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著追打的兩人，秦淮茹很是尷尬。
她抱著黑炭，連忙把老太太攔下了，“咳咳，媽，這些都是我給春明穿上的，您可別打他了。”
“是啊，媽，您打我干什么呢？都是淮茹姐逼我穿的。”
韓春明躲在媳婦身后，一臉的委屈。
韓母舉著水瓢，頓時停了手，她狐疑地盯著秦淮茹，問道：“真的？淮茹，你怎么讓春明穿這種衣服？你也是，你瞧瞧你，這是穿的什么呀？”
“媽，媽，您千萬別多想，我們就是穿著……穿著玩，咳咳，不干別的，穿著玩而已。”
秦淮茹把手里的黑炭，推到韓春明手里。
她連忙解下摩托車后邊的麻袋，把里邊的衣服拿了出來。
“媽、媽，這是我從羊城給您帶來的禮物，花了我三十五塊錢呢，您瞧瞧好看不？”
秦淮茹舉著大衣，給老太太展示了一番。
這身大衣，貴是貴了點，不過可真是好看，她看著都羨慕得不行，要不是自己錢不多了，她都想給自己買一身。
“三十五塊錢？嘶，你這孩子，買這么貴的東西干嘛？這不是有錢燒得慌嘛……”
“咦，不對。”韓母轉身狐疑地看向了紅色摩托車。
瞧了一眼摩托車，她又看了兩人一眼，特別是兩人身子，穿的這身二流子的衣服，韓母多瞅了幾眼。
抬手捂著嘴，老太太的眼淚眼看著要下來了。
“嗚嗚，你倆趕緊跟我說，是不是做了什么違法的事？”
哎呦，老太太這一哭，可是把秦淮茹看傻了，瞧著院里都有鄰居出來了，她趕緊推著老太太進了房子。
屋里，兩人蹲在老太太身邊，好一陣解釋，韓母這才將信將疑。
“你是說，這輛摩托車是買的？”
秦淮茹連忙點著頭，“媽，我就直接跟您說了吧，我和春明倒騰了東西，我們身上穿的衣服，就是我們剛倒騰來的。”
“還有，我和春明，還干起了修理電器的生意，也掙了一點錢。”
韓春明跪在旁邊，狐疑地看了媳婦一眼，不知道怎么的，他總感覺有點不對。
“啪。”
韓母狠狠地打了韓春明一下，她怒視著兒子。
“你個混小子，人家淮茹好好的上著大學，肯定都是你攛掇的，哎呦，你可是氣死我了。”
對面，韓春明呆呆地張著嘴，剛想要解釋什么，他瞥了一眼媳婦，又把嘴閉上了。
額……
“咳咳。”
秦淮茹一陣咳嗽，“那個，媽，這事不怪春明，都是我自己想做的。”
“啪。”
“你個混小子，瞧瞧，淮茹到現在還替你遮掩呢，你真是氣死我了。”
韓母在兒子身上，連打了好兩下。
“啪、啪……”
秦淮茹都看麻了，瞧著身旁自家男人幽怨的眼神，她趕緊攔下了老太太。
“媽，媽，您別打了，春明這都是為了我，能過上好日子，您就別怨他了。”
屋里一時安靜了下來，韓母瞅了一眼小兒子，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你們做的事，犯法嗎？”
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韓母緊緊盯著兩人。
“那個……那個沒事，媽，現在都有個體戶了，允許個人擺攤子了，您出去逛的時候，應該也瞧見了。”
“現在回城的知青太多，街道上安排不下，都鼓勵去當個體戶呢。”
秦淮茹連忙安慰著老太太，她倒也不是瞎說，現在外邊街上，就屬沒工作的知青多。
從去年宣布高考開始，京城里的人，更多了起來，大部分都是回城的知青。
這么多知青一股腦的回城，街道上根本安排不下，現在連掃大街的活，都好幾個人搶呢。
“那也不行，淮茹，你說你好好的大學生，可千萬別再干了，春明也是，都有正經工作的人，干這個干嘛？”
韓母稍微放了點心，可一想到個體戶，她又皺起了眉頭。
在老太太心里，在崗職工，比個體戶能好到天上去。
個體戶，那就是沒工作的二流子才干的。
“咳咳，媽，等我們賣完貨，就不干了，我專心上學，春明專心收破爛。”秦淮茹連忙安慰了老太太一句。
“撿破爛……”
提起小兒子的工作，韓母就生氣，她啪啪又打了小兒子兩下，“你說你，好好的食品廠工作，都能被你搞丟，真是氣死我了。”
韓春明整個人都麻了，合著，今天他光挨揍了。
“媽，您別氣了，淮茹剛回來，多好的日子呀，您氣什么呀？”
韓春明站起身，討好地給老太太捏了捏肩膀。
旁邊，秦淮茹也連忙把大衣拿了過來，“媽，您快穿上試試，這可是我特意給您買的。”
兩人又是夸，又是贊，好不容易才哄好老太太。
“行了，你倆趕緊換身衣服去，我去割點肉，咱今晚上包餃子吃。”
老太太心里挺高興，她拉開抽屜，拿了點肉票和錢，就要出門。
“媽，槐花呢？”秦淮茹在屋里掃了一圈，沒有瞅見小閨女。
“跟同學出去玩了。”
韓春明眼睛一亮，她一邊朝媳婦伸出手，一邊連忙喊道：“哎，媽，菜市場還遠著呢，我騎摩托車帶您去吧。”
“我可不坐，連個車兜子都沒有，瞧著就嚇人。”老太太連忙擺著手，她轉身走了出去。
韓春明收回手，一臉遺憾。
“淮茹姐，要不我出去溜一圈？”
“得了，你別想了。”秦淮茹翻了一個白眼。
拉過椅子，一屁股坐下，她抱著黑炭又揉搓了起來，“哎，春明，咱的摩托車還沒上牌呢，咱得想個辦法，把牌掛上。”
“去掛唄。”
秦淮茹又白了他一眼，“這輛摩托，是從外邊偷運進來的，都沒購買收據，我正愁著呢。”
韓春明摸了一把黑炭腦袋，“嗨，就這事呀？我刻一個蘿卜章，到時候我去掛，我正好有同學在那工作。”
“喵嗚，喵嗚。”黑炭伸著黑腦袋，朝男人警告地叫了兩聲。
“嘿，你這個沒良心的，前幾天是誰，找不到主人找我哭的？”韓春明伸手彈了它一個腦瓜崩。
“喵嗚，喵嗚。”黑炭伸著爪子，兇得很。
“得了，你倆別鬧了。”
秦淮茹雙眼發亮，立馬推著他，就往東屋走，“你趕緊刻去，明天咱就把牌掛上，不然我總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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