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真一夢
靈真一夢
巫蛟施下道家金雷法術,便叫盧治達落了下風去,他怒意滿盈,窮追不舍,壓得盧治達躲閃不停,身形在云中搖搖欲墜。
偏那蛟龍之軀龐大無比,伸展于天際,又使盧治達有進退不得之感,巫蛟一化真身,素日里壓制下來的妖氣,頓就全數爆發出來,后如云霧一般彌向四方,縈繞不散!
盧治達見這蛟龍,心中是驚,霓山派師徒二人,卻是憂懼不安。鞏安言神色幾變,待心頭主意落定,立即便喚著徒兒要走,怎奈這頭趙莼已然斬下賀昆,旋身見兩人欲走,便揮手打出一道劍氣,先把這對師徒截下。
正是這時,遠處山頭似有火光閃閃,一股血氣漸升騰而上,鞏安言定睛一望,驚覺那竟是霓山派山門所在,各般心思頓就轉動起來,讓他恍然大悟!
今日他與徒兒共赴此宴,門中便只有師兄龐北河坐鎮,而趙莼看似是來尋庾羅教的麻煩,實則卻是有聲東擊西之意……亦或者說,此本就是并行不悖的兩件事,無論是霓山還是庾羅,她都欲一舉拿下!
鞏安言深深望向霓山,心知自己已是深陷死局,他強笑一聲,又不由抬眼往天際看去。
云中一人一蛟勝負漸分,盧治達縱是打通了一道靈關,卻也無法與那道家金雷法術抗衡,他心中如何不甘尚按下不表,待分神察覺出遠處山頭的血氣后,神情亦如鞏安言一般有了變化。此時,他已完全知曉,今日之事俱在昭衍等人的算計之內,巫蛟既然敢與他一戰,只怕除了這道家金雷外,還有其它后手留著。
盧治達卻不愿與之繼續纏斗,畢竟《庾羅生脈經》早已握在宗門手中,這羅峰山倒也算不上十分重要,不值得讓他為此多費心神,師尊留給他一計保命之法,若施展于此時,未免有些浪費!
心中想罷,他身形一轉便想遠遁逃離,巫蛟趕忙去追,然而盧治達雖抵擋不了金雷法術,遁逃起來卻容易許多,仗著打通了一道靈關,在境界上勝過巫蛟,就像趁此機會往靜山原中遁去。
巫蛟頓有些急切,他心知肚明,靜山原乃是邪魔道修士本營,若叫盧治達逃入其中,再要尋找就可為大海撈針了!
“師兄不必擔心!”
見巫蛟徑直追去,趙莼卻高聲喝斷此舉,她目光清亮,一副胸有成竹之態,巫蛟面色訝然,但也駐足停下,只見遠處山頭忽然躍出一道人影,那人疾馳而來,正向著遁逃的盧治達,只聽他大喝一句:
“邪人休走!”
其手中猛然一道赤紅精光現出,此光耀映長空,須臾間只瞧得云海翻滾,日輝爍明,所凝法印竟遠遠勝過巫蛟真身之龐大,盧治達不敢停歇,亦不知身后是何人在追,他心中越來越急,一股悚然之感從足底升起,直至籠罩整個身軀。
赤光愈發濃盛,漸將飛速遁逃的盧治達吞沒,他虛虛張開雙唇,旁人卻聽不見呼聲。
而待赤光消弭,又哪還能見得盧治達的蹤影!
來人目底難掩驚色,他自不會以為盧治達能從赤光下逃走,這手段經由他手,他亦最能知曉此法的強大,盧治達不過一外化修士,在此門手段的主人面前,甚至算不上個人物,眼下盧治達身影不存,只當是隨著那赤光一并消弭了去!
“多虧岐山前輩即時出手,才未叫這邪修逃走了。”
眼見盧治達身死,趙莼方長舒口氣,知曉今日勝果已定,憑鞏安言等人,已然無有扭轉局勢之力,只不知盧治達身后勢力是何底細,會否影響到后續之事。
適時出手留人的,自是早得趙莼囑咐過的沈烈,二人在庾羅教中赴會時,他便以督事符牌號令數位真嬰上山,不動聲色將霓山派握入手中,此刻龐北河已然被他誅殺,霓山弟子群龍無首,頓陷入一片混亂,沈烈遂按兵不動,只待趙莼之處時機成熟,便可兩方交匯,徹底奪下羅峰。
“不過借花獻佛,豈敢因此居功!”沈烈連連擺手,神情肅然。
他與巫蛟一般,都是重霄魔劫之后,才上界突破成尊,論實力,沈烈尚還要遜色巫蛟一籌,遑論與打通一道靈關的盧治達相比,若非有那赤紅精光在手,他幾無留下盧治達的可能!
而那赤紅精光卻是趙莼所賜,出自真陽洞天主人亥清之手,沈烈以此斬殺盧治達,亦不覺是自己之功。
此行奉掌門之命,為誅除叛黨余孽而來,又因毗鄰靜山鬼蜮,亥清便另賜了一道法術給趙莼防身,此法不過她隨手一擊,但于盧治達而言卻無疑是滅頂之劫,趙莼事前將此交予沈烈手中,也便是料到了今日會生出變故。
庾羅教底氣十足,其身后倚仗必不簡單。
如非有師尊襄助,今日恐怕真要叫這邪修逃了!
了結大敵,趙莼才出手擒下鞏安言師徒二人,若說巫蛟與盧治達斗法時,鞏安言心中還有幾分僥幸,如今見沈烈現身,曉得趙莼身側足有兩位外化修士后,他便再無法寬慰自己,覺得事有轉機了。
鞏安言四肢發軟,眼神直直望向趙莼,他忽地朗聲大笑,道:“趙莼,你可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再無顧忌了?那盧治達乃是冥影宗弟子,其師更是兇名赫赫的裹魂魔尊,你今日殺他愛徒,以他睚眥必報的脾氣,此后定會將你剝皮取骨!
“我若是你,眼下就該逃回宗門去,以后再不踏出山門一步,不然,哼哼,就等著裹魂取你性命罷!”
趙莼神色如常,身側兩人中,沈烈不識冥影宗之名,倒是巫蛟咧嘴一笑,道:“冥影宗,你是說冥獄老魔的宗門吧,這老魔當年觸怒擎爭大能,險些將身家性命都賠在北地,如今藏在靜山原里,竟還敢將爪子伸到我派屬地來。”
鞏安言一愣,下刻卻是劍風襲面,將他頭顱絞得粉碎。
趙莼行事一向利落,她笑道:“死到臨頭還有詭譎心思冒起,倒也當得起一句該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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