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蓁看向秦晚秋道,“姑姑,眼下還是顧著哥兒才是。”
“蓁兒,哥兒可不能有事兒。”秦晚秋上前抓著秦蓁的手說道。
“姑姑放心。”秦蓁看向她,轉身看向知茉道,“將這香包拿著,去尋老夫人吧。”
“是。”知茉低聲應道,而后看向鐘媽媽道,“還請鐘媽媽一同前去。”
“是。”鐘媽媽斂眸,惴惴不安道。
秦蓁目送著鐘媽媽離去,看向秦晚秋道,“姑姑,這些時日鐘媽媽在您跟前,您可看出她和不同?”
秦晚秋一愣,看著她道,“難道你認為這一切乃是鐘媽媽所為?”
“我不過是覺得這幾次出事,似乎與鐘媽媽都有牽連。”秦蓁繼續道,“我也不想有人利用鐘媽媽。”
“倒是沒有發現。”秦晚秋一門心思都放在了照顧趙身上,尤其是對鐘媽媽信任有加,怎可能生出絲毫的懷疑呢?
秦蓁也是相信鐘媽媽的,可是不知為何,此次前來趙家,瞧著鐘媽媽時,這心里頭總是不安。
她也不知這種不安是從何處來的,只是覺得該警覺一些。
知棋看著她道,“大小姐,可是讓奴婢去瞧瞧?”
“嗯。”秦蓁點頭應道。
知棋便退了下去。
秦蓁給趙看了,好在這水痘發現得及時,而師父那處特意告訴了她若是遇到這般年歲的孩子出水痘該如何醫治,如今,她反倒不擔心趙因水痘而有性命之憂。
畢竟,這世上,因水痘而沒了性命的多不勝數。
秦晚秋擔憂地看著她,“該怎么辦?”
“我去開方子,讓知棋親自煎藥,姑姑,你只管按照我說的去辦就是了。”秦蓁看著她說道。
“好。”秦晚秋點頭應道。
秦蓁逐一安排好之后,也只是蒙著面紗坐在一旁。
知茉與鐘媽媽回來,連帶著趙老夫人跟前的容媽媽也過來了。
“郡主。”容媽媽恭敬地行禮。
秦蓁看著容媽媽道,“這香包乃是老夫人這處送來的。”
“老奴親自檢查過了,這香包被掉包了。”容媽媽接著道,“這香包乃是老奴親自所繡,老奴有一個習慣,便是喜歡在收針時多繞上一圈,可是這香包雖然繡的與老奴無異,卻獨獨少了這個。”
容媽媽說著,便將自個素日繡的東西拿了過來,還有一個正在繡著的。
秦蓁看過之后,而后說道,“這香包可是容媽媽親自交給鐘媽媽的?”
“正是。”容媽媽垂眸回道。
秦蓁看得出,老夫人對趙甚是看重,畢竟,這是長房的頭一個嫡長子,對于趙老夫人來看,甚是精貴,怎么可能會生出加害他的心思,更何況,即便是趙老夫人有這個心思,卻也不會做的這般明顯。
秦蓁斂眸,便說道,“倒是麻煩容媽媽了。”
“郡主,此事兒既然是有心人栽贓,老夫人也不想被潑了臟水,故而讓老奴前來,一并徹查。”容媽媽如實道。
“好。”秦蓁倒也覺得如此是極好的。
鐘媽媽抬眸看向秦蓁,憂心忡忡道,“老奴也不知為何會如此。”
“鐘媽媽,這香包乃是您收起來的,可知曉是何人拿出來的?”秦蓁看向鐘媽媽道。
“是老奴。”鐘媽媽看著秦蓁道,“這香包鄰銀絲老夫人那處親自送來的,老奴便小心地收起來了,前幾日才拿出來。”
“我去瞧瞧。”秦蓁接著道。
“是。”鐘媽媽垂眸應道。
她跟著秦蓁,進了趙的屋子,等行至一旁的箱子旁,鐘媽媽特意拿出鑰匙,打開鎖。
秦蓁低頭看去,鐘媽媽便從箱子里頭拿出一個匣子來,這里頭放著的都是各式樣的香包。
鐘媽媽抬眸看著秦蓁道,“大小姐,這箱子的鑰匙一直都在老奴的身上,這香包也是老奴親自鎖起來的。”
她坦然道,“大小姐,老奴也不知曉這香包為何會?”
