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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后。
青陽縣幼兒園。
園長辦公室。
程瀟走進來，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角落里，嘟著嘴，氣乎乎的唐老鴨。
“姐姐！”
唐老鴨聽到動靜，轉過頭，見是程瀟。
甩著小短腿跑了過來，一股腦的扎進程瀟懷里，毛茸茸的腦袋在她腰間蹭了又蹭。
依戀，親昵，又有著說不出的委屈。
程瀟抬起手，放在小腦袋瓜上輕輕拍了兩下。
等唐老鴨的情緒平緩下來，她才把頭抬起，打量著這間辦公室。
辦公室里的人不少。
有幼兒園園長，有大班的老師馬冬梅和吳艷，還有三名像唐老鴨一般大的小朋友，以及幾張程瀟并不熟悉的臉。
看他們的站位，程瀟猜測，應是這三名小朋友的家長。
“你們好，我是程瀟。”
程瀟對著眾人微微頷首，自我介紹完后，才把目光落到馬冬梅身上。
“馬老師，這次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當時在電話里馬冬梅沒說清楚，只言唐老鴨在學校惹出了一些事，需要她過來處理。
程瀟這才跟馮向杰、姚文言打過招呼，立刻驅車前來。
“程、程小姐……”
馬冬梅說話磕磕絆絆，似乎不知從何說起。
旁邊的幾位家長倒是沒憋著，一開口便像點著的炮聲一樣，怒懟道：“你們家程唐唐，小小年紀不學好，非禮班上的小朋友。”
“雖然孩子年紀小，可做家長的該教的還是得教，有些事情能做，有些事情不該做的。”
“我們也不是撒謊，這事不止出現在一個人身上，三個孩子都這么說，肯定有這回事。”
“不信的話，咱們現在就去調監控。”
三個孩子的家長你一言我一語，紛紛出聲指責。
他們望向程瀟和唐老鴨的目光，十分不善。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其中一名家長，把小女孩護在懷里。
一邊道：“這兩天，我們家妮妮回家就哭，說在幼兒園里有小朋友欺負她。”
“我和孩子她爸見孩子身上也沒有傷痕，只當是小朋友吵吵鬧鬧，沒放在心上。”
“結果今天她又哭，死活不肯來學校，詢問之下我們才得知，是程唐唐天天粘著我們家妮妮。”
“牽妮妮的手，從妮妮的嘴里搶妮妮的糖，他還、還我們家妮妮的嘴……”家長有些說不下去。
另外一位家長未見狀立馬接話：“我們家文文也是，經常受到程唐唐的騷擾，他給我們家文文巧克力，給文文果凍，給文文蘋果，讓文文做他……女朋友！”
“該說要給文文買車，買房。”
“文文才幾歲，她懂什么男朋友女朋友的，這都是跟誰學的？”家長橫了程瀟一眼。
沒等程瀟說話，矛頭直指園長以及兩位老師。
“你們做老師的，就不能用點心，好好教教，好好管管嗎？”
“你們但凡負一點責，都不會鬧出這種事。”文文家長冷哼一聲。
園長、馬冬梅、吳艷三人表情訕訕，連連鞠躬道歉：“文文家長對不起。”
“真對不住，這件事情我們幼兒園也有責任，是我們沒照顧到。”
馬冬梅余光瞥向程瀟，心里十分委屈。
剛開始程唐唐進他們班她還很開心，畢竟程瀟是名人，家里也有錢，看管這樣的學生對她也有好處。
說不定程瀟為了能讓她多照顧一些程唐唐，會給她……
可誰想到，好處沒得到，倒是惹得一身腥。
此時馬冬梅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清。
“哼！道歉就完了嗎？”
“這件事情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最后一名小朋友的家長聽了馬冬梅三人的話，冷哼一聲。
“程唐唐不光欺負了文文和妮妮，還欺負了我們家薇薇，我們家薇薇的臉蛋都被他捏紅了，還騙薇薇親他。”
“小小年紀，真是太可惡了！”
薇薇家長惡狠狠的瞪向唐老鴨。
唐老鴨耳朵一動，仿若未聞，躲在程瀟懷里當鵪鶉。
這會兒程瀟哪能依著他。
聽完幾位家長的話后，她伸出手用力抬起唐老鴨的頭，捏著那光潔的小下巴。
嚴肅的問道：“程唐唐，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有這回事嗎？”
程瀟的語氣很平靜，好像沒有一絲火氣，唐老鴨卻從中聽出了山雨欲來之感。
烏黑的眼珠子一轉，張嘴就想撒謊，卻在程瀟犀利目光的凝視下敗下陣來。
老老實實的點頭：“有！”
“她們長得好看，我喜歡她們。”
唐老鴨長長的睫毛往起一聚，眼睛里立刻凝出水珠。
圓圓的小臉，看起來可憐兮兮的，說出的話既單純又稚嫩。
程瀟橫了一眼。
別人不知道唐老鴨是個什么東西，她卻一清二楚。
這就是只成了精的鴨子。
裝可憐，是他拿手絕活。
不過，清楚歸清楚，事情到了這一步，作為程唐唐的“家長”，她也只能順著表演下去。
程瀟彎下腰，看著唐老鴨耐心的道：“唐唐，你這么做是不對的，即使再喜歡幾位小姐姐，也不能隨便拉人的手，親人家的臉蛋。”
“她們跟村子里姐姐、阿姨、婆婆們是不一樣的，不能把在村子里的習慣帶到幼兒園來。”
說完程瀟站起身，給幾位家長深深的鞠了一躬。
“對不起，確實是我沒有管教好唐唐。”
“唐唐在村子里，經常被鄰居逗趣，以至于他在認知上出現了偏差。”
“給你們造成的困擾，我十分抱歉，以后我一定會教育好他。”
聽完幾位家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還未等他們答復。
程瀟繼續道：“給幾位小朋友造成的傷害我深表歉意，該有的賠償，我們絕不會少。”
“我、我們也不是想要賠償。”
家長們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
話說出口，若是不反駁，倒顯著他們為錢而來。
“我們就是覺得這樣的行為不對，給我們家的孩子造成了傷害。”
不能再有第二次。”
“賠不賠償的，那都是小事。”
“錢在重要，能有孩子重要嗎？”
這話得到了所有家長的認同，他們紛紛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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