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他沒再多留。
王家。
“妹子,吃飯了。”
自打知道葉夏有個做大領導的父親,王巧兒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生生連年都沒過好,誰知,緊跟著她又聽到老娘在家感嘆,說陸向北原來不是老陸家的種,說人家生父是個有來頭的,說陸向北和老陸家已經斷了關系,這猛不丁地聽到這么多消息,王巧兒覺得自個心里如同雜草叢生,怎么都安靜不下來。
按理說,有關陸向北的身世,這事兒陸向北本人沒打算在村里宣揚開,更沒有把陸老太太當初做的見不得人的事在人前捅破,但老支書家又不是只有老支書一人,陸向北等在堂屋說話,沒刻意壓低聲音,老支書的家人難免在院里聽到一兩句,這不,前腳陸向北一行離開雙槐村,有關陸向北的身世就從老支書家傳了出去。
農村人過年圖個熱鬧,相互間竄門扯閑話再正常不過,加之老支書家院門口當日本就圍著不少看熱鬧的鄉親,那消息一傳開,簡直像是長了翅膀似的,滿村幾乎沒人不知道的。
不是陸家的種?
陸哥不是陸家的種?
陸哥的生父是個很有身份地位的人?
想著從老娘口中聽到的,王巧兒躺在炕上沒少慪氣。
為什么她不知道這些?
為什么上輩子沒人告訴她有關陸哥的身世?
但凡有人和她提一句,她能在跟了陸哥后,因陸哥長期不理會,和別的男人亂來?
經歷過一世,王巧兒深知身份和地位于一個人來說有多么得重要。有身份有地位,出門前呼后擁,風風光光,辦個啥事兒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世家、豪門,她前世要是沒和陸哥離婚,那她不就是世家,亦或者豪門的媳婦……
窩在炕上一連數天,王巧兒除過和自個慪氣,就是自怨自艾,整個人提不起一點精神。
“我不餓。”
王巧兒用被子蒙著頭,沒去看長兄,直接悶聲回了句。
“從三十到今個,你這些天可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王家哥倆都是個老實人,眼睜睜看著妹子一連七八天窩在屋里,連房門都不走出一步,還不好好用飯,作為兄長,王壯和王磊沒少到王巧兒屋里規勸,奈何妹子不聽他們的,說不吃就不吃,實在餓了,吃塊糕點喝口水就算了事,為妹子的身體擔心,倆兄弟沒少唉聲嘆氣,這會兒王壯又聽到妹子回了句“我不餓”,撓著頭,神色焦慮,真是不知道該再說些什么了。
許是心里憋得慌,王巧兒忽然掀開被子,坐起身,問尚沒有離開的長兄:“大哥,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這……俺不知道。”
王壯想了想,搖頭,繼而咧開嘴憨笑。
“我是信的。”
沒去在意長兄的回答,王巧兒只想找個人傾訴對象,好叫自己心里的郁氣疏散疏散,同時提醒自己那不是夢,提醒她,人是有前世的,不然,她曾經的經歷難道是一場夢?
不,她不覺得那是夢,因為夢沒有那么真實,也不可能把她和一個沒見過幾面的人聯系在一起,且和那個人一個屋檐下生活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