秦蓁沉吟了片刻,繼續道,“鐘媽媽,這箱子里頭的東西,我要仔細地看看了。”
“是。”鐘媽媽看得出,秦蓁對自己也是有所懷疑的。
她既然明白,故而也不會猶豫,只是將鑰匙放在了她的手中。
秦蓁親自接了過來,轉眸看向容媽媽道,“容媽媽既然是老夫人派過來的,理應一同瞧瞧。”
“是。”容媽媽垂眸應道。
秦蓁便看向知茉道,“將這箱子里頭的東西都拿出來,仔細地再檢查一遍。”
“是。”知茉垂眸應道。
秦蓁隨即拿著那個香包,看向容媽媽道,“這香包,容媽媽可是知曉何人能繡出來?”
“老奴瞧這針腳細密,若是沒有十幾年的功夫,是不成的。”容媽媽繼續道,“咱們府上的繡娘。”
“那府上的小姐們呢?”秦蓁繼續道。
“各府上的小姐、丫頭、婆子,老奴也是知曉一些的,能夠有這繡活的寥寥可數。”容媽媽接著道。
“好。”秦蓁輕輕地點頭,等知茉逐一地檢查之后,抬眸看向秦蓁道,“大小姐,這個……”
秦蓁看了一眼,抬眸看向容媽媽道,“這個絡子,容媽媽可看得出是何人所為?”
“老奴瞧瞧。”容媽媽接過,抬眸看著她道,“是二房的陳姨娘所為。”
“陳姨娘?”秦蓁想了想,接著道,“她是?”
“她原先便是繡娘出身,后被抬了姨娘,這種絡子也只有她會。”容媽媽接著道,“鐘媽媽,陳姨娘何曾送來這東西了?”
“老奴瞧瞧。”鐘媽媽也覺得奇怪,拿過看了一眼,皺眉道,“這東西,并非是老奴收的。”
“不是?”秦蓁接著道,“鐘媽媽適才說,這箱子里頭的,都是鐘媽媽親自收起來的。”
“這絡子并非是老奴收起來的。”鐘媽媽看向秦蓁道。
秦蓁思索半晌,而后道,“我知道了。”
“郡主,老奴這便去將陳姨娘叫過來。”容媽媽看著她說道。
秦蓁繼續道,“容媽媽應當去陳姨娘的院子搜一搜。”
“老夫人吩咐老奴,郡主前來也是為了小公子,故而讓老奴任憑郡主差遣,這府上之事,也由夫人做主。”容媽媽如實說道。
秦晚秋此時進來,看著秦蓁道,“既然如此,蓁兒,便交給我處置吧。”
“姑姑,適才我所言?”秦蓁看向秦晚秋道。
“你說的對。”秦晚秋臉色一沉,看向容媽媽道,“這陳姨娘的絡子怎會出現在這處,鐘媽媽與你一同前去,拿著這香包一同前去。”
“是。”容媽媽與鐘媽媽垂眸應道。
知茉也跟著一同過去了。
秦蓁看向秦晚秋道,“姑姑相信鐘媽媽?”
“難道你不相信?”秦晚秋低聲道,“這些年來,若非鐘媽媽在我身邊,我怕是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秦蓁明白,故而才不想有人暗中算計了鐘媽媽,而不自知。
秦晚秋看著她道,“蓁丫頭,你如此做,也不過是想要證明鐘媽媽的清白罷了。”
“有人,是在無形中讓我懷疑鐘媽媽。”秦蓁看向秦晚秋道,“既然如此,我們何不?”
秦晚秋搖頭,“鐘媽媽不會如此。”
秦蓁似是明白了秦晚秋言下之意,她接著道,“姑姑放心,我不會傷了鐘媽媽的心。”
“如此便好。”秦晚秋點頭。
半晌之后,知茉與容媽媽、鐘媽媽回來了。
“如何了?”秦蓁接著問道。
“陳姨娘……”容媽媽斂眸道,“老奴前去的時候,她已經斷了氣。”
“斷氣?”秦蓁到底沒有想到有人會先她們一步。
難道是這處剛有了動靜,那處便已經準備好了退路?
