端木衢只是靜靜地看著秦太夫人回屋子的身影,而后轉身看著遠處,他如此堅持,到底又是為了什么?
半月之后。
秦家的正門再次地打開。
這一日,乃是秦家最為熱鬧的日子。
秦老夫人親自帶著秦家一眾女眷,等待著二皇子、靖國公駕臨。
秦贄恭敬地跟在秦二老爺的身旁,靖國公則是陪同著端木衢,一同進了秦家。
秦素婉陪著老夫人的跟前,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
這是秦蓁第一次看見秦贄。
他一身靛青色錦寬袍,腰間束著玉帶,墨發用玉冠束起,俊朗不凡,意氣風發。
他面容含笑,眉眼間透著這個年紀該有的勃勃生機,尤其是此刻站在二皇子與靖國公身旁,亦是氣度不凡。
秦蓁反倒覺得這是秦家子弟該有的氣質,沉穩有度,謙和有禮,卻又帶著獨有的孤傲。
她不反感秦贄,反倒覺得這個弟弟很有意思。
“大哥。”秦楣走上前去,笑吟吟道。
“二妹妹。”秦贄溫聲道。
他此刻已經進了正堂,給老夫人叩頭,而后又給應氏行了禮。
秦蓁也只是靜靜地坐在秦楣的一旁。
秦贄抬眸看向秦蓁,笑容和煦,看著如沐春風。
“妹妹。”
秦蓁一怔,倒也起身微微福身,“不該是姐姐嗎?”
“妹妹。”秦贄執意如此喚著。
反倒讓秦蓁有些怔然了。
連同應氏的臉色也有些不好。
畢竟,按照長幼有序,秦蓁的確是秦贄的姐姐,可是為何,秦贄偏偏要喚她妹妹呢?
應氏連忙道,“贄兒,你應當喚一聲大姐。”
“母親,她本就是兒子的妹妹。”秦贄依舊不肯改口。
老夫人聽著,不知為何,那眉眼間皆是笑意,接著道,“應當是妹妹。”
應氏一愣,雙眸閃過詫異之色。
秦蓁也是滿腹疑惑,不過如今倒也不是計較的時候,他愛喚什么就什么吧。
端木衢若有所思地瞧著,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地笑容。
靖國公看著,也是頗為不解,隨即看向一旁的秦素婉來。
秦素婉搖頭,一副她也不清楚的神情。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秦楣盯著秦蓁,不知為何,臉上多了幾分地幽怨之色來。
今兒個大哥回來,難道不應當是關心她這個妹妹嗎?為何偏要去看一個平白搶了她風頭的野丫頭?
秦贄隨著老夫人去了祠堂,叩拜祖宗之后,這才隨著老夫人回去了。
老夫人看著他,語重心長道,“你今兒個魯莽了。”
“孫兒也是脫口而出。”秦贄斂眸道,“是孫兒的不是。”
“哎。”老夫人無奈道,“那丫頭是個機靈的,你如此,豈不是告訴她,你與她的關系非比尋常?”
“本就相差無幾,何必?”秦贄繼續道。
老夫人搖頭,“罷了,既然都說出口了,你自個去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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