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偃苦笑著點頭附和:“是啊,像咱們這樣的人,怎配喜歡陛下?不可以的,陛下那么好,那么高貴,對咱們有大恩,不可以去褻瀆陛下!”霍去病沒好氣地瞪兩人一眼:“瞧你們倆這熊
樣,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陛下年輕時曾不止一次對咱們說起過,若喜歡一個人,就大膽地站在對方面前說出來,至于對方是否接受,那取決于對方的意愿,但作為我們自己,
起碼不會留下遺憾。”稍頓片刻,霍去病續說:“你們想想我當初是如何娶到萱兒的?那年我一發覺自己對萱兒有意,便想對萱兒表露我的感情,卻又擔心被萱兒拒絕,是年少時的陛下鼓勵
我,讓我有勇氣走到萱兒面前,道出我心悅她,想要娶她做夫人,結果萱兒對我也有意,這才有了我們夫妻二人今日的生活。如果我當時沒有選在到萱兒面前表露自己的心意,我和她現在恐
怕有一半可能沒在一起。”
“這能一樣嗎?你喜歡的是萱兒,可我們……”可我們是對陛下生出愛慕之心,這叫以下犯上,不一樣啊!江齊仰頭一口灌進杯中酒水,眼眶濕潤,啞聲低喃:“陛下就像是天上的云彩,
而我就是那地上的泥土,云泥之別,我實不該動心去思慕陛下……”霍去病嗤笑:“要我說你們純粹是在自尋煩惱,即便你們對陛下說出自己的心意,陛下也只會笑笑不把這點事放在心上,
而陛下不放在心上,也就不會責怪或是治罪你們,畢竟陛下心中始終以大愛為重,男女間的小情小愛在她心里根本沒占多少份量,否則,陛下不會在駕崩前,方表露出她對韓丞相的心意。”
聽霍去病說到這,江齊董偃還有霍光齊放下酒盞,怔怔地看向霍去病,掃眼三人,霍去病清清嗓子,沉穩中的嗓音再度溢出唇齒:“說起來,我很佩服韓丞相,能得到陛下傾心,卻又不讓陛
下為難,多年來默默守護在陛下不遠處,竭力盡臣子本分,幫陛下辦差,發展大漢,真真做到了為陛下,為大漢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陛下駕崩,韓丞相明明看著精神氣十足,卻在一瞬間斷絕
氣息,與陛下同離開這個世界。這樣的感情,這樣與心愛之人同生共死的感情,世間又有多少人有之?”
“阿兄說得是,若不是愛到極致,很難像韓丞相那樣,面對愛人身故,會跟著散去精氣神,追隨愛人赴黃泉。”霍光所言發自肺腑,因為他同兄長一樣,甚是佩服韓丞相的為人,佩服韓丞
相和陛下之間的感情,佩服韓丞相能舍下一切,不帶絲毫眷戀地追隨陛下離開這個世界。而比之韓丞相,他做不到。是的,他做不到,不說旁的,單就他現在活得好好的,足以說明……被他
多年前埋在心底,對陛下生出的異樣情愫,遠不及韓丞相對陛下的愛戀。另外,他的那份情愫,同樣不及江齊董偃二人。緣由?相比較這二位至今尚未娶妻,他十多年便已是人夫、是人父。
換個說法,在他和江齊董偃三人中,他其實最不配喜歡陛下。
“兄弟,你說得對,和韓丞相對陛下的感情作比,我們就如同是小丑一般,實在是可笑啊,現如今,日日飲酒,亦可笑得很!”江齊仰頭笑出聲,笑得淚水涌出眼眶,捂住臉泣聲說:“我
在這裝什么癡情種呢?我還活著啊!我還好端端地活著,韓丞相他卻與陛下同時停止呼吸,隨同陛下一起火化,如此深情,我等遠不及,遠不及啊!”董偃沒有做聲,但心聲和江齊完全共鳴
,他在臉上抹了一把,端正坐姿,開口:“從此刻起我會振作起來,盡自己一切所能,為陛下守護我大漢江山社稷,為大漢百姓安享太平鞠躬盡瘁!”