秦蓁沉默了一會,接著道,“陳姨娘的屋子里頭,可發現了什么?”
“大小姐,這些都是陳姨娘素日繡的。”知茉看著她道,“與這香包的針腳是一樣的。”
“老奴也確認過了。”容媽媽繼續道。
秦蓁輕輕點頭,轉眸看著秦晚秋道,“姑姑,此事兒既然是陳姨娘所為,想來與二房也是脫不了干系的。”
“哎。”秦晚秋重重地嘆氣,卻也不知二房為何會如此做。
畢竟,陳姨娘也不過是個姨娘罷了,而素日,她都是依附與二夫人的。
二夫人如今卻跑去了趙老夫人那處哭訴了。
容媽媽這處前去親自稟報了,趙老夫人也不想事情鬧大,便讓二夫人閉門思過了。
秦晚秋也明白,自個若是繼續追查,到時候,傷了兩房的和氣,到最后,反倒是她的不是了。
這些年來,秦晚秋處處忍讓,可是到頭來,卻還是護不住自己的孩子。
她坐在床旁,看著昏迷不醒的趙,小小年紀,卻要遭受這樣的苦,她眼眶含淚,卻也透著不甘心。
她滿心的憤怒,此刻無處發泄。
秦蓁知曉,秦晚秋的苦楚,故而道,“姑姑,若是你不能出手,讓我來吧。”
“你能做什么?”秦晚秋抬眸看著她,“你雖是郡主,可終究管不了趙家的事兒。”
這話說的直白,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秦蓁斂眸,重重地嘆氣,而后道,“姑姑放心,此事兒,我會仔細查清楚的。”
秦晚秋抬眸看著她,“你這幾日便留在我這處吧。”
“是。”秦蓁明白,若是趙沒好,秦晚秋是不放心的。
半月之后。
趙終于好了。
鐘媽媽這處,到底因上次之事,自責不已。
秦蓁特意尋了鐘媽媽,可是,鐘媽媽自知自個再留著,也不過是連累了秦晚秋,故而想著,待趙無礙之后,便離開趙家,回鄉下去。
秦晚秋得知之后,不知與鐘媽媽說了什么,鐘媽媽便留下了。
秦蓁從趙家出來,靜靜地坐在馬車內。
“大小姐,姑奶奶怕是不想讓你摻和進趙家的事兒來。”知茉看著她道。
“嗯。”秦蓁點頭。
“那日后呢?”知茉輕聲問道。
“若非姑姑傳信,你盯著就是了。”秦蓁抬眸看著前方。
她知曉,在秦晚秋的心中,鐘媽媽對于她來說,更重要。
畢竟,這些年來,陪在她身邊的只有鐘媽媽。
可是秦蓁不知為何,想著鐘媽媽一直待在趙家,便覺得惆悵不已。
前世,鐘媽媽是回了鄉下的,這一世,若非是她,怕是秦晚秋也不會讓鐘媽媽回來。
可是如今鐘媽媽一直待在秦晚秋的身邊,卻偏偏生出了這么多的事兒來,只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什么讓她想不透的事兒。
秦蓁回了秦家,這處,依舊平靜的很。
秦術回來之后,便一直待在家中,到底沒有任何的動靜。
秦城這些時日,因有事兒,外出去了,不曾回來。
季氏因上次見紅之后,越發地安分了。
一切,似乎都歸于了平靜,平靜到,秦蓁有那么一瞬,后背透著涼意。
她坐在院子里頭納涼,想著上次周家村的事兒。
“大小姐,周家村沒了。”知棋上前,看著她道。
“是毀了嗎?”秦蓁接著問道。
“是。”知棋說著,將手中的密函遞給她,“里頭的村民都沒了,也不知去了何處,而那個村子,好像一夜之間便消失了。”
“看來那后山的秘密,是保不住了。”秦蓁慢悠悠道。
“大小姐,那周方呢?”知茉看著她。
“他?”秦蓁抬眸,沉吟了片刻道,“也許,以后會出現。”
“只是不知,周家村的秘密到底有多少人知道?”知茉想了想,看著她問道。
秦蓁搖頭,也許知道的都已沒了,也許,還有一些人還在尋找。
只不過如今周家村沒了,想來那尋找的人也會偃旗息鼓了。
秦蓁低頭,瞧著自個的倒影,愣了會神,說道,“明兒個可是要入宮的時候了?”
