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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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卻在你來我家沒多久把你丟了,為免被你家里人怪罪,我也是沒辦法才把和你差不多大小的長子退出,說他就是你。”
“來接你的人見我兒子脖子上沒有玉墜,便提起玉墜的事兒,說那枚玉墜是你的母親設計的圖樣,是你的父親照著你母親畫的圖樣一手雕琢出來的……看到玉墜,那人又隨便問了兩句,便把我兒子帶走了。”
天牧再問:“為何要把我丟掉?”
葛翠翠嗓音平淡,像是在陳述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似的:“在當年那種情況下,我家本來就已經有倆孩子,而我又另外懷著身孕,要我們無私養著一個孩子……”
“就因為斷了你的錢票,你就出主意把我丟掉?”
天牧眼眶泛紅,雙手愈發抓緊床褥,以此遏制自己心底的情緒,他悲聲說:
“時隔多年就又因為我有可能出現在京市,有可能被我的家人撞見,你就再次出主意找人騎摩托撞我,把我害成今天這樣子,為什么你的心能如此狠?難道你就不怕夜里做噩夢,不怕報應到你兒子身上嗎?”
葛翠翠盯著他,笑了:“世上如果真有報應,我能好好活到現在?你要恨就恨我吧,總之,你是不可能回到你家人身邊的,至于我兒子呢,現在過得好著呢。”
說完,她沒再看天牧一眼,轉身離去。
淚涌出眼眶,天牧心里悲慟和憤怒交加,能否回到親人身邊他不在乎,但起碼別讓那場意外出現……手背上青筋畢露,他聚滿淚水的眼睛里漸漸沒了光彩,
連同他緊攥的拳頭也在一瞬間松了開,等到徹底沒了呼吸,他雙眼緩緩闔上,淚水順著他的眼角滾落,浸透了他鬢角的發絲。
在葛翠翠轉身那刻,這個在床上躺了兩年的少年,心口一陣鈍痛,就好像一顆心被生生撕裂一般,呼吸一滯,接著生命迅速流逝,最終在葛翠翠拉上門的瞬間,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天牧……”
五福驀地回過神,口中無聲喃喃:“我是天牧,我曾經是黨天牧……”
淚水布滿臉龐,他眼里的悲和痛,以及怒與恨幾乎要溢出來。
那對母子的言語使得他深受刺激,使得他本就走向尾聲的生命加速,懷著滿心悲痛和憤恨,他閉上了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氣,
等他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孤零零在火車站,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他慢慢找回意識,方知他還活著,不,準確些說,他死后重新回到了過去,而他出現在火車站,應該就是那家的男人一開始丟他的地方。
兩歲多一點,他只有兩歲多一點,如果再被公安送去孤兒院,前世的一切是不是……不,他不要去孤兒院,即便院長媽媽對他很好,可他不愿再被送到育英孤兒院,不愿再經歷前世的噩夢。
靜靜地站在原地,他看著過往的大人,想從那一個個走過的大人里面,先給自己找位監護人,對,就是監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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