“來,一起,我們一起為陛下守護大漢江山社稷。”江齊稍平復好心情,重新給自己斟滿酒,端起杯盞,在董偃面前的酒盞邊沿輕碰了下,仰頭一口飲盡。
“我很早便知阿兄對陛下心生愛慕,其實更準確點說,是仰慕敬慕陛下,但我卻沒想到阿兄會堅守自己的心意到現在,今日多虧有夫君在旁開解,讓阿兄清楚知道,他心底那點愛慕真不算
什么,如今能大徹大悟,能清醒過來,對阿兄來說,十足是好事。希望不日后能看到阿兄娶個嫂嫂進門,能為江家生個一兒半女,這么一來,我九泉之下的爹娘也能安心些。”窗外夜色深沉
,江萱躺在其夫霍去病臂彎里,緩緩輕喃:“夫君,謝謝你了!”
“這有什么好謝的,為夫是實在看不慣他們那熊樣,才忍不住多說兩句。”霍去病淡淡說:“像陛下那樣天縱奇才的女子世間少有,甚至幾百年,乃至千年難出現第二個,不說兒郎與其相
處會忍不住心動,就是遠遠看一眼,估計都會不自主暗生漣漪,要不然,不是眼瞎便是心盲。但陛下這樣的奇女子,又豈會輕易喜歡上一個人?這么說吧,陛下乃天縱奇才,一旦喜歡上哪個
,那么被她喜歡上的人絕對同樣不簡單。”韓戰,一個傳奇男人,年輕時馳騁沙場,從無敗績,并發明出“騎兵三寶”,后來干脆利落卸職大司馬,上交兵權給皇帝,再接著建立大漢規模最
大的冶鐵冶鋼廠,月產量鋼鐵遠超大漢之前年產量,并和年少時的陛下培育、種植出不少高產量農作物,并協助年少時的陛下抓科研、抓教育,提議武帝創辦皇家軍校,并根據多年在馳騁沙
場的作戰經驗,編撰出一部上下兩冊,尤為實用的兵法謀略,在徹底退出朝堂,居住府上頤養天年期間,還不忘幫陛下搞社會公益,總之,這位在世時所做的一切,深值世人敬仰、崇拜,死
后,深值世人悼念和緬懷。
“是啊,韓丞相的確不簡單,他和陛下很般配,要是他們能活著舉行大婚,那將是另一段佳話。”江萱低嘆。
大漢的一切對于葉夏和陸向北來說,已然成為過去,兩人這會兒正在為主持五一文藝匯演做準備。“文藝匯演的主持人不是從大三年紀選嗎,怎突然把咱們拉出來?還有,這是不是太巧了
些,你我不在一個系,但偏偏同時被拎出來加入到主持人隊伍中,想想真得蠻奇怪的。”葉夏沒想到她這剛睜開眼,從大漢回到她的大學校園生活中,一早踏進教室門,就被系主任喊去辦公
室,說是要安排她一個任務,于是便有了眼下這一幕,她和愛人手拿文藝匯演節目單,正站在后臺一隅商量如何串詞,免得登臺時隨意發揮出錯,在全校師生面前鬧出笑話。好吧,這是不可
能的,但葉夏是真想不明白,明明文藝匯演在即,作何在這節骨眼上添倆大一心生做支持人,且這兩人不是旁人,是她和她家另一半。
陸向北深邃的眸中笑意寵溺,輕語:“不奇怪。”葉夏歪頭、挑眉:“……”明顯不解。陸向北被親親媳婦兒萌得禁不住喉中發出低笑:“就咱們在這校園里的知名度和關系,被推選出做
這次五一匯演的主持人不奇怪,至于為何會被如此倉促地拎出來,這就得從那兩位選做主持人的大三同學說起了……”見陸向北故意遲遲不道出后話,葉夏瞪眼,這樣的她,令陸向北再次萌
得不要不要的,他不再賣關子,壓低聲音接著說:“我是從我們系主任那聽來的,說那兩位大三同學好巧不巧都在昨晚鬧肚子,今個早起,情況雖有所好轉,但仍不樂觀,兩人又不想放棄這
次主持機會,于是主動提議從大一新生中選兩人和他們共同主持節目,這樣一旦他們中途無法登臺,也好有人及時頂上去,而你我的名字就是被那兩位大三同學主動推舉出的,校方領導知道
咱們是誰,當場就拍板,安排咱們的系主任一早通知下來,現在沒疑惑了吧?!”