“是。”知茉道,“再過十日,便是皇后的壽辰。”
“我知道了。”秦蓁便是為了此事兒入宮的。
畢竟,她如今的身份不同,到那日,也是提前入宮的。
秦蓁看了一眼她,接著道,“秦玥呢?”
“二小姐這幾日一直待在院子里頭,不曾出來過。”知茉看著她道,“說來也奇怪了,她這般安分,反倒讓奴婢覺得她似乎要有大陣仗了。”
“這不是更好?”秦蓁挑眉,倒是樂意看熱鬧。
翌日。
秦蓁進宮之后,先去了太后的寢宮。
卓嬤嬤雙手捧著一個盒子過來。
“太后,這是?”秦蓁好奇道。
“這個是給你的。”太后笑著道,“過幾日便是皇后的壽辰了,你已經過了及笄,到那日,想來也有不少人盯著你呢。”
“太后難不成想給和安賜婚了?”秦蓁不滿道。
太后笑了笑,“怕是如今即便有人想攀,也要仔細斟酌。”
秦蓁斂眸,這倒是。
不過,她反倒不著急出嫁,畢竟,她如今的身份,想來,也不會有人真的逼迫她。
不過,想著這皇室的公主,到最后的下場,她又忍不住地為自己擔憂起來。
秦蓁看向太后,“太后自然舍不得和安。”
太后輕笑道,“等哪里哀家舍得了,自然將你送走。”
“那和安便想著法子,讓太后舍不得。”秦蓁連忙附和道。
秦蓁出了太后寢宮,便去了賢妃那處。
賢妃正在想著皇后壽宴之事,瞧著秦蓁過來,低聲道,“你如今的身份,到底不同了,如今大皇子與呂家小姐的婚事兒定了,你也到了及笄的年紀,也有不少人惦記著。”
“姑婆為何也提及此事兒?”秦蓁想著太后所言,而后又看向賢妃,難道是誰提起了?
賢妃笑了笑,“我不過是與你說說。”
“是。”秦蓁恭敬地應道。
“那日,你早些進宮。”賢妃看著她道。
“是。”賢妃垂眸應道。
怪的是,今兒個倒是沒有見到孟錦偲,她反倒樂得清閑,早早地便出宮了。
等秦蓁回了秦家,寄香正在院門外候著。
“怎么了?”秦蓁看著她問道。
“大小姐,有貴客到。”寄香壓低聲音道。
“誰?”秦蓁不解地問道。
“您進去瞧瞧?”寄香神秘兮兮道。
秦蓁挑眉,想著能被寄香這般懼怕的,想來必定是不能言明的,故而抬步入內。
院內的圓桌前,坐著一人,背對著她,一身紫色長袍,不遠處,有一個女子正在彈琴,這二人瞧著面生,不過在自個院子里頭這般愜意,她反倒覺得這二人有些無禮了。
待她走上前去,那女子抬眸看著她時,琴聲戛然而止,她緩緩地起身,朝著秦蓁福身。
還不等秦蓁開口,便瞧見那一身紫色長袍的男子緩緩地轉身。
秦蓁一怔,當瞧見那人的模樣時,雙眸閃過詫異,而后道,“你是?”
“你便是徐大夫口中的小丫頭吧?”那人打量著秦蓁,低聲道。
“是。”秦蓁又上前半步,盯著他。
眼前的男子笑著她眼神坦然,便這樣打量著他,爽朗一笑,“本王倒是不曾見過這般有趣的丫頭。”
“敢問?”秦蓁并未在京城中見過此人。
即便是搜索著前世的記憶,也沒有這號人啊。
“王爺。”那女子走了過去,溫聲道,“想來,和安郡主是不知曉您的。”
“本王久不在京城,這丫頭自然不認得。”那人說道。
秦蓁眨了眨眼,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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