“知名度?咱們能有什么知名度。”葉夏嗔眼愛人,就聽對方笑說:“高考雙黃蛋狀元難道不夠知名?我俊你美難道不夠知名?你我是夫妻難道不夠知名?”陸向北嘴角噙笑,眼神戲謔,
一連三問。葉夏瞅著對方不錯眼地看了會,嘴里擠出一句:“臉皮真厚!”“我不覺得,要不你感覺下。”陸向北看眼媳婦兒的纖纖玉手,張嘴就撩了句。聞言,葉夏一個沒忍住,低笑出聲
:“別鬧了,再串串詞兒,一會就得上臺。”陸向北不以為然:“我并不覺得咱們有這個必要。”就他們夫妻倆的腦子,還需要串詞兒?直接上臺,張口來一段,彼此間的默契程度,也不至
于讓他們鬧出什么笑話。葉夏嘴角抽了下:“謙虛點。”陸向北笑了笑,轉開話題:“你有兩個節目要上?”“嗯。”葉夏點頭,淺聲說:“我們系有個大合唱,我是指揮,肯定得跟著一起
上臺;再就是外語系的主任給我好說歹說,讓我代表外語系上臺唱首英文歌,拒絕不了,我只能選首曲子報給外語系主任。”言語到這,葉夏古怪地看眼陸向北,指指對方手上的節目單:“
這單子上不是有我要上的節目么,你明知故問,確定不是在逗我玩兒?”
陸向北別過頭干咳兩聲,而后將視線重新落向親親媳婦兒:“沒有,絕對沒有,我之前只是顧著和你串詞兒,沒多留意節目內容。”“這話真假。”葉夏輕哼一聲,說:“串詞還不是得跟
著單子上的節目順序安排來,往后要在我面前說假話,最好做足準備,不然,就別怪我當面戳穿你。”陸向北暗道冤枉,他是真沒注意單子上的節目名稱,只是一心和媳婦兒串詞,可他知道,現在不管他如何解釋,媳婦兒都認定他是在說謊,唉!六月飛雪不過如此。
“洛懷民同學、葉夏同學,你們準備好了嗎?匯演馬上就要開始,咱們四人需得同時上臺露面。”由遠及近走過來一身量挺拔,長相俊朗的男同學,這位就是另一位男主持,是B大的工農兵學員,現學生會主席,名劉衛國。如若不是昨晚和女友在校外吃壞肚子,今個這五一文藝匯演就不會多出兩位主持人,從而極有可能搶走他和女友的風頭。劉衛國的女友不是旁人,正是原本的女主持,大三一女同學,毫無疑問,和劉衛國同是工農兵學員,不過,這位女同學是京市本地人,家里利用關系,于兩年前成為B大工農兵學員中的一員。劉衛國是一外省某廠推薦來上學的,兩人入學第一年便看對眼,又因都長相出眾,嘴巴會說,且會來事,精選成為學生會干部。“好了,我們保準好好配合劉學長和蘇學姐。”劉衛國的女友姓蘇,名婧。
陸向北上身穿一件白襯衫,下著黑色西褲,腳蹬皮鞋,仿若一株白楊樹,身板筆挺,與葉夏按照事先排好的順序,隨劉衛國、蘇婧二人一臉從容地走至舞臺中央。葉夏著一一條做工精致,質地精良,款式簡單大方的白色連衣裙,她和蘇婧在一塊站著,巧的是,蘇婧亦身穿白色連衣裙,而劉衛國和陸向北一樣,上邊是白襯衫,下面穿的是黑褲子,腳蹬皮鞋,四個人中,倆女生站在中間,兩位男同志兩旁站著,衣著搭配不看細節,倒是出奇的和諧。如果沒有陸向北和葉夏這兩位在旁做參照物,說實話,劉衛國和蘇婧無疑是臺上最靚的崽,但這世上顯然沒有如果,感受到臺下師生的目光基本上都聚向葉夏和陸向北二人,劉衛國和蘇婧心里特別不是滋味,然,兩人不是沒經過世面,亦不是小肚雞腸之人,他們要顧全大局,否則,不會在明知陸向北葉夏二人方方面面條件出眾的情況下,主動向校領導推舉二人和他們共同主持這次的文藝匯演。
四人開場白串詞順順利利,文藝匯演正式開始。還別說,中途,劉衛國和蘇婧一前一后往廁所跑了一趟,多虧有陸向北葉夏兩人備胎,才沒讓正常的節目播報順序出現差池,沒在節目進行過程中鬧出亂子。陸向北代表他們系上臺表演的是拉二胡,當他拿著二胡上臺那刻,臺下掌聲如雷鳴般響起。一曲《賽馬》經陸向北的手拉奏出,臺下師生瞬間齊齊屏聲靜氣,只聽到耳邊響起磅礴的氣勢、熱烈的氣息。旋律奔放,駿馬奔騰嘶鳴,被陸向北用二胡表現得惟妙惟肖,他時而快弓、時而跳弓,技巧運用得爐火純青,挑弦、顫音技巧亦嫻熟得很。待他落下最后一個音節,良久,臺下才響起震耳欲聾的掌聲,久久都沒有消散。
葉夏的兩個節目,大合唱在前,代表外語系的獨唱在后,作為大合唱指揮,在葉夏隨系合唱隊登臺,向臺下師生鞠躬行禮的一瞬間,下面不僅有響起陣陣響亮的掌聲,有的男生更是吹起口哨,扯著脖子在喊葉夏的名字。背對觀眾,手持指揮棒,葉夏動作標準,如行云流水般指揮完系合唱隊的曲目。約莫過去二十來分鐘,葉夏代表外語系登臺,她背著吉他,面對臺下觀眾行禮后,舉止優雅從容,站在話筒前,自彈自唱英文歌《yesterdayoncemore》。
英文發音標準,曲子彈得嫻熟,音色優美悅耳,聽得一眾師生如癡如醉。沈逸就在臺下坐著,他真得很驚喜,完全沒想到品學兼優的女兒竟然還有如此出眾的藝術細胞,聽著身旁同事在他耳邊的贊嘆聲,他與有榮焉,嘴上卻謙虛得連連說還好。葉宇是家屬,在親爸沈逸身旁坐著,葉紅和葉斌學校沒有文藝演出,兩人同作為家屬,在葉宇身旁坐著,姐弟三人眼睛齊齊放光,看著他們長姐在臺上抱著吉他自彈自唱。
曲調實在是太過順口,不知不覺間,臺下年輕的老師和學生伴著葉夏一起唱起來。然,一曲終有結束的時候,但臺下師生掌聲不絕,一個勁高呼再來一曲。葉夏為難,幾次謝幕,都無法走脫,最終,劉衛國上臺,傳達校領導的意思,請葉夏為大家再唱一首歌曲。是唱中文歌還是英文歌,隨葉夏自選。
想到前年的唐市大地震,葉夏對著話筒說出,要為大家唱一首中文歌《天亮了》,并將《天亮了》這首歌背后的故事簡單敘說一遍,同時說出作詞作曲人,繼而彈唱,將歌曲獻給偉大的父愛母愛。
想到前年的唐市大地震,葉夏對著話筒說出,要為大家唱一首中文歌《天亮了》,并將《天亮了》這首歌背后的故事簡單敘說一遍,同時說出作詞作曲人,繼而彈唱,將歌曲獻給偉大的父愛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